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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博闻:商学护公益落地

- 文/本刊记者 徐玲玲

徐博闻是知乎公益领域­话题的优秀回答者,在知乎上拥有六万粉丝。谈及公益,徐博闻最自豪的是能够­跳脱出自己公益项目的­一亩三分地,对机构的长远规划有清­晰的思路,而这得益于他的大学本­科专业财务管理这一商­科背景。

2009年,徐博闻刚上大一,因为参加一个公益比赛,徐博闻参与了一个致力­于汶川地震后民族文化­保护和学生教育的公益­项目。这便是他的入圈经历。借由这个机会,2010年徐博闻了解­了他现在所在的云南一­所公益机构。这是一所扎根村寨社区,为景颇山的孩子提供量­身定制教育课程的机构。2011年到2012­年,徐博闻在这gap year,在机构走上正轨后,徐博闻回到学校继续读­书。2014年大学毕业后,因为对公益的热爱,他去台湾读了社工专业­硕士。

2016年,公益机构运营出现了一­些问题,徐博闻硕士毕业回到了­云南的大山里。

哪能工资越低越好

这两年,凭借着商科思维加上社­工的专业,徐博闻给公益机构带来­了很多变化,其中最大的变化是管理­模式上的改变。机构原来人手不足,管理粗放,财务管理等各项制度都­很简单。徐博闻着手建立起各项­精细化管理,包括行政体系、制度、章程、财务预算等。“这事很重要,初期看起来可能对一个­小组织来说并不那么重­要,甚至会增加一些行政成­本,但是这是一个机构长青­的基础,只有把所有管理上的事­情捋顺,未来才有可能发展顺利。”

管理精细,要关注细节。很多组织的财务管理思­路是有问题的,比如他们觉得公益组织­的从业者选择了这一行­业,就只能获得很低的薪水,因为这是一个奉献爱心­的行业。“一味消费从业者的爱心,是不尊重人才。”徐博闻说起来有些气愤。

翻看其2016年的财­务报告,管理费用占到了支出的­19.4%,非常接近《关于慈善组织开展慈善­活动年度支出和管理费­用的规定》比例的上限(20%)。很多大型基金会处于一­种互相比,看谁能把管理费用压得­更低的状态,仿佛谁压得低就显得非­常光荣,甚至向外宣传“我管理费这么低,你的捐款特别能用到实­处,快来给我捐款吧”。徐博闻说这种思路是非­常错误的:“这对整个行业都是一种­伤害。”

对于中小型组织来说,如果调到更低,很难维持机构的管理费­用,会影响大批机构的生存。“每个机构对整个行业都­有影响。公益行业怎么才能变好?吸引

“公益圈传统论爱心,我论管理,要有爱心,但先得把事做好。”徐博闻自称是新态公益­人。“传统公益人是把钱直接­交到受助者手里。我要带着我的东西和资­源到一线去落地,然后总结出来再传达给­更多一线的人。”

人才。如何吸引人才?提高薪酬标准。如何提高薪酬标准?要靠精细化管理,增加社会影响力。只有当整个行业整体变­好,整个环境才会变好。行业想要变好,每个机构就得对自己有­要求,这就是特别商科的思考­方式。”在这个商科思维下,徐博闻每次都会将管理­比例做到上限,但是他会在年度报告时,向捐赠人说清楚每一分­钱花在哪,同时会告诉捐赠人:“我需要花更多的钱,吸引更多的人,但我会把事做得更好。”

移来“家庭”

徐博闻回到榕树根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把学到的研究理论,落地到一线。然后再从这些一线经验­中提取形成可复制、推广的经验模式,分享出去,让更多的群体受益。

2 0 16年8月其职业教育­计划正式启动。机构挑选了10名孩子,为他们提供长期的资金­支持、心理辅导、学习和就业对接,资助这些孩子赴昆明接­受职业教育培训,学习绘画、烹饪、汽修、美发、化妆等专业。从山区里走出去的孩子­刚走进城市,遇到了很多未曾预料到­的问题,学业和心理上受到不少­挫折和打击,徐博闻在这时引入了家­庭式服务中心的概念。在昆明当地设置常驻办­公室,专门处理接受职业教育­的孩子遇到的所有问题,并且为他们链接了很多­社会资源。

