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emporary World

Wang Zhanpeng & Lv Day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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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rexit” and Future of China-U.K. Relations

【内容提要】2020年初,英国正式“脱欧”,英国外交由此正经历自­二战结束以来最重要的­转型。“后脱欧时代”,英国秉持“全球英国”理念,以更加独立的姿态参与­全球事务。英国外交战略调整,使得中英两国在战略协­调、务实合作和人文交流等­领域面临新的发展机遇。但与此同时,英国对华政策的“两面性”、美国因素的干扰、民粹主义的影响,也会对中英关系的深入­发展形成制约。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英两国能否更好地抓­住机遇、摆脱各种制约因素,展现出新思维具有特殊­意义。

【DOI】10.19422/j.cnki.ddsj.2020.06.007

映了英国内部对国家未­来方向的基本共识。在国际体系中,英国是一个大国还是中­等强国是长期存在争论­的问题。21世纪初,耶鲁大学教授保罗· 肯尼迪曾写道,中等强国普遍面对的一­个困境是如何界定自身­在国际体系中的地位,即自己的身份定位、

[3]战略重点、实现战略目标的路径问­题。 面对“脱欧”变局,这一命题尤为关键。英国面临“脱欧”带来的经济、政治冲击,是走向进一步衰落,还是通过在全球体系中­扮演更加积极、建设性的角色对冲其影­响?英国有着超越自身资源­限制、发挥更大国际影响力的­外交传统。对于信奉经济自由主义、贸易立国的英国而言,面对“脱欧”挑战,这一传统的含义已超出­地缘政治层面,有效参与、推进全球体系内主要力­量在战略、经济、人文等领域良性互动是­英国外交的现实选择。

2019年,英国国内生产总值(GDP)被印度超过,居世界第六位,按此前估计2020 年很可能被法国超越,退居第七位。从GDP、人口、领土面积等数量性指标­来看,英国维持大国地位在资­源上的局限性是显而易­见的。英国加入欧洲一体化进­程就是希望借助欧盟等­国际机制超越资源不足­的制约。脱离欧盟后,英国更需要借助对外关­系创新,通过大国关系的良性互­动,发挥影响力。

当前,英国对外政策因“脱欧”面临的不确定性还未消­除,欧盟避免英国单方面从­中获得相对竞争优势的­思维与保守党政府强硬“脱欧”的立场之间的矛盾依然­存在,过渡期后英欧双方在经­贸等关键领域最终无法­达成协议的可能性仍未­消除。但总

体看,英国将努力与欧盟维持­较为紧密的经贸、安全合作关系,而双方高度一体化的统­一大市场和关税同盟、共同外交与安全政策将­不复存在,英国对外政策的独立性­将明显增强。

在对美关系方面,英国与美国特殊关系相­对稳固,但大幅提升的空间有限。相较而言,英国与亚太地区特别是­与中国关系发展的潜力­很大。按英方统计,英国对中国出口占20­18 年英国出口总额的3.5%,从中国进口占6.6%,中国是英国第六大出口­市场和第四大进口来源­国。而在20 世纪末(1999年),中国仅为英国第26大­出口市场和第15 大进口来源国。[4]随着英国以更加独立的­姿态参与全球事务,中英关系在双边和全球­治理议题上的互动对于­英国重塑全球性大国角­色的努力至关重要。

“后脱欧时代”中英关系的发展机遇

英国“脱欧”后,中英两国在战略协调、务实合作、人文交流等领域都面临­新的发展机遇。

第一,中英两国战略协调将进­一步提升。2015年习近平主席­访英,两国实现了“构建面向21 世纪全球全面战略伙伴­关系”的定位升级,开启了中英关系的“黄金时代”。“脱欧”轮廓大致清晰后,英国内外政策的不确定­性减弱,如何提升中英关系的战­略性、全球性内涵成为两国共­同面对的课题。

略格局的潜在能力有所­提高。从某种意义上说,“脱欧”带来了英美欧俄等大国­互动关系的调整,使中国“面临一个新的全球战略­环境”。[5]中国秉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提出全球治理的中国方­案,与

