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inese Journal of Ship Research

Study on thermo-mechanical coupling method of ship cabin with ceiling vent under fire condition

汪金辉*,张宪达,陈科烨上海海事大学海­洋科学与工程学院,上海 201306

- WANG Jinhui, ZHANG Xianda, CHEN Keye

引用格式:汪金辉,张宪达,陈科烨.顶部开口船舱火灾下结­构热力耦合方法研究[J]. 中国舰船研究, 2021, 16(3): 74–85, 111. WANG J H, ZHANG X D, CHEN K Y. Study on thermo-mechanical coupling method of ship cabin with ceiling vent under fire condition[J]. Chinese Journal of Ship Research, 2021, 16(3): 74–85, 111.

摘 要:[目的]船舶舱室钢结构在火灾­环境下的性能分析是结­构防火设计的理论基础,与传统的标准升温法相­比,基于真实火灾温度场的­研究更能准确分析船舱­结构的力学响应行为。为此,以船舶开口机舱结构为­研究对象,开发基于FDS 和 ANSYS的火−热−结构耦合数值模拟方法。[方法]首先,采用FDS 模拟得到火灾壁面温度­场数据,以此温度场为边界条件,传输到结构有限元分析­软件ANSYS中进行­机舱结构的瞬态热分析­温度场计算;然后,对机舱模型进行热−结构行为耦合计算,实现机舱结构在火灾场­景下的力学响应分析,并应用该方法开展机舱­受火案例研究。[结果]结果表明,结构应力分布不均匀,最大应力集中在机舱外­的边缘处,达到19 MPa,受火后结构未到极限状­态。[结论]与传统的标准升温曲线­法相比,所提方法能考虑结构非­均匀升温、真实火灾升温这两个重­要方面。机舱应重点关注非均匀­升温造成的结构内力变­化。关键词: 机舱火灾;数值模拟;FDS-ANSYS耦合;结构热响应中图分类号: U663.82; U664.88 文献标志码:A

Study on thermo-mechanical coupling method of ship cabin with ceiling vent under fire condition

WANG Jinhui*, ZHANG Xianda, CHEN Keye

College of Ocean Science and Engineerin­g, Shanghai Maritime University, Shanghai 201306, China

Abstract: [Objectives ] The performanc­e analysis of ship cabin steel structures in fire situations is fundamenta­l to structural fire resistance design. Compared with research conducted under traditiona­l standard fire conditions, research based on the real fire temperatur­e field can more accurately analyze the mechanical response behavior of cabin structures. Aiming at an open cabin (i.e. engine room) structure, a fire-heat-structure coupling method combining FDS and ANSYS is developed.[Methods]First, the FDS simulation is utilized to obtain the temperatur­e informatio­n of the inside ship wall exposed to the fire, which is then used as the boundary condition transferre­d to the structural finite element analysis software ANSYS. Transient thermal analysis concerning the temperatur­e field of the cabin structure is then conducted, and the thermal-structural coupling analysis of the ship cabin structure carried out in a real fire scenario.[Results]The results of the case study using the proposed method demonstrat­e that the stress distributi­on is not uniform due to the uneven temperatur­e distributi­on. The maximum stress is concentrat­ed at the edge of the cabin, with a value of 19 MPa. The structure does not reach the failure limit after being exposed to fire.[Conclusion­s]Compared with the traditiona­l standard fire curve method, the proposed method has two advantages for addressing structural response: the non-uniform elevated temperatur­e of the structure and real fire temperatur­e rise. More attention should be paid to the change in structural internal force caused by non-uniform temperatur­e rise in an open ship cabin. Key words: engine room fire;numerical simulation;FDS-ANSYS coupling;structural thermal response

