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na Business and Market

“一带一路”数字经济产业聚集发展­研究 杨路明,施礼

-

doi:10.14089/j.cnki.cn11-3664/f.2021.03.006

引用格式:杨路明,施礼“.一带一路”数字经济产业聚集发展­研究[J].中国流通经济,2021(3):54-67.

1、2 1、3

杨路明 ,施礼(1.云南大学工商管理与旅­游管理学院,云南 650091;2.阳光学院商学院,福建 350015;

昆明 福州3.云南省烟草公司昆明市­公司,云南 650091)

昆明

摘 要:近年来,合作发展数字经济已经­成为全球越来越多国家­参与共建“一带一路”的重要领域。数字经济产业聚集作为­数字经济发展的重要形­态,正在对“一带一路”沿线的经济发展产生影­响。根据数字经济产业范围

67 8的界定,运用空间经济学的思想­和方法,围绕“一带一路”沿线 个主要国家和地区所构­成的 个区域,以各区域的信息通信技­术服务出口额和高科技­出口额作为数字经济产­业观测变量,从区域不平衡状况、区域空间相关性和局部­分布特征三个维度,应用泰尔指数法和空间­相关性检验分析沿线数­字经济产业发展的区域­不平衡程度以及总体和­局部区域的聚集特征。结果显示,沿线数字经济产业发展­长期极不平衡,且总体处于低聚集状态,而局部不同区域间的聚­集程度差异较大。通过格兰杰检验和相关­性分析进一步发现,沿线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程度的变

化与沿线区域经济密度、区域人均GDP的增长­之间存在“引致变化”关系,虽然这种变化关系总体­呈正相关,但局部不同区域的相关­性差异较大,表明“一带一路”数字经济产业目前已呈­现出聚集发展趋势,但由于总体聚集程

OLS SAR、SEM度较低,对沿线区域经济增长的­正向推动作用不足。运用经典的 模型和空间 模型,对沿线各区域2007—2018年的面板数据­进行实证计量分析发现,网络外部性对沿线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的影响并­不显著,“本地市场效应”外部性仅对沿线信息通­信产业聚集影响显著,而制约“一带一路”数字经济产业聚集发展­的因素主要来自呈显著­负效应的马歇尔外部性、雅各布斯外部性和自然­禀赋外部性。“一带一路”沿线区域和国家应进一­步加强数字经济基础设­施建设合作,建设跨区域数字经济产­业聚集区,构建高科技产业生态圈,提升国民“数字素养”。我国在加快形成“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形势下,应重视数字经济产业聚­集对以“一带一路”为核心的国际大循环带­来的影响,采取有效措施发挥数字­经济产业聚集对沿线区­域经济增长的正向推动­作用,把区域数字经济产业的­不平衡差距控制在合理­范围,让“一带一路”数字经济合作方共同获­利。关键词:“一带一路”;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经济增长;外部性

中图分类号:F279.33 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7-8266(2021)03-0054-14

一、引言

当前,数字经济产业已经成为­引领科技革命、产业变革和影响国际竞­争格局的核心力量。在习近平主席提出建设­基于开放共享理念的“21

世纪数字丝绸之路”重要倡议后,中国与沿线各区域,以及各区域和国家之间­在数字经济产业发展方­面的合作得到持续加强­和升华。在东南亚,以马来西亚、菲律宾为代表的东盟国­家正成为全球电子商务­发展最快的地区,而东南亚市场也是目前­中国数字经济产业合作­的重点区域;以哈萨克斯坦为代表的­中亚各国正在全力推动­本地区经济的数

收稿日期:2020-11-19

基金项目:2019年度云南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重大项­目“推动云南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发展研究”(ZDZB201903)作者简介:杨路明(1960—),男,云南省昆明市人,云南大学工商管理与旅­游管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阳光学院特聘教授,主

要研究方向为数字经济、电子商务与物流管理;施礼(1981—),男,云南省昆明市人,云南大学工商管理与旅­游管理

学院博士研究生,云南省烟草公司昆明市­公司物流分公司副经理,主要研究方向为数字经­济、电子商务与物流管理。

字化发展,虽然中亚地区的数字经­济产业尚处于

5G、“互联起步阶段,但中国与中亚地区各国­在网+”、工业物联网等领域仍具­有较大合作潜力,相关方都期望从数字经­济产业合作中不断获益;中东欧地区各国在数字­经济产业方面有各自的­优势和专业领域,随着与保加利亚等中东­欧国家通过“一带一路”建设对接多边合作框架­及“16+1”合作机制的不断完善,中国与中东欧在数字经­济产业的高科技领域的­合作不断取得进展。此外,沿线各区域的印度、阿联酋、以色列、波兰等主要国家都在加­快建设数字基础设施和­发展电子商务的同时,积极与其他区域和国家­开展数字经济产业领域­的合作。数字经济产业已成为带­动“一带一路”沿线区域经济增长的重­要引擎[1]。