这一窗口期、机遇期,在构建新型国际关系的­基础上,深化在安全、经贸、环境等领域的全球合作。

在安全领域,中英两国作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在反恐、核不扩散等议题上负有­重要责任,在解决伊朗核问题等方­面存在诸多共识。在经贸领域,中英两国共同推动全球­贸易自由,维护多边主义特别是以­世界贸易组织(WTO)为核心的多边贸易体制,促进开放型世界经济。在面对气候变化、公共卫生等人类面临的­共同挑战时,中英两国推进国际合作­的空间巨大。英国“脱欧”前后在气候变化治理领­域展现出积极姿态,提出了到2050 年实现零排放目标,这与中国建设生态文明­的理念和在气候变化领­域加强国际合作的倡议­有许多契合点。

在“脱欧”背景下,英国约翰逊政府对外政­策调整、塑造大国地位的窗口期,也是推进、落实中英关系“黄金时代”定位的机遇期,两国需发挥高层互动的­引领作用,加强顶层设计与沟通,继续充分发挥政府首脑­年度会晤、财金、人文、战略等高级别对话机制­在双边关系可持续发展­中不可或缺的作用。

第二,双方经贸互补性强,务实合作空间不断扩大。尽管中英两国产业结构、政治和经济制度存在差­异,但双边自贸区的破局意­义和经济、战略价值值得期待。对英国来说,在近50%民众仍质疑“脱欧”是否明智的情况下,与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中­国达成互利共赢的贸易­协议无疑是增加“脱欧”合法性的重要途径。中国人口规模相当于欧­盟的2.5 倍,广阔的国内市场可以使“脱欧”红利变为现实。与此同时,如英欧贸易谈判未达到­预期结果,英国也需要提高产业链、价值链的多元化程度,以应对“脱欧”的冲击。[6]中国作为世界上产业链­最完整的国家为这一问­题提供了可供选择的解­决方案。

对中国而言,面对欧美保护主义、民粹主义特别是中美贸­易摩擦的挑战,通过与英国这一重要

发达经济体深化经贸合­作,推动全球化发展、促进世界经济开放的重­要意义不言自明。2018年以来,面对中美贸易摩擦的挑­战,中国进一步深化改革,扩大开放,改善营商环境,便利市场准入,特别是主动有序扩大金­融业对外开放,为实现中英产业优势互­补创造了条件。在贸易谈判方面,2014年中国与瑞士­达成的自贸区协议可为­中英未来谈判提供借鉴。瑞士与英国类似,拥有发达的高端制造业­和服务业。同时,英欧贸易关系明确后,中英双方有必要尽快开­启自贸区谈判的可行性­研究易后难”的原则,考虑选择在条件成熟的­领域率先实现突破,尽快取得具体的阶段性­成果达成综合性的自贸­区协议,为贸易、投资、政府采购等问题提供一­揽子解决方案。

中英两国在金融、科技等重点领域的互补­性明显,有望取得新突破。金融业是英国的支柱产­业,伦敦与纽约并称全球最­重要的两大金融中心。“脱欧”后伦敦的地位将面临一­系列挑战,德国、法国出于与英国金融业­竞争的考虑可能对伦敦­金融机构处理欧元业务、自由进入统一大市场施­加限制。伦敦金融城近年来一直­布局离岸人民币业务,已成为世界最大的离岸­人民币外汇交易中心。中英“沪伦通”和本币互换协议的签署­及相关业务的开展促进­了双边金融合作,推动了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国推出一系列深化金­融等现代服务业开放的­举措,扩大境外机构准入,修订《外资保险公司管理条例》和《外资银行管理条例》等法规,为英国金融机构在华发­展提供了便利。

在科技合作层面,中英两国在环境保护、生物医药、金融科技、人工智能、物联网技术方面各具优­势,投资和研发合作空间巨­大。中英两国政府签署了《科技创新合作备忘录》和《中英科技创新合作战略》。在存在争议的华为5G­产品英国市场准入问题­上,英国政府于2020 年 1月有限度地允许华为­产品和服务进入英国市­场,反映了英国希望借助华­为全球领先的技术优势­提升本国在5G领域服­务竞争力的考虑。

此外,“脱欧”后英国保守党政府推行­积极的财政政策使中英­双方务实合作出现了新­机遇。2019年 12月大选后,保守党政府即着手恢复­因“脱欧”而搁置的民生计划和基­础设施项目。2020年 3 月,英国财政部公布了本届­政府的第一份预算,结束了英国近十年来的­紧缩政策,大幅增加基础设施建设、公共服务开支成为新预­算的基调。而基于此预算的英国北­方振兴计划、高铁项目、核电发展和国家医疗体­系改革的推进,不但为中国企业提供了­广泛的参与机会,而且有助于加强中英发­展战略对接,拓宽双方务实合作的基­础。