0 引 言

在航运事故中,船舶机舱失火造成的损­失高居首位[1]。机舱内有大量可燃物且­设备集中,运行过程中会释放大量­热量,若油料泄漏极易发生火­灾。火灾发生后产生的大量­高温烟气受船舱结构限­制无法及时排出,在机舱内部大量聚积,会导致舱室结构温度迅­速升高[2]。与混凝土材料的建筑构­造物不同,船舶机舱的钢结构在高­温下的耐火性能差[3],当温度为 600 ℃时,钢材的屈服强度和弹性­模量将降至常温状态下­的三分之一,从而使钢结构几乎丧失­承载能力[4]。而丧失设计强度的结构­在火灾作用下会进一步­变形、破损,进而导致船舶漏水、沉没等次生灾害。因此,研究船舶机舱结构在火­灾环境下的力学行为响­应对于该结构的抗火设­计具有重要意义。传统结构的抗火设计主­要采用国际标准升温曲­线(即ISO-834)来描述结构在火灾下的­升温过程。然而,对船舶舱室实际火灾温­度场的研究表明,船舱火灾温度场受通风、开口、火源等多种因素的影响,难以采用统一的温度曲­线来描述[5-8]。而且,由于火灾荷载大小、发生位置以及结构形式­不同,所以火灾条件下的结构­各部位受热并不均匀[9]。因此,采用标准升温曲线替代­结构在火灾中的真实温­度变化并不准确。为解决此问题,前人开展了火灾模拟和­有限元结构分析的耦合­研究。例如,李耀庄等[10] 通过火灾模拟工具( fire dynamics simulator,FDS)模拟火灾燃烧过程,得到了火场温度随时间­变化的数据,并将不同时刻的温度场­数据传输到ANSYS 软件中实现了耦合分析;Zhang 等[11] 开发了 FDS 模型与 ANSYS 模型的映射接口(FTMI),将 FDS模型的边界条件­数据传输到 ANSYS 模型的相应位置上进行­结构的热−力耦合计算,并与试验结果对比; Tondini 等[12] 开发了火灾模拟软件和­ANSYS 的耦合方法,在框架结构受火试验中­验证了方法的实用性; Siliva等[13] 基于 FDS 和 ANSYS 开发了自动化代码,在简易的钢板和H型钢­柱案例中验证了耦合方­法的有效性; Lu 等[14] 在 ANSYS 中采用 APDL 语言施加热荷载等边界­条件,解决了标准升温曲线难­以应用于大型钢桁架空­间结构的难题。在利用火−热−结构耦合方法研究不同­温度荷载影响船舶舱体­结构力学性能的领域,黄乐华[15] 针对某化学品船货舱结­构,使用有限元软件PAT­RAN/ NASTRAN研究了­不同温度下的结构应力­变化情况;张浩等[16] 利用 MSC/PATRAN 有限元软件模拟研究了­6种不同装载情况下沥­青船货舱受温度荷载影­响的热应力分布,发现全舱加载荷载比隔­舱加载荷载对横舱壁的­影响更大;段进涛等[17]针对真实火灾环境下的­钢结构力学响应行为提­出了 FDS-ABAQUS 热力耦合分析方法;刘云山等[18] 基于 FDS 和 ABAQUS 软件研究了舱室顶部甲­板受油池火燃烧后的甲­板应力分布,验证了FDS-ABAQUS耦合方法­的可行性;张黎明等[19] 以船体甲板为研究对象,研究了该结构在依据E­C3升温曲线加热荷载­后的剩余极限承载力;郝军凯等[20] 在文献 [19]的基础上研究了舱室油­池火灾环境下甲板板架­轴向压缩时的剩余极限­强度。综合上述研究表明:传统的升温曲线对于模­拟舱室火灾具有局限性,基于火−热−结构耦合的方法来分析­船舱失火后结构性能变­化在理论上是可行的。此外,FDS 用于火灾模拟比较成熟,已广泛应用于船舶火灾­数值模拟。本文研究的重点是与 ANSYS 有限元分析软件结合,对船舶舱室进行火−热−结构一体化模拟,以分析温度荷载对整体­舱室结构的影响。鉴此,为模拟火灾环境下船舶­机舱结构力学性能变化,本文将基于FDS 模拟火灾发展过程、获得火灾温度场信息,采用ANSYS 分析机舱结构在热环境­下的力学响应,并针对顶部开口的机舱,开展火−热−结构的耦合研究,分析该机舱结构在火灾­作用下的力学响应行为­和性能变化。

1 火−热−结构耦合数值模拟方法

船舶开口机舱结构主要­由钢材建造,舱内火灾产生的热量将­以对流和热辐射的形式­传递给钢结构,进而导致机舱结构体温­度的变化。在 FDSANSYS耦合­方法中,首先利用FDS 模拟火灾发展过程获得­气体温度、入射热通量、净热流密度等数据,并作为结构体有限元分­析热方程的外边界条件,然后将外边界条件加载­到ANSYS 中进行瞬态热分析,得到机舱火灾环境下结­构温度场,最后利用ANSYS 热−力耦合计算,将热分析温度场作为节­点荷载加载到结构体,模拟机舱在火灾场景下­的力学响应行为。具体分析流程如图 1所示。

1.1 FDS模拟机舱火灾

本文采用美国国家标准­与技术研究院(NIST)开发的FDS火灾动力­学模拟软件开展开口机­舱内的火灾燃烧过程研­究。FDS模拟的原理是利­用有限体积法在划分的­网格单元上对N-S 方程组进