根据国家信息中心发布­的信息:近年来,“一带一路”的国别合作度不断上升,各国在数字经济产业领­域的合作不断取得突破,特别是在数据信息服务、互联网业务和国际通信­业务领域相互间合作水­平稳步提升 [2]。然而,沿线各国发展数字经济­产业的“就绪度”存在较大差异 [3] ,各区域的数字经济产业­发展并不平衡。产业经济学理论认为区­域发展不平衡引起产业­聚集,能够为一个国家或地区­获得竞争优势、提升经济发展水平带来­机遇。在此背景下,数字经济产业聚集对“一带一路”沿线区域的经济增长绩­效会产生怎样的影响,以及在我国加快构建以“一带一路”沿线区域为核心的国际­循环开放合作的背景下,怎样利用数字经济产业­聚集带来的机遇与沿线­区域实现互利共赢,是本文拟集中分析和探­讨

的问题。

二、文献综述

数字经济是移动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等新一代信息通­信技术(ICT)深入经济社会各个层面­后产生的结果[4]。按

ICT

照产业与 的关系可以认为,数字经济产业就是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 [5]

1

(如图 所示)。数字产业化是指运用数­字技术研发生产制造数­字产品的产业,也称为信息通信产业(ICT

产业),具体包括电子信息制造­业、基础电信业、互联网

行业和软件服务业;产业数字化是指国民经­济中

ICT

非数字产业化部门与 产业融合,使用数字技术、数字产品和服务,通过流程优化、组织再造等途径实现数­字化转型和产业升级,以有效提升生产效率和­产量的产业。在产业数字化中,又可以将其中具有高产­品研发制造强度的产业­划定为高科技产业 [6-7] ,具体包括航空航天、医药、科学仪器、电器机械等。数字经济产业的概念和­范围也体现了数字经济­的本质是融合经济,其主体仍属于实体经济[8]。

从文献收集情况看,目前学界对于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的研究不多,而基于“一带一路”区域的相关研究几近空­白。陈倩[9]研究了数字经济产业聚­集与跨境电商的相关性,结论表明在政府的支持­下,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程度­的提高有利于跨境电商­规模的增加。曲晨瑶等[10]认为高科技产业聚集对­于技术创新效率的影响­存在显著的区域差异性。杜永红[ 11 ]认为,我国内陆地区的经济产­业外向度较低,数字经济产业聚集能力­不强,需要构建产业聚集供应­链协同管理体系,推动内陆自贸区数字经­济产业聚集整体升级。

虽然现有关于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的研究较少,但仍可借鉴现代聚集经­济理论的方法和思路对­其开展研究。现代经济聚集理论认为,经济活动的集中导致不­同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引起产业、行业向某一特定区域集­中并形成相关利益,从而产生聚集经济,其核心是区域产业聚集[ 12-13 ],这是区域和城市发展的­重要原因。从文献梳理来

看,“外部性”视角下经济活动的空间­聚集和区域经济动态增­长路径与结构变迁是相­关研究的焦点,

形成了很多有重要参考­价值的研究成果,以专业化

为核心的马歇尔外部性(Marshall Externalit­ion) [ 14 ]

和以多样化为核心的雅­各布斯外部性(Jacobs Ex⁃

ternalitio­n) [ 15 ]最为典型。此外,基姆(Kim) [ 16 ]认为

自然资源、劳动力等自然禀赋优势­对经济产业聚

集形成有重要影响;克鲁格曼(Krugman) [ 17 ]认为

“本地市场效应”对于经济产业聚集更具­决定性,

即如果有两个地区的偏­好差异足够大,那么拥有

较大本地市场的厂商将­会专业化于一个产业。以

藤田昌久(Fujita) [ 18 ]为代表的学者注重动态­研究

地理空间聚集程度变化,建立了以“核心—边缘”模型为代表的一系列数­学模型。阿卜杜勒·拉赫曼(Abdel-Rahman) [19]将专业化与多样化视为­区域产业结构的稳定均­衡状态,并分析了产业聚集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联性,结果表明区域经济规模­与产业聚集在大部分情­况下存在相关性。鲍德温

(Baldwin)等 [ 20 ]证实了不同区域的产业­聚集引发的经济增长存­在较大差异。萨拉·伊·马丁(Salai-Martin) [ 21 ]提出了“条件收敛”,认为距离自身稳态值越­远的区域经济增长越快,形成了“趋同假

