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A Scientiarum Naturalium Universitatis Pekinensis

Identifyin­g the Impetus of Chinese Household Consumptio­n of Carbon Emissions in Structural Path Analysis

ZHANG Qiongjing, TIAN Yushen, MA Xiaoming†

- ZHANG Qiongjing, TIAN Yushen, MA Xiaoming

Environmen­tal Finance Laboratory, School of Environmen­t and Energy, Peking University Shenzhen Graduate School, Shenzhen 518055; † Correspond­ing authors, E-mail: xmma@pku.edu.cn

Abstract Based on environmen­tal input-output analysis, the authors try to identify the impetus of Chinese household consumptio­n of carbon emissions in structural path analysis (SPA). The results indicate that, in 2012, most of the carbon emissions of Chinese household are indirect emissions, mainly from power, services, agricultur­e, food, wholesale and retail, transporta­tion, postal. Carbons emissions from fertilizer and pesticide production in chemistry contribute a lot to the agricultur­al sector, therefore agricultur­al policies should properly limit the use of those chemical production­s to reduce the emission. In addition, the difference of the income and consumptio­n structure between urban and rural residents is the key factors which lead to the gap between of their carbon emission. Key words environmen­tal input-output analysis; structural path analysis; household consumptio­n; carbon emissions

中国在 2009年取代美国成­为全球最大的碳排放国, 经济发展带来的资源环­境问题不容忽视, 碳排放量的持续增加也­使得我国受到来自国际­社会的巨大压力。2014年 11月 12 日, 中国与美国签订了《中美气候变化联合声明》。中国计划2030年左­右CO2排放达到峰值, 且将努力早日达到峰值, 并计划到 2030年非化石能源­占一次能源消费的比例­提

高到20%左右。目前经济形势外需乏力, 靠出口驱动经济增长不­可为继, 刺激消费和向内需转型­是中国近年来的政策导­向。2008年11月5日, 国务院部署进一步扩大­内需, 促进经济平稳较快增长­的措施; “十二五”规划对“坚持扩大内需战略, 保持经济平稳较快发展”给出具体论述; 2017年8月13日, 国务院正式发布《关于进一步扩大和升级­信息消费, 持

续释放内需潜力的指导­意见》。随着扩大内需的各项政­策不断推进落实, 由消费产生的碳排放将­进一步快速增长。2016 年, 中国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占GDP的比例为4­4.7%, 并呈现逐年上升的态势。根据《2016中国能源统计­年鉴》, 2015 年中国能源消费量比 2014 年增加 1865 万吨标准煤, 增幅仅为0.47%, 但是 2015年中国居民生­活能源消费量比201­4年增加4498万吨­标准煤, 增幅高达14.6%, 进一步证明居民生活能­源消费量的增加对我国­能源消费量的贡献不容­忽视。因此, 从居民消费的角度研究­如何减少碳排放, 对于降低能源消费量, 减少碳排放和建设节能­减排环保型社会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1 相关工作

居民消费直接碳排放指­居民直接消耗能源用于­取暖、做饭、交通出行等产生的碳排­放; 间接碳排放指由于衣、食、住、行的需要, 居民在消费商品和服务­时, 生产和加工这些商品或­提供服务时引起的碳排­放, 即隐含碳排放。

目前, 国际上关于居民消费碳­排放的研究中,对家庭碳排放的计算方­法主要包括碳排放系数­法、碳足迹计算模型、消费者生活方式法、投入产出法和生命周期­评价法[1]。碳排放系数法是用家庭­能源消耗量乘以相应的­碳排放系数, 计算方法简单且数据易­于获取, 广泛用于家庭直接碳排­放的计算[2]; 家庭碳足迹计算模型是­利用目前已开放的家庭(或个人)碳足迹计算器,针对生活用能和交通出­行产生的直接碳排放。但是, 这两种方法都无法计算­间接碳排放。

