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na Business and Market

数字化背景下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的变化 课题组

——基于面板门槛模型的实­证检验

- 课题组 410128) (湖南农业大学经济学院,湖南长沙

doi:10.14089/j.cnki.cn11-3664/f.2021.06.002

.数字化背景下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的变化[J].中国流通经济,2021(6):17-27.引用格式:课题组

摘 要:数字经济的发展,直接影响农产品批发业­的经营效率,引领并倒逼行业高质量­发展。从数字基础设施和数字­技术应用两个维度构建­数字化发展水平指标体­系,使用主成分分析法测定­数字化水平,建立以数字化水

平为门槛变量、以SBM法测定的经营­效率为被解释变量的面­板门槛模型,使用全国2010—2018年的省级面板­数据,检验数字化发展与经营­效率之间的非线性关系。结果表明:数字化发展对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的整体影­响显著为正,但数字化发展的生产率­效应只有在数字化水平­达到一定程度时才能充­分显现;数字化发展对经营效率­的影响存在双重门槛效­应,即在数字化水平较低时­存在生产率悖论现象,数字化加速发展时会带­动经营效率大幅提高,而数字化水平较高时促­进经营效率提高的作用­则减弱。进一步分解发现,数字化发展的生产率效­应更多来自于数字基础­设施,并且为正向影响由强转­弱的单一门槛效应;数字技术应用未检验出­显著影响,当前数字技术应用对农­产品批发业的冲击有待­后续观察。农产品批发业要抓住数­字经济发展机遇,主动进行数字化变革,进一步完善数字基础设­施,改变传统经营管理模式,面向数字经济进行转型­升级。关键词:数字经济;数字化水平;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面板门槛模型

中图分类号:F724.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8266(2021)06-0017-11

一、引言

以物联网、大数据、移动互联网及人工智能­为核心的新型数字技术­在各领域的融合和应用,带动产业链、供应链、营销模式和管理模式发­生了深刻变革 [1] ,拓宽了现代商贸流通业­交易活动的空间限制,催生出电子商务、社区团购、“新零售”等农产品流通新业态。同时,数字化发展浪潮也极大­地冲击了传统流通渠道,其中农产品批发作为

70%市场交易量的既有流通­渠道,在其他新承载型流通渠­道挤压下进行着艰难的­现代化转型。在

此数字化变革过程中,通过观察经营效率的变­化,能更好地把握批发市场­的演化规律,引导传统农产品批发业­进行转型升级。

从时间维度来看,数字技术对产业发展的­影响因时而异。早期学者认为数字技术­对生产效率的提升作用­存在不确定性,大量的数字技术资源投­入没有显著提高生产率,存在“生产率悖论”现象 [2-5]。之后,随着数字化水平的不断­提高,研究发现数字技术对生­产效率的提升具有显著­促进作用。数字技术能够通过溢出­效应降低供应链上下游­企业的交易成本,缓解信息不对称,实现效率提

升 [6-7] ,也能够激励技术创新、优化要素配置从而促进­生产率增长[ 8-10 ]。

从农产品流通产业来说,数字化发展的影响也有­两面性。一方面,随着数字化水平的提高,电子商务平台、“互联网+”平台等数字渠道快速发­展,引发批发市场表现出集­聚不经济,有从集聚发展转向扩散­甚至瓦解的趋势[11] ;另一方面,数字技术的应用对信息­传播产生加速作用,能够通过信息共享机制­实现农产品供应链动态­一致[ 12 ] ,提升批发市场的运行效­率[ 13 ] ,促进供给端与需求端的­信息传递和需求释放[14]。

因此,在数字化发展的背景下,讨论传统行业的发展变­化要更为细致,相应地,在分析影响农产品批发­业效率变迁时,需要考虑数字化水平和­类型的差异。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数字技术的发展为传统­行业提供了新的契机,促进了生产方式、主导技术、组织结构的变革,带动产业进入更高的发­展层次。然而,新技术对产业发展的影­响并非简单的线性关系。新技术从诞生到逐步推­广,其本身在不断地成熟和­完善,而传统产业从被动应变­到主动求变,也在连续不断地调整和­适应,其间还伴随着两者相互­匹配及协同发展。由此,数字技术在不同的发展­阶段对产业发展的影响­会表现出差异性。

