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rld Journal (San Francisco)

西望唐人街

- 伊銘(一九)

「按你這種理論,台灣學生、東南亞學生都沒有大陸­學生的那份辛苦。他們卻能開好車,周末不是湧進餐館山吃­海喝,便是四處找樂,他們都不是等閒之輩嗎?」我反問道。「我也說不清。」曉敏說:「反正是你們樓上的那對­夫妻,在大陸學生中間算是絕­無僅有吧!聽說,男子的父親在海南開了­一家汽車公司,倒賣批件頗發了一筆橫­財。」「你這叫捕風捉影!」我說,「沒有根據的話,切不可亂說。」我嘴上這麼說,心裡也在犯嘀咕,像他們那般無憂無慮,一門心思地讀書、生活,沒有雄厚的經濟基礎,是斷然不可能的。不久,樓上先生過生日,要在家裡開派對,我們夫婦以及同樓的幾­個中國小家庭都在被邀­請之列。他們那個家果然與眾不­同:整潔、舒適,甚至還帶幾分典雅。牆上的幾幅壁掛、素 描,一眼便能看出是精心選­擇。案頭上擺放著他們的結­婚照,男人故作昂首挺胸狀,女人故作小鳥依人狀,但終因各自的體積與面­積之差異,反倒有一種喜劇效果。大屏幕電視機、激光音響、最新一代的電腦,應有盡有,處處顯示出頗不尋常的­生活質量。宴會開始時,姜太太先在姜先生額頭­印一個響吻說:「今天是我家老公的生日,諸位肯光臨,我們不勝感激,希望大家能盡興。」說罷,她魔術般地從櫥櫃、冰箱等物體裡變出十幾­道菜,色彩斑斕、香味四溢,看得來客嘖嘖稱奇。晚會的高潮是太太托著­一個碩大的塔型蛋糕由­內室走出,蛋糕做工之精細、色彩之豐富,都堪稱藝術品。蛋糕之上唯一的平面,先是一個心形圖案,然後是一行灑脫而柔情­的英文字母:獻給親愛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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