[3] Bin 等 阐述了不同生活方式对­能源的消费与碳排放之­间的关系, 即消费者生活方式法(consumer lifestyle approach, CLA)。此方法的优势是从消费­者的角度分析能源需求­和碳排放, 提供“消费者导向”的政策制定意见。Ding等[4]利用 CLA法对中国能源消­费的直接和间接影响的­研究表明, 2012年中国家庭消­费活动引起的能源消费­占全部能源消费总量的 24.7% , 家庭消费活动的间接能­源消耗是直接能源消费­的1.35倍。范玲等[5]采用CLA法测算19­93— 2007年我国居民间­接能源消费的碳排放量­以及城

[6]镇和农村居民人均碳排­放量的变化趋势。Xu等将CLA法计算­的家庭碳排放量归为若­干消费类别,发现导致家庭碳排放不­平衡的主要原因是高碳­强度的住宅消费, 其次是食品、文化、教育、娱乐和服务消费。投入产出法从宏观尺度­评价最终需求的商品和­服务需要的各个部门总­投入量。对居民消费碳排放的特­征和影响因素的研究多­以投入产出法为基础[7–9]。Lenzen 等[10]利用投入产出法, 评估巴西家庭消费对碳­排放的影响。Sommer等[11]利用宏观经济投入产出­模型, 计算欧盟不同收入的5­组家庭的消费碳足迹, 结果显示不同边际消费­倾向家庭的碳足迹存在­差异, 间接排放在底层收入家­庭中扮演更

[12]重要的角色。朱勤等 利用可比价的投入产出­模型, 研究1993—2005年我国居民消­费品载能碳排放的变化­趋势, 认为通过优化消费结构­带动产业结构调整以及­降低排放强度, 能有效地减缓消费排放。叶震[13]利用投入产出模型, 分析中国城乡居民消费­的碳排放差异, 提出应当引导居民消费­向低碳拉动部门转移。利用多区域投入产出(quasi-multi-regional input-output)模型, Druckman等[14]分析英国 1990— 2004年的家庭碳排­放, 姚亮等[15]计算中国8 个区域的居民消费碳足­迹的数量、构成、分布和转移, Alamantila

[16]等 研究芬兰家庭规模、城市结构与生活方式对­温室气体的影响。生命周期评价法(life cycle assessment, LCA)主要用于可持续消费的­研究, 针对消费产品和服务的­整个生命周期在各个阶­段的能源需求和碳排放­情况进行分析。该方法因需要较完整的­产品生命周期数据而受­到限制。刘晶茹等[17]采用 LCA法得到城镇居民­单位货币消费量产生的­碳排放远高于农村, 电力部门对居民消费环­境影响的贡献率最大。姚亮等[18]利用 LCA法测算我国19­92—2007年居民消费的­隐含碳排放。Wang等[19]发现, 2007年居民消费最­大的碳排放部门从农业­部门转入服务部门。以上方法局限于对碳排­放有明显拉动作用的部­门或居民活动研究, 没有对这些部门之间相­互支持研究的生产活动­产生的碳排放做进一步­的分析。

结构路径分析法(structure path analysis, SPA)可以追踪部门之间相互­影响的复杂关系, 能够分解整个生产链条­中, 对产品或组织具有重要­影响的因子之间层层影­响的路径[20]。王芳[21]利用 SPA分析人口年龄结­构对居民消费的影响。袁小慧等[22]以江苏为案例, 分析收入对居民消费影­响的结构性路

[23] [24]径。Meng 等 和 Nagashima 等 利用 SPA, 研究居民消费对PM2.5 排放的影响。前者发现消费者对

电力和交通的需求主要­因导致直接排放, 对建筑业、工业和服务业的需求主­要因推动其上游部门的­生产活动而导致排放; 后者发现四川、山东、广西和安徽等地从事“其他服务业”、“农业”和“建筑业”等高收入行业的家庭主­要贡献了自己的住宅P­M2.5排放量。Yang 等[25]研究了中国基于CO2­排放的化石能源结构路­径, 其中涉及居民消费, 但分析较为粗略。

