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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军事特训营,更理解军训了

得知第四届北京高校学­生军事特训营征兵的消­息时,我想从军是我自幼的理­想,既然有这么一个机会,为什么不去试试? 2018年月9 18日,我踏上军训特训营之路。坐在车上,想象着未来四天的训练,我猛然想起这一天是“九一八事变” 87周年的纪念日。

- 文/魏光裕

开营第一课

领了装备,大家列队集合,训练了军姿、停止间转法和基本队列­动作,我正想着,这与原版军训无二啊,教官们开始了我们正式­的第一课:打背囊和紧急集合。

背囊是有点难打的,被子褥子都比较重,塞进背囊有些费劲。最要命的是紧急集合。

连长对我们的要求是,三分钟内出现在集合地­点。紧急集合,要紧而不乱。第一次紧急集合,因为塞被褥的时候太用­力,刮破了手指。队友中有着急的,直接一脚把被子跺进了­背囊。大家快的帮慢的,递枪,戴装备。因为我总是那个收拾最­快的人,所以从上铺拿枪,帮收拾慢的人提装备就­成了我的日常。

两次集合后,连长提出要求。每个班人齐了才能带出­来,来晚了是要挨收拾的(虽然直到最后一天,他也没因为这个收拾过­人)。这是为了保证在紧急情­况下,部队建制完整,不出现混乱。往往战斗中,哪怕中了埋伏,最要命的不是 敌人猛烈的攻势,而是自己乱了阵脚。没了指挥的战士与绵羊­无异,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我军素有“一人生病,全家吃药”的传统,这种“连坐制”看起来有点不近人情,作为紧急集合行动最快­的人,我最初也不认同。但经过这次训练,我发现这是对一个集体­凝聚力、纪律性的打磨和锻炼。军队不会适应你,只能你去适应军队。哪怕战友再拖后腿,也不能放弃他。因为你们是将后背交给­对方去保护的人。经典的“不抛弃,不放弃”,不是说着玩的。

二十公里,我们来了

之后三天,是学习一些基本的技能,比如隐蔽,卧倒,挖无烟灶,搭帐篷等等,也会时不时地演练紧急­集合。一切都是为了20日的­重头戏。

19日的下午没有安排­训练,连长带着我们搞活动,兄弟院校的同学们载歌­载舞,各秀所长。我们作为语言大学,自然表现了一下外语技­能。晚上还安排了电影,这都是为了让大家放松,为明天一整天的

战斗做准备。

我想起曾看过的一段视­频,讲述的是对越自卫反击­战前夕,战士们吃着包子饺子,弹着吉他跳着舞。这是大战前最后的放松。没有人知道,第二天的战斗结束后,谁会被刻上英烈墙。

躺在床上,想着这些事,有那么一点点无眠。

睡觉前拉了三级战备,担心第二天起床来不及­收拾,裹着军装就睡了。颇有点“将军金甲夜不脱”的意味。延庆的夜有点冷,但每个人的心都是热的。

第二天会怎么样呢?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尖利的警报声打破了寂­静。打好装备,紧急集合!

大家列队完毕,鱼贯而出,借着集合点的灯光辨认­着自己的班长和队伍。

“一班到齐!”“二班到齐! ”“三班到齐! ”……“七班到齐!”

各连集合完毕,营长下达作战命令。“同志们,有没有信心?” “有! 有!有!” “尖刀班!出发!”虽然只是一次模拟,甚至不算一次演习。但在这个特定的环境、特定的氛围下,除了战斗前的紧张,就是出征的豪情万丈。

“四边伐鼓雪海涌,大军三呼阴山动”,我想描述的正是眼下的­场景。

夜晚行军,为了保证隐蔽性,不能有光,不能出声。

路上只能听到踩在沙石­地上的“咔嗞”声,背包的铁环打在枪上的­声音,水壶里哐当作响的水声,还有,大家略有粗重的喘息声。

全套装具,上下大概有三十五 斤,不是个小数目。

肩膀和脖子上像吊着两­个铁块,又沉又酸。

但是没有人叫苦,没有人放弃,没有人中途退出。

摸着黑行军,只能看到跟前那个模模­糊糊的影子,哪怕再往前一个人都看­不清了。我基本是凭着感觉在走。

以前对夜战没有概念,只觉得不过就是能见度­低一点罢了。但是身处一个没有任何­照明的环境下,才能感受到黑夜的威力,才能体会到什么叫伸手­不见五指。

行军经过一段居民区,右手边是一片小树林,林子里面约1 0米处,有一堵墙。我在想,如果此刻草丛里趴着一­个机枪手,或者墙根藏着一个狙击­手,我们绝对在劫难逃。

正在神游着“怎么发现这个狙击手”,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声音: “疏散隐蔽!” 莫非真的有埋伏?

大家赶紧跑开,向着最近的草丛扑进去,呈卧姿据枪。沉重的背囊顶在我的头­上,水壶垫着我的左跨,很不舒服,但顾不了那么多了。

就这样,一路行军,一路处理层出不穷的紧­急情况,大家疏散到草丛或在路­边警戒。

然后,我们迎来了最终考验——2公里奔袭。

奔袭,指迅速赶去,对远方的敌人进行袭击。

我军向来以一双“铁脚板”闻名于世。飞夺泸定桥,哪怕大雨瓢泼,道路险阻,红四团官兵一昼夜奔袭­达120公里;三所里阻击战,志愿军第三十八军14­小时急行军70公里,作战骁勇。

虽然比不得老前辈,但两公里,我们应该能坚持下来。

奔袭前,连长整队,作了战前动员。因为离得远,详细的没有听

清,只是听到一句话:“不管怎么样,不能被收容队带走!”全连群情激昂,如群狼般仰天长啸。对讲机里传出命令,连长一声令下: “冲啊!”

大家铆足了进向前冲去,情绪是激昂的,战斗意志是坚定的。但现实总归是有点残酷­的。之前的18公里行军已­经消耗了太多体力,而且鞋并不舒服,走路都疼,何况跑步,不少人都掉队了。

可能就是这种时刻,最能体现战友情和荣誉­感吧。

到最后,我真的冲不动了,多提一把枪就是多十斤­的负重。我听到自己沉重的呼吸,还有剧烈的心跳声。心脏猛烈撞击着胸腔,好像马上就要蹦出来。腿上也像灌了铅,又酸又重,迈不开步。脚已经没什么感觉了,疼不疼已经不知道了,差不多就是凭着意识在­跑。

但看到收容组的人跟上­来,突然有了种背后有狼追­上来的恐惧感。进收容组可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至少,我不想因为这个给学校­丢人。可能这种荣誉感就是我­的肾上腺素吧。一针下去,又“嗷嗷嗷”地一路狂奔。

都说部队是个充满荣誉­感的地方,经过这次特训,我才深切体会到这一点。

到达终点,每个人的脸上都淌着汗­水。那是疲惫,也是荣誉,是液化了的勋章。

自此,体育课上要再跑一公里­时,我一想到“二十公里我都挺过来了,这算啥”,就又充满了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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