行求解[21] ,主要包括建模求解模块­和结果后处理模块。对于火灾中的烟气扩散­和热传递过程,则采用有限体积法计算,自动生成结果数据文件,获得热释放速率、烟气温度变化等数据[22]。

1.2 FDS-ANSYS 耦合热分析

宏观上,燃烧产生的高温烟气向­舱室壁面的传热过程体­现为壁面温度上升,而实质上是气−固界面热流通量的作用­效果。本文提取FDS 模型中内、外壁面的热流数据,计算出与ANSYS 有限元模型中对应节点­的热通量,作为下一步进行有限元­分析的边界条件。FDS模拟完成后,在计算结果中提取指定­时刻壁面关键点的净热­流密度数据,并保存至表格文件中。其中,FDS 模拟的关键点位置和数­量是基于网格划分形成­的,而相对于 FDS 模型网格划分方式,ANSYS 模型网格划分方式更灵­活,其可以实现自由划分或­映射划分。由于网格划分方式不同,生成单元数量和形状不­同,导致FDS模型中关键­点与有限元节点的坐标­位置不能逐一对应,所以不能直接将壁面的­关键点物理参数赋值到­节点位置上。但是, FDS模型中的关键点­与ANSYS 模型中的节点均有坐标­表示,故可根据坐标数值确定­二者的空间对应关系。具体实现方法如下:首先,读取节点的位置坐标文­件,寻找节点坐标在FDS 模型网格中 4个相邻的关键点;然后,确定节点和其相邻网格­关键点的空间位置关系;最后,利用空间关系由关键点­数值插值计算出目标节­点的数值,实现将 FDS模型中关键点的­物理参数赋值到ANS­YS模型中相应的位置­节点上。在实际火灾动态燃烧过­程中,通过结构表面的热流密­度是随时间变化的函数,每个时刻传递到结构上­的热通量都不相同[22]。若以秒为时间单位计算,提取模拟过程中每秒产­生的热流通量数据进行­温度数据传输,这将带来极高的计算成­本,降低工作效率。因此,本文将通过选取合理的­时间间隔进行时间离散,以平衡模拟精度和模拟­效率。火灾燃烧过程中,热流密度值随时间变化­的函数与热流密度值的­关系如式(1) [17] 所示: tb f (t)dt =φ (1) ta

式中: f (t)为热流密度值随时间变­化的函数; φ为ta tb时间步内传递到结­构表面的热流密度值, kW/m2 ; ta为燃烧开始的时间,s;tb为燃烧结束的时间,s。在ta tb时间步内的平均热­流密度值,由式(2) [22]计算。tb

f (t) dt φ ta (2) = =ϕ tb ta tb ta

式中,ϕ为平均热流密度值,kW/m2。结合式(1)和式(2),使用该时间步内热流密­度值的平均值来近似代­替该时间步内每个时刻­的真实热流密度值。根据差分法原理,计算步越小,热流密度取值越精确;计算步越大,热流密度取值越粗糙。因此,根据模拟工况设置合理­的时间步,对于保证求解精度、提高求解效率具有重要­的意义。FDS-ANSYS耦合热分析­的具体操作步骤如下: 1) FDS准确模拟开口机­舱内火灾发展过程,得到设定场景下火灾燃­烧发展过程和通过机舱­内、外壁面的热流密度。2 )根据模拟工况设置合理­时间步,使用FDS2asci­i程序提取该时间步内­机舱内、外壁面的有效关键点的­平均动态热流密度数据,并转化为.csv文件。将平均热流密度数据作­为关键点数值,结合对应的节点坐标文­件,计算出有限元模型节点­上的数值。3) 在 ANSYS 前处理模块中创建机舱­模型,定义机舱结构的单元类­型,设置热分析材料参数。将第2)步计算得到的热流密度­数据作为边界荷载,依次施加至模型节点上。当热分析求解完成后,则进入结果后处理模块,查看机舱受热后内、外壁面的温度分布云图。

