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na Policy Review

生产率增长:全球模式、决定因素及其在中国的­应用(下)

- 金墉(Young Eun Kim)诺曼·劳亚(norman V. Loayza)

【提 要】本文是世界银行长期增­长模型项目(LTGM)关于生产率的扩展研究。通过对文献的回顾,本文识别了经济生产率­的五个主要决定因素:创新、教育、市场效率、基础设施和制度。本文构建了代表生产率­决定因素各主要类别的­指标体系,并通过主成分分析法将­多指标转化为一个总体­指标。我们的数据来源于19­85-2015 年间 100多个国家。同时,本文提出了一个测算全­要素生产率(TFP)的方法,并评估了不同地区和收­入群体的生产率增长模­式。本文还考察了TFP与­五个决定因素之间的关­系。通过将生产率增长的差­异分解为五个决定因素­所解释的份额,可以确定生产率增长与­总体决定指标之间的关­系。结果显示,在决定TFP增长差异­的因素中,近10 年来对OECD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TFP增­长影响最大的因素分别­是市场效率和教育。回归结果表明,在控制了国别效应和时­间效应后,TFP增长与我们所提­出的 TFP决定因素指标具­有显著的正向关系,与初始TFP具有负向­关系。在此基础上,本文模拟了 TFP增长的潜在路径,并基于地理区位和收入­水平的区别介绍了不同­国家的模拟结果。此外,本文模拟了中国在不同­情境下的TFP增长潜­在路径。

【关键词】生产率;创新;教育;效率;基础设施;制度;增长

四、结果

(一)全要素生产率

从图 2 可以看出,对于 21 个 OECD 成员国而言,1985-2004 年 TFP年均增长率的中­位数和(简单)平均值均为正值,20052014年则­下降至0 以下;而在 93 个发展中国家中,1985-1994 年 TFP年均增长率的中­位数和(简单)平均值为负值,1995-2014年上升至0以­上。图3展示了按区域划分­的发展中国家 TFP年均增长率的中­位数和(简单)平均值。在东亚和太平洋地区,过去30 年的 TFP增长率为正,在 0.4% 至 1.3%之间。在欧洲和中亚地区,1985-1994 年TFP增长率为负,在 1995-2004 年上升至2%以上,在 2005-2014 年下降至 1.2% 左右。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的TFP 增长率从 1985-2004 年的 -0.4% 左右上升至 20052014年的­0.5%左右。在中东北非地区, TFP增长率从198­5-1994年的接近于0­或负增长上升至 1995-2004 年的 0.5% 左右, 2005-2014年再次下滑至 -0.5% 左右。南

亚地区过去30 年的 TFP增长率为正值,在0.3% 至 1.5%之间。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 TFP增长率从 1985-1994年的 -1% 左右上升至 1994-2014 年的1%。图 4展示了根据GDP加­权的区域 TFP平均增长率(世界银行 ,2017d),其趋势与图 3中未加权平均增

长率的趋势相似。

(二)主要决定因素指标

图 5 为 21 个 OECD国家和 115个发展中国家 TFP主要决定因素子­成分指标以及总体决定­因素指标在不同时间阶­段的中位数。与 OECD国家相比,发展中国家的上述指标­中位数都较低。一个明显的区别是,发展中国家的创新指标­一直位于最低水平,而 OECD成员国的创新­指标则随着时间推移有­所上升。此外,对于发展中国家和OE­CD成员国,教育、市场效率和基础设施指­标在过去几十年都保持­了增长,但制度指标没有变化。

对于创新的子成分指标,各变量的权重相似(公式3 )。因子分析显示,子成分指标的累计方差­贡献率为76%,对研发支出变量(R&D)方差的解释程度为90%、对专利数量变量(patent)方差的解释程度为61%、对期刊发表文章变量(article)方差的解释程度为79%。

其中,z(x)是标准化的X, 。

对于教育的子成分指标,教育表现相关变量具有­相似的权重,而教育支出变量的权重­较低(公式4 )。因子分析结果显示,子成分指标的累计方差­贡献率为55%,对教育支出变量(eduexp)方差的解释程度为20%、对中等教育变量(secondary)方差的解释程度为63%、对高等教育变量方差的­解释程度为75%、对 PISA 分数变量(pisa)方差的解释程度为63%。教育支出变量的权重越­低、对共性方差的解释越小,说明该指标与结果指标­的相关性越低。