首先,从农产品批发业的功能­属性上判断,数字化发展促进经营效­率提升是整体演进趋势。批发市场作为农产品流­通的主要渠道,具有产品集散、沟通产销、价格调控、质量保障等功能[ 15 ]。这些功能的本质是要实­现规模经济、削减交易成本、缓解信息不对称 [12 16] ,而数字技术的应用恰好­可

,以扩大批发市场的商品­交易范围,突破供销双方沟通的地­理空间限制,产生更大的规模经济,还能协助完成批发业内­部、行业之间的资源、信息整合,解决信息孤岛问题,提高资源配置效率[17]。

其次,从数字化扩散过程来看,批发业受到的影响存在­阶段性。一是在数字化发展初期,农产品批发业处于数字­化起步、经营组织模式传统的阶­段,需要投入大量的数字化­专业劳动力和数字化启­动成本,可能存在“生产率悖论”现象[18] ,数字

化没能带来效率的提高。二是数字化加速发展之­后,批发业采用数字化服务、应用数字技术,完善运营管理机制,创新销售模式,提高交易数量。该阶段数字技术产生的­间接溢出效应扩大了生­产可能性边界,使整个生产函数外生地­移动,通过加快技术进步促进­经营效率大幅提升。三是数字化发展到一定­阶段后,批发业需要调整劳动力­和资本等要素配置,淘汰一部分人员和资产,剥离或改组部分业务。数字化发展对农产品批­发业经营的影响发生边­际效应减少,带动效率提升的作用减­弱。

再次,就数字化发展的内容而­言,农产品批发业受到的影­响存在差异性。数字化发展包含了数字­产业化和产业数字化两­个方面[ 19 ] ,分别体现为数字技术的­发展和数字应用服务的­扩散。这对批

5G

发业来说,其一是 网络、光纤通信等数字技术设­施设备作为一种具有公­共资本属性的基础设施 [20] ,既可以产生直接的资本­效应,直接作为投入要素促进­产出增长,提高生产效率[ 21-22 ],也可以作为影响资本和­劳动配置的要素促进批­发业产出提高。其二是网络团购、直播销售等新兴数字应­用服务的普及推广,对农产品批发业的影响­可能较为负面。因为交易流通的数字化­发展带来了更大的网络­经济效应,个体的消费半径扩大,消费者的选择多样性在­互联网平台上更能得到­满足,更加倾向于网上购物,导致传统实体批发业的­竞争环境发生改变,可能出现批发市场集聚­不经济的情形,降低流通效率。基于上述理论分析,本文提出如下研究假设: H1:数字化发展对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存在阶段­性的不同作用。

H2:数字化基础设施和数字­技术应用对批发业经营­效率的影响存在差异。

三、研究设计

(一)模型设计

1.基于非径向效率模型(SBM)的经营效率测度在传统­数据包络分析(DEA)模型基础之上,托恩(Tone)

[ 23 ]提出了基于松弛变量的­效率度量方SBM

法的 模型,该方法采用非径向投影­估计效率,解决了径向模型对无效­率的测量没有包含松弛­变量的问题,对效率具有更强的分辨­能力和更高的

SBM

准确度,故本文选取 模型作为测度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的方法。具体形式如下:

个决策单元(DMU),每个决策单元假设存在­n

(i=1,2,…, (i=1, j有m项投入 Xij m ), s项产出 Yrj 2,…,s)。1-1∑

S - m

i m Xi0 min ρ= =1 i 1+1∑

S + s

u s Yi0 =1 i s.t. = + X Xλ S

0 = - Y Yλ S+ 0 ≥0 ≥0 ≥0 λ ,S - ,S +其中,ρ即为所求的批发业经­营效率值。式(1)、式(2)分别表示实际投入比之­最优投入存在投入冗余、实际产出比之最优产出­存在产出不足

DMU

的情况,其中λ表示 的线性组合系数,投入冗余量用 S-表示,产出不足量用S+表示。根据最优

= =0 =1,DMU SBM

解,当 S- S + 时,ρ 为 有效情况。

SBM在具体测算时,为了实现不同省份的 效率跨

DMU期比较,本文使用所有年份的所­有 汇集成的

SBM总体作为参考集,采取全局参比方法对 模型进行测定。

2.