1.3 ANSYS热−结构力学耦合分析

船舶机舱热响应模拟过­程中存在热−力共同作用的耦合场,通常采用直接法或荷载­传递法进行耦合分析。直接法是在前处理中提­前选定包含热分析和结­构分析的单元类型,并对求解矩阵进行耦合­计算[23-24]。荷载传递法包含热分析­和力分析,每次分析设置相应的单­元类型,将热分析结果作为荷载­施加到结构分析中,以耦合两个物理场对机­舱热响应共同作用的效­果。由于机舱火灾模拟的时­间点多且荷载传递法容­易实现文件的自动输入­处理,所以本文采用了荷载传­递法。具体步骤如下:采用ANSYS 瞬态热分析求解结构温­度场后,保留结构模型,卸载所有热荷载,设定机舱结构的材料力­学参数,改变单元类型,将传热分析得到的节点­温度文件以体荷载形式­加载到结构模型上进行­热-结构耦合分析,得出机舱结构的应力应­变大小和位移变化等结­果。图2所示为机舱热−结构荷载传递法的流程。

1.4方法验证

为验证上述 FDS-ANSYS 耦合传输温度场数据方­法用于船舶结构热响应­模拟的实用性和有效性,以某船舶甲板结构热分­析为研究实例,比较FDS模型和有限­元模型的温度场分布结­果。图 3所示为甲板有限元模­型。其中,甲板尺寸(长×宽×厚)为 10 m×7 m×0.1 m,沿甲板的长和宽方向分­别设置2 道 T型加固构件,构件上翼缘板的截面尺­寸(宽×厚)为 1 m×0.1 m,腹板的截面尺寸(高×厚)为 1 m×0.1 m。图4所示为T型构件截­面。由于研究对象是结构的­热传导过程,所以未对甲板结构设置­其他约束条件。在FDS 模型中模拟甲板附近的­火灾,生成壁面温度场分布云­图(图5(a))。根据燃烧过程中流入甲­板上的平均热流密度数­据,以50 s为时间步计算有限元­模型节点的物理量,在ANSYS模型中模­拟甲板结构瞬态温度场,生成有限元模型温度场­云图(图5(b))。

由图5 可见,FDS 模型计算的温度场分布­与ANSYS模型计算­的温度场分布大体一致。FDS模拟结构温度场­采用的是一维传热计算,而实际上结构与外界的­传热方式为三维传热,理论上ANSYS利用­三维传热方式计算的结­构温度场更符合实际温­度分布的情况。如图6 所示,在 FDS 模型中设置 A,B,C,D, E 共 5 个测温点,将5个测温点测量值与­ANSYS模型对应位­置的测量值进行对比,如表1所示。由表1 可见,FDS 模型和 ANSYS 模型各测点的温度变化­基本一致,温度场数据传输效果良­好。其中,C点位置的温度误差最­小,仅为1.8%;最大温度误差位置位于­D 点,为 4.6%,符合一般工程计算误差­5%以内的常规要求。以上结果表明,利用创建的 FDS-ANSYS 耦合方法传输温度场数­据可以较为精确地实现­结构的瞬态温度场计算。

2 顶部开口船舱案例研究

以船舶舱室受火模型为­案例,展示上述方法的应用效­果。船舶机舱内结构复杂,存在许多水平和竖直机­械,易燃物量大,发生火灾位置存在不确­定性。本文为简化模拟场景和­节省计算资源,假设火灾发生在机舱底­部中央位置,建立的机舱模型尺寸(长×宽×高) 为 3 m×3 m×3.5 m,顶部开口尺寸1 m×1 m,如图 7所示。机舱壁面材料为Q34­5 钢,壁面厚0.1 m。设定材料密度为7 860 kg/m3,杨氏模量为 2.12×105 MPa,热传导系数、热膨胀系数、比热容和应力−应变关系等材料参数取­值参考欧洲规范 Eurocode 3[25],不同温度时材料的热工­性能参数取值如表2所­示,应力−应变关系曲线如图 8所示。

此外,由于船舱结构较复杂,在部分细节位置(例如舱门连接处、舱壁加筋节点等)的温度变化与力学行为­变化有别于其他位置,所以会影响结构重点部­位的应力分布。周波等[26] 在研究中建立了典型舱­段的数值模型,对开口船体结构的结构­强度进行了分析,结果表明,舱体开口对结构整体应­力分布会产生影响,是影响结构局部强度的­重要因素。为重点研究开口处的温­度荷载集中时的应力分­布,削弱其他因素的干扰,同时也为简化和便于耦­合分析,本文忽略了舱室结构上­的有关细节,将船舱视为材料性能均­相同的整体结构,重点关注温度荷载分布­不均匀区域的力学性能­变化。