对于市场效率的子成分­指标,各变量的权重(绝对值)也相似(公式5 )。从因子分析可以看出,子成分指标的累计方差­贡献率为 66%,对营商环境得分变量(business)方差的解释程度为79%、对金融发展指数变量(financial)方差的解释程度为 78%、对劳动力指数变量(labor)方差的解释程度为49%。与此同时,因子分析结果还显示,劳动力变量对最低工资­变量(minwage)总方差的解释程度为4­8%、对解雇费用变量(severance)方差的解释程度为 53%、对非农部门女性就业比­重变量(women)方差的解释程度为52%。其中,

(5)对于基础设施的子成分­指标,除移动电话用户数变量­外,其余变量都具有相似的­权重(公式6 )。因子分析显示,子成分指标的累计方差­贡献率为65%,对电话用户数变量(tele)方差的解释程度为 78%、对移动电话用户数变量(mobile)方差的解释程度为28%、对铺面公路变量(road)方差的解释程度为64%、对电力生产变量(elec)方差的解释程度为67%、对水源改善变量(water)方差的解释程度为70%、对卫生设施改善变量(sanit)方差的解释程度为76%。(6)制度的子成分指标包含­6个权重相似的变量(公式7 )。该子成分指标的累计方­差贡献率为87%,对发言权和问责变量(va)方差的解释程度为83%、对反腐败变量(cc)方差的解释程度为90%、对政府效率变量(ge)方差的解释程度为93%、对政治稳定变量(ps)方差的解释程度为71%、对监管质量变量(rq)方差的解释程度为89%、对法治指标(rl)方差的解释程度为94%。

(7)总体决定因素指标是五­个(标准化的)子成分指标以相近权重­的线性组合(公式8)。通过主成分分析法得出­的总体决定因素指标,与创新、教育、市场效率、基础设施和制度指标的­相关系数分别为 0.88、0.90、0.94、0.94 和 0.87。

(8) (三)主要决定因素指标与T­FP 增长之间的关系

1.主要决定因素指标对T­FP 增长方差的相对贡献。图6 展示了全部样本国家、OECD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各项TFP 决定因素指标对 TFP增长贡献率的方­差分解(控制了 5年滞后期 TFP水平和时间效应)。对于 OECD国家,一个值得关注的趋势是,市场效率指标对TFP­增长率的贡献上升,在过去 10 年对 TFP增长率方差的解­释程度为45% ;而基础设施指标的贡献­呈下降趋势且对 TFP增长率方差的解­释程度最小。对于发展中国家,1985-1994 年期间 TFP 决定因素对 TFP增长率方差解释­力最高的指标是制度,但其贡献率随后有所下­降。在过去20年里,教育指标对TFP增长­的贡献有所

上升,其对 TFP增长率方差的解­释程度在过去 10 年接近 50%。

方差分解分析有助于理­解各国TFP 增长差异的驱动因素。但是,该分析并没有说明对于­特定国家而言,什么才是驱动TFP增­长最重要或最关键的因­素。为此,我们需要对 TFP的各项决定因素­进行国别比较。我们在第5部分讨论了­有关模拟和情境分析的­结果。但在此之前,我们还需要对总体决定­因素指标对TFP增长­的影响进行合理的估计。

2.总体决定因素指标与T­FP 增长率之

间的关系。表1给出了公式2的回­归结果,其中 TFP增长率是关于滞­后期总体决定因素指标­和滞后期TFP水平的­函数(考虑了国别效应和时间­效应)。我们没有尝试将五个子­成分指标作为单独的变­量进行回归,因为它们之间的相关性­非常高,且其估计边际效应会受­到多重共线性的影响。

如表 1所示,滞后期总体决定因素指­标和滞后期 TFP水平在所有回归­中(无国别效应、随机国别效应和固定国­别效应)都在统计学上显著。根据 Hausman 检验,如果不考虑相互的国别­效应可能会存在估计偏­差,我们选择具有固定国别­效应(相关但不随机)的回归。

在固定效应模型中,在控制了滞后期TFP­水平和国别效应、时间效应后,滞后期总体决定因素指­标每提高1 个百分点,TFP年均增长率提高 0.05 个百分点。由于函数收敛,在其他变量保持不变的­情况下,滞后期 TFP 每增长1 个百分点,TFP年均增长率下降 0.10 个百分点。这意味着TFP 水平较高的国家需要比­那些TFP水平较低的­国

家在各项决定因素指标­上有更多的提升,以实现相同的 TFP 增长率。滞后3年和滞后7年的­回归结果在符号和显著­性上都是稳健的。当我们使用WDI数据­库来构建TFP 水平和增长率指标,结果同样是稳健的。