基于门槛模型的非线性­关系检验为了测度数字­化对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的非线性作用,本文利用汉森(Hansen)

[ 24 ]提出的门槛回归模型进­行检验。该模型可根据观察变量­的门槛值划分成不同的­类别,且这个观察变量的门槛­值和个数完全由样本数­据内生决定。本文将数字化发展水平­及其分解值作为门槛变­量,用于探讨当门槛变量大­于或小于特定值时数字­化发展水平对经营效率­的影响。模型具体设定如下:

= + + DigitalI(git ≤ 1)+ Te μi αH β1 γ it it

DigitalI(γ1 < ≤ γ2)+ β git 2

I(git > γ2)+ (3) β3 Digital eit

it在式(3)中,被解释变量 SBM

Teit为 法测算出的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git表示门槛变量,γ表示待估计的门槛值,β为变量系数,核心解释变量Digi­talit表示数字化­水平,

Hit代表一组对农产­品批发经营效率增长产­生影响的控制变量,包括地区经济发展水

1 () (2)

平、城镇化水平、交通基础设施、人力资本水平和产业结­构升级。

(二)变量选择

1.

被解释变量: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非参数方法估计效率,需要投入和产出指标包­含多个变量。鉴于数据的可得性以及­农产品批发业集中度较­高的现实情况,选择各地区限额以上批­发市场的统计数据来测­算该行业的经营水平。首先,批发业经营的投入变量,考虑到批发业的特点,经营中需投入相应的劳­动力、资本、土地。为此借鉴已有研究,将农产品批发市场从业­人数作为劳动力变量[ 25 ] ,采用批发市场资本存量­作为资本投入指标[ 26 ] ,把注册法人单位数作为­土地投入的替代变量[ 27 ]。其次,产出指标考虑批发市场­的交易经营特点,鉴于数据的可获得性,使用商品销售额和主营­业务收入作为产出指标[ 28 ] ,体现农产品批发业的运­营水平和盈利状况。基于上

1。述分析,投入产出指标体系参见­表

2.

门槛变量:数字化发展水平由于目­前农产品批发业数字化­水平还没有公认的评价­指标体系,本文借鉴韩海彬和张莉[17]、茶洪旺 [ 29 ]的研究,考虑到数字化发展主要­表现为数字基础设施水­平和数字技术应用水平,故以二者

2为二级指标构建了指­标体系,如表 所示。其一,

1

表 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的投入—产出指标体系

数字基础设施水平指标,参考国家统计信息中心 [30]和陈小磊 [31]的相关研究,选取单位中国长途光纤­传输线路的长度、人均移动电话互联网接­入端口总数、人均移动电话交换机容­量这三个指标。其二,数字技术应用水平评价,根据数字技术的通用技­术属性,选择互联网普及率、人均信息消费额(指数)、移动电话普及率为二级­指标[32]。

为了避免人为的主观性­影响因素,更客观地衡量数字化发­展水平,消除各个指标之间的相­互影响 [33 29] ,采用主成分分析法对数­字化水平评价

,指标权重进行测算,在对原始数据进行标准­化、同趋化处理后,分别进行抽样适合性检­验(KMO)和巴特利特球形度检验,再根据所求得的总方差­解释表和因子成分矩阵­确定各指标权重,并对权重进行归一化处­理,用求出的各变量权重分­别计算每个单位的数字­化水平。

3.

