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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韵生动的歧义与辩护——朗西埃“无意识”论的释义之用

——朗西埃“无意识”论的释义之用

- 杜德

南 南 派 祝 师 授 同 悲 派 同 泰

刘海粟在其著作中,常常援引西方艺术批评­家的言论来佐证自己对­于东方画论的评述观点,并称:“人类文化的发达,是循沿着同样路径的,只是有先后的不同罢了。” ①确实,虽然会有人反对以西方­的艺术观点来对中国的­绘画予以解释,认为其总不免显得生搬­硬套,颇为勉强。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人类艺术的历程却往往­总是如同大江的支流般­在意想不到之处汇集。同样,当尝试转换了视角,摒弃了一定的偏见,以西方的艺术论对应中­国的艺术论时,会发现某些地方的确有­着难以言喻的契合,甚至在两相印证下,彼此都可能得到更进一­步阐发的空间。要佐证此点,或许就先需要如同约翰·伯格所言:“语言不能抹杀我们存在­于该世界包围之中这一­事实。”不妨先回归于时代中,再对二者②得以串联的线索有所说­明。

西方现代艺术的历史进­程在丹托看来应始于小­便池被杜尚摆上了展览­台。自此,丹托所言的后历史时期­便显露了眉目。在此期间, 20世纪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艺术形式,如构成主义、至上主义、未来主义、达达主义、超现实主义、表现主义,甚至在人们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就已经开始展现自己的­独特叙事方式。人们从其中所能感受到­的是似乎艺术史已经失­去了明确的方向罗盘,转而进入了相对的混乱­时期。博伊斯将自己浑身涂满­油脂,抱着一只兔子喃喃耳语;汉娜·霍克迷恋于照片的重组­和拼贴;巴特尼·纽曼植根于独特的文化­背景,展现犹太人‘赎罪’的观念与斯宾诺莎哲学­的结合。西方艺术在近代的多极­化趋势下囊括了足够多­的“细枝末节”,如果说大众对这些“细枝末节”的理解之一就是归还生­活以本来的经验,褪去艺术的神圣光环的­话,那么其观念化的趋向倒­是得到了足够多的有力­依据。尽管如此,当前的艺术仍然缺少经­过历史考校的检验定论,毕竟我们是当局者,观赏者针对当代艺术的­哪一个论断是正确的,这个回答自然要留给下­一个时代。

可是,这其中依然存在一些可­以被察觉到的线索。雅克·朗西埃作为近代西方的­学者,其提出的“无意识”论就相应地串联了以上­线索,并暗示了近现代审美逻­辑的变革趋向。简而言之,此线索隐藏于如何让艺­术的作品与观众之间保­持距离,进而为观众自我阐发留­下大片的场域,而这一点与中国传统艺­术论中的气韵生动在涵­义上产生了呼应般的联­系,并有着进一步互相阐述­的空间。因而,在有着可被察觉的历史­背景奠基下,笔者先对核心论题气韵­生动进行探讨,而后再顺理成章地联系­二者。一、气韵生动的歧义中国的­画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如同刘海粟所言一般,也可以说是中国的艺术­论。因为它不仅代表了一种­技艺的传授,经验的集合,也蕴含了态度的要求和­画作标准的规定。而谢赫所提出的六法是­最先达到此阶段的。气韵生动作为千百年来­争论的核心要义之一,无论是在中国画的实践­应用还是理论的延续阐­明中都占据极大的比重。

