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llected Literary Writings

任弼时女儿:父亲的爱温暖我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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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弼时是我党第一代领­导集体的重要成员。 他一生艰苦奋斗,勤恳奉献,没有个人的任何计较,被誉为“我们党的骆驼,中国人民的骆驼”。 任弼时在树立优良家风、 严格要求家人方面,堪称全党的表率。 任远芳一生中与父亲共­同生活总共不超过1 年零 7 个月。 但是,父亲的爱却温暖了她一­生。 从信中第一次体会到父­爱1938 年 12 月 8 日, 我出生在苏联首都莫斯­科。 父亲当时任中共中央驻­共产国际代表。 1940 年春,父母同时归国,把我留在了伊凡诺沃国­际儿童院。当时,我只有 1 岁 2个月, 父母没有给我留下丝毫­印象。

1948 年,当国内解放战争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后, 有条件了,我开始和父亲通信。 从那时起父亲走进了我­的生活。 8 月 30 日,不满 10岁的我用俄文第一­次给家里写信,讲述我的学习和生活情­况。 第二年1 月 20 日,我收到了爸爸的第一封­来信。 因爸爸知道我不会中文,信也是用俄文写的。 从这封信中我第一次体­会到被父母钟爱的感觉。 父亲盼望看看 10 年来未曾谋面的女儿的­迫切心情跃然纸上:“亲爱的卡佳: ……从信中获悉你生活很好,学习也不错。 我们为此而欣慰。可你为什么没给我们寄­来一张你的照片呢? 你大概已经长大了,我们多想看看你呀! 哪怕是你的一张照片。” 60 多年过去了,今天再读这 封信,对那份溢于言表的父爱­更感珍贵。

第一次见到父亲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见到父亲是­在莫斯科近郊巴拉维赫­疗养院。

从 16 岁开始, 近 30 年艰苦的革命生涯摧毁­了父亲的健康,才四十五六岁的他就被­高血压、糖尿病折磨垮了。 新中国成立刚两个月,组织上安排他来莫斯科­治疗。 爸爸先住在克里姆林宫­皇宫医院,治疗了一个阶段即转到­巴拉维赫疗养院。 在这里,才可能接我去见面。

1950 年元旦,我在国际儿童院老师的­带领下来到疗养院。 当时我和他一起生活了­仅 8 天,我就投入了父亲的怀抱, 再也不想离开他了。 这一个多星期,是我有生以来从未体验­过的全新的生活。 父亲用他全部的爱给予­我无微不至的关怀,给我以父母亲情与家庭­概念的启蒙。 此外,父亲还是我识汉字、说汉语的第一位老师。 他会讲一口流利的俄语, 更会写一手漂亮的汉字。 为教我准确发音,他还在每个汉字右下角­用俄文字母注明拼读。 每天, 在他一字一音的带读中,我学习读写这些基本词­汇。

讨论我是否回国爸爸在­苏联疗养期间和我书信­往来频频,特别是讨论我是否回国­一事,他把我当作大人一样与­我严肃认真地分析利弊,其间充满了民主意识的­循循善诱。

当时,我由于年龄小,对许多问题根本考虑不­到,爸爸在 1950 年1 月 20 日的信中写道:

关于回国还是留在苏联­这个问题,我还想和你商量一下,然后我们再作决定。 回国当然有有利的一面。 第一,对你作为中国姑娘可以­尽快学会中国话,这对你今后来说是非常­必要的;第二,你将更多地了解中国人­民的生活和斗争,这对你也非常重要;第三,你将和父母以及兄弟姐­妹们生活在一起,这对你看来也是需要的。 但也有不利的一面,那就是因为你不会讲中­国话, 你回国后第一年只能学­中文,然后才能上学(当然也可以在学校里学­中文),你将耽误一年的学习。

……你接到这封信后,再想一下,然后告诉我你对这一问­题的最后决定……

在苏联,经过近半年的诊治与疗­养,父亲的病情有所缓解。 我经 过慎重考虑, 决定跟爸爸一起回国。和父亲在一起的最后 5 个月从回国到进入育英­小学的 5个多月时间,是我一生中连续生活在­父亲身边最长的日子。 父亲既是我的汉语老师, 又是我在家中的“大翻译”。 我是靠着父亲这座“语言之桥”和母亲、姐弟们开始了最初的交­流。

父亲疼爱我,却不溺爱。 每到休息时,他爱和秘书(我们称呼赖叔叔)下象棋、跳棋。 后来,赖叔叔也常和我下着玩。 开始,我经常因为输棋而发脾­气、耍赖。 父亲并不因为我年龄小­就迁就我,而是严肃地批评我。 这样不但纠正了我的毛­病,而且促使我棋艺快速进­步。

病魔无情, 我和爸爸回国不足半年, 它就残酷地夺走了爸爸­的生命。 我曾掰着手指计算过,有记忆以来, 我也只是 1950 年 5月至 9 月, 这短短的 5 个月有幸和父亲生活在­一起。 这不能不说是我一生中­永远无法弥补的缺憾。而得以欣慰的是, 在父亲的教导下, 我成长了、 成熟了, 没有辜负他的期望。

(摘自《学习时报》任远芳/口述叶介甫/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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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远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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