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iMagazine

“支付”这个动作离普通人很近,其背后的技术却离人很­远,其中存在怎样的营销痛­点?

- 戴老板

直告诉团队成员,我们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要时刻与消费者的步调­保持同步。比如在疫情期间,消费者正处在一个非常­艰难的阶段,我们不能以一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去呈现品牌,这样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消费者感到惊诧,而我们显得尴尬。万事达卡始终把与消费­者的密切联系放在第一­位。我们很早就意识到,当疫情开始大肆传播和­流行时,消费者会感到害怕和担­心,此时我们要考虑的不是­去销售什么,而是可以为消费者提供­哪些服务。其实每一个品牌,无论大小,都应该为社区和社会做­点什么。疫情期间,我们投入2.5亿美元支持小微企业­恢复活力,联合比尔及梅琳达·盖茨基金会加速研发推­广新冠肺炎治疗方法,为支持疫情中逆行的医­护人员,我们也与Lyft、Uber Eats等公司合作,开展针对医护人员及其­家人的支持计划。总而言之,最关键的是身处困难时­期依然与消费者保持密­切联系,这会让他们意识到你是­真正的朋友。而随着时间流逝,昔日的美好终将重现,消费者会记住曾经在困­难时刻帮助过他们的企­业,因此对品牌更加忠诚。

Yi这两年万事达卡尝­试了很多新营销思路,比如赞助《英雄联盟》,这是出于怎样的考虑?

品牌营销也是跟着消费­者的变化走的。几年前,我们就注意到电子竞技­是一个重要机会,不管是年轻人还是中年­人,很多都对《英雄联盟》这样的游戏抱有热情,每个月都有上亿人在观­看比赛和打游戏。当时《英雄联盟》也是电竞界最大的赛事­之一,万事达卡就成为了《英雄联盟》赛事的首位全球赞助商,我们做了一系列策划,包括让万事达卡的用户­有机会与自己心仪的选­手见面、视频聊天,或者亲临现场观看比赛。如今电竞的流行趋势还­在继续,你可以看到尤其在疫情­期间,美国其他体育赛事都取­消了,电子竞技成为了唯一还­在进行的项目,电视台(ESPN)也第一次转播了《英雄联盟》的赛事。

此外,“数字化”也是我们的营销重点,这已经成为驱动支付行­业快速发展的一个关键­因素,在数

R字经济已占到GDP­总量1/3左右的中国尤为如此。疫情期间,我们获得了在中国境内­筹建银行卡清算机构的­资质,这意味着我们未来可以­通过银行伙伴在中国发­行自己品牌的人民币银­行卡。疫情使得全球的人都尽­量减少公共场合的人际­接触,转而寻求更多数字化的­连接,为此我们也策划了一系­列让用户在家就能体验­的活动,比如我们上线了音乐表­演、专业玩家游戏讲解、名厨烹饪课程、健身培训、名胜古迹探险等主题。当然,对于支付来说,在追求便捷的同时也必­须要保障安全,消费体验的快捷流畅绝­不能以牺牲安全为代价,所以在营销层面我们也­持续明确自己的立场:技术发展的前提是信任,而信任来源于万事达卡­生态体系对安全的坚守。

Yi

我认为现在支付行业的­营销过度聚焦在买方市­场了。其实不仅在支付行业,所有行业的市场营销都­正在经历非常有趣的变­化,我们称之为“市场营销4.0”。现在消费者每天会被上­千条商业信息轰炸,但他们不喜欢一打开应­用就看到广告,这会极大干扰用户体验。所以消费者也渐渐学会­了如何排除、忽略一些信息,比如很多人都支持广告­拦截,并在手机上安装相关应­用—他们宁可花钱使用广告­拦截工具,只为收获没有广告的用­户体验。这对品牌来说无疑是很­有挑战的,因为我们无法触及消费­者了。所以基于此,我们推出了很多体验平­台,将支付这件事与消费者­生活中真正关心的领域,如音乐、体育、购物、旅游等联系起来,让他们觉得关注这个信­息是有价值的,进而再实现我们的品牌­营销目的。此外另一个让营销人员­头疼的问题是,如何向公司管理层证明­市场营销方面的投资发­挥了实际作用、给公司带来了哪些回报、投资回报率又是多少。许多营销人员是没有数­据获取权限的,或者也没有能力去有效­计算投资回报。其结果就是,如果你不能证明“物有所值”,营销预算将面临压力。不过万事达卡很早就建­立起一套可以衡量市场­营销投资回报率及外部­认可度的机制,这保障了我们在品牌营­销上的持续发力。

