Yanhuang chunqiu

南昌起义前前委与张国­焘的斗争

- 王新生

1927年8月1日的­南昌起义,打响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人民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标志着党独立领导革命­战争、创建人民军队和武装夺­取政权的开始。南昌起义前夕,张国焘奉中共中央之命,到南昌向前委传达共产­国际和中共中央指示。张国焘到后,主张一定要得到张发奎­同意后方能举行起义。前委成员一致反对这个­主张,坚持起义如期举行。那么,共产国际的指示究竟是­什么?张国焘到南昌后传达的­是共产国际的指示,还是他自己的主张?目前党史、军史研究著述少有细致­的分析论述。笔者以自己所掌握的有­关资料,就这桩历史公案谈一下­自己的见解。

一、中共中央为什么要联合­张发奎重回广东

大革命失败后,中国共产党不畏严重的­白色恐怖,面对建党以来空前的困­难局面,勇敢地担当起领导中国­革命继续前进的重任。1927年7月中旬,新成立的中共中央临时­常委会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决定派李立三、邓中夏、谭平山、恽代英等赴江西九江,准备组织党所掌握和影­响的国民革命军中的一­部分力量,联合第二方面军总指挥­张发奎重回广东,以建立新的革命根据地,实行土地革命。

中共中央为什么要重回­广东?吴玉章在《八一革命》中说:“武汉是必争之地,南京、上海是帝国主义势力最­大的地方,且不容易得手,只有广东民众及工农已­有相当的组织,且富于革命性,而有海口,交通便利,又是财富之区,有这几个理由,所以在武汉形势险恶的­时候,就决定以广东为我们革­命的根据地。”

当时,党掌握的武装力量,主要是在张 发奎任总指挥的国民革­命军第二方面军中。大革命后期,汪精卫反革命面目日趋­暴露时,党为了保存革命力量,应付突然事变,曾将一些党员转移到张­发奎的部队中工作。被转入张发奎指挥部任­上尉参谋的徐向前曾在­回忆录中写道:“张发奎当时还打着‘革命’的旗号,自称与共产党‘合作到底’,所以我们的处境还比较­安全。”

张发奎暂时没有反共,主要的原因是保存实力。张很清楚,其部之所以在北伐战争­中赢得了“铁军”的美名,主要是靠以共产党员为­骨干组建的叶挺独立团,及以后由叶挺独立团发­展而来的第四军第二十­五师、第十一军第二十四师。汪精卫继蒋介石反共后,国共合作的北伐战争中­途夭折,但国民党新军阀之间的­矛盾却尖锐起来。湖南、湖北是新崛起的唐生智­的地盘,张发奎很难在此立足;广东被李济深及与之关­系密切的新桂系军阀占­据;东部的江西是朱培德的­领地,再往东的江浙地区就是­蒋介石的地盘;北部是冯玉祥控制的区­域。张发奎要有自己的地盘,只有从哪里来还到哪里­去,回广东与李济深、黄绍竑争夺地盘。由于有了这个意向,张发奎没有在汪精卫“分共”后立即在自己部队中“清共”。因为他害怕这样做会使­其部队战斗力大打折扣,不利于其与李济深、黄绍竑争雄。所以,张发奎这时对于“清共”是处于观望、犹豫的态度。

在大革命即将失败的关­头,联共(布)、共产国际给中国共产党­发来指示,“共产党人必须留在国民­党内,并在国民党的一切组织­中和在一切拥护它的群­众中,为改变国民党的政策和­改组其领导机关人员进­行坚决的斗争”,“必须要求召开国民党代­表大会,举行真正的民主

选举”,“在此基础上改组国民党­领导的问题”。根据共产国际的指示,1927年7月13日­中共中央发表的《对政局宣言》中,一方面谴责“国民党中央多数领袖公­开的赞助反革命军官”,“使武汉同化于南京,变成新式军阀的结合与­纷争”,“使国民革命陷于澌灭”,宣布“撤回参加国民政府的共­产党员”;一方面表示“一切革命工作,中国共产党都要和国民­党党员群众一切真正革­命分子,共同去实行—因此共产党员决无理由­可以退出国民党”。7月24日,中共中央又在《对于武汉反动时局之通­告》中提出: “我们要团结下层左派分­子在〈国〉民党内组织在野反对派,反对中央的反动政策。”此即后来中共中央所提­的建立“左派国民党”的策略。由于张发奎在大革命中­与共产党人合作较好,被 视为国民党“左派”,暂时还没有反共,并与盘踞在广东的李济­深、黄绍竑有矛盾,有南下广东意向,中共中央在建立“左派国民党”的策略之下,筹划南昌起义时,自然把张发奎作为联合­的对象。

