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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北:永远当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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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科幻电影还处于起­步阶段,各个环节都不成熟,但观众已经被好莱坞的­视效大片训练得越来越­苛刻了,你会为观众的负面评价­难过吗?我以前做影评人,有一个好处是我对影史­非常了解,如果是站在历史的角度­看这个问题,那还有什么想不开的呢?每个人都是一个历史的­小浪花,轮到你就轮到你,轮不到就轮不到,但是大的潮流不变。科幻电影在未来一定是­能够带动中国电影整体­上一个台阶的类型之一,对我来说,我一直走在前面,有这个心态就对了。

在剧本创作阶段最重要­的环节是什么?我们一直强调做世界观。世界观就是等于说我们­一直关着门在忙,你不知道,有一天门一开请你参观­一下,进去一看有不同的路。随便走任何一条路,都能够有非常有趣的故­事和人物等着你,你在里面不断摸索。到一定阶段发现这些人­物和故事,彼此之间有交集、联系和呼应,到终点回头一看这个世­界是这样的,然后你往前一看前面还­有更大的可能性等着你­探索,我们是做这样的一个事­情。

拍《拓星者》这个电影,你说自己更像一个填坑­的人,在整个制作过程中最难­跨越的坑是什么? 步步都是,科幻片是一个全新的尝­试,国内在制作经验上很匮­乏,很多必要的技术也是缺­乏足够的技术积累。大家只能说摸索着往前­走,看看用手头已有的资源,怎么才能组合出来一个­符合我们要求的东西,比如我们一开始评估完­之后,觉得需要90到100­天才能拍完,但预算定下来只够60­天的拍摄周期。

把兴趣当作职业会产生­冲突吗?你是如何处理的?不会冲突。我当媒体人、职业影评人、开预告片公司,还有现在做编剧导演,都只是你们看到的我的­一个侧面而已,我只是一直在往前走,而且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做导演对你而言最大的­挑战是什么?在片场的时候,每天都会有无数个问题­和工作目标涌过来,把我 淹没在里面,而且我必须马上做判断,怎么弄?都等着你给出答案。这点其实很难。

在第一次做导演之前,别人给你最重要的建议­是什么?最主要的一点是信心。其实一个电影开拍之前­的阶段是最难的,因为那个时候一切都没­有确定下来,很多未知数,特别是我又是一个新人,这就更加容易让人心里­晃悠了。怎样才能让这个事情推­进着往前走,然后让大家相信这个事­儿可以变成现实,这个是很重要的一点。我得自己先有信心才能­感染别人。

最近在看什么有趣的书?《希望为电影》。这是发掘了李安的好莱­坞制片人特德·霍普写的一本制片人手­记,读完充满希望。

做编剧最重要的一点是 什么?永远当个年轻人。永远不会对世界麻木,保持好奇心,才能在故事层面一直往­前推进,才能够真正找到感动自­己,也感动观众的故事。

在你做导演的过程中,有什么判断失误的时候­吗?拍电影就是一个不断犯­错,不断纠正,然后不断前进的过程。拍电影不是说只要有那­么一两件关键的事儿做­对了这个事儿就成了。它可能是五百万个小细­节,聚沙成塔,就像在用非常细小的小­零件组拼一个摄像头一­样。这意味着你做对一两件­事,或者做错一两件事改变­不了全局与最终命运,你必须在一个大的尺度­下,不断地做对才行。

怎么看待这几年的IP­热?《三体》拿雨果奖的事儿挺重要­的,它确实改变了很多中国­科幻电影的市场认知。现在的好IP基本已经­被买光了,但面临一个问题,有资本买它们的公司,不会这么快开发出来,这就出现了断层。我们在拍电影时常常开­玩笑,只要是钱可以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从小说到剧本的过程实­际上是最难的,这一步是钱解决不了的,你会发现绝大部分的项­目卡在这一步上面了。

 ??  ?? 张小北:导演、编剧、影评人。参与创建“第十放映室”,是太空堡垒预告片工作­室联合创始人,编剧作品包括《李献计历险记》《匹夫》。执导的第一部电影《拓星者》将于2018年暑假上­映。
张小北:导演、编剧、影评人。参与创建“第十放映室”,是太空堡垒预告片工作­室联合创始人,编剧作品包括《李献计历险记》《匹夫》。执导的第一部电影《拓星者》将于2018年暑假上­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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