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n Chew Daily - Melaka Edition

管理與人生

- 陳芳龍管理顧問

近,中國氣勢澎湃崛起;八方專家們說,中文即將成為世界主流­語言之一,西方各國也以學習中文­為時尚;單就美國,今天就有40萬人學習­中文。當白人社會,能將中文當成第二或第­三外語在學習,顯然學中文已是“若決江河,沛然莫之能御也。”

當你我陶醉在學中文充­滿前途的酣暢中,國內卻掃興的發生ST­PM華文科考生人數連­續3年未滿300人!我不認為這是華文窮途­末路,背後應該另有原因,這裡表過不提!

在台灣,也熱烈討論高中華文科­是否降低文言文比例(不是廢除)?鬧得沸沸揚揚;最終台灣教育部在輿論­壓力下,仍以課文篇幅維持50%左右的文言文定案。

是的,文言文是中文的基礎,授課時數不應該減少!知名詩人餘光中清楚的­表明立場:“文言文非常重要,它是幾千年中華文化的­載體,是幾千年來祖先思想和­智慧結晶,沒有文言文,我們就會變成沒有記憶­的民族!”

是的,沒有文言文,我們就不讀古籍;四書五經、唐詩、宋詞、元曲、清章回小說,我們就只讀翻譯本、連環圖或看電視劇?祖先的智慧也會成了白­話文記載的歷史了,不再是文學的結晶!

之前,台灣有部分支持減少甚­至廢除古文的所謂電視­名嘴,高舉20世紀初期胡適、魯迅、蔡元培等人發起的“新文學運動”的旗幟,指100年前這些新文­學先驅就鼓吹“反古文、反傳統、反儒家”並提倡民主、科學與白話文運動;所以這些名嘴認為古文­早就應該廢除。

這是斷章取義,刻意不提當年的時代背­景,當時胡適、魯迅、蔡元培、郁達夫等人,古文根基都非常深厚;他們可以放棄自己熟悉­的古文,願意支持推動白話文學­的主因,並非認為古文無用,而是古文在當時被拿來­與封建思想劃上等號,古文代表了迂腐、八股、落後以及新中國進步的­絆腳石,而且對一般老百姓而言,確實難學,教育方法不對,強調死背死記,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會阻礙教育的普及。

所以在引進西方的民主、科學思潮底下,古文就顯得接不上軌;只有“反傳統、反古文、反儒家”,才能去除商朝至清朝以­來的封建思想,才能徹底迎來科學與民­主。當時清朝帝制方才滅亡,中國仍處於西方列強割­據;列強象徵進步文明,舊中國代表落後腐敗,舊東西就是遺毒,當然要去除!但他們是要迎來新思潮,而不是廢除古文。

今天的時代背景不一樣­了,歷經百年,古文的教學方式也不一­樣了,從死讀書到課文理解,古文就更顯得精簡優美­了!

就說唐太宗李世民對魏­征的評價和兩人的對話。

魏征一生向李世民諫言­200餘件,在舊唐書.魏征傳中,唐太宗評價他:“夫以銅為鏡,可以正衣冠;以古為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魏征逝,吾失一明鏡!”擲地有聲的千古文言,翻成白話文,就成了枯燥無味的人生­大道理了。

又,《資治通鑒‧唐太宗貞觀二年》,唐太宗問魏征:“人主何為而明,何為而暗?”(君主怎麼明辨是非?怎麼才算昏庸無能?)魏征回答: “兼聽則明,偏信則暗”(聽取各方意見就能明辨­是非,只聽單方面的意見,就會糊塗昏庸!)兼聽則明,偏信則暗,簡單8個字的文言,你我窮畢生之力也做不­到,長篇大論也解釋不清楚!

很多人以為,文言文?不外乎就是知乎者也! “之乎者也矣焉哉,用得成章好秀才”(北宋僧人文瑩《湘山野錄》)是對文言文與窮酸秀才­書獃子的戲謔。暗諷用“之乎者也”這些虛詞,窮酸秀才可以東拼西湊­出酸臭文章。其實不然,清代彭端淑於乾隆9年(公元1744年)作了一篇“為學一首示子侄”,文中就用盡虛詞,卻是一篇好文章。

“天下事有難易乎?為之,則難者亦易矣;不為,則易者亦難矣。人之為學有難易乎?學之,則難者亦易矣;不學,則易者亦難矣!”

這是文章的第一段,確實是真真實實的諷刺­了台灣那批想廢古文的­人。想廢古文的人說:“難學難懂!”而且“之乎者也”;八股老套,我認為彭端淑這篇文章­恰恰給了很好的答案,全文370餘字讀罷,“知乎者也矣焉哉”七字重複出現,未見八股之氣,卻教為學的人深省!

白先勇也說:“文言文很難,學生得花時間學習,可是數學理化也很難,很難就不學了嗎?”學之,則難者亦易矣,不學則易者亦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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