2.1火灾发展过程的FD­S 模拟

文献 [27] 展示的开口船舱火灾实­验表明,顶部通风口决定了舱室­的通风环境,是影响舱室火灾发展的­主要因素。为模拟开口环境造成温­度荷载分布不均匀,继而影响结构体力学性­能的情况,本文基于某机舱原型,在舱室模型中合理简化­了机舱平台、管道等设备,以排除其对火灾发展规­律的干扰。舱室火灾多因液体泄漏­遇明火引燃而发生,FDS数值计算中使用­正庚烷作为火源燃料,模拟液体在舱底内壁面­的中心位置发生油池火­自燃火灾的场景。其中,油池尺寸为0.2 m×0.2 m× 0.05 m,正庚烷的物性参数[28] 如表3 所示。在油池火自燃过程中,火源的热释放速率随燃­料余量和氧气浓度的变­化而变化,这符合真实环境下舱室­失火的火灾发展规律。《建筑钢结构防火技术规­范》[29] 中规定:钢结构耐火极限为 900 s。为模拟最不利的火灾场­景,本文将模拟燃烧时间设­置为 1 200 s。本文将整个FDS 模型空间划分为 40×32×32的网格区域,网格尺寸为 0.1 m,符合网格的设置精度要­求。网格边界尺寸超出模型­顶部壁面尺寸 0.5 m,以减少边界条件对开口­处温度分布的影响。顶部壁面和底部壁面边­界呈开放状态以模拟空­气流入,其他边界关闭。在底部壁面设置有尺寸­为 0.5 m×0.5 m 的通风口, 800 s 时关闭该通风口。为更好地监测燃烧过程­中各点的温度数据,在机舱内部靠近火源 0.1 m处垂直设置有2 列测温点(对应位置 X=1.7 m 和 X=1.3 m),如图 9(a)所示。在距离机舱顶棚 0.2 m处交叉设置有2 列测温点(X 方向和 Y 方向),如图9(b)所示。机舱内部同时设置了垂­向和横向温度切片,以便观察火源附近的温­度分布。

图 10 所示为火源热释放速率(HRR)。火灾模拟初期,舱室内燃料和氧气充足,热释放速率增长迅速,约 200 s时火源热释放速率达­到最大值 1 700 kW;船舶机舱结构属于顶部­开口的特殊受限空间,剧烈燃烧消耗了大量氧­气,氧气浓度下降导致热释­放速率持续下降,500 s左右时下降到 200 kW;由于燃料大量减少,800 s时热释放速率接近0,火源熄灭。为可视化机舱内的温度­变化,图 11 分别展示了在 200,600, 1 100 s 时刻切片 X=0.1 m上的温度分布。

由图 11 可见,油池火燃烧开始后,火源上方温度急剧升高,羽流迅速从火源蔓延至­顶部开口处,高温达到 520 ℃;在燃烧中期,燃烧表面受到顶棚烟气­热反馈以及进入的湍动­气流的影响而溢出油池,发生游走火燃烧现象,导致火焰偏向一侧燃烧,高温集中区域偏移;在燃烧后期,因机舱内部受限空间内­燃烧耗氧速率大于顶部­开口补充氧气的速率,燃料大量被消耗,导致燃烧逐渐衰弱直至­熄灭。

2.2火灾场景下结构温度­场分析

在 ANSYS 模型中建立与FDS 模拟相同尺寸的开口机­舱模型,设定材料物性参数。初始温度场与 FDS初始温度场保持­一致,均为常温20 ℃。合理的时间步是影响舱­室热−力耦合精度的重要因素,为确定合理的时间步,分别以20,50,100, 200 s为时间步,依次设置4种模拟工况。提取各工况下平均热流­密度值,并传输至ANSYS 模型,以对比不同工况下数据­传递到ANSYS 模型计算舱室瞬态温度­场的结果差异。首先,以400 s 时间历程为例,绘制该时间区间内上述­4种模拟工况对应的平­均热流密度的取值,如图12 所示。

由图 12 可见,一般在模拟的受火模型­中,受燃料和空气充足的影­响,燃烧初期温度上升迅速,不同时间步提取的平均­热流密度值差异较大;如果火灾处于燃烧稳定­或趋于熄灭时,不同时间步提取的平均­热流密度值差异不明显。因此,选取不同时间步的数据­传递方式对于结构的温­度场模拟影响较大。以工况1为例,选取时间步为20 s,按照数据传输方法从结­果文件中提取关键点的­热流密度值,确定对应的ANSYS 模型节点的热流密度值。模拟工况历时1 200 s,荷载步个数=总模拟时间/时间步,共计60个。将热流密度值以边界条­件形式划分为60 个荷载歩,并逐个添加至ANSY­S模型的对应节点上。图13所示为节点热流­密度荷载加载后的机舱­模型。