说”。而兰特·普里切特(Lant Pritchett) [ 22 ]发现生产力水平和生活­水平分化已成为现代经­济的重要特征,据此对“趋同假说”提出质疑。布鲁哈特(Brulhart)等 [23]认为正是由于这种趋同­或分化的不确定性,导致随着区域经济的增­长,经济产业聚集可能不断­加剧区域间的不平等状­况,而发展中国家要为抑制­聚集产生的不利影响付­出更高的政策成本。

总体来看,现有研究对数字经济产­业聚集问题关注不足,一是在聚集的影响因素­分析方面, “外部性”对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的­影响是否显著尚未得到­验证;二是在聚集与区域经济­发展的关联性方面,数字经济产业聚集会对­区域经济增长绩效产生­何种影响关注不足;三是在实证方面,缺少运用空间计量方法­和模型研究聚集程度的­区域空间相关性。本文将针对这些不足,结合空间经济学方法分­析“一带一路”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现状­和影响因素,研究这种聚集对“一带一路”沿线经济增长绩效产生­的影响,提出中国加快推动“一带一路”数字经济产业聚集发展­的建议和措施。

三、“一带一路”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现状­分析1/4、全球GDP域经济体。本文参考中国国际电子­商务中心研究报告及中­国沿边地区地缘经济格­局线 “一带一路”区域约占世界总面积的­总量的个主要国家为1/3,属于规模庞大、内部结构复杂的区个区­域(参见表[ 24-25 ],划分沿

67 8 1),从区域不平衡状况、区域空间相关性和局部­分布特征三个

维度,分析沿线区域的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现状。(一)数字经济产业聚集发展­状况观测指标量选择I­CT产业和高科技产业­分别代表了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的核心[26] ,是一个区域和国家在数­字经济环境下增强核心­竞争力的基础和关键[ 27 ]。同时,根据“本地市场效应”理论发现的贸易与产业­转移密切相关,以及藤田昌久[ 18 ]、克鲁格曼 [ 17 ]等通过建立“核心—边缘”模型得出贸易自由度提­升促进地区产业聚集的­相关结论,结合数字经济出口贸易­对于拉动区域经济增长[ 28 ]的重要作用,本文选择信息通信技术­服务出口额和高科技出­口额作为分析“一带一路”数字经济产业聚集发展­现

状三个维度的观测指标­量(分别用ICTBoP 和HTECBoP表示)。相关数据来源于世界银­行数据网(https://data.worldbank.org.cn)。(二)数字经济产业的区域不­平衡状况“一带一路”数字经济产业区域不平­衡的本质是数字经济产­业生产布局在空间上的­呈现。中国国际电子商务中心­研究报告显示:一方面是沿线不同区域­间的数字经济产业发展­指数评分差异较大,例如南亚(84.76分)和中亚(85.68

分)相对落后,而东北亚(109.79分)和中东欧(107.54

分)领先优势明显;另一方面是各区域内部­各国之间的数字经济产­业发展指数评分差异较­大,例如在东北亚区域内中­国(124.51分)远高于蒙古(98.41

分),在南亚区域内印度(91.6分)远高于尼泊尔(67.3

分) [ 24 ]。这表明沿线数字经济产­业的区域不平衡是由各­区域内部和区域之间的­不平衡共同造成的。由于尚未有文献分析这­种不平衡状况的程度变­化情况,本文基于人口

GDP

和 的角度,用泰尔指数法对沿线区­域数字经济产业的不平­衡程度做量化分析。公式如下: Theil(T)= Theil(within )+ Theil(between) (1)

)=∑( N Bi )∑( Ni Bij Bij Xij

Theil(within )ln( / )

B Bi Bi Xi

i =1 j =1

)=∑( N Bi Bi Xi

Theil(between )ln( / )

B B X i =1

式中,B 、Bi 、Bij 分别表示各区域总体、区域i和区域i内的国­家j的观测指标量;X 、Xi 、Xij 分别表示与B、Bi、Bij对应的基准变量,本文分别选择人口

GDP

规模和 规模代入测算;N、Ni分别表示区域数量­和区域i内的国家和地­区数量;Theil(T)是区域总

1 8

体泰尔指数,表示表 中所列 个区域的总体不平衡程­度,Theil(T)可以进一步分解为Th­eil(within)与Theil(between)之和,其中Theil(within)表示八个区域各自代表­的国家集合内部国家和­地区间的不

8平衡程度,Theil(between)则表示 八个区域间的不平衡程­度,各指数值越大,不平衡程度越高。

2

从表 可以看出,不论基于区域的人口规­模GDP

还是 规模,泰尔系数都为正且数值­较大,即沿线区域数字经济产­业发展总体处于极不平­衡状态,具有三个特征:一是不平衡程度处于动­态变化中,且总体呈下降趋势。这与沿线区域越来越重­视数字经济产业发展有­关,区域间的不平衡善状况­正在得到缓慢改善。二是T(人口)都存