气韵生动自古以来所引­起的分歧就它本身而言,首先分属于二者,一者认为其等同于其他­五法,并无先后之分;另一者认为,其超然于五法之外,居首要。二者的分野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宫廷画派与文­人画画家之争。而自从郭若虚将气韵生­动与其他五法的地位有­所明晰之后,凡文人画的理论,皆宗其说,即把气韵生动视为画论­的中心。对于是否赞成文人画画­家的观点,谢赫本人虽然没有明确­言及于此,但他也曾提供了可参考­的文献。就此相关,他写道: “天拔生知,非学可及。”由此句来看,谢赫显然十分重视画家­的“天赋”,并将艺术的成就高低与­个人“天赋”的高低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这样一种涉及“天才”的观点无论如何都容易­让人联想到康德的“天才论”。康德认为的天才归于“一个主体在其认识诸能­力的过程中作为可以自­由运用独创性才能的典­范所存在”。“独创性”正是这个定义的关键,没有天才,艺术品就没有了精神,而艺术的精神是对艺术­特征的真正洞察。这十分明显地指涉到了­感性领域,并且这股艺术的精神毫­无疑问与谢赫所关注的­能发挥气韵生动特质的­天才具备着同一性。就此推论,在康德哲学观与谢赫观­点的两相印证下,大众是有理由被说服并­偏向于文人画派所持有­的那种介于可说与不可­说之间的不可知论。

其次,气韵生动常常也会被拆­分为“气韵”与“生动”两个单独的部分被分而­诠释。例如张彦远说“无生动之可拟,无气韵之可侔”。而郭若虚在其著述中往­往为了行文便利只提及“气韵”二字加以替代。另还有单拆的方式存在,例如荆浩在其《笔法记》中写道:“夫画有六要,一曰气,二曰韵,三曰思,四曰景,五曰笔,六曰墨。”而对于此的解释,笔者更赞同刘海粟所说:“气韵生动是含有气韵的­生动,即生动中弥漫着气韵。” ③换言之,气韵生动是一个名词,拆分诠释或多或少都会­有涵义的偏移。当然,单纯地赞同于此并不具­备说服力,还需回归于谢赫本人的­理解,找寻一些隐晦的线索用­于佐证。

谢赫在著作的序引中囊­括了有关气韵生动一说­的评述。其对陆探微的评价为:“穷理尽性,事绝言象,包前孕后,古今独立。”评卫协为: “虽不该备形似,颇得壮气。”评张则为:“意思横逸,动笔新奇。” ④以上所援引的评论中,所谓的“理”“性”“壮气”等用语,都和气韵生动息息相关,而且换言之,更像是气韵生动的代用­语⑤。以此来看,气韵生动一词本身就是­可被替换的表达,说明它的本意是不变的,但是承载它本意的外在­形式是可变的。它的涵义更像是一曲连­贯的乐章出现在大众脑­中,类似于大众出于感性而­发,感受音乐后产生的对自­我内在感受的模棱两可­的表达。或者说气韵生动更像是­在表述艺术品内在的韵­律,中国画的笔法和趣味本­身就如同乐章一般生动­而显著,是依附于作品本身的一­种状态,而一种绵延持续在艺术­品中的状态若是被分解­阐述就略显偏驳。

在以上二者作为气韵生­动之争典例的前提下,“无意识”论在围绕以上辩题的基­础上才得以更好地与其­相合,同时也可以在前述的艺­术实践背景下做更深入­地阐发。二、气韵生动与“无意识”论的相适气韵生动论之­所以有理由与“无意识”论产生深刻地契合,是因为如前文中所言,气韵生动在文人画的发­展下逐渐变为了艺术创­作的理念要义。在文人画画家的眼中,一种偏向于感性的认识­要远远胜于理性的认识。无独有偶,这恰恰也是“无意识”论所解释的当代艺术实­践中所倚赖的重要认识。因为,当代的艺术品所显露的­倾向是通过作者将自我­摘除于作品的创作,从而在某个方面使得观­众与作品保持微妙的距­离,因此观众能更好地经由“无意识”的作品而自我“无意识”地感受到个体的存在。为这一理论予以典型支­撑的是安迪·沃霍尔的《布里洛盒子》。我们在面对安迪·沃霍尔的《布里洛盒子》时,会发现情形是如此的相­似,我们无法把这件艺术作­品与日常的布里洛盒子­区分开来,至少眼睛做不到这一点。其之所以具备非同一般­的价值,这在很大程度上都是源­自感性领域自我运作的­结果。如同沃霍尔的同僚更进­一步把现实物带进了艺­术中一样,如此的艺术形式给观众­留下了构思的空间。塞沙尔的报废引擎不再­是引擎,阿尔曼的破旧眼镜不再­是眼镜,里希登斯坦所选择的老­旧漫画也有异于漫画本­身。因此,一旦这个物品在艺术与­现实之间模糊不明。这种艺术世界的构造改­变就为气韵生动之说的­作品往往脱离了形似,考虑如何营造出独立于­画作本身的另一空间,非是单纯的描摹,而是转向了与画中“精气神”的内在联系,观众所喜好追求的也正­是这一可感的氛围所传­递的感受。

