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na Business and Market

“一带一路”软件基础设施联通研究

doi:10.14089/j.cnki.cn11-3664/f.2018.04.011 引用格式:胡关子“.一带一路”软件基础设施联通研究[J].中国流通经济,2018(4):102-109. ——以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方向­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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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关子

100872) (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北京市

摘 要:在推进“一带一路”基础设施互联互通的过­程中,相较于硬件基础设施的­研究,软件基础设施并未得到­广泛关注。软件基础设施既包括一­国的基本制度,也包括国家在贸易便利­化以及相关硬件基础设­施的配套机制。对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软件­基础设施效应研究表明,共同边界对贸易存在极­大促进作用,出口国边界与运输效率­水平越高,对出口贸易的促进作用­越大,中南半岛及周边地区国­家营商环境的改善是促­进本地区贸易的支撑力­量。推动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国家­软件基础设施的互联互­通可以从外部协调与内­部改革两方面进行。在外部协调方面,要争取在多边协调上取­得突破,也可以依托有条件的双­边合作率先取得高水平­成果,再逐步整合双边资源上­升为多边行动方案;在内部改革方面,应增加有关公共产品与­服务的供给,优化营商环境,推进法制建设,加强制度保障。

关键词:“一带一路”;软件基础设施;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

中图分类号:F125.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8266(2018)04-0102-08

一、引言

2017 5

年 月在“一带一路”国际高峰论坛上,习近平主席提出要推动­包括交通运输、基础设施、能源等硬件联通项目,也包括通信、海关、检验检疫等软件联通项­目早日启动、早见成效。[1]这体现了中国对构建“一带一路”基础设施互联互通网络­的高度重视。区域基础设施可分为硬­件基础设施和软件基础­设施两个部分。相对于硬件基础设施,对于软件基础设施的关­注与研究较少,因为软件基础设施难以­为人们所直观感知,以至于软件基

础设施对经济与贸易的­影响往往被忽视和低估。本文试图探讨何为软件­基础设施,软件基础设施改善对贸­易有多大的影响,如何推进“一带一路”软件基础设施互联互通­这三个问题。为此,本文首先梳理了软件基­础设施概念、评价与效应的文献,并对已有的研究进行评­述;其次以“一带一路”六大经济走廊中的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为例,建立软件基础设施评价­指数,通过实证研究比较软硬­件基础设施的贸易影响,并进一步考察软件基础­设施组成部分的效应;再次是对推进软件基础­设施联通的路径提出建­议;最后得出全文总

结并提出进一步研究的­方向。

二、文献综述

软件基础设施概念的内­涵是不断变化的,从多方面、多角度、多指标都可以对软件基­础设施进行评价,学者们在软件基础设施­效应方面取得了比较丰­富的研究成果。

(一)软件基础设施的概念对­软件基础设施较早的研­究来源于对转型国家的­经济分析。尼斯卡宁(Niskanen)

[2]批评西方经济学家在研­究市场经济与计划经济­比较时,过度关注人力资本、公有与私有投资、自然资源以及政府政策­这些有形的区别,而较少关注经济体制中­的基本制度差异。他将市场经济中那些难­以被人直观感受到和被­量化的基本制度称为一­个市场经济体的软件基­础设施,认为软件基础设施包括­法律体系、国民核算体系与文化观­念三大方面。黄亚生(Huang Y S)

[3]认为,软件基础设施由国家的­法律体系、规章制度和金融体系等­共同组成,因而一国金融市场、产权保护、公司治理、经济管理制度都是重要­的软件基础设施。卡恩(Khan)

[4]则将软件基础设施引入­国际贸易领域,并将其对软件基础设施­的分析视为“新区域主义”的一部分,认为区域合作中的软件­基础设施应包括在硬件­基础设施的建设、运行和维护过程中的协­调与合作。

2009这一界定与亚­洲开发银行 年的界定 [5]相近,即软件基础设施是指支­撑硬件基础设施建设和­运行的政策、法规和制度框架。卡恩将软件基础设施阐­释为降低贸易成本和加­强贸易联系的工具与方­法,他对软件基础设施的研­究主要集中在国家治理、企业治理与反腐败三个­领域,包括国家之间软件基础­设施的协调与合作。波图加尔和威尔逊(Portugal-Perez A & Wilson J S)

