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将消失的故乡
□黄官品◎端着两个大碗的故乡(外一首)
遍野荒草得势了,吃掉曾经当牛做马的主放学弯道处,一个孩子把爹妈从书包里翻出来被哭声喊成一片的爹妈,惊飞林间巢中的鸟山寨,一间装不住风雨的老瓦房白天,一只比天空大的蝉,鸣噪疯了呐喊这山那岭的,大得听不过来被敲打扁了滚烫的太阳,一个黄金饼饼的声浪围起警界线的屏障,把耳朵堵塞在山野外夜晚,窗外蛐蛐的招魂声,比蚕白,比蜘蛛黑屋檐滴雨,淋湿村口漏水泥沙的瓜地河道边,倏然跑出一只没嘴的小猫轮珠怒目,祠堂菩萨的念经声斜插烟锅头的老瓦房扛一缕炊烟拉着故乡的衣,从后山跑了清晨和黄昏忙回来,签到藏满日子的田野,开些安慰风的野花春种秋收的犁头和镰刀总被风雨磨亮,嚯嚯喊饿的日子鸡鸣狗吠,一声比爬高一声的天空俯下身来咳嗽,暴雨横砸碎在门框上也填不满一个开挖种豆的塘两眼抹黑蹲山谷的寨子,燃一篝火堆睡梦中,模糊而清晰的坝口遇见,蛙鸣瞪大的眼种植月亮的夜空,漏水的泥沙地半夜结一穗穗星星的籽粒至今,还不清压在人间的欠条河滩劳累成疾没牙口的石头抱着故乡的墙脚,等一个不需要的冬天仰面朝天,晒晒腊月年关的暴风雪祖辈敲打着天上的太阳和月亮子孙们不继承这门手艺,扔在故乡两个吃饭用旧的大碗,外出打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