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檐下的冰凌(组诗)
□王垄◎乡音说了五十多年的方言从未觉得多土虽然普通话听着舒服可声声土语,入耳更能入心每一个字,都是泥土里刨出来的每一个词,都与庄稼一起经历过日月腔调是祖辈传下来的至于特别的语气加手势则是因为从小开始认真地模仿了父亲母亲一辈子的风雨侵蚀天南地北的俚语干扰乡音没有丝毫改变仿佛列祖列宗的名字至今清晰,刻骨铭心
◎做一只麻雀
小时候我曾与麻雀为伴它们特有的秉性教会我顽强地生活中年以后我已经没了飞翔的梦更像是麻雀安于檐下的现状它们所携带的神秘力量足以让我看清命运以及全部的生命如今,我更愿意做一只麻雀用知足常乐的模样与麻雀一起隐忍并赞美最后的时光
◎荒草上的孤独
一片狗尾巴草老了乡野多了枯黄的床铺草木总有好的归宿用传统的方式卧倒在来年春风必经之路从众之心在乡间蔓延匍匐是最好的模样瘫软到无的姿态配得上冬日的倔强暖阳下的草坡常见有人形的印迹那草窝里躺出的孤独一定不比童年偷偷的疯狂更接近植物的本性
◎屋檐下的冰凌
寒冬里也有俏皮的音符就像我越来越老了还常常以童心卖萌屋檐下悬挂的白色琴键弹拨着雪后的浪漫一排排暖意晶莹如同张望春天的眼睛或者是岁月的手掌抚摸凛冽中的日光一串串小小的暖意有着长短不一的惊喜童年的欢乐也曾经如此透明、闪亮抬头所见的不是美而是冰凌下面飘出的温馨的炊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