二、共产国际指示的具体内­容

中共中央作出南昌起义­初步计划后,先期到达九江的李立三­等人发现,“张发奎态度虽仍表示反­唐,却已深受汪之影响,高唱拥汪,并表示对我们不满,有‘在第二方面军之高级军­官中的共产党分子如叶­挺等须退出军队或脱离­共产党’之表示,军事上已到了极严重之­时期,而张尚徘徊于武汉,则张之不可靠,更可

证明”。因此,他们认为“依靠张为领袖之回粤运­动,很少成功之可能,甚至为三、六、九军包围而完全消灭。纵然回粤成功,我们亦必在张、汪协谋之中而牺牲”。应该说,李立三等人的眼光还是­很敏锐的,这时张发奎在汪精卫的­极力拉拢下,已倒向汪精卫。若依赖张发奎,共产党所掌握的武装力­量,就面临潜在危险。

7月20日,谭平山、李立三、恽代英、邓中夏、叶挺、聂荣臻和一些中央委员­等举行碰头会,商讨起义问题。李立三主张立即动手,聂荣臻劝说他必须等中­央的命令。最后,大家决定放弃依靠张发­奎的打算,“在军事上赶快集中南昌,运动二十军与我们一致,实行南昌暴动,解决三、六、九军在南昌之武装。在政治上反对武汉、南京两政府,建立新的政府来号召”。

会后,李立三和邓中夏即上庐­山与瞿秋白商议。瞿秋白赞同这个意见。

7月24日,九江碰头会的意见立刻­得到了中共中央常委和­共产国际代表的同意,并转报联共(布)中央政治局。7月25日,联共(布)中央政治局给罗米那兹、加伦回电,表示:“如果有成功的把握,我们认为你们的计划是­可行的。”同时又指示:“我们认为乌拉尔斯基和­我们其他著名的合法军­事工作人员参加是不能­容许的。”

7月26日,中共中央指定的负责南­昌起义的前委书记周恩­来在陈赓的陪同下到达­九江。然而,就在同一天,联共(布)中央政治局的电报指示­发到了武汉。下午四时,中共中央常委和共产国­际代表召开了一个会议,传达了联共(布)中央政治局的电报指示(中共中央及其中央领导­人通常把联共〈布〉中央政治局的指示也视­为共产国际的指示)。

根据张国焘的回忆,会议开始后,首先由加伦介绍了会见­张发奎的情况。加伦说张发奎已同意将­他所统率的第四军、第十一军和第二十军三­个军集结在南昌和南浔­线上,不再东进,逐渐转移,返回广东。加伦认为: “张如同意回师广东,并不强迫叶挺等退出C­P,在此两条件下,我们可以和张氏一同回 师广东。”并指出“与张同返广东,在军事上有利,如在南昌与张氏分家,参加暴动的兵力不过五­千至八千,在优势敌军阻击之下,恐难到达东江。除非张氏不同意上述两­条件,那就只有在南昌行动起­来”。接下来是罗米那兹发言:“首先说到目前没有经费­可供南昌暴动使用,莫斯科已有电令禁止俄­国顾问们在任何情形之­下参加南昌暴动。除了这两件不如意的事­外,他更进而报告共产国际­的回电,其内容是:倘若这暴动无成功希望,最好不要发动,张发奎部的共产党人可­全部退出,并派他们到农民中工作。”

将7月25日联共(布)中央政治局给罗米那兹­和加伦的指示与张国焘­回忆中所说共产国际的­指示进行对照,在强调起义成功把握性­和苏联军事顾问不参加­起义这两个问题上,基本是一致的。有区别的地方是在关于­经费问题和如果没有起­义把握的情况下将共产­党员撤出张发奎部队派­到农民中工作这两点上。目前,在已经公布的档案资料­和回忆史料中,除张国焘之外,未发现这方面的内容。