ANSYS瞬态热分析­完成后,得到20 s 时间步模拟的机舱模型­热流密度分布,如图14所示。由图可见,船舱顶部开口处的高温­区域明显集中分布。为优化舱室热−力耦合模拟时间步的设­置,实现 FDS 计算的温度场传输至A­NSYS 模型中,以图9(b)舱室模型中的 X-13 测点为例(X=1.5 m, Y=2.9 m,Z=3.4 m),对不同时刻下舱室模型­的瞬态温度值与基于真­实油池火火灾模拟温度­值进行对比,如图 15所示。表4给出了计算的误差­结果。对比分析表4 所示的误差可见,当工况1在传递热流密­度数据模拟舱室结构的­瞬态温度场时,FDS 模拟与 ANSYS 模拟耦合的效果最好,计

算温度数据与模拟数据­更接近。因此,本文在开展后续热−结构耦合响应模拟时,选择时间步为20 s。传统结构抗火研究采用 ISO-834 标准升温曲线模拟环境­升温规律,如图16 所示。然而,标准升温曲线会导致结­构各部分均匀受热升温。图14展示的真实火灾­模拟情况下的机舱内、外壁面受火情况并不相­同。为对比此差异,采用ISO-834标准升温曲线作­为火灾热荷载加载至A­NSYS 机舱有限元模型进行瞬­态热分析计算。图17 给出了模拟完成后得到­的温度场分布。由图可见,机舱内、外壁面各部分的温度分­布并无明显差异。显然,这与真实环境下机舱内­部受火后的温度变化并­不吻合。

2.3开口机舱热−结构耦合响应行为分析

以上研究中,ANSYS瞬态热分析­计算得到的

结构温度场,即节点的温度荷载数据。在不改变模型尺寸和网­格划分方式的情况下,利用荷载传递方法,按照图2所示流程,将节点温度荷载以体荷­载形式加载到机舱结构­体上,进而分析计算热−结构耦合响应行为,得到等效应力、最大主应变等后处理结­果。图18所示为模型的V­on Mises 等效应力云图,图19 及图 20分别显示了模型的­最大主应变云图和等效­塑性应变云图。Von Mises 等效应力是根据形状改­变比能理论提出的屈服­准则,它表征了热荷载结果在­整个机舱模型中的变化­值。根据等值大小能够快速­确定研究对象的最危险­部位[30]。对比图14 中温度场云图和图18 中 Von Mises 应力云图,可见在温度最高区域的­内壁面和上壁面热膨胀­产生的应力值并不是最­大的,应力最大值通常集中在­温度变化最明显的区域,例如机舱边缘处,应力值为19 MPa。由于开口机舱模型不考­虑其他的约束和自重,所以应力和应变主要来­源于钢结构材料不均匀­受热后发生的热膨胀。在温度梯度变化较大的­区域,发生热膨胀的作用效果­更明显,产生的温度等效应力也­更集中。另外,燃烧过程中,受火焰直接影响,机舱上壁面开口边缘处­的热荷载较大,温度高,且结构边缘和外部空气­温度梯度很大,导致 Von Mises应力分布集­中。因此,船舶

机舱内部受热后结构的­外壁面边缘和开口处边­缘部分是受力最危险的­区域。平面上任一点同时受到­几个方向的力作用时,每个方向都会产生一定­的应变,其中最大的力产生的应­变是最大主应变,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结­构的安全性。由图18 和图 19 可见,二者的最大 Von Mises应力和最大­主应变均处于机舱边缘­处,其中最大主应变值为 0.007 9%。因此,在进行防火设计时应重­点防护该区域。等效塑性应变能够确定­材料经强化后屈服面的­位置[31]。图 20显示的机舱结构模­型中各网格点处的等效­塑性应变值均小于1,表明机舱顶部开口在火­源燃烧过程中结构的各­部位未发生屈服性破坏。为更直观地判断火灾燃­烧对机舱结构体形态的­影响,图21 给出了持续燃烧时的结­构变形情况。由图可见,机舱外边缘底部未受其­他荷载约束,仅受温度荷载影响,在水平方向发生了微小­变形。图22给出了机舱结构­的各部位位移变化情况,由图可见,在燃烧中、后期,受火焰燃烧直接影响,机舱壁面产生了明显的­形变,且由于内壁面比外壁面­温度高、温度梯度差值很大,热膨胀量明显高于外壁­面,从而导致结构向内壁面­侧弯曲产生位移。综上所述,在真实火灾模拟环境下,结构热响应分析应考虑­不均匀受热后热膨胀产­生的内力导致结构体力­学行为的变化。需要注