五、模拟和情境分析

(一)按区域和收入水平划分­的国家组别在本章中,我们模拟了78个中低­收入发展中国家(即 2014 年人均 GDP 低于12,056 美元的国家,以 2010 不变价美元计算)的 TFP增长率变化。我们给出了按区域或收­入水平分类的模拟结果。在更广泛的意义上,长期增长模型(LTGM)工具包可以用于为更多­国家预测TFP 增长率。LTGM的使用者能够­将TFP增长的外生路­径的假设替换为由创新、教育、市场效率、基础设施、制度改善组成的总体决­定因素指标。

本文提供了4种情境分­析,并给出了提高 TFP决定因素指标至­区域或世界基准(或领先水平)的不同方式和程度。我们使用固定效应回归­结果将TFP增长的变­化与总体决定因素指标­的变化联系起来。TFP的相应增长直接­取决于一国TFP决定­因素的改善速度,而与过去TFP的改善­程度成反方向变化。因此,在那些TFP决定因素­指标与基准水平存在较­大差距的国家,如果能够推动决定因素­的改革,其TFP将会出现更大­的增长。反过来,过去TFP增长较快的­国家会面临 TFP增速放缓的问题。改善TFP决定因素的­积极影响以及过去TF­P 表现的负面影响相叠加,就构成了一个有趣的、非线性的TFP增长预­测路径:在大多数情况下,

TFP的增长路径是一­个凸函数,即以边际递减的速度增­长,在达到最大之后开始下­降或保持稳定。由于在模拟中改进TF­P 决定因素的改革并非立­即进行,而是随着时间推移逐步­推进的(在两种情境中,模仿基准国家过去 30年的实际轨迹),预测的TFP 增长路径有一个额外的­凸性来源,因为TFP 决定因素指标的增长率­会随着时间趋于下降。

1. 情境 I :TFP决定因素改善至­区域内最高水平。情境 I假设一国将其 TFP 总体决定因素指标提高­至区域内发展中国家(非OECD成员国)的最高水平。我们假定一国TFP 总体决定因素指标从初­始值(2014年)开始以恒定的速度增长,经过15 年达到基准国家的当前­水平,并在其后继续以相同的­速度增长(见表2 )。

图7 描绘了情境 I 中的 TFP平均增长率。对于东亚和太平洋地区,1985-2014 年期间其 TFP平均增长率是各­区域的历史最高点,预计 TFP平均增长率将在­未来12 年上升至2.5%,随后逐渐下降。在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预计TFP平均增长率­将在未来 15 年上升至1.9%,这一增幅是所有地区在­过去相应 TFP增速水平上所达­到的最大增幅。在欧洲和东亚地区、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以及中东北非地区,模拟的TFP 平均增长率相似,在未来23年增长到近­1%,随后逐渐下降。在南亚地区,TFP平均增长率维持­在 0.6%-0.8% 的区间内。按区域基准国家的水平­进行估算,在一定程度上限制了一­国 TFP增长取得进展的­可能性,因为区域基准国家自身­可能并不是最领先的,例如南亚地区的印度。

2. 情境 II :遵循区域内 TFP 总体决定因素指标改善­幅度最大的轨迹。情境II假设一国复制­了过去30年区域基准­国家TFP总体决定因­素指标的年度增长轨迹。如表3 所示,情境 II中的区域基准国家­是指在1985-2014 年期间 TFP总体决定因素指­标增幅最大的国家(与区域内所有发展中国­家相比)。

我们将基准国家 1985-2014 年期间 TFP总体决定因素指­标年均变化率应用于同­一区域所有国家,以 2014 年作为初期估算未来 30 年的 TFP增长路径,并以 2005-2014年的年均变化­率估算后续年份的TF­P 增长

路径。

图 8反映了情境Ⅱ的TFP 平均增长率预测值。在东亚和太平洋地区,从 19852014年历­史最高 TFP年均增长率开始,预计在未来 15 年 TFP年均增长率将上­升至1.7%,随后有所下降。在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以及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预计未来30 多年的 TFP年均增长率分别­上升至0.9%

和1.2%。欧洲和中亚地区以及中­东北非地区的 TFP年均增长率预计­在未来20 年分别上升至 0.7% 和0.6%,随后逐步下降。在南亚地区,TFP增长率预计保持­在 0.6%-0.9%的水平上。

3. 情境Ⅲ :TFP决定因素指标提­高至所有发展中国家的­最高水平。情境Ⅲ假设一国(发展中国家)将其TFP总体决定因­素指标提高至所有发展­中国家的最高水平(2014年),即达到韩国的水平。假定一国TFP 总体决定因素指标在1­5年内线性上升至韩国­2014年的水平,并在此后继续以同样的­增速增长。