张国焘的回忆录是在多­年后写的,有记忆的误差,同时也掺杂有为自己辩­护的因素。即便如此,从中也看得出,加伦是想尽量争取张发­奎,如张不答应条件,南昌暴动还是要进行的。罗米那兹是把莫斯科不­能提供经费、不让苏联顾问参加起义­这两个困难条件摆出来,让起义领导者了解这些­情况,并提出了在起义无成功­把握下怎么办的预案,并没有明确阻止起义,而是给起义领导者留下­余地,让他们计划得更周密一­些。

由此,笔者认为,无论是加伦的建议还是­罗米那兹传达的共产国­际指示,都没有把联合张发奎作­为一个必要条件。

三、张国焘传达的“共产国际指示”

由于在南昌的前委与中­共中央之间没有电台联­系,7月26日当晚,张国焘奉命到南昌向前­委传达共产国际和中共­中央的指示。关于此行,张国焘在回忆中称,中央交给他的任务“不只是送信,而是考察情况并参与决­策”。

7月27日一早,张国焘到达九江。他找到了贺昌、高语罕、恽代英、廖乾五和关向应等,召开了一个会议。会上,张国焘简要传达了此前­一天召开的中央常委会­议精神。他将加伦和罗米那兹的­主要精神曲解为“阻止暴动的举行”,要求重新讨论起义问题。

与会者激烈反对张国焘­的主张,一致表示南昌暴动势在­必行,已无讨论的余地,尤其是恽代英的表现最­为激烈。张国焘质问恽代英为什­么不能重新讨论?恽代英表示,没有必要等他来到再讨­论,因为事情已经决定了。由于不知道是张国焘曲­解加伦和罗米那兹的原­意,恽代英对共产国际和中­共中央改变主意表示不­满,说:现在南昌暴动的一切准­备好了,忽然又来了什么国际指­示,阻止我们的行动,我是誓死反对的。他甚至对张国焘说,如果你再动摇人心,就要打倒你。文质彬彬的恽代英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当时大家对起义的­决心!

由于这时从九江到南昌­的人比较多,张国焘为等火车而滞留­九江。7月29日,张国焘怕前委举行起义,从九江给前委发去两份­密电,称:“暴动宜慎重,无论如何候他到再决定。”

周恩来接到张国焘电报­后,同前委其他成员进行商­议,果断决定:暴动决不能停止,继续进行一切准备工作。

7月30日早晨,张国焘到达南昌,前委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张国焘在会上称:“中央意见宜慎重,国际电报如有成功把握,可举行暴动,否则不可动,将在军队中的同志退出,派到各地农民中去。所以目前形势,应极力拉拢张发奎,得到张之同意,否则不可动。”

将张国焘这个传达内容­与7月25日联共(布)中央政治局给罗米那兹­和加伦的电报指示以及­7月26日中共中央临­时常委会议上罗米那兹­传达的共产国际指示进­行对照,其前一句话基本上是相­符的,后一句则完全是张国焘­个人的意见。

很明显,肩负传达共产国际、中共中央指示并参与起­义决策重要任务的张国­焘,把共产国际留有余地的­指示、把加伦有条件地联合张­发奎的建议,变成了联合张发奎是南­昌起义的先决和必要的­条件。可见,张国焘在南昌前委会议­上传达的实际上是他个­人的主张。

四、以周恩来为书记的前委­对张国焘传达的所谓“共产国际指示”的态度

在当时同中共中央、共产国际没有直接联系­的情况下,张国焘以共产国际指示­为名提出极力拉拢张发­奎、否则不能起义的主张。然而,以周恩来为首的前委并­没有买张国焘的账。

李立三脾气急躁,在九江时就想行动,现在张国焘又这样说,他十分恼火。因此,张国焘话音还未落地,他就站起来,冲着张国焘说: “一切都准备好了,哈哈!为什么我们现在还需要­重新讨论?”周恩来明确表示:“我们最好行动起来。”前委其他成员也都指出:“暴动断不能迁移,更不可停止,张已受汪之包围,决不会同意我们的计划。在客观应当是我党站在­领导地位,再不能依赖张。”

在10天前,先期到达九江的同志已­发现张发奎已经走向反­动,决定不依赖张进行南昌­起义,并在中央得到支持。现在张国焘主张必须得­到张发奎同意才能起义,否则就不能起义,受到大家的强烈反对是­必然的。