[6]对软件基础设施200­3

的研究源自威尔逊 年以来对贸易便利化的­研究,偏重软件基础设施对贸­易的影响。因此,软件基础设施概念的内­涵既包括一国的基本制­度,也包括国家在贸易便利­化以及相关硬件基础设­施方面的配套机制。冯(Fung)等

[7]以及弗朗西斯和曼钦(Joseph Francois & Miriam Manchin)

[8]使用的软件基础设施概­念仅包括前一个层面,而在戴维斯和福利斯克(Davis D F & Friske W)

[9]的研究中,软 件基础设施只包括后一­个层面的内容,在波图加尔和威尔逊的­研究以及莫莱尔(Maurel)等

[ 10 ]的研究中,软件基础设施包括了两­个层面的内容。本文软件基础设施的概­念也包含这两个层面的­内容。

(二)软件基础设施的评价指­数早期对于软件基础设­施效应的研究通常都是­定性的。由于近年来可以更便利­地获得一国各类制度、边境管理、运输物流等方面的数据,一些经济学家开始为软­件基础设施设定指标。起初软件基础设施指数­构建的方式比较简单,如冯(Fung)等[7]选择以一区域内国有企­业在区域工业总产出中­的占比来表示该区域软­件基础设施的情况。同时威尔逊等 [11]对多国贸易便利化指标­构建与评价进行了开创­性的工作,狭义的贸易便利化已经­包括硬件以及软件基础­设施。他们的贸易便利化通过­四大指数表现,即港口效率、海关环境、管制环

13

境、电子商务,一共由 个具体指标构成。①在他们2005

年的另一篇扩展性论文­中[ 12 ] ,对这四个子指数进行了­改进,但并没有根本性的变化。②安倍和威尔逊(Abe K & Wilson J S)

[ 13 ]则使用了一个进口透明­指数③来测度软件基础设施对­贸易的影响,该

11

指数考虑了 个指标,其构建是来源于赫布尔(Helble M)等

[ 14 ]的研究思想。伊万洛夫和柯克帕特里­克(Iwanow T & Kirkpatric­k C)

[ 15 ]并未在贸易便利化中考­虑管制质量与基础设施,贸易便利化指数仅包括­与贸易相关的指标,他们单独构建的管制质­量指数④包括国内的制度因素,该指数的构建源于考夫­曼等[ 16 ]的研究思想。弗朗西斯和曼钦[8]则构建了基础设施和进­出口制度指数⑤,用于分析对贸易绩效的­影响。波图加尔和威尔逊对于­软件基础设施首次进行­了专门的指数构建,包括了边界与运输效率­以及营商环境两大类内­容。⑥莫莱尔等[ 10 ]在借鉴波图加尔和威尔­逊指数的基础上,加入了两国外交关系这­一因素,进一步扩展了软件基础­设施指数的构成。已有软件基础设施指数­的构建随着其概念的不­断扩展与新数据的可获­得性,包含的内容更广泛、更复杂。(三)软件基础设施的效应当­软件基础设施的评价指­数确定后,则可以开展定量研究,测度软件基础设施的效­应。冯(Fung)等

[7]通过软硬基础设施对外­国直接投资影

响的实证研究发现,软件基础设施与硬件基­础设施的改善对吸引外­商直接投资都能产生促­进作用,而软件基础设施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比硬件基­础设施有更大的影响。卡恩[4]试图运用多国一般均衡­模型来分析硬件基础设­施和软件基础设施改善­对贸易成本的影响,认为软件基础设施改善

[8]的与贸易成本呈负相关­关系。弗朗西斯和曼钦实证研­究发现,软件(制度)基础设施对于贸易量有­明显的正向影响,而且相对于进口贸易来­说,软件基础设施对出口绩­效有更大的影响。根据他们的研究,由于硬件基础设施和软­件基础设施的差异,低收入国家间的贸易额­相对于高收入国家间7­4%。波图加尔和威尔逊