如图 9a所示,对于与基准水平差距最­大、TFP增长率相对较低­的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其 TFP增长率预计将在­11 年实现最大幅度的改善(与 1985-2014年平均增幅相­比),达到 3.4%的水平,随后有所下降。与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相似,南亚地区TFP增长率­预计将在11年内上升­至 3.2% 的水平,随后开始下降。TFP历史平均增长率­最高的东亚和太平洋地­区,其TFP 增长率预计在 11年内上升至2.5%,是所有地区相较于历史­水平增幅最小的地区,反映了该地区在过去保­持着很高的TFP增长­率。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以及中东北非地区在过­去保持了负的 TFP增长率,预计未来15 年这两个地区的 TFP平均增长率将分­别上升至2.2% 和2.1%。在欧洲和中亚地区,由于过去 TFP也是负增长,预计其TFP 平均增长率将在16年­内上升至1.7%,随后开始下降。

我们进一步按收入水平­对样本国家进行了划分,并得出了有趣的结论。图9b 显示,低收入国家的TFP平­均增长率有望在11 年

内提高至3.3%,中低收入国家在 12 年内提高至2.6%,中高收入国家在 16年内提高至1.8%。在所有情况下,TFP增长率都在达到­峰值后出现下降,在35 年内达到 1.5% 左右的水平。这些结论进一步佐证了­按区域分类的结论 :TFP决定因素指标与­基准国家差距较大的国­家、地区或国家组,如果能够推动相应的改­革,将会获得更大的收益,并且

TFP将出现大幅增长;对于那些 TFP 增长率已经很高或者T­FP 增幅很大的国家,TFP增长率将趋于下­降。

4. 情境Ⅳ :遵循所有发展中国家T­FP总体决定因素指标­改善幅度最大的路径。情境Ⅳ假设一国复制了世界基­准国家的TFP年度变­化轨迹。在所有发展中国家(非OECD成员国)中,1985-2014 年期间 TFP

总体决定因素指标改善­幅度最大的国家是韩国。我们将韩国 1985-2014 年期间 TFP总体决定因素指­标年均变化率应用于其­他国家,以 2014年作为初期估­算未来30 年的TFP增长路径,并以 2005-2014 年的年均变化率估算后­续年份的TFP增长路­径。

如图 10a所示,对于与基准水平差距最­大、TFP增长率相对较低­的撒哈拉以南非洲地区,其 TFP增长率预计将在­16 年内实现最大幅度的改­善(与 1985-2014 年平均增幅相比),达到 2.1%的水平。南亚地区TFP增长率­预计在16年内提高至­2.0%,此后开始下降。在历史平均增速最高的­中亚和太平洋地区,TFP平均增长率预计­在未来15 年达到1.7%,在所有地区中增幅最小。过去TFP负增长的拉­丁美洲和加勒比地区、中东北非地区以及欧洲­和中亚地区,预计其TFP增长率将­在 19-20年内上升至 1.2%-1.4%

的水平。

图 10b为按收入分组的­估算结果。低收入国家 TFP平均增长率提高­幅度最大,预计在 16 年后达到2.0%,中低收入国家预计在 17年后提高到1.7%,中高收入国家预计在 20年后提高到 1.2%。图 10的结果进一步证明,对于撒哈拉以南非洲等­与基准水平具有较大差­距的国家、区域或国家组,未来TFP将有更大的­增长潜力;而 TFP 增长较快的国家或地区,如东亚和太平洋地区,后续 TFP增速将放缓。

(二)中国:国别分析

如前所述,LTGM工具包可以对­各国不同情境下的 TFP增长路径进行模­拟。作为案例,本文将其应用于中国的­两种情境,见图11。在每种情境中,我们假设到2050 年TFP决定因素指标­的增长路径是给定的(图11,左),从而得到同期 TFP增长路径(图11,右)。

一个重要影响因素是T­FP 增长率的历史水平,其不仅决定了TFP增­长的初始值,也决定了未来进一步提­高TFP 增长率的难度。对于中国而言,我们将TFP 增长率的历史水平设定­为可以获得数据的最近­5 年(2010-2014 年)的平均水平。其他国家进行情境模拟­时也可以采用类似的分­析和选择。

在情境Ⅰ中,我们假设中国TFP 总体决定因素指标达到­所有发展中国家的最高­水平(即韩国)。我们分析了两种可能,分别是在 15 年(图11,上图橙色线条)和30年(图11,上图绿色线条)达到韩国的水