>

在 Theil(within) Theil(between),而 T(GDP)

<

总体呈现 Theil(within) Theil(between),即人

GDP口规模主要影响­区域内的产业平衡,而 规模主要影响区域间的­产业平衡。三是泰尔指数变化

>

总体表现出T(人口) T(GDP),且 T(GDP)呈下降趋势,即各区域的数字经济产­业比重变化

GDP

与 规模比重变化的相似程­度超过了数字经济产业­比重变化与人口规模比­重变化的相似程度,

GDP区域数字经济产­业不平衡状况与区域 不平衡状况的匹配程度­更高。

上述结论表明:我国与沿线不同区域合­作发展数字经济产业时,应高度关注经济发展相­对落

后的合作方在数字经济­产业方面的差距会随着­中国经济发展而进一步­拉大的问题,而各区域内部各国在合­作发展数字经济产业时,各国人口规模对数字经­济产业发展的不平衡状­况影响较大。总体来看,沿线区域数字经济产业­发展不平衡体现了数字­经济发展所需资金、技术、人才、政策等要素分布不均,势必引起数字经济产业­空间分布不均,从而形成聚集。以下从区域空间相关性­和局部分布状况分析这­种聚集的特征。(三)数字经济产业的区域空­间相关性“一带一路”数字经济产业的区域空­间相关性反映了沿线各­区域发展数字经济产业­的总体空间关联程度,通过计算观测指标的全­局莫兰指数(Moran’s I)和全局吉尔里指数(Geary’ sC

)统计量来反映。1.全局Moran’ sI

检验

Moran’ sI

通过全局 统计量反映观测指标在­整个“一带一路”区域的空间相关性[ 29 ] ,其取值范围为[-1,1],为正表示观测指标呈现­空间正相关,越

0

接近 则表示各区域观测指标­间的相关程度越低。公式如下:

∑∑wij n n

(Bi - B)(B ˉ - Bˉ)

j

Moran' sI= (2)

=1 =1 i j

∑∑wij

n n

S 2

=1 =1 i j

1∑ 1∑Bi

n n

式中:S2 = - ˉ ˉ =

( B B);B 2 ;Bi 、Bj n n

i

=1 =1 i i

表示区域i和区域j的­观测指标值;n为区域数量, wij 为区域i与j的空间关­系。标准化后的全局Mo⁃ ran’ sI

统计量公式如下:

Moran' sI - E(I)

Z(I )= 3 ()

Var(I)

式中:

E(I 1

)=-( - 1) n n2 w1 + +3

nw w 2

Var(I )= - E2( )

2 0

I

2(n 2-1) w

0

=∑∑wij

n n w0

=1 =1 i j

2∑∑ w1 = 1 (w + n n

ji)2 w ij

=1 =1 i j

=∑

n w2 (w +w )(w

和 w分别为与区域i、区i∙ ∙j i∙ ∙j

=1 i域j临接的区域数量)。2.全局Geary’ sC

检验Moran’ sI由于全局 统计量不能判断观测指­标是高值聚集还是低值­聚集,因此进一步用全局Ge­ary’ sC 。Geary’ sC

统计量进行分析[ 29 ] 统计量标准化后的Z(C)值为正表示高值聚集,为负表示低值聚集。公式如下: -1)∑∑

n n (n (Bi - )2

wij Bj Geary' sC= =1 =1 4 i j () 2∑∑ ∑ n n n wij (B - B)2 ˉ

k =1 =1 =1 i j k式中各符号含义同公­式(2)。全局Geary’ sC统计量标准化后得­到:

Geary' sC - E(C) Z(C )= (5)

Var(C)式中: E(C )=1 Var(C 1 )=2( +1) [(2w1 + w2)(n -1)-4 0]

w 2 n w 2

0 w0 、w1 、w2 同公式(2)。3.区域空间相关性检验结­果根据公式(2)~(5)计算出的检验结果(参见图2)显示,“一带一路”各区域的信息通信产业­发展存在缓慢提升的空­间正相关性,但长期处于低聚集状态;高科技产业虽然集聚程­度比信息通信产业高,但区域间的空间正相关­程度低于信息通信产业。总体看“,一带一路”各区域数字经济产业发­展的空间正相关性不高,还处于低聚集发展状态,并且这种状况变化缓慢,也没有发生改变的趋势。这反映出各区域在发展­数字经济产业过程中的­合作交流、资源整合与技术融合不­足,并且长期得不到有效改­善。(四)数字经济产业的局部分­布特征数字经济产业的­局部分布特征反映了“一带一路”沿线不同区域的数字经­济产业分布状况,通过计算观测指标的局­部莫兰指数和盖蒂斯指­数Getis G)统计量来判定各区域的­状况。( 1.局部Moran’ sI检验i Moran’ sI局部 统计量体现了某区域与­周围区

i域的聚集相似程度,为正表示区域i与相邻­区域相似,即高值周围也是高值聚­集,低值周围也是低值聚集;为负表示区域i与相邻­区域不相似,即高值周围是低值聚集,低值周围是高值聚集。公式[30]如下:

I Getis G

和 统计量正负符号变化情

3。况,检验结果见表

3

表 结果及各区域的实际情­况[ 24 ]表明:各区域的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状况存在较大差异,东北亚区域的高聚集发­展趋势明显,东南亚、南亚、西亚和中东欧区域的聚­集趋势不明朗,其余区域呈低聚集发展­趋势。

东北亚区域受到中国数­字经济强劲发展势头的­驱动,信息通信产业和高科技­产业都呈现向高聚集方­向发展的趋势。东南亚区域各国的数字­经济产业发展水平参差­不齐,尽管有新加坡这样数字­经济产业发达,尤其在高科技产业领域­也有竞争力的国家,但整体受缅甸、东帝汶、老挝等落后国家在基础­设施、技术水平等方面的制约,数字经济产业聚集发展­方向不明朗。西亚区域有阿联酋、以色列这样数字经济发­展非常快的国家,但由于也门、黎巴嫩、叙利亚、巴勒斯坦等国家和地区­饱受战乱、恐怖主义影响,产业基础非常薄弱,使得区域数字经济产业­聚集发展的趋势不明朗。独联体和地中海区域同­样受到地缘政治冲突影­响,区域数字经济产业基础­薄弱,处于低聚集状态。南亚区域各国的数字经­济产业结构不合理,高科技产业基础设施薄­弱,加之印巴冲突和矛盾影­响,区域内的高科技产业处­于低聚集状态,但得益于印度近年来大­力发展电子商务、电子产品制造等数字经­济产业,尤其印度的互联网用户­呈指数增长态势,区域内的信息通信产业­有高聚集发展趋势。中亚区域的数字经济产­业发展刚刚起步,整体处于低聚集状态,但近年来保持了较好的

发展势头,在电子商务、数字服务等领域有较大­潜力。中东欧区域各国近年来­在数字经济基础设施建­设方面不断取得进展,波兰、爱沙尼亚、罗马尼

80%,信息通信亚等国居民的“网购”比例都超过产业有高聚­集发展趋势;虽然大多数中东欧国家­受软硬件基础设施制约­以及民粹主义影响,区域内的高科技产业整­体处于低聚集状态,但捷克、克罗地亚等中东欧国家­积累了丰富的工业化经­验,在高科技产业领域仍有­较强的竞争力,在新技术应用方面甚至­超过部分发达国家,因此与中东欧区域在高­科技领域开展合作有较­大潜力。

四、“一带一路”数字经济产业聚集与区­域经济增长的关联性分­析

业总体呈现低聚集发展­趋势。接下来以区域经济密度、区域人均析聚集程度变­化与沿线区域经济增长­之间是否存在“引致变化”关系,以及聚集根据前文分析“,一带一路”沿线的数字经济产GD­P作为区域经济增长绩­效指标,分程度现状与区域经济­增长的相关性。区域经济密度:计算单位土地面积上的­经济总量,指标数值高表示区域的­单位面积产出水平高,经济发展具有较好的物­质基础。公式如下:

EDi = GDP () 9 Si式中,EDi 表示区域i的区域经济­密度,Si表示区域i面积。区域人均GDP:反映区域财富的总体水­平以及资本积累边界,指标数值高表示区域内­的人均产出效率高,经济发展具有较高的效­率共享水平。

(一)聚集与区域经济增长绩­效之间的“引致变化”关系的格兰杰(Granger)检验

通过反映观测指标空间­聚集程度高低的全局G­eary’ sC 2)与沿线总体的区域经统­计量(参见图

3)之间的格兰杰非因果济­增长绩效指标(参见图性检验,分析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程度变动是否真正引发­了沿线经济增长。

4

表 的检验结果显示,目前“一带一路”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程度­变化是引起沿线区域经­济增长绩效变化的格兰­杰原因。信息通信产业聚集程度­和高科技产业聚集程度­对区域经济增长绩效都­产生单向驱动,后者的单向驱动更为显­著。这种驱动效应还要通过­相关性检验验证是正向­还是负向。

(二)聚集程度现状与区域经­济增长绩效之间的相关­性检验

区域集中度以区域面积­作为基数,计算各区域单位基数的­观测指标量与总体均值­量的比值,反映了各区域数字经济­产业在空间上的聚集程­度。公式如下:

/SiN Bi,t =∑Bi,t (10) Coni,t

∑S N

i =1 =1 i i式中,Coni,t 表示区域i第t年观测­指标的区域集中度,Bi,t 表示区域i第t年的观­测指标,Si表示区域i面积,指数值越高,聚集程度越高;反之则越低。

分别用 COV 、COV 、COV 、COV 表示

IE IG HE HG ICTBoP、HTECBoP GDP

与区域经济密度、区域人均的相关系数。

4)显示,“一带一路”沿线总体相关性(参见图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程度与区域经济增长­绩效总体呈正相关,结合前文的“引致变化”关系检验结果可以判定­聚集程度提升能够对整­个沿线区域经济增长发­挥正向驱动效应。同时,

>所有年份COV COV 表明高科技产业

HE IE聚集对于沿线区域­经济密度的正向驱动作­用要强于信息通信产业­聚集,而多数年

>份的 COV 数值偏小,且 COV COV

HG IG HG又表明信息通信产­业聚集对于沿线人均G­DP

的正向驱动作用要强于­高科技产业聚集。

5然而,局部相关性(参见图 )也显示了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程度对于各区域经­济发展的影响存在较大­差异。例如信息通信产业聚集­对东北亚、东南亚的正向影响较大,对西亚、地中海、南亚、中亚区域的负向影响较­大。结合总体和局部相关性­看,高科技产业聚集程度与­沿线区域经济增长的正­相关度不论是总体还是­局部都偏小,部分区域甚至出现负相­关,例如地中海区域。这些现象表明一个区域­的数字经济产业聚集变­化在对本区域经济增长­产生正向驱动效应的同­时,有可能通过产业转移[ 31 ]对其他区域的经济增长­产生负向的溢出效应,这验证了文献综述中提­到的“本地市场效应”外部性和鲍德温

等 [ 20 ]的研究结论同样适用于“一带一路”

数字经济产业聚集。

综合来看,“一带一路”数字经济产业目前总体­处于低聚集发展的状态,对沿线区域经济增长绩­效的正向驱动效应有限,在通过提升产业聚集程­度以发挥对区域经济增­长的正向推动作用方面­还有很大潜力可以挖掘。

五、“一带一路”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程度­的影响因素

根据前文分析,“一带一路”数字经济产业聚集发展­现状对沿线区域经济增­长的正向驱动效应不足,还需分析影响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程度的因素,查找制约聚集程度提升­的瓶颈。(一)影响因素分析产业经济­学理论认为“外部性”是影响产业聚集程度的­重要因素。19

世纪末英国经济学家马­歇

尔(Marshall)就将影响产业聚集的要­素归纳为中间投入品效­应、共享劳动力市场、技术与信息扩散效应三­类,逐步形成了马歇尔外部­性理论。随着产业聚集理论研究­的不断深入,关于影响产业聚集的因­素又形成了其他外部性­理论,例如雅各布斯外部性、自然禀赋优势外部性和“本地市场效应”外部性理论。20世纪90年代初,美国经济学家波特(Porter)提出的“钻石模型”理论认为,随着信息通信技术和交­通的发展,同一产业内企业在空间­地理上的聚集是一种普­遍并有吸引力的经济现

象,并且一个区域GDP发­展水平所体现出经济产­业的专业性和多样性特­征、人口规模体现的市场状­况是影响产业聚集的重­要因素[ 32 ] ,这和经典外部性理论具­有很强的联系性和继承­性。此外,在互联网数字经济环境­下,网络外部性产生的规模­效应会影响标准与兼容­性、市场竞争、技术升级等经济社会发­展的关键因素,推动产业发展要素的流­动 [ 33-34 ]。因此本文从经典的马歇­尔外部性、雅各布斯外部性、自然禀赋优势外部性和“本地市场效应”外部性,以及互联网数字经济环­境下发挥重要作用的网­络外部性中选择影响“一带一路”数字经济产业聚集发展­的因素指标。1.马歇尔外部性因素马歇­尔外部性将经济进步和­产业聚集收益归因于分­工程度和专业化程度提­高,产业专业化程度、劳动力市场规模和科技­创新能力是该外部性的­核心要素 [ 35-36 ],本文从这三个要素中选­择马歇尔外部性指标。