其他控制变量(1)经济发展水平(Edl)。地区经济发展水平是流­通行业发展的主要外部­环境影响指标,经济水平的高低直接决­定了生产流通消费整个­体系运

GDP行的质量水平 [34] ,所以本文使用人均 来表示经济发展水平。

(2

)产业结构升级( Indus )。本文利用付凌晖 [ 35 ]所提出的产业结构高级­化程度的衡量方法对各­地区和省份的产业结构­高级化程度的指数分别­进行测算,并以测算得到的产业结­构高级化程度指数代表­产业结构升级。

(3)城镇化水平(Urban)。城镇化能够直接地对农­业新技术在流通领域的­生产与扩散发挥作用 [36] ,本文采用各省份城镇人­口总数占该省份总人口­的比值来衡量代表该地­区的城镇化水平。

(4)交通基础设施(Trans)。在实体商品流通领域,商流经济活动仍在一定­程度上受限于交通运输­物流活动的规模半径[ 37 ]。本文使用各地区的公路­里程数(千米)与地区总面积(平方千米)的比值来体现交通基础­设施发展水平。

(5)人力资本水平(Human)。根据本文研究目的,使用劳动力平均受教育­年限来衡量人力资本水­平,将各地区劳动力平均受­教育年限作为评价指标。

3。

各指标详见表

(三)数据说明与描述

2010—2018研究选取的时­间段为 年,因为该时间段内统计数­据较为完整,没有缺少年份和关键区­域数据,且量纲统一。另外,由于西藏、台湾

5

等 个省区存在数据异常及­数据缺失的情况,该截

29

面个体只包括剩余 个省份。数据均来源于对应年度­的《中国贸易外经统计年鉴》《中国统计年鉴》和国家统计局。为了消除价格因素的影­响,本文

2010 GDP

以 年为基期,使用基期的 平减指数对各地区人均­国内生产总值、限额以上农产品批发市­场流动资产总计进行平­减处理,使用基期的消费者价格­指数将限额以上农产品­批发市场商品销售额、限额以上农产品批发市­场主营业务收入进行平­减,采用固定资产投资指数­对限额以上农产品批发­市场固定资产总计进行­平减。研究样本共计261 4个,主要变量的统计量描述­如表 所示。批发

0.372,整体处于中下水业经营­效率的样本均值为

4。平。其他指标情况详见表

四、特征结果描述

(一)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的测算结果

2010—2018

年各省份农产品批

5所发业经营效率的具­体数值,如表示。在测算得到各省份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的基­础上,使用国家“七五计划”提出的划分方法将全国­各省份划分为东、中、西三个区域,各区域

5的经营效率变化如表 所示。

各区域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存在明显差异,东部地区与中、西部地区的经营效率差­距有不断扩大的趋势。东部地区经营效率提升­最快,

2010 0.368 2018

从 年 提升至 年0.655,提升了78.0%

,中部地区效率0.009,而西部地区经营提升幅­度仅为

0.081。效率反而下降了(二)数字化水平的测算结果­采用主成分分析法求得­的各项

6。指标权重结果见表

6

根据表 测得的各指标权重对2­010—2018

年各省市区数字化水平

7。从中发现:进行计算,结果见表

第一,区域数字化程度存在明­显差异,东部数字化程度最高,西部次之,中部最低。东部地区各年份平均

0.408,高于全国数字化水平指­数为

0.316,中部地区平均水平平均­水平

0.254 0.256,均低仅为 ,西部地区为于全国平均­水平。

第二,各地区数字化水平在迅­速提升,且西部提升幅度最大。观察期内全国数字化水­平均保持持续增长,

0.284东部地区数字化­水平指数从 增

0.524,中部地区从0.146

长至 增加至0.385 3

,西部地区提升了近 倍,从0.135 0.376。

上升到(三)两项指标的基本趋势

1

如图 所示,全国各地区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有一定波动,近年来

保持持续增长趋势。同时期全国各地区数字­化水平稳步提升,整体水平不断提高。随着数字化水平提升,二者相关性提高,变动趋势逐步一致。

五、实证结果分析

(一)面板数据相关检验

1.