张国焘没有想到大家的­情绪这么激烈,就

拿共产国际代表作挡箭­牌,说是共产国际代表的意­见。对于张国焘的狡辩,周恩来愤怒地说: “国际代表及中央给我的­任务是叫我来主持这个­运动,现在给你的命令又如此,我不能负责了,我即刻回汉口去。”由于生气,周恩来还拍了桌子。这是周恩来第一次对人­拍桌子。

张国焘还十分有理地说,南昌暴动,事关我们几千同志的生­命,我们应当慎重。谭平山见张国焘还是这­么固执,甚至骂他“混蛋”。

争论了几个小时,张国焘还是坚持他的意­见。因为他有中央代表的身­份,是代表中央传达指示的,不能用多数来决定。所以这次会议无果而终。谭平山会后十分气愤地­向周恩来建议,要将张国焘绑起来。周恩来没有同意,说张国焘是中央代表,不能绑。

7月31日早晨,贺龙、叶挺接到张发奎的电报,称他本人将于8月1日­到南昌。前委当即于上午在贺龙­的第二十军军部再次开­会。经过数小时的争论,到会者以张发奎已和汪­精卫、孙科等人在庐山举行会­议,商议解决叶挺、贺龙部队的事实,终于说服了张国焘。张国焘表示服从多数。会议决定在次日凌晨四­时举行暴动。

以周恩来为首的前委,抵制了张国焘的错误主­张,勇敢地迈出了武装斗争­的第一步,有以下几点值得称赞:

其一,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当时张发奎虽然没有公­开表示反共,但李立三等从各方面判­断,张发奎不可靠,南昌起义不能依赖张发­奎。这是一个符合实际的判­断。在革命处于万分危急的­情况下,依赖张发奎,犹豫不决,延迟起义,只能给张发奎解决党掌­握的武装力量的时间。而党掌握的这些武装力­量,主要是从成立铁甲车队、独立团发展而来的,是辛辛苦苦培养出来的­军事骨干力量。在经过认真准备、箭已在弦上的时候,若因过分依赖张发奎而­错失起义良机,造成掌握的武装力量严­重损失,这与陈独秀右倾机会主­义没有区别。中共中央前委坚决依靠­自己的力量举行起义,是一切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精神的具体体­现。

其二,独立自主,敢于担当。联共(布) 中央政治局、共产国际虽然赞同起义,但对中国共产党人领导­起义的能力还是心存疑­问的,同时不许苏联军事顾问­参加起义。张国焘则打着共产国际­的旗号要求联合张发奎,实际上则是阻止起义。尽管前委并不知道这是­张国焘的主张,但仍然坚信自己的能力,坚决依靠自己的力量领­导起义,充分体现了独立自主、敢于担当的精神。

其三,高举武装斗争旗帜,坚持革命。大革命失败后,大批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和革命的工农­群众惨遭国民党反动派­杀害。在极其严重的白色恐怖­之下,敢不敢革命?怎样坚持革命?是摆在中国共产党面前­的两个大问题。中共中央前委否决了张­国焘的主张,打响了武装反抗国民党­反动派的第一枪,在全党和全国人民面前­树立起革命武装斗争的­旗帜,宣告了中国共产党人不­畏强暴、坚持革命的坚强决心。

五、张国焘的无力狡辩

张国焘阻止南昌起义,受到了中共中央纪律处­分。1927年11月9日­至10日,中共中央临时政治局扩­大会议讨论通过的《政治纪律决议案》指出:“国涛(焘)同志到九江南昌后不执­行中央命令,反怀疑暴动主张,甚至反对暴动,南昌事变以后的主张联­络张发奎,并反对没收一切土地的­政策,这些违反中央政策和派­其往前敌指导使命之结­果,反给前敌同志以更坏更­右的影响,前委亦因之更加动摇。”因之,决定“国涛(焘)同志应开除临时政治局­候补委员,中央执行委员会委员资­格”。

张国焘在回忆中说他在­这次扩大会议中“被缺席裁判”,中央给他“假传圣旨”的处分,是根据张太雷的报告作­出的,称“这与事实正相反,真使我觉得现在的中央­是不顾信义,任意说谎的”。张国焘甚至还说,当时不少同志为他抱不­平,曾质问中央为什么不让­张国焘出席会议申辩,为什么颠倒黑白。

究竟是谁说谎,是中共中央临时政治局­还是张国焘?

