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足情深

二○○九年，我第一次來美探望女兒，盛情的弟弟邀請我到密西根州他的家小住一周。弟弟小我一歲，也許是年齡相近的緣故，我們從小就一起玩耍。當時，北京台基廠地鐵招待所、南京長江大橋指揮部、武漢大橋俱樂部等，都曾留下我們兩人 的共同足跡。弟弟天資聰慧，動手能力強。記得文革期間學校無課可上，我和弟弟就到武漢市六渡橋的永安市場買來刨刀、鑿子、鑽頭、銼子等，自己製作木工工具，然後再找些木料，敲敲打打就做成了椅子、板凳、拖車等。我們還買來推剪，相互理髮。透過這些勞作，我們邊玩邊學，增添了不少樂趣，也加深了我們兄弟情誼。當然，經他手做出的產品，外觀更精緻，質量更上乘。文革中期，我們作為知青先後下放農村，隨後我招工進廠，弟弟則作為工農兵學員，被推薦上一所中專。一九七七年，文革結束恢復高考，弟弟此時剛從中專畢業，進廠工作不到一年，按規定尚不能報名，但因弟弟進廠後完成了多項技術革新，工廠破例同意他報考，接著他考入上海同濟大學。在此期間我也考進了一所大專開始接受高等教育，畢業後又透過自學考試獲得本科文憑。文革結束後的中國 極需人才，因此「破格」機會較多。弟弟入學後頭一年，便自修完了多門課程，按照學校規定，他具有報考研究生的資格。一九七九年，他考入上海交大，獲碩士學位，後又考入清華大學攻讀博士學位。一九八七年，隨著中國第一批出國潮，他走出清華園，來到北美留學、工作，並定居於美國，如今他已是汽車製造業的一流專家了。弟弟不僅與我手足情深，對我女兒也喜愛有加。女兒當年高考時，他為她加油，並許諾若女兒考上華中科技大學這類學校，他將獎勵一台筆記型電腦。結果女兒不負重望，高考成績名列所在重點中學的前茅。填報志願時，女兒垂青於浙江大學，弟弟則建議在學校水平接近的情況下，重在挑選專業，最後女兒就讀於華中科技大學的計算機和通訊工程雙專業班。正是弟弟的影響，女兒本科畢業後積極申請海外名校，先後獲得美國德州大學、辛辛那提大學和新加坡國立大學提供全額獎學金，最後她選擇來美留學。為此，弟弟還專程驅車四小時探望女兒。對於弟弟的深情，我始終心懷感激。在弟弟家小住期間，他陪同我們觀看底特律市容，參觀通用汽車公司總部，隔著底特律河眺望加拿大溫莎市容……。有趣的是，在通用汽車公司總部，我的小外孫竟對汽車模型產生了興趣，坐在汽車模型上不肯下來，臨走時還緊握方向盤不願放手，逗得我和弟弟大笑不已。如今回想起這些往事，深感兄弟手足情深，今生今世難以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