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棋和打牌
你还没有开始打牌,从别人发牌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会拿到一手什么样的牌,这说明一个人的运气往往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打牌 不 像下棋,下棋时双方拥有的棋子相同,拥有的条件相同,是对等博弈。 打牌则不同,每人手中的牌各不相同,有人一手好牌,有人一手坏牌。 人生不像下棋,更像打牌,不会让你有平等竞争的机会,有的人先天条件好,有的人正相反。
抓到一手好牌的与抓到一手坏牌的,哪个赢的概率高
呢? 当然是有一微言 要义手好牌的, 这说
明一个人手中的 黄小平
父亲从广东回到河南老家,给我打了个电话。他们刚去拜访了舅舅,接着还要去看姑妈,这让他们看上去有点像在外打拼的年轻人。 虽然不善言辞,他们也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在晚年,他们离开家乡,到广东帮助弟弟带小孩。 最初,这个任务被认为是短期的,但是一旦开始,就很难结束。
这次返乡,名义上是办理母亲新农合养老的手续,而真正的动力却是父亲要参加他的同学会。 父亲曾就读淮阳师范学校,这个中等师范早已不存在。他的同学,大多数都是和他一样,已经接近 70 岁了, 事实上有一些同学已经不在人世。 这样,每次同学会,也变成了对刚刚逝去同学的追思会。
父亲的同学,遍布全市两三个县的教育系统。 除了少数“当官”之外,大部分都和父亲一样,做了一辈子乡村教师。教了一辈子数学, 全部用的是家乡的土话。父亲又怎能想到自己在退休之后,还会有在异乡说普通话的 条件对成败很重要。 但是,打牌绝不是抓到了好牌的就一定会赢,抓到了坏牌的就一定会输,这还跟两个因素有关:一个是能力,一个是心态。
先说能力,如果打牌的能力强,你可能会把坏牌打好, 反败为胜;而如果你打牌的能力弱,你可能会把好牌打坏, 糟蹋了一手好牌。
再说心态, 如果有一手好牌就得意忘形,掉以轻心,如果抓一手坏牌就心灰意冷, 失去斗志, 那么无论你手中是一手好牌还是一手坏牌, 可能都会输得很惨。 条件对一个人的成败固然重要, 但能力和心态有时更重要。 机会呢。我第一次讲普通话是去读大学的时候,坐了一夜火车,早上到了胶东半岛,面对陌生人突然就转变到了普通话模式。父亲的转换,一定要比我困难得多,他第一次和母亲去广东的时候,还遭遇了一次骗子。那是他的都市初体验, 发生在即将退休的时候。
这样想来,父亲从广东回老家参加同学会,应该是怀着一种返乡的心情。 很多年以前,他就
我幼时,家对门有条胡同, 又窄又长,九曲八折,望进去深邃莫测。 隔街是店铺集中的闹市,过往行人都以为这胡同通向那边闹市,是条难得的近道,便一头扎进去, 弯弯转转,直走到头, 再一拐,迎面竟是一堵墙壁,墙内有户人家。 原来这是条死胡同! 还有一些小商小贩,为了省脚力, 推车挑担穿进来,这就热闹了。 本来狭窄的道儿常常拥塞;车轱辘碰伤孩子的事也不时发生。
一天,来了一位老者,个子矮小,一件灰布长衫,红颜白须,目光清朗, 胳肢窝夹个小布包包,看样子像教书先生。 他走进胡同,一直往里,可过不久就返回来。 嘿,又是一个撞上死胡同的! 这位长衫老者走出来时,面无懊丧,而是目光闪闪,然后站在胡同口,跟着蹲下身,打开那布包,包里面有铜墨盒、毛笔、书纸和一个圆圆的带盖的小饭盆。他取笔展纸, 写了端端正正、清清楚楚四个大字:此路不通。 又从小盆里捏出几颗饭粒,代做糨糊,把这张纸贴在胡同口的墙壁上,便飘然而去。
接下来,过路人刚要抄近道扎进胡同,一见纸上的字,转身就走。 过些日子,这纸条给风吹雨打,残破了,胡同里的住家便想到用一块木板,依照这四个字写在上边,牢牢钉在墙上,这样就长久地保留下来。胡同自此大变样了。 它出现了从来没见过的情景:有人打扫,有人种花,有孩童玩耍;鸟雀也敢在地面上站一站。
这些饱受市井喧嚣的人家,开始享受起幽居的静谧和安宁了。 于是,我挺奇怪,本来是这么简单的一举,为什么许多年里不曾有人想到?
(摘自《广州日报》) 名家精品
开始参加一个县城内的同学会,而全市规模的同学会,则是这两年才组织起来。一群七十岁左右的老人,利用手机,竟然也找回了几十年前的同学。 要知道,有些同学父亲已经有 40 年没见过,当初还是青春模样,现在却已经是“见一面少一面”。他谈起那些去世的同学,有时候也是面带笑容,评价那个家伙一辈子比较完满,走得无牵无挂。
他们的同学会,不像年轻人那样攀比自己的成就。 总体上,大家都没有太大成就可言,也都已经过了退休年龄。他们也不会喝得烂醉,比拼酒量,那是年轻人才喜欢的事。 他们知道,自己已经处于社会的边缘。他们对未来已经没有打算,也不会交换各自资源,去争取“更大的胜利”。 和子女的隔膜,甚至也让他们失去夸耀子女成就的兴趣。
这样,他们最终获得了某种纯粹的共同体感情,抵达了曾经共同拥有的青春。
(摘自《新华每日一电讯》)心香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