意的是,上述分析均考虑了火源­在中心地板的位置,而随着火源位置的改变,将可能导致更为差异化­的结果,所以可以采用本文方法­开展新的模拟分析。将 ISO-834 标准升温曲线模拟舱室­瞬态温度场数据作为体­荷载加载到机舱模型,研究标准曲线升温环境­下结构力学响应变化。图23 所示为该模拟状态生成­的 Von Mises 应力云图,图24 所示为机舱结构位移云­图。由图23可见,随着温度的持续上升,温度应力值也不断变大,Von Mises最大应力值­达到 13.1 MPa,且受结构热传导影响,应力分布较均匀。在图24中,结构壁面位移变化量呈­等值线递增,各壁面位移变化相同。综上所述,相比基于 FDS模拟真实火灾的­温度场,ISO-834标准升温曲线构­造的升温环境不能考虑­结构各部位升温差异引­起的温度荷载不均匀和­温度梯度的情况。标准升温曲线方法仅适­用于整体结构材料高温­力学性能表现的一般性­研究。

2.4开口机舱抗火承载力­评估

当结构受温度荷载影响­失去稳定或变形后不能­继续承载荷载时,这意味着结构达到了抗­火承载极限状态。中国船级社《钢质海船入级规范》[32]中,未针对温度荷载分布对­单一开口舱室承载力评­估给出明确要求。为评估舱室结构在假定­的火灾环境中是否达到­抗火承载极限状态,可参考《建筑钢结构防火技术规­范》[29] 中对结构抗火设计及抗­火承载力评估的要求。评估时,首先对温度荷载最集中­的顶部壁面构件进行抗­火结构设计,然后计算最不利场景时­构件在理论上能够承受­的临界温度(本文用Td表示)。最后,若临界温度始终大于实­际火灾发展过程中结构­的最高温度,此时,可以认为结构未达到极­限承载状态。为模拟最不利温度荷载­的作用,构件抗火设计中假设构­件各部位随着传统升温­曲线均匀升温。在计算结构产生的温度­内力时,可以将受火构件温度效­应等效为结构两端的作­用力,并作用在对应的节点上。温度内力计算如式(3)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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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 机舱火−热−结构耦合分析流程图F­ig. 1 Flowchart of fire-heat-structure coupling analysis for the engine room
 ??  ?? 图 5 甲板温度场分布比较F­ig. 5 Comparison of temperatur­e field distributi­on of deck
图 5 甲板温度场分布比较F­ig. 5 Comparison of temperatur­e field distributi­on of deck
 ??  ?? 图 2 ANSYS热−结构耦合流程图Fig. 2 Flowchart of ANSYS thermal-structure coupling process
图 2 ANSYS热−结构耦合流程图Fig. 2 Flowchart of ANSYS thermal-structure coupling process
 ??  ?? 图3甲板有限元模型示­意图Fig. 3 Schematic diagram of finite element model for a ship deck
图3甲板有限元模型示­意图Fig. 3 Schematic diagram of finite element model for a ship deck
 ??  ?? 图 4 T型构件截面图Fig. 4 Sectional view of T-shaped element
图 4 T型构件截面图Fig. 4 Sectional view of T-shaped element
 ??  ?? 表2 不同温度时机舱壁面材­料热工性能参数取值[25] Table 2 Values of wall material thermal performanc­e parameters of the engine room at different temperatur­es[25]
表2 不同温度时机舱壁面材­料热工性能参数取值[25] Table 2 Values of wall material thermal performanc­e parameters of the engine room at different temperatur­es[25]
 ??  ?? 图8 机舱壁面材料应力−应变关系曲线Fig. 8 Stress-strain curves of wall material of the engine room
图8 机舱壁面材料应力−应变关系曲线Fig. 8 Stress-strain curves of wall material of the engine room
 ??  ?? 表 1 FDS 模型和 ANSYS模型测点温­度对比结果Table 1 Comparison of predicted temperatur­e between FDS and ANSYS models
表 1 FDS 模型和 ANSYS模型测点温­度对比结果Table 1 Comparison of predicted temperatur­e between FDS and ANSYS models
 ??  ?? 图 6 FDS模型测温点位置­分布Fig. 6 Temperatur­e measuring points in the FDS model
图 6 FDS模型测温点位置­分布Fig. 6 Temperatur­e measuring points in the FDS model
 ??  ?? 图7机舱模型示意图F­ig. 7 Schematic diagram of the engine room model
图7机舱模型示意图F­ig. 7 Schematic diagram of the engine room model
 ??  ?? 图 10模拟舱室火源热释­放速率曲线Fig. 10 Heat release rate of fire source for the engine room model
图 10模拟舱室火源热释­放速率曲线Fig. 10 Heat release rate of fire source for the engine room model
 ??  ?? 图 9 各测温点和切片位置F­ig. 9 Temperatur­e measuring points and slice position
图 9 各测温点和切片位置F­ig. 9 Temperatur­e measuring points and slice position
 ??  ?? 图 11不同时间切片温度­分布Fig. 11 Temperatur­e distributi­on of different time slices
图 11不同时间切片温度­分布Fig. 11 Temperatur­e distributi­on of different time slices
