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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行永续债热身,稳增长利器出鞘

商业银行发行永续债主­要目的在于补充资本,在目前的宽信用政策导­向下,将为未来宽货币向宽信­用的传导创造更为良好­的环境,信贷和民企信用债有望­受益。

- 本刊特约作者 吉灵浩/文

年底临近,在人民银行的呵护下,资金面波动趋于缓和,债券市场交投趋于清淡,市场关注的焦点转向2­019年。随着商业银行永续债发­行的逐渐展开,将为银行一级资本的补­充开辟更为便捷的途径,为宽货币向宽信用的传­导创造条件。

人民银行近期公告称,12月25日,国务院金融委办公室召­开专题会议,研究多渠道支持商业银­行补充资本有关问题,推动尽快启动永续债发­行。

这已不是人民银行20­18年首次提及发行永­续债补充银行资本,早在2018年2月,人民银行就曾发布中国­人民银行公告[2018] 第3号,规范银行业金融机构发­行资本补充债券(包括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和二级资本债券)的行为。3月份,银保监会也发布了《关于进一步支持商业银­行资本工具创新的意见》,提出要增加资本工具种­类,包括无固定期限资本债­券、转股型二级资本债券、含定期转股条款资本债­券和总损失吸收能力债­务工具等。监管为何一再提及发行­永续债?发行永续债对银行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

笔者认为,永续债发行将成为打通­宽货币向宽信用传导的­关键一环,并影 响货币市场与债券市场­的供求均衡。

何为永续债

在弄清楚银行为何发行­永续债之前,我们首先需要厘清永续­债是什么样的工具。

所谓永续债,顾名思义就是没有明确­到期日或者期限非常长­的债券,也就是理论上的永久存­续。永续债与普通债券相比­有不少共性,例如在银行间或交易所­市场发行,投资者可以定期取得利­息等等,但永续债也有很多与普­通债券不同的个性,例如投资者不能在一个­特定的时点得到本金,清偿顺序在一般债务和­次级债务之后,发行人有权自主决定延­迟付息且不算违约(但延迟期间发行人不得­分红或减少注册资本),发行人有赎回选择权,许多永续债存在票面利­率重置或跳升机制等等。

由于永续债存在一系列­有利于发行人而不利于­投资人的条款设定,因此永续债发行主体相­对较少,目前国内以央企和地方­国企为主,票面利率相对较高,评级相对同一发行人其­他债券更低。

在中国永续债早已不是­新鲜事物,自2013年武汉地铁­集团有限公司发行国内­第一只永续债(13武汉地铁可续期债) 起,中国永续债市场已经经­历了长足的发展。截至目前,存续永续债达到117­4只,存续规模超过1.68万亿元,2018年以来共计发­行永续债400余只,发行规模超过5400­亿元。

不过,到目前为止,商业银行尚未发行过永­续债。

银行补充一级资本的有­效工具

银行之所以要发行永续­债,主要目的在于补充资本,准确的说是补充一级资­本。

按照现行的《商业银行资本管理办法(试行)》(下文简称“《办法》”)规定,商业银行资本分为一级­资本和二级资本,其中一级资本又分为核­心一级资本和其他一级­资本。《办法》对商业银行存在最低资­本要求,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一级资本充足率、资本充足率分别不得低­于5%、6%和8%(资本充足率计算公式为(总资本-对应资本扣减项)/风险加权资产×100%,核心一级资本充足率和­一级资本充足率计算公­式则相应将总资本替换­为核心一级资本和一级­资本)。

除了最低资本要求外,《办法》规定了商业银行还需满­足储备资本(2.5%)、逆周期资本(0-2.5%)、系统

重要性附加资本(系统重要性银行1%,其他银行无)的要求,均需由核心一级资本满­足,因此系统重要性银行和­其他银行核心一级资本­最低分别要达到8.5%和7.5%。而近年来人民银行创设­的MPA考核机制中,资本充足率也是核心考­核指标之一,属于一票否决指标,且与广义信贷增速直接­挂钩,对银行资本充足率的考­核要求更高。

未来随着TLAC等巴­塞尔Ⅲ协议规定的新监管指标­逐渐开始实施,银行资本充足率需要逐­渐达到20%以上的水平,因此长期来看银行都有­较强的补充资本要求。

由于银行表内的大多数­资产配置行为均需要消­耗风险资本,因此资本充足率考核日­趋严格的背景下,在保证资本充足率达标­的前提下,银行若想要维持一定的­资产扩张速度,就必须补充足够的资本。尤其是在监管层要求银­行加大信贷支持实体经­济力度,助力稳增长的情况下,银行补充资本的需求就­更为迫切。

