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都是雪堆积的石头

（组诗） □倪宏伟◎青衣古道

像一条腰带，勒进山的肌体远方是看不清的路途只有守望的过程揉进家乡孤独的炊烟走进青衣古道风吹动树叶的声响如随形的伴奏隐约有神秘的低语背客的背影被石头刻化陡峭成为跨越的姿态在泉池的旁边等待一匹唐代的白马苔藓已沉寂多年爬行在时光的缝隙如虫子掏空的耳朵听见了思念的呼唤月光斜照着黄茅溪的石堤二仙桥歇脚后的人们开始翻越芦山岗古钟不再摇动舌头与古道一起静默厮守那棵孤独的望夫树

◎青衣瓦当

瓦当拦住了汉代的风雨细小的雨滴滚过圆盘掉进了浮躁的尘世向往的天空在檐木之上在低调的历史里牵着手翻过瓦脊青衣县衙还流落在画纸上门前的石狮只剩下一把骨头还有余光回暖仿佛听见敲击瓦片的声音没有时针留下瓦当的印记燕子斜飞的路径低至窗口有不速之客拿走了蓑衣顶着斗笠的雨天地里的庄稼悄悄抽穗

◎屋外都是雪堆积的石头

在冬天，不许推开村庄的窗户要添加一件毛衣，扣紧纽扣防止风从正面侵入屋外都是雪堆积的石头自来水找不到出路像冻僵的耳朵，只有生硬的谛听在铁质的龙头盘旋结冰把手搓热，放回苟且的衣兜灶房的火堆里，火苗窜上窜下反复着一个过程让蓝色的舌头重新开口

◎回到低洼的现实

从墙上给冬天取一块砖让阳光透射进来驱散院子弥漫的寒气一个人可以抱着木头取暖那怕思想的火花还未点燃睡着的灵魂就像看护季节的鸟巢添一根枯枝也能充当羽衣不管能不能抵御雪的覆盖冻僵的念头总是无孔不入如腊梅开花石头，已沉入隐藏的窟窿回到低洼的现实后背不觉长出水淋淋的苔鲜捂住一块脊骨喊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