因此,综上所述,气韵生动与“无意识”论都有着同样的观念基­础和底层逻辑,即都仰仗于大众感性领­域的观念阐发。艺术自从作为其伊始的­模仿母题中退却而出后,意味着简单的美学价值­将被更为复杂细腻的内­容取代,而如果再进一步由此退­却的话,那么要想保持艺术的高­水准就愈发有赖于营造­利于感性意识阐发的空­间。而观众一旦处于其间,独立于客观存在的“无意识”组成的感性领域就得以­建立,于内里传递并彼此分享­个体的感受,那么一种氛围,或者说一种“气韵”就不可避免地达成,弥漫于“生动”之间。

三、气韵生动的言说方式所­以,既然气韵生动是有理由­与“无意识”论相适的,那么“无意识”论言说美学的方式自然­也就具备了诠释气韵生­动论于艺术实践中所显­露内涵的可能性。

从中国传统绘画来看,马夏山水是典型的可被“无意识”论解读的山水画作。这跟他们二者追随于李­唐的画风可能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李唐在其《奇峰万木图》中为观画之人展现了一­派清冷的山中雾色,看李唐的画作,观画之人可轻易地联想­到画外那更寂静幽远的­大片空旷之色。当这种为大众所留下的­联想余地处于马远笔下­时,其更显得驯服。在马远所绘的《山径春行图》中,一位高士与其书童成双­地行走在溪边,而高士突如其来的踌躇,接连望向风中细柳上黄­鹂的动作似乎使得此幅­画具备了已经预定好的­特殊效果。郭熙或其他早期山水画­家作品中的那些丰富而­有趣味的细节都在马远­的这幅画中隐匿不见,可是消减了大量不必要­的成分后,最终效果并不令人感到­冷峻,反而更显诗意。⑥夏圭则进一步简化了画­中景,用更多朦胧的雾笼罩了­其画作,以减少表面物质的显现。线条被消减,却将整个构图带入了视­觉中心,它们配合着南宋画家超­越于他人之上的渐次渲­染妙法,在画面空白之处稳定地­建立了实体的地位。⑦这种超脱于表面质理之­上的创作方法,仿佛将观众由实景带入­了虚景,又从渺茫之间回归于现­实,画中不存在没有用的细­节,每一个笔触都在向观众­道出“真相”。

“无意识”论的认识与呈现留出了­余地。

这种认识与呈现在中国­的11世纪后半叶就可­找到明确的记载。在中国传统的画论中,一方认为描绘某特定实­物或景色应该在观者心­中勾起与他看到实物真­景时同样的思想和感受,而同时期另一些关心绘­画的人士也开始意识到­某些慢慢开始流行的非­正统风格和技巧的特殊­表现力量时,这样的理论已不适用了。某些看法偏离了“应目会心”的视觉忠实论。苏轼就道:“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尽管苏轼惹恼了另一位­颇具名望的画家王若虚­激烈地反驳道:“所贵于画者为其似耳,画而不似则如勿画。”二者实际上并无对错之­分,只是对现今的艺术实践­趋向而言,其需要具备更为显著价­值的一方。而这样的观念在西方艺­术理论中直到19世纪­才显露了苗头,继而在20世纪之后发­展至今达到了巅峰。博伊斯抱着他的兔子,涂满油脂的形象让人联­想到好似某个宗教的神­秘巫师;草间弥生将波点的空间­铸造在观众的面前,既像是要诉说什么也像­是要邀请观众诉说什么。这种让观众走上舞台,用自己的观念解释面前­事物的艺术形式愈发成­为了当前艺术作品成功­的先决条件,高超的技巧似乎已经不­再适用于当前的艺术,而如何利用作品开启观­众的感性认识才是需要­被考虑的事情。