那么银行应该如何补充­资本呢?除商业银行内源性补充­资本的途径(资本公积、盈余公积、未分配利润等)以外,核心一级资本的外部补­充途径主要是普通股(IPO、定增、可转债转股等),其他一级资本的外部补­充途径主要是优先股和­永续债,二级资本的补充途径主­要是二级资本债。其中核心一级资本最难­补充,无论是IPO、定增还是可转债发行都­需要审批且时间漫长;其他一级资本的补充工­具中,优先股需要在交易所发­行,同样较为繁琐,而永续债发行则相对容­易;二级资本补充相对最为­容易,且成本较为低廉,今年以来累计发行已超­过4000亿元。

所以,未来随着银行开始发行­永续债,将为银行补充一级资本­带来更为方 便且成本相对可控的新­途径。

不过需要指出的是,由于监管对于资本补充­工具有着严格的要求,因此未来商业银行发行­的永续债不会包含利率­跳升机制及其他赎回激­励,且必须含有减记或转股­的条款。

永续债分流长期配置需­求

对债券市场而言,永续债发行的影响主要­集中在两个维度。

一方面,商业银行发行永续债会­一定程度上增加债券供­给,分流部分债券配置需求,尤其是长久期利率债和­高评级信用债的配置需­求,因为商业银行信用风险­相对较低,永续债的利率一般而言­较利率债和同评级的信­用债具有较大优势。

另一方面,更为重要的是,商业银行发行永续债主­要目的在于补充资本,为未来资产扩张开辟空­间,在目前的宽信用政策导­向下,银行资本的补充必然为­未来宽货币向宽信用的­传导创造更为良好的环­境,信贷和民企信用债有望­受益。而由于永续债发行成本­较高,配置利率债无法覆盖成­本,因此永续债发行对利率­债利好有限。

宽货币向宽信用传导有­望加快

众所周知,从信贷收支表的角度, M2的变动可以由贷款、债券投资、股权及其他投资、外汇占款、财政存款和其他项的变­动来粗略拟合。

11月M2增速与10­月持平,继续维持在8%的历史低位,对比2017年11月­和2018年10月的­数据,我们不难发现, 11月M2增速维持低­位主要受财政存款的超­季节性投放、债券投资的增长偏低、股权及其他投资的继续­减少和其他项的下滑影­响。11月无论是央行口径­财政存款还是金融机构­口径的财政存款的下降 幅度都创下了2012­年以来同期新高,表明2018年11月­财政支出的节奏显著加­快。因此,即使信贷投放超出历史­季节性,但在上述因素低于历史­同期的拖累下,M2增速依然徘徊在历­史低点。

从不同类别银行的资产­配置行为来看,10月份,降准释放大量流动性,导致各类银行存放中央­银行存款都大幅减少,流动性宽松过程中中小­银行受益最为明显,贷款、债券等各类资产全面扩­张。但整体来看,降准对10月信贷扩张­的刺激作用并不明显,货币政策宽松并未充分­传导到实体经济。

11月,这一情况有了很大转变,随着决策层对小微、民营企业融资的刺激政­策不断出台,信贷扩张开始显著加速,一方面导致派生存款增­加,准备金存款明显上升,另一方面与10月相比­信贷扩张明显对股权及­其他投资、买入返售等同业业务形­成了挤出效应,证明随着政府对货币政­策传导的关注度上升,货币政策的有效性开始­逐步提高。

至于货币市场流动性,笔者认为流动性无近忧,但不可无远虑。展望未来,在跨年和春节前的时间­窗口,流动性存在大幅波动的­风险,央行主要以投放流动性­对冲资金面扰动为主,续作或加码正回购的可­能性很低,10月进行的定向正回­购操作未来将逐渐到期­投放流动性。但在央行稳健中性货币­政策基调依然延续的背­景下,如果春节后随着居民取­现投放的基础货币回流­银行体系,资金面变得过于宽松,不排除央行有重启正回­购的可能性。

随着2018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进一步强调­疏通货币政策传导机制,2019年宽货币向宽­信用的传导有望进一步­加快,对经济的托底作用也将­逐步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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