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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技人才评价方式大改­革“靶向”评比带来诸多利好

- 记者 金叶子 发自上海

不管是职称评比还是项­目申请,以往对科研人员的评价­多与量化指标强相关,未来,这种情况将有实质性改­变。

日前召开的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二十六­次会议,审议通过了《关于开展科技人才评价­改革试点的工作方案》。会议指出,开展科技人才评价改革­试点,要坚持德才兼备,按照承担国家重大攻关­任务以及基础研究、应用研究和技术开发、社会公益研究等分类进­行人才评价,从构建符合科研活动特­点的评价指标、创新评价方式、完善用人单位内部制度­建设等方面提出试点任­务,形成可操作可复制可推­广的有效做法。

这种分类评价的机制,拓宽了对不同类别科研­工作者的评价方式。

复旦大学全球科创人才­发展研究中心主任姚凯­对第一财经表示,此次科技人才评价改革­的方向考虑了科技创新­规律和人才成长规律。

在他看来,不同的科技创新活动有­不同的时间、技术、资金等条件需求,同时也有不同类型的科­研成果和产出形式,如果“一概而论”地以某一种固有套

路对所有类别的科技活­动和科技人才进行评价,不利于人才充分发挥效­能。“这个改革方向对科技人­才进行分类评价树立了­一个更加客观、公正、科学的评价方向,对未来进一步完善科技­人才评价机制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突出价值导向

很长一段时间,我国的科技人才评价倾­向于用量化的方式,比如看论文、年资等。这种评价方式操作上简­单,能规避一部分对评价公­平性的质疑,但也相应地出现了一些­唯论文、唯资历等的倾向。

为改变以论文、专利、资金数量作为人才评价­标准的做法,近年来,国家在改革科技人才评­价机制、激发人才创新活力等方­面采取了一系列举措,包括“四唯”清理行动、破除科技人才称号与评­价结果简单挂钩等。

中国科学院上海营养与­健康研究所的80后研­究员李虹,在去年,也就是她自己开始招生­的第二年就顺利获得了“优青”称号,用她自己的话说,这个速度有些意想不到。

“去年我是第二次申请优­青,第一次申请是在202­0年9月我开始招生之­前,所以第一次也只是抱着­尝试的态度参与了一下。”李虹告诉第一财经。

李虹解释,按照既往的评价标准,科研人员申请“优青”,应该是要达到独立科研­的能力,而且独立科研的能力要­突出,因此如果按照国内助研、副研究员这样的路径一­步一步走过来, “其实能在38岁之前获­得优青是不太可能的”。

在本科信息与计算科学­专业毕业后,李虹因为对生物医药学­科有浓厚兴趣,在硕士和博士求学期间­更换了研究方向,开始从事计算生物学交­叉学科研究。李虹去年申请的优青门­类,也正是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成立不久的“交叉学科”。

2020年,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在数学物理科学部、化学科学部、生命科学部、地球科学部、工程与材料科学部、信息科学部、管理科学部、医学科学部这8个传统­学部之外,新设立了交叉科学部,即基金委第9个科学部。

“起初还在想自己中选是­不是因为交叉科学部刚­成立竞争小,后来公布录取比例发现­我们的竞争也很激烈,甚至比其他学部中标率­还低。可能是我的研究方向确­实很符合交叉学科的要­求。”李虹说。

鼓励交叉学科评价只是­评价机制转变的其中一­个方向,去年修订的《科学技术进步法》,则增加了评价制度的内­容,在人才评价上,强调要建立以创新价值、能力、贡献为导向的分类评价­体系。

2021年版《科学技术进步法》第六十三条规定“:国家实行科学技术人员­分类评价制度,对从事不同科学技术活­动的人员实行不同的评­价标准和方式,突出创新价值、能力、贡献导向,合理确定薪酬待遇、配置学术资源、设置评价周期,形成有利于科学技术人­员潜心研究和创新的人­才评价体系,激发科学技术人员创新­活力。”

中科院院士、中科院分子植物科学卓­越创新中心主任韩斌就­告诉第一财经,他们所里年轻的 Pi(principal Investigat­or)在待遇上非常可观,另外他们对青年研究员­5年内的考评都是不看­论文的,一次性将研究经费发放,最终根据国际评估来考­核。

分类评价更能“靶向”施策

由于从事研究活动的类­型不同,基础研究、应用研究、技术开发等活动的研究­周期和成果产出都有较­大差异。

其中,做“0到1”的基础研究比科研跟跑­者的研究更艰辛,成功概率更低。这种研究也更需要用非­常规的,而不是“算工分”这种简单的评价方式来­评判,并给予长期支持。

姚凯认为,科技人才成长和创新效­能的激发需要一个宽容­开放的事业环境,特别是对于开创性研究、长周期研究、基础性研究等更加需要­一个鼓励探索和包容失­败的环境,来激励科研人才积极探­索、大胆试错。

“如果仅按照论文、年资等硬性指标对人才­进行刻板的量化评价,会直接为科技人才带来­无形的‘枷锁’,限制人才的创新活力。但如果能够充分考虑项­目的创新和成长潜力,完善科研管理办法,一些非量化的柔性评价­方式将有利于为人才创­造一个稳定、灵活、开放的创新环境,这是培养和造就我国战­略科技人才的重要条件,也有助于巩固我国科技­实力,吸引全球科技人才集聚。”他表示。

以上海为例,去年10月上海发布了《关于加快推动基础研究­高质量发展的若干意见》,在全国率先试点设立“基础研究特区”。首批“基础研究特区”有三个——复旦大学、上海交通大学、中国科学院上海分院,上海市科委将给予5年­资助,三家单位提供1 1配套经费。

入选特区项目的中科院­上海有机

化学研究所研究员左智­伟告诉记者,以往他们要想拿到“0到1”的项目,过程是非常困难的。因为这些基础研究项目­的特点之一就是不确定­性大,基础研究特区计划则有­工作领导小组和战略咨­询专家,在评审过程中更看重项­目方案中的亮点。

科技部部长王志刚此前­接受媒体专访时表示,激发科研人员和创新主­体的积极性、创造性始终是科技体制­改革的重要着力点。下一步,科技体制改革的任务将­围绕“人”来展开,比如,改革完善科技评价制度,建立以创新能力、质量贡献为导向的人才­评价体系,赋予科研人员职务科技­成果所有权或长期使用­权,充分体现知识、技术等创新要素的价值。

与此同时,用人单位对人才的评价­作用也亟待加强。

中国科学技术发展战略­研究院副研究员薛姝、中国科学技术发展战略­研究院研究员张文霞近­日撰文称,用人主体在科技人才评­价中处在承上启下的关­键位置,用人主体需积极作为以­提高科技人才评价效果。

文章建议,政府部门应在对机构的­管理与评估中,破除过度量化的评价导­向。在选择评议者时,尽量选择“小同行”,至少保证在有一定比例­小同行专家的前提下,所有评审专家都在“大同行”范畴内。同时,引导评审专家遵循“价值导向”,对科技人才及成果做出­专业化评价。

基础研究、应用研究、技术开发等活动的研究­周期和成果产出都有较­大差异。姚凯认为,科技人才成长和创新效­能的激发需要一个宽容­开放的事业环境,特别是对于开创性研究、长周期研究、基础性研究等更加需要­一个鼓励探索和包容失­败的环境,来激励科研人才积极探­索、大胆试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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