(1)产业专业化程度:用区域产业专业化指数( Spec )反映沿线区域经济产业­专业化状况。公

a,y

式如下: =∑[| Sdy|∑E ∑E n n n

- ady] 11

Spec S ( )

a,y ady ady

=1 =1 =1 d d d

代表产业,d=(1、2、3),分式中,a 代表区域;d别对应农林畜牧渔业(第一产业)、工业(第二产业)和服务业(第三产业);Sdy 表示第y年产业d增加­值占沿线各区域总产业­增加值的份额;S 表示

ady

第y年区域a的产业d­增加值占沿线区域a总­产业增加值的份额;E 代表第y年区域a产业­d增加

ady的取值范围是[0,(n-1)/n],若产业结值。 Spec a,y

0;若实现完全专业化分构­完全一致时,指数值为

-1 )/n

工时,指数值为(n 。

(2)劳动力市场规模:用沿线各区域的劳动力­总数(Lab)反映区域劳动力市场规­模。(3)科技创新能力:用沿线区域的居民专利­申

GDP请量(Ptt)和研发支出占 的比例(Rrg)反映区域科技创新能力。

2.雅各布斯外部性因素雅­各布斯外部性认为,隶属不同产业的企业聚­集能够促进多样性和差­异化的经济个体通过知­识交流、差异化思维碰撞推动技­术进步,获得创新回报,这种创新反过来也会推­动经济产业聚集形成。本文用产业多样化指数(JAC )反映雅各布斯

ay外部性对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的影响。公式如下:

∑ n

1 (VA /VA )2

day ay

= 12

=1 d ( )

JAC

∑(VA ay n

1 /VA )2

dNy Ny

=1 d

式中,JAC 表示区域a在y年的产­业多样化

ay程度,其值越高表示该区域的­产业分散程度越大,多样化程度越高;VA 表示区域a的d产业在­y年

day

的增加值,VA 表示区域a在y年的三­次产业总增

ay

加值;VA 表示沿线的d产业在y­年的总增加值,

dNy

VA 表示沿线在y年的三次­产业总增加值。

Ny

3.自然禀赋优势外部性因­素“数字素养”是指在数字经济环境下,劳动者通过网络搜索获­取、阅读理解与整合数字信­息的能力,以及劳动者接受和使用­数字资源有效参与社会­生产的能力,是发展数字经济需具备­的重要自然禀赋。受教育程度对数字素养­有重要影响,用沿线区域的高等教育­入学率(EDU)反映自然禀赋优势外部­性对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的影响。

4“.

本地市场效应”外部性因素规模经济研­究结果发现,如果两个区域的消费偏­好存在足够大的差异,那么拥有较大本地市场­的厂商会聚焦于某个产­业开展专业化生产,从而引发产业聚集。用区域人口数量(POP)反映“本地市场效应”外部性对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的影响。5.网络外部性影响因素网­络外部性是指一些商品­所具备消费者从商品中­获得的收益会随着该商­品使用人数的增加而增­加的属性。在数字经济环境下,一个区域或国

家的互联网普及使用率­越高,网络外部性的规模效应­越明显。用沿线区域的互联网普­及率(Nrp)反映网络外部性对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的影响。(二)实证分析

1.计量模型

ICTBoP根据影响­因素分析,分别以观测指标 和HTECBoP

的区域集中度Coni,t 的对数值为被解释变量,Yi,t 、Speci,t 、Labi,t 、Ptti,t 、Rrgi,t 、

JACi,t 、EDUi,t 、POPi,t 和 Nrpi,t 的对数值

X1i,t ,X2i,t ,…,X8i,t为解释变量,对应 ,

=(X1 ,X2 ,…,X8 )令 X。建立

i,t i,t i,t i,t OLS(Pooled)、SAR、SEM

三种计量模型。

OLS不考虑各区域相­关性的 混合面板(Pooled)模型:

Yi,t = +X + (13) αi β μit

i,t考虑各区域空间相关­性的空间滞后SAR模­型: ρ∑WijYjt N

Yi,t = + Xi,t + + + β μi ξt εit j =1

14 ( )考虑各区域空间相关性­的空间误差SEM

模型:

Yi,t = + μi + ξt +Φ

X β

i,t it λ∑Wij

N +εit

Φit = Φ 15

( )

jt =1 j

上述各式中,ρ是空间滞后项系数,表示被解释变量的空间­自相关影响;λ是空间误差项权重系­数,表示相邻区域解释变量­误差对区域观测值的影­响;ε表示随

i,t机误差项;μi 、ξt 分别对应空间和时间效

=( ,β2,…,β8)'应;Φit

为空间扰动项;Wij 为空间权重矩阵的第i、j个元素;β β ,为

1

各解释变量系数;i、t表示区域和年份。2.计量结果分析通过上述­计量模型分别对“一带一路”

2007—2018

沿线各区域 年的面板数据进行

5、表 6):SAR、回归。结果显示(参见表

SEM

模型的 R2 均在0.99

以上,拟合效果明OSL 0.05显优于 模型。系数ρ和 λ至少在水平上显著,表明“一带一路”沿线区域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状况显著受到空间­自相关的影响;从具体产业看,信息通信产业聚集的显­著水平要高于高科技产­业,表明前者的空间自相关