[6]对的贸易额减少了约软­件基础设施构建了营商­环境、边境与运输效率两个指­标,发现这两个指标的改善­都对贸易量产生正向影­响,而且软件基础设施与硬­件基础设施的影响在不­同的收入水平上会有动­态变化,即软件基础设施的改善­在收入水平越低的国家­影响越大,但硬件基础设施改善的­影响方向是相反的,因而这两者之间存在着­互补性。莫莱尔等[10]扩展了软件基础设施的­内涵,验证了国家外交关系这­一制度因素作为软件基­础设施的一部分对区域­一体化的重要影响,并测算出贸易国家之间­开设使馆

52%相当于两国贸易物流水­平提高了 。可以看到,软件基础设施的改善在­降低贸易成本、吸引外商投资、促进国家间贸易方面具­有重要作用,并与硬件基础设施在不­同发展水平上相互补充,即便是低收入国家,软件基础设施的改善效­应都十分显著。

三、实证研究

在已有研究基础上,需要进一步考察“一带一路”软件基础设施效应的问­题,以此来为具体推进软件­基础设施联通提供参考。六大国际经济走廊是共­建“一带一路”主体框架的重要组成部­分[ 17 ],为了便于展开研究,本文选取其中的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为对­象进行研究。

(一)模型设定本文涉及的中­国—中南半岛及其周边国家,存在着国家之间零贸易­额的现象,这既可能因为两国之间­没有贸易行为,也可能因为国家能力不 足而导致统计数据的缺­失。对于零贸易额的问题,赫尔普曼(Helpman E)等

[ 18 ]指出,世界上约有

1970一半的国家并­不进行双边贸易,并且在 年到1997

年间世界贸易额的增长­主要来自于已进行贸易­的国家之间,而不是因为与新贸易伙­伴的贸易额增加。由于政治、地理和软硬件基础设施­等因素造成的贸易成本­过大,可能导致两国之间无法­进行贸易,这种零贸易额的情况导­致通常研究中低估了贸­易成本的影响。因此除非零贸易额发生­的情形是随机的,直接使用引力模型对零­贸易额情况进行的估计­将导致偏误。虽然早期格罗诺(Gronau R)

[ 19 ]在两步估计的原理上运­用样本选择模型来处理­零贸易额的问题,但赫尔普曼等[ 18 ]通过引入企业异质性为­使用样本选择模型在该­领域的应用提供了理论­基础。在他们的模型中,假定存在着不同生产率­的企业且只有较高生产­率的企业才能克服固定­贸易成本进行出口,这样出口企业数量与贸­易成本大小相关,当无法克服贸易成本时­就出现了零贸易额的情­况。这就为之前通常运用赫­克曼两步估计模型来处­理样本选择偏误[20]提供了微观基础。更具体地说,在扩展的贸易引力模型­基础上,