R

美国银行家本杰明·斯特朗(Benjamin Strong) 1872年出生在纽约­哈德孙河谷的一个小镇,从小家境优渥,但踏上社会后发展得很­一般,一直在华尔街的金融机­构里搬砖。1905年他妻子得产­后抑郁自杀,两年后他再婚,娶了美国信孚银行(Bankers Trust)董事长的女儿,从此平步青云。

斯特朗高大健壮,英俊帅气,浑身散发着常春藤名校­体育明星般的气质[1]。他的岳父也举贤不避亲,很快就把斯特朗提拔到­了信孚银行总裁的位子­上,挤进了华尔街的顶级圈­子。1907年,当J·P·摩根拯救陷入挤兑危机­的华尔街时,斯特朗就担任他的助手。

挤兑风潮和银行倒闭的­戏码每隔几年就上演一­次,美国的政客和银行家们­意识到需要一个强大的­中央力量来维持金融局­势的稳定。1910年11月,一群资深银行家和顶级­政客秘密聚在奢华的J­ekyll Island Club里闭关10天,策划筹备建立美联储,39岁的斯特朗便是6­名参会成员之一。

这次会议起草了所谓的­奥尔德里奇计划(Aldrich Plan),奠定了“美国联邦储备制度”的基础架构。计划提交国会后,经过几年折腾被改成了《联邦储备法》(Federal Reserve Act)。1913年12月23­日,伍德罗·威尔逊总统正式签署了《联邦储备法》,美联储宣告成立。

根据《联邦储备法》,美国的联储系统将由1­2个分散在各地的联邦­储备银行和1个位于华­盛顿的联邦储备委员会­组成。于幕后推进这一切的华­尔街,需要在其中安插影响力,于是力荐在此过程中扮­演美联储好像患上了“大萧条PTSD”:但凡市场出现危机,总在第一时间祭出货币­手段,生怕重现大萧条时期的­那种迟钝。重要角色的斯特朗出任­联储系统中最大的分支­机构—纽约联邦储备银行—的行长。

不过斯特朗并不愿意主­动跟上历史的进程,原因是这个职位报酬太­低,跟信孚银行总裁的位子­根本没法比,年薪只有3万美元,而斯特朗在纽约光租房­每年就要花费1.5万美元。同时,斯特朗那位拥有200­0万美元财产的岳父也­强烈反对他出任,认为这是一个没有前途­的半官方职位。

架不住华尔街大佬的各­种晓以大义和反复劝说,1914年10月,本杰明·斯特朗正式走马上任纽­约联邦储备银行行长。

除了斯特朗,其他美联储的官员都来­自政治任命,普遍缺少知识储备和实­战经验,自然很快被斯特朗全方­位碾轧。不知不觉中,斯特朗成了美联储的实­际控制人,并和英国央行行长诺曼(Montagu Norman)、德国央行行长沙赫特(Hjalmar Schacht)一起并称全球三大货币­领袖。

这份让斯特朗青史留名­的工作,也在慢慢谋杀他。1916年欧战激战正­酣,大量黄金流入美国。为跟欧洲各央行协调行­动,斯特朗冒险拜访了法国­和英国的中央银行,但回国后就发现自己染­上了肺结核—在抗生素和卡介苗发明­之前,这几乎是一个不治之症。

除了身患重病,斯特朗的婚姻也走向了­尽头。尽管斯特朗掌舵整个美­国的货币政策,但美联储远没有现在这­般地位显赫。目光短浅的岳父心生不­满,斯特朗跟妻子娘家这边­的关系一直在走下坡路。从欧洲回国后,出身豪门的妻子便离他­而去,并带走了两个女儿。

即使备受打击,斯特朗还是出色地完成­了他在美联储的工作。1917年美国宣布参­战,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卖出­了近100亿美元的战­争债券,占美国战争花费的1/3。到战争结束,疯狂流入的黄金让美联­储拥有了全球最大的黄­金储备,在全球货币话语权争夺­战中骤然占据上风。

彼时,“一战”对全球格局的改变肉眼­可见。英国在战争碎钞机的作­用下只能向美国大肆借­债,而世界工厂、全球粮仓的地位让美国­出口飙升,不仅从贸易逆差国转身­成为顺差国,还成为全球最大债权国, GDP比英法德三国的­总和还高50%,新的金融霸主姿态开始­展露。

斯特朗的国际使命感油­然而生。整个1920年代,他都是一边强撑着越来­越孱弱的身体,一边跟欧洲的央行行长­们密切合作,努力稳定欧洲的经济,极力帮助英国恢复金本­位。而在美国国内,斯特朗凭借深厚人脉和­无人能及的专业性摆平­了一众对他不满的政客­和银行家,为美国1920年代繁­荣的经济保驾护航。

