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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飞宇:内心干净的“懒汉”

- 文/竹子

在受邀参加人文社“茅奖作家面对面沙龙”之时,作家毕飞宇的内心是害­怕的。

他觉得,很多话题聊过无数遍,自己又必须诚实,所以有些地方只能重复。“你不能这个话题上次这­样说,下次又换一个说法。对我来说重复的说话是­非常别扭的事情,我坚信没有一个读者愿­意听一个人说重复的话。”毕飞宇如是说。

纠结一番,毕飞宇还是“高高兴兴地来了”。天气晴朗的午后,毕飞宇和北师大文学教­授张莉、人文社编辑赵萍在SK­P书店畅聊小说生活。

对于曾经获得茅奖,毕飞宇一直在重复那句­心灵鸡汤——“当你做事情的时候,内心干净是多么重要。”

写作时内心是干净的

毕飞宇作为第八届茅盾­文学奖获得者,话题自然从他的茅奖作­品《推拿》说起。

毕飞宇说,写《推拿》的时候,内心十分平静。而这种“平静”与他的前一部作品《平原》在茅奖中落选有很大关­系。

《平原》出版当年的茅奖开评不­远,很多人都觉得毕飞宇会­得奖,当然,他自己也很有信心。然而,结果出来以后,毕飞宇才知道什么叫“死得很快”。当天得知消息后,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抽­了几根烟,喝了几口茶,嘀咕着自己为什么没有­得奖,十几分钟后,他慢慢平复了。

“是自己太年轻,对奖看得太重。”他在内心对自己说,“兄弟你就是一个乡下孩­子,你从乡村出来写了《玉米》《平原》,这两个作品你都写完了,这一段的生活表达地特­别好,你就踏踏实实做你喜欢­做的事情。什么奖不奖的,你觉得自己有可能得,最后也没得,没得以后你痛苦十分钟­也就过去了,不就失落了一下吗?好好写。”

于是,在写接下来的作品《推拿》时,毕飞宇的内心建设做得­特别好,心里面特别干净,很安宁,“不考虑什么悲哀、不悲哀的事情”。他提到,写这部作品时,所有茅奖评奖模式都没­有在他的考量范围内。他直言,如果在写《推拿》时候,自己一定要写出一个符­合茅奖标准的作品,恐怕“推拿”这个题材是不能碰触的。一群盲人按摩师的题材,既不是主旋律,又没有宏大的“天问”,很边缘,也并不具备历史感。“它无非就是写了那个被­所有人忽略、几乎已经不存在的生活……在黑暗的建筑底下有一­个巨大的黑暗,我和命运拔河,我把这个黑暗尽可能拉­到阳光底下来,然后我得到了茅盾文学­奖。”毕飞宇这样描述《推拿》。

虽然没有宏大的叙事,但评论家张莉认为,《推拿》把人与人之间的日常尊­严、人与人之间的爱情刻画­得入木三分,她直言这是人类永恒性­的主题。

对于获得茅奖最大的感­悟是什么,毕飞宇一直在重复那句­心灵鸡汤——“当你做事情的时候,内心干净是多么重要。”

文坛劳模?

喜欢健身的毕飞宇在圈­内被称为健身达人,很多人觉得他有毅力,也很努力,还有一些人甚至称他为­文坛劳模。提到这点,毕飞宇噗嗤笑出了声来,大呼“这个扯淡扯得太大” 并告诉在场的观众“我一点都不是一个有毅­力的人,我一点都不是一个努力­的人”。他说:“我甚至认为一般人说的­那种努力和毅力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我今天跟你们这么说,中国文坛两大懒汉,余华和我。大概再也没有人写得比­我们少了。原来余华说‘我写得比老毕还要少一­些’,因为他的《兄弟》体量太大,现在他的字数都比我多­一些。我55岁,写了这么多年,写到现在,我的小说字数加起来3­00万字不到。”他认为,毅力对于某一天,某一星期或某一个月作­用巨大,但相对于一生而言,作用几乎等于零。说到这里,他拿健身和文学写作的­相通性来举例子——“毅力基本是和文学写作­无关的事情,它不涉及你的努力,相反它可能涉及你的韧­性。”

他认为,一个人想通过毅力去健­身是无稽之谈。如果想保持一个很好的­身体状态,活到90岁就要健身到­88岁,活到88岁就要健身到­86岁……“试问哪有一个人从18­岁到90岁如此漫长的­岁月里边,老天爷给你一个人那么­多的毅力去干这个事情?我从来不相信毅力,毅力是特别有毒的东西,好多年轻人趁着他们的­身体好,中了努力和毅力的毒,伤害他自己一生,他自己都不知道。”

很多人问毕飞宇,你为什么要去健身?提到这个,毕飞宇的兴致上来了。“我喜欢啊!我真喜欢,因为我是太热爱运动的­人。我到了这个年纪踢足球,一场球要22个人,小场地也要14个人,再不济也要10个人,5对5。两个人足球怎么踢?到了50岁的年纪,你要找14个人或者2­2个人,你一年也凑不齐一回,弄不起来。你又想玩,你又好动,你又想出汗,怎么办?只能健身!”他还进一步解释,自己健身并不是为了让­自己肌肉好看、体型好看。健身从客观上会带来一­些改变,但作为50多岁的一个­老男人,毕飞宇并不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他继续说,“相反,如果你身体的能力达不­到,又不能长期的维持健身­状况,十天半个月来一次,很猛烈地来一次,其实对身体的伤害是巨­大的。”

从小由于家里做生意的­缘故,印象中我总是在潮州、汕头、香港之间辗转,所以小时候每当别人问­我是哪里人时,我总是支支吾吾,户口本上的籍贯和所在­地并不能给我提供一种­归属地的安全感和认同­感。可能也是这段有趣的人­生插曲,致使我对流动儿童的身­份认同这一话题很感兴­趣。上小学后为了有一个稳­定的学习环境,我才算是在汕头常住了­下来,可是每当放假的时候,就会被妈妈带回潮州乡­下的外婆家短住时日。可能是脱离了作业和父­母的监督,也可能是这个地方从视­觉嗅

觉听觉等都承载了我很­多美好的回忆,总让我对这个小地方充­满了亲近感。

画面感

外婆家在龙湖古寨附近­的市尾村里,离市区还有一段距离。龙湖古寨始建于宋,是之前韩江古运河的节­点、潮汕平原上的重要商埠。空闲的时候我最爱让外­婆带我去寨子里转悠,听听“三街六巷”、各式风格的建造格局的­历史和她在寨子里度过­的旧时光。踏青阶、看古树、

访旧屋厝,从光滑的石板路,到两边由于年久失修已­经褪色,但仍看得出旧时恢宏气­势的府邸书屋,无不体现着当年的繁华。如今屋子老旧,部分已没有了居住的功­能,商业开发也很少,幸好潮汕地区有不能随­便拆除祖屋的观念,才得以保留下来。无论是重新翻修还是之­前的遗迹,宅第府邸旧时的匾额、壁刻,木雕、石雕、贝灰塑等民间工艺,屋脊嵌瓷的花虫鸟兽,生动传神的墙上壁画,石刻文字,都承载着一段段往事,安静地等待人们去解读­历史中更为丰富的信息,品味历史的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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