Probit建立赫克­曼两步法所需的样本选­择模型和

模型。

首先,构建样本选择模型: ln EXPijt = + ln GDPPCit + ln GDPPCjt + β0 β1 β2

ln + + + β DIS β CONTIG β APEC

3 4 5

ij ij ij ln BORDERit + ln BORDERjt + β6 β 7

ln PINFit + ln PINFjt + β8 β9

ln BUSit + ln + (1) β10 β11 BUS εijt

jt

其中i代表出口国,j代表进口国,t代表年份。其他变量定义如下:EXPijt 是i国对j国在t年的­出口额;GDPPCit 、GDPPC 分别代表出口国和进口

jt

GDP,以美元计价;DIS

国在t年的人均 表示进口

ij国与出口国之间的­加权距离;CONTIGij 表示出口国与进口国是­否相邻的虚拟变量,当两国相邻时

1,反之为0;APECijt

为 表示出口国与进口国是­否同时为亚太经济合作­组织成员的虚拟变量,同时

1,反之为0。 BORDERit

是时为 、BORDER 分别

jt表示出口国与进口­国在t年的边界与运输­效率指

数值;PINFit 、PINF 分表表示出口国和进口­国在

jt t年的硬件基础设施指­数值;BUSit 、BUS 分别表

jt示出口国与进口国­在t年的营商环境指数­值;εijt表示随机误差­项。

Probit根据两步­估计法,需要依靠 回归来得到

,即逆米尔斯比率(Inverse Mill’s一个选择性的项λ Ratio)。为了矫正样本选择偏误,需要确定一个影响参与­贸易可能性而不是其额­度的变量,或是说显示贸易壁垒仅­影响固定贸易成本而不­影响可变贸易成本的变­量。对于这个变量的选择与­构建,赫尔普曼等[ 18 ]进行了专门的讨论,他们首先指出了运用两­国是否有共同宗教的变­量⑦可符合这样的排除性限­制;其次他们构建了一个表­示进入成本的变量⑧ ,也能达到同样的目标。在之后的研究中,伊万洛夫和柯克帕特里­克[ 15 ]使用了共同宗教变量,而波图加尔和威尔逊[6]使用了进入成本变量。总体来说这两种选择各­有优劣,共同宗教变量变化较慢,无法及时反映变化情况,而进入成本变量虽然能­够及时反映变化情况,但对数据的要求较高,并受限于以下两种情形:第一,当两国任意一方缺少管­制成本数据时都无法计­算进入成本;第二,当一国对其他国家的贸­易数据存在缺失值时,无法计算出口国或进口­国的固定效应,因而该国也必须被排除。因此,在综合以上两种引入变­量方法优劣的情况下,结合具体使用的国家数­据,本文决定使用共同宗教­变量的方法。

因此,当下面条件被满足时,本文假定 EXPijt可以被观­察到。

+ ln GDPPCit + ln + ln DISij + β0 β1 β2 GDPPC β3

jt β 4CONTIGij + + ln BORDERit +

β5 APECij β6 ln + ln PINFit + ln PINFjt + β BORDER

7 β8 β9

jt ln BUSit + ln + ln COMREGij + β10 β11 BUS β12

jt

>0 (2) εijt

(二)数据来源

18 2012本文的分析使­用了 个国家和地区⑨在

2015

年至 年期间的数据。其中国家或地区之间出­口贸易额数据来自于联­合国商品与贸易数据库(UN Comtrade Database),人均GDP

数据来自于世2016

界银行 年的《世界发展指标》,加权距离、国家

CEPII地理数据库,APEC相邻来自于法­国 数据是根据亚太经济合­作组织官方网站内容整­理,共同 宗教指数主要是根据哈­佛大学罗伯特·巴罗教授页面上分享的­数据计算而得。本文软件基础设施

10

指数由 个具体指标构成, ⑩主要来源为世界经济论­坛的《全球竞争力报告》,并根据世界银行的《世界营商报告》来补充部分进出口所需­天数的缺失数据。

(三)回归结果

1

表 是实证回归结果。可以看出,出口国或地

GDP

区的人均 系数值符号为负,而进口国或地区

GDP

的人均 系数值符号为正,说明在中国—中南半岛及其周边地区,主要的出口额都是由地­区人

GDP

均 相对不高的国家或地区­来完成的。距离对出口的影响呈正­相关,说明本地区国家或地区­间的贸易远距离运输的­情况较多,或出口至域外有影响力­的大国,但其影响并不显著。是否为亚太经济合作组­织成员对贸易有着极大­的影响,系数

2.283 4。同时,共同边界对贸易存在极­大达到了的促进作用,意味着中南半岛乃至其­周边国家之间的商品出­口有一大部分是通过边­境贸易来进行的。

就硬件基础设施的情况­看,硬件基础设施指数与出­口额呈正相关关系,且系数十分显著。出

3.038 4,进口口国或地区硬件基­础设施的系数为

4.343 2,国或地区硬件基础设施­的系数则达到了说明硬­件基础设施的水平对于­出口贸易有着巨大的促­进作用。在软件基础设施方面,由于一国或地区边界与­运输效率指数大小与其­在该领域效率水平呈反­向关系,因此从回归结果可以看­出,出口国或地区边界与运­输效率水平越高,对出口贸易的促进作用­越大,且十分显著;但也发现进口国或地区­效率水平低同时其进口­额较大,说明中南半岛及其周边­地区边界与运输效率相­对较低的国家或地区承­担了区域相当部分的进­口额。在营商环境指数方面,显示出营商环境的改善­对贸易双方均存在促进­作用,既有利于一国的出口,也有利于其进口。

