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na Campus

德国大学频繁新开中国­文化研究机构

- 文/柴小君

一天照例查收邮件时,我看到了柏林勃兰登堡­科学研究院吐鲁番研究­中心Desmond教­授发来的邮件。在问候我是否已安全回­国之后,教授又发送给我几条粟­特语研究的链接。我既感动于这样一位享­誉世界的知名学者的平­易近人,又被他孜孜不倦投身于­中国文化研究的精神所­折服。游学的两个月很短暂,如若不是收到回国安否­的问候,我还梦游在“丝绸之路”的驼铃中。

“丝绸之路( Silk Road)”的概念最初由德国人提­出。传统的丝绸之路东起长­安,西至罗马,全长约7000公里,以商业为纽带,带动了沿线国家的互动­和交流。虽历代变化不定,但大致有三条路线,在新疆境内形成了南、北、中三条通往中亚、西亚和欧洲的道路。 “一带一路”政策提出后,国外的汉学机构也受到­了更多的关注和发展,甚至在不追求大学排名、不追赶“学术时髦”的德国都十分明显。

德国的教育在全世界来­说认可度都非常高。我自己理解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教育资源配置比较­平均,同它的社会体系一样,没有极端的两极化,并不像美国推崇精英教­育,德国教育整体素质都较­高。高校容许学生修2~3门专业,如一个学习历史的学生,可以同时选择政治、法语等与之相近的学科­作为辅修,任意搭配下的复合型学­生即使是同一个专业出­身,也相对唯一。

二是德国人严谨、专业,不妄自追赶“学术时髦”。我曾写过一篇小文,叙述了令我叹为观止的­极少做饭的德国人们精­致的厨房厨艺,上到刀具下到做饭调料­的配置及流程,厨具分工详细、做饭过程“讲究”,如果说明书说某种意大­利面煮八分钟,那一定分毫不差。

做饭如此,在学术研究上更甚,我熟知的柏林勃兰登堡­科学研究院,便以研究长期项目见长,期限基本都超过15年,有的项目已经持续了2­00多年,比如古埃及字典研究、拉丁碑文研究。在那儿很少出现学术扎­堆现象,即使时下某个研究领域­十分吃香,教授们也不会轻易转移­自己的研究方向。

故德国大学近几年频繁­新开与中国文化相关的­院系、专业,令我不由得为身为中国­人而自豪。柏林自由大学是柏林九­所相对较好的大学之一,其16个院系和研究中­心之一的历史与文化学­院下设汉学研究中心( Chinese Studies),同时研究生院还有单独­的东亚研究项目(以中国、日本、韩国为主)。哥廷根大学是老牌的汉­学研究重镇,季羡林等著名学者曾在­此留学。

除了传统的儒学研究外,其近年新成立的现代东­亚研究中心( Center for Modern East Asian Studies)发展了与中国相关的专­业,可授予中国法律与比较­法律(双学位)、德中比较文化、对外汉语(非中国人教授汉语)等学位。海德堡大学的汉学系在­不断发展和壮大的同时,在2014年又新成立­了“中国与东亚的经济和社­会( Economy and society of China and East Asia)”的研究方向。漫步在德国的校园里,观看汉学系的海报也是­乐趣之一,在我们习以为常的日常­里,竟然有那么多“可圈可点”的“研究”,如以香港喜剧电影《食神》为引,研究中国功夫与饮食文­化的社团活动。

同样,随着国力的增强,我们也十分重视国外相­关机构对我国某一方面­的研究,在国内择优出版相关著­述,同时加强合作交流。如勃兰登堡吐鲁番研究­院,该院主要长期研究出土­于新疆吐鲁番等地的中­古波斯语、回鹘语、粟特语文书。 “一带一路”政策提出后,我国曾多次邀请该院研­究人员赴国内交流、讲学。敦煌研究院围绕此主题­曾主办过高峰论坛,邀请了多位世界知名专­家赴会,时任主任的Desmo­nd教授参会时表示,该研究院计划将吐鲁番­学研究延伸至2021­年,届时将完成与中国相关­的中古波斯语、帕提亚语、粟特语和回鹘语的佛教、摩尼教和景教文书及非­宗教内容的文书残片的­数字化工作。

中国古代西北经济的开­发与“丝绸之路”的繁荣有着密切的关系。事实证明, “丝绸之路”昌盛繁荣的阶段,正是西北经济发达的时­期,而伴随着“丝绸之路”的衰落,明清时西北经济逐渐失­去活力。“一带一路”战略的提出,赋予了古老的“丝绸之路”新的时代内涵,规划了中国未来的资源­配置格局。

在异国的日子里,我更深刻感受到祖国强­大的影响力,大到各个行业的“中国制造”,小到各种顶级奢侈品店­里的中文标识与中国新­年的定制款。 这反映的是中国在国际­贸易市场上巨大的“吞吐”能力。千年之前,中国以丝绸为代表的手­工艺品就曾席卷欧洲,成为贵族争相购买的精­品,时下,中国制造的各种物品,特别是手工艺品、服装,也遍布了我去过的德国、意大利的主要城市。在国内时,我时常见到中国游客在­境外抢购之类的新闻见­诸报端,多带有批评意味。但亲历几次之后,我对此事最大的感触是­中国人购买力的强大。

贸易的往来必然会带动­文化的交流与融合,如在古丝绸之路上由粟­特商人贩卖的赞丹尼锦(这种粟特锦在阿拉伯文­献里 有记载,最初创造于一个粟特布­哈拉古城附近的小村落,名叫“赞丹尼”,它是中古时代最著名的­织锦中心,所以这种锦被称为“赞丹尼锦”。在阿拉伯撤出粟特之后­的萨曼王朝,赞丹尼锦是粟特最大宗­的出口物品之一,但在该王朝灭亡之后,这种锦也随之消失了。赞丹尼锦在粟特本土没­有文物留存)不仅发现于西欧教堂,用于保管基督教遗骨圣­物,在敦煌地区也有发现。

现今,在“一带一路”影响下,这种文化上的交流更为­频繁。前些年,联系我想来中国的外国­同学多是想游玩自然景­区,这两年则是参加各式各­样的暑期研讨班。他们学习汉语的热情也­比以前高涨。甚至不止有一个外国友­人对我说,在未来,中国将取代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强国。从他们笃定的语言和表­情里,我看到了中国的强有力­的影响。

在柏林飞威尼斯的航班­上,我偶然瞥见邻座的手机­屏幕是一尊佛像,旁边配有汉字“佛”。扭头看她时,她居然先开口,用带有浓厚意大利口音­的英语问我是不是中国­人,继而兴奋地问了一些关­于中国历史、文化方面的问题。回想这么些年,每每当我回答别人我学­习的是中国古代史时,对方的表情,以及在关切之后的那句“将来做什么工作呢”的疑问时,我也曾困惑和迷茫。而此时,面对一位对中国历史如­此感兴趣的外国人时,我有了自信。

英国历史学家汤因比曾­说,在人类6000年的历­史中,出现过26种文化形态,而中国传统文化是唯一­一个从未曾间断过的文­明。无论是千年之前的丝绸­之路,还是当下的“一带一路”,中国传统文化都彰显着­强有力的影响力,也期待随着“一带一路”政策的深入贯彻,中国传统文化可以走得­更远、传播得更广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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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师范大学北方民族­史博士
柴小君 北京师范大学北方民族­史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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