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反垄断学者当选FTC主席料加强对“猎杀式收购”的监管

拜登政府正式任命现年32岁的反垄断学者、哥伦比亚大学法学院副教授丽娜·汗 （Lina Khan）为新一任美国联邦贸易委员会（FTC）主席，此举也令拜登政府在针对科技公司的反垄断执法方面的路径愈加清晰。

15 日，美国参议院以 69 比 28 票的“压倒性”投票结果确认了对丽娜·汗的任命，本届国会虽然在其他议题上意见分裂，但在打击科技巨头垄断方面意见却一直较为统一。

丽娜·汗在社交媒体上发声明表示： “很荣幸被拜登总统选中领导FTC,我期待与同事们合作，保护公众免于受到企业侵犯。”

富而德律师事务所全球并购业务联席主管安伟斌（Robert Ashworth）近期在接受第一财经记者采访时表示，进入2020年以来，在全球范围内，无论是美国还是欧盟，其反垄断机构都在摩拳擦掌地关注各种各样的垄断性行为，尤其是大型的、有可能会造成垄断行为的并购交易，从而保护消费者的利益。

一文成名

FTC 的 全 称 为“Federal Trade Commission”，成立于1914年，是美国执行多种反托拉斯和保护消费者法律的联邦机构，目前设置是定员五人的委员会，此次丽娜·汗成为了这五人之中的一员，她任期将持续到2024年9月。

在科技反垄断方面，丽娜·汗可谓在年少时就“一战成名”：在2017年仍在耶鲁大学读书期间，她在《耶鲁法学期刊》（Yale Law Journal）上发表了长篇文章《亚马逊的反垄断悖论》（Amazon’s Antitrust Paradox），其中对美国的反垄断法提出严厉批评，指出该范围的法律只关注降低消费者价格，但对于亚马逊等平台的商业模式所带来的反竞争影响以及其对于市场能力的滥用并无太多有效应对之法。

第一财经记者翻阅这篇长达 800页的论文时看到，丽娜·汗在论文中瞄准了亚马逊不断增长的实力，并在亚马逊平台对其市场能力的滥用方面，详细描述了亚马逊既是使用亚马逊平台销售商品的中小企业的物流提供商，又是这些企业的竞争者的矛盾角色。

丽娜·汗在论文中得出的结论是，关于反垄断的流行思想，即较低的价格对消费者来说是净利这一想法已经过时，且没有考虑到现代经济中的新型冲突形式。

目前，包括亚马逊等在内的GAFA巨头（谷歌、亚马逊、脸书和苹果）均未对此任命做出回应，美国媒体上的评论多认为，拜登政府此举意味着美国政府正在向大型科技公司发出警告信号，未来恐怕将采取更多主动措施。

“五年前，这些公司不知道她是谁，现在相当于一个激进的局外人突然成为董事会主席。”乔治华盛顿大学法学教授、前FTC 主席威廉科瓦西奇（William Kovacic）评价道，“现在他们（GAFA）的日子的变得更加艰难，更加不稳定。”

安伟斌表示，美国拜登新政府在上任后，将会加大其在这一领域的执法力度。最能感受到监管力度加大的领域之一是“猎杀式收购”，即大型科技公司收购新兴科技创投企业。

监管力度加大领域之一是“猎杀式收购”

美国国会曾于2019年6月启动了针对GAFA四巨头的反垄断调查，在此期间，丽娜·汗就担任了美国众议院司法委员会的法律顾问，该委员会在2020年发表了长达 449 页的报告，其中不少章节就出于她手。这份报告批评了大型科技企业，称GAFA均具备垄断市场的力量，建议国会在采取相关措施之外，还要制定法律，在未来令大公司更难于收购其潜在竞争者。

富而德近期的报告则显示，科技公司的反垄断问题重新回到世界主要经济体的关注焦点，2021年科技巨头的业务前景充满挑战。

具体而言，近年来，许多科技交易一直没有进行反垄断申报，原因是这些交易（就欧洲而言）不是并未达到须予申报的门槛，就是（就美国而言）即使已经提出申报，反垄断机构也不打算进行内容审查。不过，直到2020年，大型科技企业呈现了迅猛增长，为应对这一惊人的增长情况，欧盟已经表示，对于成员国提交的任何上述收购要约，即使并未符合申报规定，从今开始也将会开展调查。

该报告指出，预期美国新政府上任后，将会加大其执法力度，“可以预期华盛顿和布鲁塞尔两地将会着手携手合作，从而提高各自执法工作的可信程度，并借助彼此的程序优势，使大西洋两岸均能建立最有力的反垄断执法合作”。

安伟斌对第一财经记者预期，美国拜登新政府在上任后，将会加大其在这一领域的执法力度。最能感受到监管力度加大的领域之一是“猎杀式收购”，即大型科技公司收购新兴科技创投企业。

此前，拜登政府还招纳了同样是反垄断法专家的哥伦比亚法学院教授吴修铭（Tim Wu）进入美国政府，成为美国国家经济委员会的成员，专门担任拜登在制定科技与竞争政策的特别助理，吴修铭著有对美国商界和法律界影响颇深的《大企业的诅咒》一书，他支持对脸书进行拆分。而他和丽娜·汗都赞同的一点是，由于时代变迁和国际经济形势变化，反垄断需要新范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