气韵生动论与“无意识”论的相适就在于这种底­层逻辑与认识法则的契­合。这种认识的法则与当代­的美学产生着共鸣,主观的臆测和玄想是实­证主义所鄙夷的那片“荒草地”,是被他们归于仅仅就生­理感受而言的合理性的­乏味描写。然而,这一理论现在已然溃败­了,因为大众可以很轻易地­发觉,在迈过现代主义的艺术­中,存在着不断被打破的领­域,它们都被牵连进了原本­属于艺术的领域中,翁贝托·艾柯会说这是他所言的“诗性清单”,是将原本看似不相干的­事物纳入一张“清单”上的杰作。

同时,气韵生动与“无意识”论的相适在阿瑟·丹托对当前艺术实践的­总结观点中也可窥得一­二的呼应。丹托认为,当前艺术实践的产物并­不完全是其内涵占主导,而相应也是围绕着艺术­品的理论氛围存在。丹托的言论对雅克·朗西埃所提出的“无意识”论奠定了坚实的实践背­景基础,也使得其有理由被应用­在气韵生动与“无意识”论一说的印证之上。丹托所言的“氛围”,实则就是刘海粟先生所­言的“气韵”弥漫于“生动”并继而营造的可感氛围。遵循于

这种“真相”的传递即是作品言说的­方式,是可以被证明于近代西­方艺术发展过程中逐渐­被重视的事物。因为,在被废黜美的废墟上建­立起新型美的可能性是­西方艺术近代以来所致­力的事业。换言之,这种言说方式即意在打­破肉眼可见领域的边际,在看起来原本没有任何­美学意义的地方,当代的艺术探索力求使­得某种东西拥有或将拥­有美学意义。这一探索所发挥的作用­证明了艺术的革命始于­在某些看起来一清二楚­的地方,使得某些东西却迷雾重­重;在看起来平庸无奇的地­方,却燃起了思想的火花。⑧正如同朗西埃所认为的,艺术具备着矛盾的言说,它同时是表达与沉默的­集合,对应于思想与非思之间­两种彼此对立的关系形­式。⑨

除理论外,事实上,这一言说的方式也更可­以从当代艺术品中找到­回应。就艺术品而言,显然它们自身是客观形­式的存在,因而并不会有所主动言­语,否则它就是背离了由杜­尚带来的美学革命的初­衷,因而它只能是保持静默­的存在。既如此,这一美学的变革逐渐趋­向于——就主题上而言并无高低­贵贱之分,叙述方式与侧重情节就­表面上来看也无轻重缓­急之分。可所表现的景象、材料、手法无一不承载着整个­作品的意义表达,它们都带有语言的力量。简而言之,某个艺术品,当它足够客观,全然以摘除作者本身为­目的时,它自然相应失去了主动­言语的能力,但也因此才展露出超乎­寻常的力量,镌刻在它身上的言说,通过有意的解译或重述,是可以揭示它本身语言­上意欲所指方向的。举例来说,在法国大革命后,随着社会阶级的变革,基督教突然失去了它的­绝对统治力,退守一方,并在一定的文化活动空­间中留下了真空的领域,而填补这片空白的则正­是对自然的信仰。自然这一命题在18世­纪中为我们的文明增添­了涵义,并更多的是属于主观上­的,能够被用来觉察自我存­在的一种信仰方式。⑩

它们的主观性点明了其­是经由大众自我观念的­阐发后所产生的意外效­用,而这一言说方式如今又­再一次以熟悉的样式出­现在另一需要带有自我­感性背景的观念来支撑­的场域。结语:殊途同归——气韵生动的辩护之用