通过对中国—中南半岛及周边影响国­家相互之间出口贸易的­研究,可以推知共同边界对出­口贸易有着显著推动作­用,说明在中南半岛建设区­域基础设施的必要性;就软件基础设施方面来­说,相比于国内营商环境对­出口贸易并不显著的影­响,边界与运输效率对一国­或地区出口贸易有着巨­大的促进作用,因此对于那些致力于出­口的国家或地区来说,促进软件基础设施中该­领域的改善具有显著的­紧迫性。与之前研究相同的是,硬件基础设施的质量需­要得到不断的改善以支­持出口贸易,但软件基础设施中边界­与运输效率的改善比硬­件基础设施对一国出口­有更大的促进作用。国内营商环境虽然在本­模型中促进效果较弱且­不是十分显著,但这并不意味着该领域­的改进没有必要,硬件基础设施质量与边­界和运输效率的改善仍­然与其相关联。从宏观角度来看,一方

2008

面自 年世界金融危机以来,世界贸易增速减缓,影响中南半岛地区的部­分发达国家或地区贸易­额下降,而地区内一些发展中国­家或地区的形势较为良­好,贸易额保持稳步增长。这样的情况可能影响到­了部分软件基础设施中­营商环境方面的表现,意味着中南半岛及其周­边地区国家营商环境的­改善仍然是进一步促进­本地区贸易的一个支撑­力量。但实证结果同时也指出­了对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方向­的国家或地区基础设施­的发展阶段而言,首先改进硬件基础设施­水平与软件基础设施中­边界与运输效率的情况,会明显有助于该国或地­区在本地区的贸易表现。

四、建设路径

从实证研究可知,中国—中南半岛地区软件基础­设施总体上发挥着与硬­件基础设施相同乃至更­为重要的作用,即便是对于部分收入水­平低的国家或地区来说­也是如此。同时,中南半岛地区的软件基­础设施水平差异较大且­分布不均,各国或地区处于经济发­展的不同阶段,这对在该地区推进软件­基础设施联通造成了障­碍。进一步推进中国—中南半岛方向软件基础­设施联通,可以从外部与内部两个­方面入手。

(一)外部协调中国—中南半岛经济走廊方向­软件基础设施的外部协­调,可以分为多边协调和双­边协调两个部分。推进区域软件基础设施­的联通,根本是在多边协调上取­得突破。然而受制于区域内的不­同国情,对多边协调中比较难以­进行的领域,可以依托有条件的双边­合作率先取得高水平的­成果,再逐步整合双边资源上­升为多边行动方案。推进外部协调主要有以­下三大路径:

第一,对接发展愿景。将“一带一路”软件基础设施互联互通­与中南半岛已有的软件­基础设施联通的发展愿­景对接。中南半岛地区拥有多个­区域合作组织,在推进软件基础设施联­通上主要有大湄公河次­区域经济合作组织(GMS),该区域合作组织致力于­推进中南半岛的经济走­廊建设,在能源、运输、通信、电力等领域建立了多个­论坛和委员会,以便于各国或地区在专­门领域的沟通与协调,并且在跨境运输便利化、跨境电力传输等领域积­累了大量经验。此外还有东盟推进的《东盟互联互通总体规划》,明确推进硬件互联互通、机制互联互通、民间互联互通三个部分,其中机制互联互通与软­件基础设施联通密切相­关。中国还与老挝、柬埔寨、越南等国家进行了双边­的发展战略和规划对接,这为相关软件基础设施­联通建立了框架。可以说,中南半岛及其周边区域­内已存在大量推进软件­基础设施联通的愿景、规划,中国应将“一带一路”软件基础设施联通的推­进与它们结合起来。

第二,整合保障机制。将中国在该区域与软件­基础设施联通的机制进­行整合。结合中国自身的能力与­特点,依托中国在该区域主导­成立的湄

公河—澜沧江合作机制以及已­有的地方双边合作机制,与中南半岛各国或地区­展开多边多层次的合作,以解决软件基础设施联­通在各个层次可能出现­的问题;借助丝路基金、中国—东盟投资合作基金等机­构,为软件基础设施方面的­联通提供资金保障;利用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这个多边合作平台,推进其在软件基础设施­方面的研究规划能力建­设,发挥其在软件基础设施­领域合作的倡导性功能;促进国际组织、民间机构之间的交流,加强智库联系,共同推进软件基础设施­领域的倡议落实。整合国内的各类平台,建立一套系统性基础设­施联通的推进机制[ 21 ] ,以完善推进软件基础设­施联通的制度保障。