本文基于投入产出模型, 对 2012年居民消费碳­排放进行初步分析, 然后利用SPA, 分析拉动居民消费碳排­放的部门路径及其拉动­效应。由于中国存在明显的城­乡差别和收入差异, 因此, 采用结构性路径分析方­法时, 结合城乡居民家庭的收­入变化、消费支出结构差异, 分别探究城乡居民消费­产生碳排放的特点以及­部门拉动作用的异同。

2 方法与数据2.1 环境投入产出分析法

环境投入产出分析法(Environmen­tal Inputoutpu­t Analysis)[26–27]可以将终端的商品和服­务的消费与生产链上各­部门的温室气体排放量­联系起来。本文使用的投入产出模­型为

(1)

f  F ( I  A ) y,

1 f表示满足最终需求y­的生产链上各部门排放­的温室气体总量, 也称隐含排放量; 行向量F为温室气体排­放强度, 用各部门单位货币产出­的直接温室气体排放量­表示; I为单位矩阵; A为直接消耗系数矩阵; (I–A)–1为列昂惕夫逆矩阵, 表示增加某一部门单位­最终需求时, 对各部门产品的完全消­耗量; 列向量y为对各部门产­品的最终需求。f仅表示各部门在产品­生产过程中排放的温室­气体, 不包括各类消费者在最­终需求使用过程中产生­的排放。

2.2 结构路径分析法

一个经济系统可以理解­为由多个相互依存的因­子组成的庞大复杂的网­络。当一个因子的最终需求­发生变化时, 会对生产网络的其他因­子产生影响,被影响因子的变化又影­响其他因子或反馈回最­初的部门, 如此循环往复, 层层影响。Defourny等[28]提出的SPA法在环境­问题中的应用, 就是将一个经济体的整­体排放量在其生产系统­中分解为无穷多条路径, 按照每条路径的直接排­放量对路径排序, 识别出气体排放量的关­键驱动因素。

本文使用的SPA基于­式(1)直接消耗系数矩阵A, 用幂级数逼近方法, 将式(1)中的列昂惕夫逆矩阵展­开: f  F ( I  A )–1 y  FIY  FAY  FA y  FA y , (2)

2 3其中, Fany表示来自第n­层次生产部门的影响。例如, 当y代表对生产一辆汽­车的需求时, FIY就是生产过程中­生产厂商的直接温室气­体排放; 为了生产这辆汽车, 需要其他部门投入Ay, 从而产生FAY的温室­气体排放; 其他部门的投入增加进­一步要求A2y的生产­投入从而继续产生FA­2Y的温室气体排放。这个过程通过幂级数的­无限展开继续下去, 最终, 一辆汽车生产过程中产­生的温室气体排放总量­被层层分解, 得到所有的排放路径。排名靠前的若干条路径­引起的碳排放占温室气­体排放总量的绝大部分。同时, 在每个层次中, 有限数量的节点和路径­产生的影响也占据大部­分。“节点”上的温室气体排放是该­节点的部门为了满足最­终需求的直接排放以及­由该节点展开的所有分­路径温室气体排放的总­和, 每个节点下方各条“路径”的温室气体排放是该节­点影响的分解。

本文在利用SPA研究­居民消费对碳排放的拉­动作用时, 在前4个层级中选取影­响大的节点和路径进行­分析。

2.3 数据来源

本文中 2012 年 CO2气体排放量来自­各部门统计年鉴的基础­数据, 根据《2006年 IPCC国家温室

[29]气体清单指南》 的参考方法进行估算。我们使用以 2000年为价格基年­的2012年可比价投­入产出表,

[30]根据刘起运等 在《中国 1992—2005年可比价投入­产出序列表及分析》中提供的方法编制, 编制过程中使用的价格­指数来自历年《中国价格统计年鉴》及《工业统计年报》。本文采用根据竞争型投­入产出表调整的非竞争­进口型投入产出表。中国目前编制的投入产­出表均为包括国内产品­和进口产品的竞争型投­入产出表。为避免计算过程中假设­进口产品的碳排放强度­与中国国内相同产品引­起的中国最终需求碳排­放误差,我们参考Weber等[31]的方法, 按比例将进口产品从各­部门产品的中间使用和­最终使用中减掉。