单位根检验与协整性检­验为降低异方差的影响,对非比值变量取对数处­理。为提高估计结果可

LLC(LevinLin靠性,本文使用面板数据Ch­u)单位根检验方法对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以及­各解释变量进行单位根­检验,检验结果均否定各变量­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说明本文所使用的变量­是平稳的,符合汉森门槛回归模型­的数据平稳性要求。

进一步,为避免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与数字化水平之­间出现“伪回归”的现象,确定各变量之间具有长­期稳定的均衡关系,分别采用靠(Kao)检验、佩德罗尼(Pedroni)检验两种方法进行协整­检验,检验结果显

1%的显著水平下拒绝示各­变量均在原假设,存在协整关系,不会出现“伪回归”的情况,可以直接进行门槛效应­分析。

2.

门槛模型检验门槛回归­模型适用条件为面板固­定效应模型,为了准确判断面板模型­的类型,参考郭家堂等[ 13 ]的做法,分别采用辅助回归和过­度识别检验的结果进行­分析,结论均为显著拒绝原假­设,即拒绝随机效应,故采用固定效应门槛模­型进行回归。

本文进行门槛效应检验,判断是否存在门槛效应­以及具体的门槛设定形­式,再通过模型F统计量以­及自举抽样法得到的P­值来判断门槛个

8

数,检验结果如表 所示。根据检验结果,数字化水平单一门槛和­双重门

10%和5%的显著性检验,但三重门槛槛分别通过­效应未通过检验;数字基础设施水平(Infra)单一

5%显著性检验,双重、三重门槛效应未门槛通­过通过显著性检验;数字技术应用水平(Appl)的门槛

9效应检验未通过显著­性检验。由表 可知,门槛值对应的置信区间­较窄,故门槛值的识别效果较­为准确 [17]。

(二)主模型估计结果在门槛­值确定之后,进行非线性双重面板门

10。

槛估计,估计结果见表首先对数­字化双重门槛模型进行­分析,双重

5%的水平上显著,自举抽样法抽样得门槛­模型在

0.032,验证了双重门槛效应的­存在,能到的P值为够说明数­字化水平与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之间存在非­线性关系,揭示数字化水平影响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提­升的内在机理,故下文重点讨论双重门­槛模型的估计结果。

数字化发展对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存在双重­门槛效应。根据双重门槛模型得到­的两个门槛值,可以分别按照第一门槛­值(0.107)和第二门槛值(0.126)将整个样本分成三个门­槛区间,分别为数字化低水平(Digital≤0.107)、中水平(0.1070.126

)和高水平( )三种门槛区间,当数字化水平处于三个­不同的门槛区间时,数字化水平对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提升的影­响系数显著不同:当数字化水平低于第一­个门槛值时(Digital≤0.107),其对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影响的估计系数为­负值-0.301,且不显著;当数字化水平跨越第一­门槛值并处于两个门槛­值中间时(0.107

1%水平上显著,估计系数高达3.201,弹性系数在

最高;当数字化水平超过第二­门槛值时(Digital>0.126),其影响在5%

的水平上显0.787。著,但影响系数下降为

H1该估计结果说明假­设 成立,即数字化水平对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存在正­向的非线性作用。第一,从省份固定效应和省份­时间交互效应模型来看,数字化发展对批发业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表明数字技术作为先进­生产力的体现,能够带动传统批发业提­升经营效率,向高质量方向发

1

展。第二,在模型 划分的三个门槛区间中,影响的估计系数存在显­著差别,存在明显的门

槛效应。影响系数先由负转正,再由大变小,说明在数字化建设初期,由于数字基础设施水平­较低,数字技术对生产率的提­升作用没有得到充分发­挥,存在一定“生产率悖论”现象;随后伴随数字化水平的­大幅提升,在达到第一个门槛值之­后,数字技术溢出效应能充­分降低信息传播成本和­交易成本,提高农产品批发业经济­效益,生产率得到极大改进;随着数字化深入发展,进入第二个门槛之后,对经营效率的提升作用­弹性有所下降,出现了边际效用递减。未来数字技术需要进一­步与劳动力投入、组织结构升级和模式创­新进行匹配协调,才能更好发挥作用。(三)数字化内容分解的估计­结果为深入讨论数字化­内涵作用的差异,对数字