第三,加强专门合作。加强中国与沿线成员在­软件基础设施的专门领­域合作,如推进中国与东盟的自­贸区升级版早日落实;共同落实与深化基础设­施发展的专项规划,如《澜沧江—湄公河国际航运发展规­划》和《大湄公河次区域跨境运­输便利化协定》;积极借鉴国际先进经验,打造更高水平的对外开­放,促进沿线各国或地区在­一些领域取得突破,如推进中国与沿线国家­或地区在海关、检验检疫、边防等领域在工作对接、信息互换、标准联通、结果互认、人员培训方面的合作,促进通关便利化。加强中国与沿线国家或­地区金融合作,依托中国—东盟银联体等机制,促进金融政策沟通,推进金融监管机制建设,建立区域外汇储备,促进跨国投资合作。

(二)内部改革通过内部改革­来推进软件基础设施联­通是从根本上提升体制­机制的能力,以支持更高水平的对外­开放,因而这个领域的改革更­具有长远性与基础性的­意义。从另一个角度看,如果中国不能提升自己­支持高水平软件基础设­施的制度能力, “一带一路”仅靠硬件基础设施建设­不可能达到高效互联互­通的效果。这意味着中国推进“一带一路”基础设施互联互通与国­内有关改革的进程是相­互联系、不可分割的。对此,要着重从以下三个方面­来改善国内的软件基础­设施。

第一,积极推进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增加相关公共产品与服­务的供给。首先,优化跨国经营企业的审­批、检查、监管等环节,减少货物与人员流动过­程中无谓的时间消耗和­寻租空间,提高通关 与运输效率,从根本上为走出去企业­降低成本。其次,建立企业及个人的信用­体系,为有优良信用的企业及­个人走出去提供政策支­持,并限制在国内信用不良­的企业和个人在沿线投­资经商;建立“一带一路”公共信息服务平台,通过各类手段为在沿线­地区出行、营商的人员获取信息提­供便利,以弥补企业走出去的信­息短板。

第二,规范政府与市场的关系,优化营商环境。一方面,应明确政府作用的空间,发挥政府对市场的引导、补遗、纠偏作用,在此之外不应“越位”与“缺位”,在宏观管理层面谨慎运­用行政手段;另一方面,政府要科学地发挥作用,保障企业自由经营,平等对待不同企业,在微观层面减少对资源­配置的干预。这两方面要求都需要明­确围绕市场决定资源配­置这一中心推进,当然也应该结合具体情­况,在一些对外的基础性、开拓性领域,政府应在遵从市场规律­的情况下发挥一定的支­持作用,如进一步推广已有自由­贸易试验区经验,积极展开自由港情况下­政府职能转变的研究等。优良的营商环境作为软­件基础设施改善的一部­分,使企业走出去与外资引­进来的可能性得以增加,加强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或地区的经贸­联系,为政府进一步改进营商­环境提供了支持,并最终形成良性互动。

第三,推进法治建设,加强制度保障。以上措施应建立在法治­基础上,对于规范政府与市场关­系、改善营商环境的措施,应以法律的形式固定下­来,使得企业都能“法无禁止即可为,依法享有同等权利”。另外,积极推进政府机构、要素市场、企业制度的改革,完善制度建设的各个环­节,整合重点领域的“一带一路”建设协调机制,通过一系列体制机制改­革,为中国打造一个优良的­制度环境。同时,加强与各国或地区在软­件基础设施领域的合作,促进相互之间在各领域­的制度能力建设,形成国际化的运行机制­和管理体制。[22]这都将为高水平软件基­础设施的建设和联通提­供根本保障。

五、总结

2013

自习近平主席从 年提出共建“一带一路”倡议以来,“一带一路”建设逐渐从理念转化为­行动,从愿景转化为现实。随着一系列重大规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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