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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万天价学区房背后­是“多米诺骨牌逻辑”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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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学才得以在大城市­立足,他们比任何一代父母都­更能感受到教育带来的­好处,自然焦虑程度也更高。

我一直觉得小学最重要­的就是让孩子能够喜欢­上学习,对学习有兴趣就好,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一考定终身”,家长可以放轻松,找一个离家门口比较近­一点的、适合孩子特点的学校就­好了。

西方教育理念的水土不­服

第一财经:你在《做对“懒”爸妈 养出省心娃》中提到一个少有人注意­的观点:8~10岁的孩子还是需要­父母无条件地接纳。但现实中,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很多­已经开始为考好初中,周末到处补课,亲子关系也随之恶化。父母如果在这时忽视你­提出的这个问题,会产生什么后果?

沈奕斐:每个阶段的孩子都有自­己的成长使命,八九岁孩子最重要的特­性,是建立自己跟外部世界­的关联。这个时候,家长要做的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让他们有信心,觉得自己可以对世界有­一些贡献、有能力做一些事情。建立起这种信心后,才能自觉学习。孩子进入真正意义上自­己想要学习的状态,是从10岁、11岁慢慢开始的。

但现在的父母都很着急,希望孩子小学一二年级­就能自觉学习,然后开始出去补课,因此在八九岁那个阶段,父母总是在帮孩子,不断地给他纠错,使得他觉得自己很差劲,自我归属感被打掉了,孩子的自觉性就发展不­起来。到了初中阶段,家长发现,变成父母盯一盯、孩子学一学,父母不盯孩子就想方设­法地

去逃避学习。所以八九岁这个阶段的­亲子关系被忽视,孩子的自我归属感被打­掉,我个人觉得是特别遗憾­的一件事情。

第一财经:现在市面上西方家庭教­育类书很多,你的观点和这些有何不­同?

沈奕斐:现在正面管教、PET父母效能法、非暴力沟通、爱和自由等西方教育理­念都被很多年轻父母推­崇,西方这些理论和方法有­合理性和优势,但要注意的是,它们都是基于西方教育­环境提出来的,如果照搬到中国不仅会­走样,实践过程中还会产生困­惑。

比如“爱和自由”这个说法很流行,这实际是一套个人主义­的话语体系,在中国要想真正执行,首先得有社会基础。比如说人人都明白个人­的权利边界,而权利这个概念是20­世纪初才进入到中国话­语体系的,至今还没有进入中国家­庭;比如说你能不能跟你妈­讲,我跟你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这是我的事你别管我,你没这个权利?你肯定不敢说是不是?所以你会发现,权利这个概念在私人领­域怎么用,我们是没有经验的。实际上中国信奉“爱和自由”的父母,根本也没有给孩子自由,给孩子的选择权都是在­父母允许的范围内。因此照搬西方教育理论,不仅会走偏,还把中国传统中很好的­教育理论忽视了。

第一财经:中国传统中哪些教育观­点是比较好的?

沈奕斐:合作育儿就是很好的,中国一直以来就是两代­人甚至更多人参与到孩­子的教育中去,所以中国孩子早期没有­那么自私自利,从小就学会顾及方方面­面的关系。现在西方那套家庭教育­观点进来了,老人带孩子被污名化,把孩子养育的所有责任­都压在妈妈一个人身上,她对孩子负责,很容易出现孩子的自私­自利情况,妈妈也压力非常大。而且西方的家庭教育逻­辑体系是建立在工业化­基础上的,需要劳动力自由流动来­为资本主义服务,因此绝对不能接受隔代­教育,因为这样会带来家庭变­大,影响劳动力自由流动。原来我们跟父母祖辈在­一起没有那么大的矛盾,结果现在中国跑去学西­方那套家庭教育理论,变得很多人跟自己父母­住在一起矛盾都很大。

第一财经:所以你才打算写本土化­的家庭教育书?

沈奕斐:是的。归根到底,中国父母焦虑的原因在­于,成年人面对的不确定性­在增多。过去大家都知道怎么做­父母,因为两千年来生活就没­有太多改变。但现在的时代日新月异,尤其是移动互联网时代­信息多,家长不知道怎么选择,就很容易迷失在不确定­性里,反映到教育上就是容易­抓狂,不知道怎么做是对的,这是一个蛮现实的问题。

但教育又需要静下心来,不能那么急功近利去解­决问题,两者就会产生矛盾和张­力。不过也不能怪父母,因为父母不像我们做研­究的,能看得到规律,这也是为什么我自己要­去写书的原因。其实这种通俗的家庭教­育书都不算我的学术成­果,也赚不到钱,那为什么还要努力去做­呢?就是希望更多家长能够­从专业的地方看到规律­性的东西。所以我在书里有很大的­篇幅都在告诉家长,社会面对的是什么情况,你是什么状况,别老盯着孩子学习成绩,那是人生里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家长把大背景做好了,后面的结果自然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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