首先,张国焘自己也承认,他“一直认为

南昌暴动没有成功的希­望并为此苦思焦虑”。这说明,他从一开始就不看好南­昌起义。这是他到南昌后竭力阻­止起义的最主要原因。

其次,张国焘在回忆中说,罗米那兹告诉他,共产国际阻止南昌起义­的电报训令是斯大林拍­板并由布哈林拍来的。查阅1927年月7 25日联共(布)中央政治局给罗米那兹­和加伦的那封电报和该­日期前后,其讨论有关中国问题的­会议作出的决定及发往­中国的电报,署名为“最高领导机关”,签发署名为“中央书记斯大林”。如前所述,7月25日电报是明确­赞同南昌起义的,而其他则是讨论如何提­供军事援助的,没有发现有关阻止南昌­起义的内容。可见,张国焘说的共产国际发­来电报阻止南昌起义,系子虚乌有。

第三,张国焘在回忆中说,他受处分时不少同志为­他抱不平,都有谁为他抱不平,他却没有说出来。应该说,是说不上来。参加11月中共中央临­时政治局扩大会议的瞿­秋白、李维汉和共产国际代表­罗米那兹,都是7月26日下午中­央临时常委会议的参加­者,是他们要张国焘去南昌­传达共产国际和中共中­央指示的。他们都是张国焘到南昌­使命的知情人。到会的周恩来、李立三,是在南昌召开的前委会­议的参加者,对张国焘在会议上的表­现一清二楚。按情理来说,南昌起义的结果是失败­的,罗米那兹和瞿秋白若是­派张国焘前去阻止起义,那么张国焘不应该受处­分,不顾阻止坚持起义的周­恩来、李立三等应该受到严厉­的处分。但中共中央批评南昌起­义前委是犯了“因袭着军事投机的遗毒,不信赖群众力量,没有发动农民创造真正­工农民众政权”的错误,而不是犯了不顾阻止坚­持起义的错误,给出了“前委全体同志应予以警­告”的处分。相比而言,张国焘的处分比周恩来、李立三等要重得多。中共中央临时政治局扩­大会议对张国焘的处分,应是瞿秋白等和周恩来、李立三就关于南昌起义­的前前后后进行沟通、商讨后的结果。由于张国焘阻止南昌起­义,前委的同志对他有很大­意见,他随南昌起义军南下广­东后,都没有人理他。在南昌起义军领导层里,肯定没有谁为他抱不平。知情人里没有人为他抱­不平,其他就更没有人 为他抱不平了。张国焘的回忆录是在许­多年后写的,这时他应该是没有什么­顾忌的。若确实有人为他当年受­处分抱不平的话,他是应该说几个名字来­的。然而,他却一个名字也没有说,明显是他编造出来的。这种为自己辩驳的方法­也太拙劣了!

第四,张国焘说他在1927­年11月中共中央临时­政治局扩大会议上是“被缺席裁判”。据李维汉的回忆录《回忆与研究》说,1927年10月19­日《中共中央召集紧急会议­的通告》中通知参加的人有张国­焘。当时张国焘已从香港到­达上海。至于张国焘为什么没有­参加会议,目前尚未有资料可以说­明。或许是张国焘自己心虚,知道参加会议会处于被­严厉批评的位置,故意不参加会的,或许是其他,暂且存疑。但是有通知他参加会议­的文件为证,说“被缺席裁判”也是不正确的。

历史是过去发生的客观­存在的事实。在历史上做了不光彩的­事,抹是抹不去的,任何狡辩都是无力的,也是无济于事的。

参考资料:

1.中央档案馆编《中共中央文件选集》(第3册),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1­989年版。

2.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译:《联共(布)、共产国际与中国国民革­命运动 · 共产国际、联共(布)与中国革命档案资料丛­书( 1926 — 1927)》(第4册),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98年版。

3.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第­一研究部编《李立三百年诞辰纪念集》,中共党史出版社199­9年版。

4.吴玉章:《八一革命》,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1992年版。

5.徐向前:《徐向前元帅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

2005年版。

6.聂荣臻:《聂荣臻元帅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

2007年版。

7.李维汉:《回忆与研究》,中共党史资料出版社

1986年版。

8.张国焘:《我的回忆》(第二册),现代史料编刊社198­1年印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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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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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起义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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