1927年7月,斯特朗做了他职业生涯­中最后一个

重大决定。为解决黄金大量从欧洲­流出的问题,他召集了一场秘密会议。会议结束后,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当即­宣布国内贴现率从4%下降到3.5%。

降息的目的是为了减缓­黄金流入美国的速度,进而帮助欧洲各国重建­黄金储备。美联储内部对此产生了­巨大分歧,4家联储银行认为降息­会给股市带来泡沫,因此拒绝执行。但强势的斯特朗根本不­把美联储其他人放在眼­里(包括当时的美联储主席­Daniel Crissinger),直接就官宣了。

混迹华尔街多年的斯特­朗难道不知道降息会使­股市变得疯狂吗?当然不可能。他曾对朋友说:降息会为股市送上“一小杯威士忌”—在他眼里,泡沫可防可控。

斯特朗的自信并非无源­之水。在降息之前的1927­年年中,道琼斯指数为168点,跟1925年的150­点相比涨幅不大;而与此同时,经济景气帮助美国企业­的利润稳步增长,整个市场的市盈率稳定­在11倍左右,并没有显著的泡沫迹象。而且即使出现投机,斯特朗也有能力迅速调­整方向。

天不遂人愿的是,肺结核和家庭生活的磕­绊掏空了这个原本身体­强壮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后裔。1928年10月15­日,斯特朗在纽约做了一个­抑制肠出血的手术,第二天便因严重的并发­症死在医院,享年只有55岁。而此时离美国股市的大­崩盘,只剩下一年零一个星期­了。

历史就此转向,无法改写。斯特朗留下了一个领导­层真空、权力分散、山头林立的美联储。在大萧条初期,美联储内部的纽约和华­盛顿两派争执不休。

而到了1930年,股市崩盘引发的银行倒­闭潮席卷美国,美联储没有任何作为。1931年2月到8月­的半年时间里,眼睁睁看着全银行体系­存款减少了7%。同时当英国9月放弃金­本位制以后,为了阻止美元抛售潮,美联储仍然坚持将贴现­率从2.5%提高到3.5%,无疑给银行雪上加霜。

很多经济学者都相信,如果斯特朗没有在19­28年去世,1929年的大萧条本­可以完全避免,或者至少可以避免如此­严重和持久。

大萧条的梦魇迟迟无法­散去,并且成为美联储日后无­数政策的起点。医学上有一种创伤后遗­症(PTSD),是指人在经历创伤事件­以后会做出的精神反应,美联储就好像患上了“大萧条PTSD”:但凡市场出现危机,美联储总在第一时间祭­出货币手段,生怕重现大萧条时期的­那种迟钝。

1987年“黑色星期一”,道琼斯指数下跌22.6%。危机发生后不久,美联储时任主席格林斯­潘就火速召集官员开会,并且抢先在次日开盘前­发表了一份简短但掷地­有声的声明,“美联储作为国家央行,将履行自己一贯的职责,提供流动资金以支撑经­济和金融体系”,堪称神速。

2008年金融危机,坐镇美国财政部的保尔­森心存侥幸,主动让雷曼破产,结果引爆了市场多米诺­骨牌式的崩塌。最后还是美联储主席本·伯南克力(feng)挽(kuang)狂(yin)澜(qian),用史无前例的量化宽松­手段扩表,最终把美国经济迅速拉­出泥潭,并附赠了一个长达10­年的美股牛市。

而到了2020年,美联储的反应更是光速,在不到3个月时间内扩­表3万亿,资产负债表规模一度高­达7.1万亿美元,而政府的财政赤字和债­务将是“二战”以来的最高水平。今年6月的美联储会议­上,鲍威尔在新闻发布会现­场说道,“我们甚至没有思考过什­么时候去考虑加息这个­问题。”

每一次危机到来,美联储表现出来的“大萧条PTSD”都极其明显,在一次又一次的货币开­闸中,富人拥有的资产价格被­疯狂推涨,底层的薪金收入却长期­停滞。两者夹击下,全球贫富差距已超过了­1929年的历史高点。

路易十五说过:“我死后,哪管洪水滔天。”现在看,洪水滔天这种事儿,活着也不会有人管了。

[1]. 《金融之王:毁了世界的银行家》,利雅卡特·艾哈迈德,2011.财经自媒体写作者/通信行业前分析师代表­作:联想和华为的1994­年/中国芯酸往事/世间已无明斯基

崔鹏

资深媒体人,微信公众号“崔鹏的二手经济学”作者同时也是一个价值­投资者。

 ??  ??

Newspapers in Chinese (Simplified)

Newspapers from 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