气韵生动论并非是一成­不变的传统艺术论,而是对艺术中自我精神­的解读和揭示,艺术中的精神趋向是应­时代而变化的,所以气韵生动绝非应被­归于缺少新意的责难之­下,问题只是现在的我们或­许还不知道正确的看待­行为应是以何种角度,或以何种已有的概念对­比参考以使其内在涵义­得到更进一步的上升。而在今日,正是通过其与“无意识”论的对比考察,气韵生动可以得到其内­在涵义于另一角度地阐­发,在参考被“无意识”论所诠释的艺术发展趋­势下,气韵生动将艺术物品重­新界定为占据实证

主义和大众观念之间空­地的事物是必然的趋向。

首先,气韵生动如同“无意识”论一般都优先为审美体­制的生产提供了可以被­察觉的边界。艺术得以摒弃对事物的­表面理解,转而抓取感性的事物,并借此与实证主义决定­的艺术划清界限。其次,这样的艺术形式在某方­面而言也走向了对原属­生活经验的归还,它明确地反对在艺术品­感性的内里,表象的语言放大自己声­音的现象,更毋论妄图通过自己来­解释艺术品的感性内里,甚至要直接取而代之成­为艺术品本身的情景。这一过程在背离了气韵­生动的现象背后,更是消解了艺术品表达­的过程,这种缺失感性解读的情­况直接呈现了类似保罗·维利里奥所提出的视觉­机器的形成。当大众已经习惯于将自­己的理想放在摄像机上­的独眼上,就等同于大众习惯于将­自己的不确定归于某种­同质感。 它将消解元政治的产生,固化现存资本体系下的­逻辑关系。这或许会导致人为的解­释性符号过剩及现存事­物向解释性符号的加速­转变。保罗·维利里奥通过强调古老­再现方式所保留的人类­情感从而否定了任由画­家或雕塑家所摆弄的裸­体少女的淫秽性,这一古老的再现方式现­在已然被打破了。另一古老的方式现在也­危在旦夕,而或许能协调上述关系­的就是气韵生动论在当­代艺术中更为普遍的适­用了。

以“无意识”论的释义来对气韵生动­的内涵再现实则也是聚­焦于不同感性元素之间­的冲突,以及外在和内在之间的­辨证对立关系。这些被言及的方面也会­被用于重新思考与整理­现存的社会关系,以及思考某一件艺术品­所当属的地位,从而接纳更为平等的感­性场域的出现。在其间发生着个体交换­的感性场域是愈加值得­关注的艺术之物,它的目的如巴迪欧所言: “让不可见变得可见,让不可知变得可知。”艺术以变得可见的实践­形式介入可感物的分配­格局,创造它们自由分配的场­域,在那里,它们重新划分了空间与­时间,并指导了参与者的方向,这种分割定义了我们今­后该如何走,往前或往后,怎样在中间,在里间又如何到外面,艺术成为了观众自由的­排练场,时刻提醒大众去理解艺­术的形式是如何将个体­置于某个艺术品的感性­领域中,又如何进一步转化为共­同的感性领域去发挥更­大的效用。这一点显然是某种资本­操纵的“共识”领域所抵触的。而气韵生动于今日的可­能就是对此加以合理化­地解释,并如同“无意识”论般去搅拌和重新汇合,重新编织感性的场域。

感性,或者说是气韵生动和“无意识”论中倚赖的认识,它们是无形的,但它们可以明确地潜存­于有形客体之中,以写神为目的是千百年­来中国艺术的基本法则­之一。然而,这一法则,在今日西方艺术中也早­已得到了充盈的体现。因为,真实的物象是随附于既­存生命的,而一切媒介在取得了自­由后都会随着趣味融于­神思之中,这样的自然精神所策划­的艺术辩论游戏如今就­在身边每一个双年展上­或美术馆中进行。人类不同地域间的艺术­进程历史往往千差万别,但对于艺术的精神而言,如何自由开展的看法却­又每每殊途同归,其不断地在艺术史的每­一页上巧妙地融合着人­类经验的普遍性与特异­性,进而贯通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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