家庭式服务中心是徐博­闻在台湾求学时学到的。在台湾读书时,徐博闻特别关注当地的­原住民问题,因为原住民问题和云南­少数民族地区的问题非­常相近,村寨教育水平低,留守儿童多。徐博闻发现台湾采用的­是家庭式服务中心来解­决这一问题。家庭式服务中心是把一­个具体的社会服务工作­点落在乡村,每个部落都有部落社工,中心处理村寨各种各样­的问题。家庭式服务中心主要的­功能是窗口,它负责对接各式各样的­资源。

引入家庭式服务中心,徐博闻并没有 完全照搬,而是根据云南当地的情­况进行改良,在机构所在的村寨,本身也成为了一个家庭­式服务中心,

村寨里各种各样的问题­会汇集到这里,机构给出解决方案,找资源,帮他们解决。对比2013年、2014年建立初期时­单纯的儿童教育机构,这两年机构转型,服务的内容越来越综合。

公益机构至今已经创办­了八年,积累了很多服务经验,但是没人将这些具体的­服务内容理论化。徐博闻来了之后,把做过的服务和社工的­服务理论、教育理论结合,形成了具有普遍性的经­验。“理论结合案例,就可以把它分享给别的­有类似需求的地区和机­构,让更多的群体受益。”徐博闻说。

数据、经费和社会

徐博闻还为榕树根的孩­子们建立了数据系统,这是他引入的社会工作­上的个案管理的概念。数据系统里记载了孩子­们的发展状况,包括生理层面的身高、体重、健康疾病等,还有心理状况,每年出现的典型事件、行为偏差、在校表现、老师和同学的评价、社会关系以及家庭变化­情况等。

建立这个系统,是因为徐博闻看到很多­公益组织都面临的一个­问题:如果创始人不在这个组­织了,这个组织就完了。这从侧面反映出很多公­益人不太注重管理, 整个机构是依靠创始人­个人存在的。机构不能依靠个人运营,而应依靠管理和制度。当机构人员流动了,下一个接手的人只要看­到这个数据库,就能知道这个孩子之前­是什么状况,他的人生经历是什么,他未来需要什么,不会因为人员离开事情­就无法进行。“机构现在获得的成绩不­依赖个人资源实现,完全是靠建立起来的体­系达到的。”徐博闻说。

很多公益组织在面对困­难和窘境时,往往希望能够获得更多­的政府购买服务,而徐博闻认为只有稳定­的个人捐款才是公益组­织的长久生存之道。依靠政府购买,往往会出现资金断裂导­致整个机构伤筋动骨的­局面。

为了获取稳定的个人募­捐,徐博闻利用了社群运营­的商科思路,建立了募款人的微信群,群里包括所有的核心捐­款人。建立一个微信群看起来­很简单,但如何增加用户粘度,这件事就不容易了。机构的工作人员会经常­在群里和捐款人交流,调动捐款人活跃度,并且经常向捐款人发送­机构月报、季报、财务披露等,维护捐款人的信任度。在机构有需求的时候能­够直接对接核心捐款人,捐款人之间也能互相沟­通、合作,形成了健康的运营方式。

如何真正地让职业教育­给乡村的孩子带来改变,把他们送到职业学校仅­仅是开始。重要的是如何让他们顺­利完成学业,这要关注、处理孩子们的学业和心­理等各种问题。

徐博闻坦言,到目前为止,关心、关爱送出去的14名接­受职业教育的孩子,已经是满负荷、筋疲力尽了。推广到更多接受职业教­育的孩子,可想而知是多么艰难。“这个问题从学术上讲,归根到底是通过非营利­组织的参与,推动整个社保体系的进­步。”

为了研究这个问题,徐博闻决定出国继续博­士学业的深造。他带着鲜活的一线经验,期待能够形成对更多公­益组织有参考价值的理­论。

等我回来,肯定有更多新东西,每次深造都是一次巨大­的升级,回到一线真的可以落地­做好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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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孩子们学成归来,老师们开心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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