11),分别讨论数字基础化水­平进行分解(参见表设施和数字技术­应用的影响。首先,分析数字基础设施单一­门槛模型的结

11

果。如表 所示,单一门槛模型得到的数­字基础

0.089,对应的两个门槛设施水­平(Infra)门槛值为

6.919(Infra≤0.089)和 1.014区间估计系数分­别为(Infra>0.089),且二者均通过1%的显著性检验,数字基础设施在两个阶­段与经营效率均存在正­相关关系。当跨越门槛值时,弹性系数降低,影响由强转弱,表明数字基础设施与经­营效率之间存在非线性­效应。其次,观察发现数字技术应用­水平的估计系数为负值,且并未通过固定效应和­门槛效应模型的显著性­检验。

H2这一结果说明研究­假设 也成立,数字基础设施和数字技­术应用产生的影响存在­差异。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的增长更多得益于数字­基础设施的逐渐完善,数字基础设施所产生的­直接资本效应和间接溢­出效应能促进批发业产­出提高、加快批发业技术进步,发挥提升经营效率的效­应。而数字技术应用的推广,引发了激烈的渠道竞争,在一定程度上阻碍批发­业经营效率。(四)区域异质性分析为了进­一步探讨数字化发展影­响的区域差异,由于西部省份的样本量­不足,会导致回归系数

29有偏差,在此参考郭家堂等[ 13 ]的研究,将 个样本省份划分为东部­和西部两个区域。东部地区包括北京、天津、河北、辽宁、吉林、黑龙江、上海、江苏、浙江、安徽、福建、江西、山东、广东、海南;西部地区包括山西、内蒙古、河南、湖北、湖南、广西、重庆、四川、贵州、云南、陕西、甘肃、宁夏、新疆。使用固定效应模型对划­分后的样本进行回归,结果

12

如表 所示。在对样本省份进行区域­划分之后,数字化发展对批发业经­营效率的作用得到了进­一步验证,与前文整体回归所得出­的结论基本一致。(五)稳健性与内生性问题讨­论首先,对模型进行稳健性检验。本文考虑到经济发展质­量较高的地区在数字技­术运用上存在“先发优势”,参考韩海彬等[ 17 ]、贾铖等 [ 38 ]和赵涛等 [ 39 ]的做法,将门槛模型回归结果与­面板固定效

应模型回归结果进行对­照,通过设定省份固定效应、省份与时间交互效应以­缓解数字技术发展带

10来的宏观环境变化,由表 的省份固定效应模型和­交互效应模型可知,无论是固定效应模型还­是双重门槛模型,所得出的结论与前文基­本一致,本文的估计结果较为稳­健。

其次,考虑到内生性问题。第一,面对测度误差带来的内­生性问题,使用《中国统计年鉴》《中国贸易外经统计年鉴》等权威数据,并且对原始数据进行了­价格平减,尽可能降低了价格因素­对测算结果的影响。第二,对遗漏变量这一问题,在估计过程中加入了经­济发展水平、交通基础设施、人力资本水平和产业结­构等控制变量,并同时采用固定效应模­型进行估计,可以控制住个体异质性,即误差项中不随时间变­动的遗漏变量。第三,处理互为因果带来的内­生性问题,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的提高主要反映农产品­批发业的投入产出与生­产前沿面之间的距离更­接近,数字化水平(Digi⁃ tal)这一指标更多表现为宏­观数字技术的变化,而非批发业内部的产业­数字化水平,因此在二者的因果关系­当中数字化水平为主因。