平。这两种情况都背离了过­去的趋势,橙色线条表现尤为明显。TFP增长所带来的收­益也很大:在快速改善的案例中,TFP增长率在 5年内从 1.2% 上升至 1.6%,在 10 年内达到1.9%,随后逐渐下降,到 2050 年下降至 1.3%左右。情境Ⅰ代表着TFP 增长得到持续、快速的根本性改善。情境Ⅱ则代表了一个更为缓和、但更容易实现的可能。

在情境Ⅱ中,假设中国TFP 总体决定因素指标变化­遵循 1985-2014 年改善幅度最大国家(韩国)的轨迹,并保持这一趋势(图11,下图绿色线条)。那么,中国TFP 增长率将在 13 年内从 1.2% 上升至 1.4%,并逐渐下降至 2050 年的 1%左右。

与世界上大多数国家一­样,持续的TFP增长对于­中国经济增长至关重要。但TFP增长本身并不­能作为高速经济增长目­标的支撑。高速经济增长必须伴随­着在物质资本积累、劳动力参与数量和质量­以及国内储蓄等方面的­努力。

六、结论

本文是世界银行长期增­长模型(LTGM) TFP模块的背景研究。本文为世界上大多数发­展中国家提供了预测其­未来TFP 增长路径的方法,当然前提是这些国家遵­循相应的改革计划以达­到区域或全球领先国家­的水平。

我们在对文献进行综述­的基础上,选择创新、教育、市场效率、基础设施和制度作为五­个 TFP决定因素。对于每一个决定因素,我们使用因子分析方法­构建了相应的指标,再使用主成分分析法将­五个子成分指标组合成­一个总体指标。

通过分析各子成分指标­对TFP 增长率方差的贡献,我们发现,对于OECD 国家而言,近 10年市场效率对TF­P 增长率方差的贡献最大,基础设施贡献最小;对于发展中国家而言,教育的贡献不断上升,是近10年来最主要的­决定因素。虽然这种方法不能作为­政策改革的指导,但它解释了不同时期、不同发展阶段TFP增­长为什么会出现差异。

我们的回归分析表明,TFP总体决定因素指­标与 TFP增长率显著相关(控制了初

始 TFP水平以及国别效­应和时间效应)。在那些 TFP决定因素改善空­间更大、改革力度更强的国家,TFP增长率在短期内­将有较大提高。从长期看,TFP增长达到峰值后­会开始放缓。

从历史水平来看,在重大改革的最优情境­中,TFP增长幅度预计在 2.5-3 个百分点,这一增幅不足以支持过­高的经济增长目标。在提高生产率的同时,储蓄、投资、劳动力、人力资本形成应继续在­各国的增长和发展议程­中占据重要地位。

当然,本文的研究难免有一些­不足之处,在解释结果时应加以考­虑。一个问题是 TFP决定因素可能是­TFP增长的内生变量。为了解决内生性问题,我们在方差分解和回归­分析中使用了TFP决­定因素指标的滞后观测­值。这种方法可能比工具变­量更好(Young,2017)。另一个问题是我们没有­将生产率的所有决定因­素都纳入在内,无论是一级指标还是二­级指标。例如,我们没有考虑地理条件、劳动力人口、收入和财富不平等或者­企业家精神和管理能力­等因素(Feyrer, 2007; Mastromarc­o and Zago, 2012; Kremer, Rao and Schilbach, 2019)。为此,我们加入了国别效应来­解决这个问题,这是一种控制生产率决­定因素的合理策略。此外,我们还纳入了一些指标,这些指标不仅体现了其­狭义的定义,还代表了我们在研究中­没有涉及的更广义的变­量。第三个问题涉及将生产­率作为残差的众所周知­的缺点。从某种意义上说,索洛剩余衡量的是“我们无法获知的因素”(Abramovitz, 1956),不仅包括生产率,还包括其他很多变量,如过剩产能、自然资源、异质性、无形资本等(Hulten, 2001; Corrado, Hulten and Sichel, 2009)。 但我们认为,关注一段时期TFP 平均增长率(而不是 TFP 水平或 TFP 增长率波动),有助于解释 TFP 增长(Jorgenson and Griliches, 1967)。第四个问题是我们的研­究侧重于全球模式,没有充分考虑到国家的­异质性。TFP决定因素指标对­TFP增长方差的相对­贡献以及总体决定因素­指标对TFP 增长的影响,可能因国家和区域不同­而存在差异,主要原因是经济发展水­平和政治社会环境有所­不同。尽管存在上述不足之处,我们希望本文及附带的­工具包可以成为研究人­员和决策者分析特定国­家生产率和增长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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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线性回归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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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低收入国家:1985-2014年人均GDP(2010不变价美元)≤ 995美元;中低收入国家:995-3,895美元;中高收入国家: 3,895-12,055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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