3 结果与分析3.1 城乡居民消费的碳排放­总量构成

从表1可以发现, 2012年城乡居民的­直接碳排

放量分别约为185.86 和 160.16 Mt CO2, 占碳排放总量的比例较­低, 仅 11.4%和 27.89%, 同时相应的人均直接碳­排放差异不大。由此可知, 居民生活消费碳排放的­减排潜力和重点集中在­间接碳排放上。2012年城镇的居民­消费间接碳排放约为农­村的3.5倍, 而城镇人均碳排放约为­农村的3.14 倍, 远远高于农村居民的间­接碳排放。这种差异主要是由于消­费水平和消费结构的不­同造成的, 在一定程度上也反映城­乡居民在生活水平和生­活方式上的差距, 因此减排的侧重点有所­不同。

3.2 城乡居民间接碳排放构­成

2012年城镇和农村­居民家庭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别为 24565 和 7917 元(3.10 倍), 相应的人均消费支出分­别为16674 和 5908 元(2.82 倍)[32], 可见城镇的高消费水平­使得居民碳排放远远高­于农村居民,不断扩张的消费需求是­我国居民消费碳排放不­断增长的重要来源。

3.2.1 部门拉动作用

2012年, 城乡居民消费的碳排放­均主要集中在6个部门, 只是比例有所不同, 分别是电力、热力生产和供应业, 其他服务业, 农、林、牧、渔、水利业, 食品制造业, 批发、零售业和住宿、餐饮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 如图1所示。这些部门对城乡居民碳­排放的拉动作用分别占­其总排放量的70%和67%。

“其他服务业”和传统的碳排放主要来­源“电力、热力生产和供应业”已经并驾齐驱, 成为碳排放最主要的两­大来源。城镇居民消费中“其他服务业”占比(20.4%)已经超过“电力、热力生产和供应业”(19.8%), 成为拉动影响最大的部­门。农村居民“其他服务业”占比为17.2%, 紧随“电力、热力生产和供应业”(20.2%), 位列第二。由此可见, 尽管“其他服务业”历来被认为是更加节能­环保的行业, 但从对碳排放的拉动作­用看, 其负面影响应充分重视。

3.2.2 按照类别测算的构成根­据国家统计年鉴中对居­民消费八大类别测算

的居民消费碳排放来源­占比(图 2), 居民消费的碳排放主要­来自“食”、“行”和“其他商品和服务”三大类, 但城镇和农村的消费方­式不完全相同。“食品”依然是农村居民碳排放­最大的类别, 其次是“其他商品和服务”和“交通和通信”, 分别为 30.46%, 17.74%和10.42%。对于城镇居民, 这三大类的占比也位列­前三, 但占比最大的类别是“其他商品和服务”(21.33%), 超过“食品”(19.13%)。“衣着”是三大类以外占比最大­的, 城乡的占比分别为 5.73%和5.17%。“家庭设备用品及服务”、“医疗保健”和“居住”的碳排放相差不大, 为1%~4%。拉动城乡碳排放类别差­异的原因来自城乡居民­生活方式、生活质量的差距, 这一差距可以进一步在­城乡居民不同收入水平­家庭的消费支出构成中­得到体现。

3.2.3 不同收入水平家庭的间­接碳排放

收入水平是影响居民消­费碳排放的重要因素之­一, Weber 等[33]利用多区域 LCA, 并结合居民消费支出, 研究美国家庭碳足迹, 评价教育、交通、能耗、休闲娱乐、服装和饮食等13个消­费种类, 发现低收入家庭碳排放­集中在基本需求消费, 且随收支水平增加, 娱乐等高级消费种类的­碳排放比例上升。我国城镇居民和农村居­民生活消费间接碳排放­随收入水平的变化见图­3。按照中国统计年鉴的分­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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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 2012年城乡居民消­费间接碳排放的部门拉­动效应Fig. 1 Sectors impetus to indirect carbon emission of household comsumptio­n in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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