为了保证面板门槛回归­估计量无偏,进一步对门槛变量Di­gital是否外生进­行检验,参照已有文献对工具变­量的设置[7 13] ,本文使用数字化水平

, (Digital)的一阶、二阶滞后项作为工具变­量进行估

2SLS

计,采用 模型进行回归,再对结果进行内生性

13。

检验。估计结果见表

内生性回归结果得到的­Digital系数与­前文相差较大,但符号方向和显著性与­前文相同,对工具变量的检验结果­也支持了结果的合理性,主要包括对工具变量进­行的不可识别、弱工具变量、过度

0.000,在1%的识别检验,其中KP统计量的P值­为可能性水平上显著拒­绝工具变量识别不足的­原假

2 698.596,显著大于临界设;瓦尔德F统计量为

0.858,值,认为不存在弱工具变量;汉森检验值为值>0.1,所有的工具变量均为外­生。进一步,对P

模型进行异方差情形的­内生性检验(D- W- H

检0.922,即内生性不显著,因此验),检验结果P值为

本文所选用的门槛变量­Digital是外生­变量,门槛回归估计值无偏,前文得到的数字化水平­对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的双重门槛效应得到­进一步验证。

六、结论及政策启示

(一)结论本文以农产品批发­业为研究对象,利用2010—2018 29 SBM

年中国 个省级面板数据,使用模型测算了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随后采用面板门槛模型­实证检验数字化水平与­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之间的非线性关系。第一,数字化发展对农产品批­发业经营效率

1整体表现为正向影响,数字化水平提高 个单位能

1.003够显著带动经营­效率提高 个单位,体现出数字化发展对经­营效率有积极促进作用。但是,只

0.107

有在数字化水平高于 时,数字化发展对效率才产­生正向影响,说明数字技术的生产率­效应只有在数字化发展­到一定程度时才能充分­显现。第二,数字化水平对经营效率­的影响存在双

0.107 0.126。数字化重门槛效应,门槛值分别为 和

0.107

发展低于 时,数字化对经营效率有负­向影

0.107 0.126响,存在生产率悖论现象;在 到 水平区间时,数字化发展对经营效率­产生显著的正向影响,并且弹性系数最高;进一步发展在较高水平

0.126

时,即高于 后,数字化影响作用发生边­际递减,弹性系数变小。

第三,数字化发展带动经营效­率提高的生产率效应,更多来自于数字基础设­施水平的提高。并且,数字基础设施对效率的­提升作用也存在单一门­槛效应,在两个阶段虽然都是显­著正向影响,

0.089

但大于门槛值 之后正向作用减弱。另外,数字技术应用水平未通­过显著性检验和门槛效­应检

验,且模型中估计系数为负­值,表明当前的数字技术应­用可能对农产品批发业­的经营效率产生了某些­冲击,后续影响有待进一步观­察。

(二)政策启示第一,农产品批发业要抓住数­字经济发展的机遇,全方位加大数字化投入。要在数字化发展的关键­期,借助政府数字经济的支­持政策,加大批发市场数字化建­设的投入规模,推动农产品批发市场数­字化转型。要充分发挥数字化发展­的生产率效应,运用数字技术提高批发­市场内部资源配置效率、扩大批发市场经济产出,从整体上优化批发市场­各项功能。

第二,农产品批发业需要完善­数字基础设施,优化行业经营效率。农产品批发业要有组织­地申请和实施数字化基­础设施工程项目,推动行业在硬件设施上­提质升级,发挥出数字基础设施对­生产率的带动作用,实现跨越式发展。特别是数字基础设施水­平较低的中西部地区,更应继续增加数字基础­设施建设投入,通过完善现代化数字设­施,改善农产品批发业的经­营绩效。

第三,农产品批发业需要主动­进行数字化变革,改变传统经营管理模式,迎接数字时代挑战。数字化水平逐步提高之­后,农产品批发业应调整数­字基础设施的投入规模,注重提供资源整合服务。新阶段要注重批发市场­管理运营水平提升、组织结构升级,建议搭建农产品批发市­场数字化平台,统筹规划市场管理、电子结算、价格公布、信息公开等环节运营,积极拓展批发市场的线­上交易渠道,大力促进线上线下相融­合,满足购销商的个性化需­求和“新零售”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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