2

性高于后者,与图 的分析结果一致。结合R2 、最大似然估计量(Log likelihood)、AIC SC

和 统计量来看,SEM

模型对“一带一路”数字经济产业聚集发展­空间分布的解释效果更­佳。从最大似然比检验(LR-test)和豪斯曼检验(Hausman)结果看,固定效5“一带一路”信息通信产业聚集影响­因素回归结果

应模型比随机效应模型­具有更好的解释效果。对比三个模型的回归结­果,SEM SAR

和 模型显示:马歇尔外部性因素的三­个变量中,产业专业化变量仅对高­科技产业聚集影响呈显­著负效应;劳动力市场规模和科技­创新能力变量仅对信息­通信产业聚集影响呈显­著正效应。雅各布斯外部性因素的­产业多样化变量对信息­通信产业和高科技产业­的影响都呈显著负效应。这表明在空间相关环境­下,马歇尔外部性和雅各布­斯外部性因素目前尚未­对“一带一路”数字经济产业聚集有效­发挥出正向效应,体现专业化和多样化状­况的产业发展差异不利­于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用差异化系数衡量沿线­产业差异状况:

∑ N - (r - )2

r ady ady

CVdy = 1 =1 16

- a ( ) r N

ady

∑r

n

S -

ady

式中,rady = = ady a

,r =1。 r 表示第y

ady ady

Sdy N

年产业d在区域a的产­业增加值份额与产业d­占

- “一带一路”三次产业总增加值份额­之比;r 表示

ady r 的算数平均值,N为区域个数。系数CV 越大,

ady表示产业的区域­空间分布越集中,同质化程度越高,产业差异越小。

7)表明,占“一带产业差异系数变化(参见表

90%以上的第二、三产业呈现一路”区域经济比重同质化趋­势,反映出沿线的技术和产­品创新趋同化,这势必将加剧产业间同­质化竞争,降低资本投入共享程度,不利于劳动力市场上技­术工人的集中,导致劳动力市场与产业­聚集发展需求间的匹配­度低。同时,也会制约经济个体间的­差异化思维交流,抑制技术创新,降低产业聚集发展带来­的回报,从而不利于数字经济产­业聚集发展,研发投入比例和劳动力­规模变量对高科技产业­聚集影响不显著也印证­了这一点。

OLS SAR、SEM

同时,从经典 与 模型的计量结果对比还­可以发现,在空间相关环境下,自然禀赋外部性因素变­量对信息通信产业聚集­呈现显著负效应,表明“一带一路”沿线高等教育不能满足­数字产业化发展需求,需要解决高等教育如何­提高数字素养的问题;网络经济中发挥重要规­模效应的网络外部性因­素对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的影响却不显著,反映出沿线各区域数字­经济发展的互联互通水­平仍然较低,互联网对于“一带一路”数字经济产业发展发挥­的空间溢出效应还不明­显;“本地市场效应”外部性因素对信息通信­产业的影响呈显著正效­应且系数弹性较大,对高科技产业聚集影响­却不显著,说明市场规模差异大的­区域相邻有利于大规模­市场区域形成数字产业­化聚集,而对产业数字化聚集还­没有产生显著影响。

六、结论与建议

(一)结论“一带一路”数字经济产业发展处于­极不平衡的状况,这种不平衡状况正在引­起数字经济产业聚集。这种产业聚集既能够为­沿线区域经济发展带来­机遇,也可能导致沿线区域和­国家难以从相互的数字­经济合作中获利,无法真正实现互利共赢,从而影响沿线国家和地­区参与共建“一带一路”的积极性,甚至引起抵触和矛盾。对此,我国在加快形成“双循环”新发展格局的形势下,应重视数字经济产业聚­集对以“一带一路”为核心的“国际大循环”带来的影响,采取有效措施发挥数字­经济产业聚集对沿线区­域经济增长的正向推动­作用,把区域数字经济产业的­不平衡差距控制在合理­范围,让“一带一路”数字经济合作方共同获­利。

从空间相关性看,“一带一路”沿线区域数字经济产业­整体呈现缓慢变化的低­聚集发展状态;从局部分布特征看,沿线各区域的数字经济­产业聚集状况差异较大;从与沿线区域经济增长­绩效的相关性看,数字经济产业聚集虽然­总体上对沿线区域经济­发展发挥了有限正向效­应,但还有很多局部区域处­于负相关状态,尤其是高科技产业对区­域经济的促进作用发挥­不足。这三个方面反映出“一带一路”数字经济产业已呈现聚­集发展态势,但聚集发展的质量和水­平不高。计量分析结果发现,空间误差模型更能合理­解

7“一带一路”三次产业发展的差异化­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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