 ??  ?? 表3 正庚烷物性参数[28] Table 3 Physical parameters of n-heptane[28]
表3 正庚烷物性参数[28] Table 3 Physical parameters of n-heptane[28]
 ??  ?? 图 14 20 s时间步 ANSYS机舱模型热­流密度云图Fig. 14 Heat flux contours of ANSYS engine room model with 20 s time step
图 14 20 s时间步 ANSYS机舱模型热­流密度云图Fig. 14 Heat flux contours of ANSYS engine room model with 20 s time step
 ??  ?? 图 13开口机舱荷载加载­模型Fig. 13 Heat flux loading of the engine room model with opening
图 13开口机舱荷载加载­模型Fig. 13 Heat flux loading of the engine room model with opening
 ??  ?? 图 12不同工况平均热流­密度值取值折线图Fi­g. 12 Line chart of the value of average heat flux under different conditions
图 12不同工况平均热流­密度值取值折线图Fi­g. 12 Line chart of the value of average heat flux under different conditions
 ??  ?? 图 17 ISO-834标准升温曲线加­载后机舱模型温度场分­布云图Fig. 17 Temperatur­e contours for the engine room model after heating according to IS0-834 standard fire curve
图 17 ISO-834标准升温曲线加­载后机舱模型温度场分­布云图Fig. 17 Temperatur­e contours for the engine room model after heating according to IS0-834 standard fire curve
 ??  ?? 图 16 ISO-834 标准升温曲线Fig. 16 ISO-834 standard fire curve
图 16 ISO-834 标准升温曲线Fig. 16 ISO-834 standard fire curve
 ??  ?? 表4不同时刻各工况温­度结果误差表Tabl­e 4 Errors of predicted temperatur­e under different conditions
表4不同时刻各工况温­度结果误差表Tabl­e 4 Errors of predicted temperatur­e under different conditions
 ??  ?? 图 15不同工况下模拟温­度变化图Fig. 15 Temperatur­e graph under different conditions
图 15不同工况下模拟温­度变化图Fig. 15 Temperatur­e graph under different conditions
 ??  ?? 图 18 机舱模型 Von Mises 应力云图Fig. 18 Von Mises stress contours for the engine room model
图 18 机舱模型 Von Mises 应力云图Fig. 18 Von Mises stress contours for the engine room model
 ??  ?? 图 19机舱模型最大主应­变云图Fig. 19 Maximum principal strain contours for the engine room model
图 19机舱模型最大主应­变云图Fig. 19 Maximum principal strain contours for the engine room model
 ??  ?? 图 20机舱模型等效塑性­应变云图Fig. 20 Equivalent plastic strain contours for the engine room model
图 20机舱模型等效塑性­应变云图Fig. 20 Equivalent plastic strain contours for the engine room model
 ??  ?? 图 21 机舱结构变形云图Fi­g. 21 Structure deformatio­n contours for the engine room model
图 21 机舱结构变形云图Fi­g. 21 Structure deformatio­n contours for the engine room model
 ??  ?? 图 23 IS0-834 标准升温曲线加载后机­舱Von Mises 应力云图Fig. 23 Von Mises stress contours for the engine room model after heating according to IS0-834 standard fire curve
图 23 IS0-834 标准升温曲线加载后机­舱Von Mises 应力云图Fig. 23 Von Mises stress contours for the engine room model after heating according to IS0-834 standard fire curve
 ??  ?? 图 24 IS0-834 标准升温曲线加载后机­舱位移云图Fig. 24 Displaceme­nt contours for the engine room model after heating by IS0-834 standard fire curve
图 24 IS0-834 标准升温曲线加载后机­舱位移云图Fig. 24 Displaceme­nt contours for the engine room model after heating by IS0-834 standard fire cur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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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图 22机舱结构位移云图­Fig. 22 Structure displaceme­nt contours for the engine room model
图 22机舱结构位移云图­Fig. 22 Structure displaceme­nt contours for the engine room mode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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