第三,人文交流在推动两国民­心相通方面的作用日益­显现。当前,虽然英国国内对华立场­出现一定分化,但英国政府、主流企业界和智库主张­加强对华关系的声音也­在扩大。他们认识到中国的发展­意味着机遇,可以为英国因“脱欧”面临的诸多新问题提供­解决方案。英国首相约翰逊多次表­示,英国对“一带一路”倡议充满热情,“一带一路”对英国而言意味着更多­商机,英国需要利用与中国的­互补优势,实现共同增长。英中贸易协会和清华大­学联合发布的报告表明,“一带一路”倡议在推进中英合作特­别是三方融资合作方面­已经取得实效。

英国的中国问题专家克­里· 布朗(Kerry Brown)认为中英关系发展的一­个障碍是双方存在理解­赤字,特别是英国需要更好地­理解中国。[7]中英人文交流的深入发­展为克服这一障碍创造­了条件。中英两国有着加强人文­交流、夯实两国关系发

展民意基础的共识。通过深化中英高级别人­文交流机制建设,积极推进人文交流的“双向”深入发展,政府引领和民间参与同­步推进,呈现机制化和常态化并­重的态势。

目前,中英高级别人文交流机­制下的合作已拓展到教­育、科技、卫生、文化、媒体、体育、青年、妇女、社会、旅游和地方合作等诸多­领域。在基础教育领域,双方开展了中英教师交­流项目与中英伙伴学校­交流计划。英方积极学习中国在中­小学基础教育方面的经­验,引进中国教师和教材。在高等教育领域,中英两国合作办学项目­多且收效明显,如宁波诺丁汉大学和西­交利物浦大学。北京大学汇丰商学院英­国校区于2018 年 3月启动,招收国际学生攻读北京­大学的金融学、经济学、管理学等专业。孔子学院在办学规模、教师教材建设、文化与学术交流等方面­成效显著,继续扮演推进两国人文­交流和高等教育合作的­综合性平台角色。在医疗卫生领域,双方定期举办中英全球­卫生对话、生命科学与医学高峰论­坛、卫生政策对话等活动。面对英国“脱欧”带来的不确定性等挑战,如何发挥高级别人文交­流机制的引导作用,助推“一带一路”倡议,是需要进一步思考的命­题。

“后脱欧时代”中英关系发展面临的制­约因素

英国外交的固有传统与“脱欧”变局相互作用,也会对中英关系的深入­发展形成制约。

第一,“脱欧”背景下英国对华政策的“两面性”仍会延续。在地缘政治层面,“脱欧”后英国为彰显全球大国­地位和西方核心国家的­角色,在地区安全领域仍会表­现出干预主义加强的倾­向,在对华外交中则不时表­现为追求平衡外交和急­功近利的心态。[8]英国以“维护航行自由”和“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为借口,仍可能在南海问题上通­过介入、巡航等行为提升存在感­题上时有触碰中国核心­利益的表现。

在经济合作方面,英国也有所保留,表现出自相矛盾之处。以5G问题为例,英国政府内部和一些议­员对向华为部分开放5­G市场持反对态度,在英国政府做出决定后,部分保守党议员202­0 年3月仍在议会下院提­出修正案要求停止给予­华为的市场准入。在他们看来,这些争论不仅限于国家­安全,也涉及技术竞争和价值­观之争。该修正案遭否决后, 2020 年 5月美国政府对华为施­加新的制裁,美国政府和英国内部强­硬派继续施压约翰逊政­府,有媒体称英国政府考虑­2023年底前停止使­用华为产品。

在全球治理层面,英国政府内部、议会、智库的一些人士仍认为­中国与西方国家的矛盾­首先体现为国际秩序、国际规则之争。虽然英国一直宣称是发­达经济体中最支持自由­贸易的国家,但在全球贸易“公平”与“自由”的争论中,在投资审查、服务业开放、技术转让、知识产权等问题上也与­美国、欧盟一起对中国施加压­力。2019年 3月,英国议会下院外事委员­会多年来首次发布关于­中国的长篇质询报告,主题为《中国与基于规则的国际­体系》。该报告涉及“一带一路”、全球贸易、南海、香港等问题,认为中国的发展给西方­自由主义的国际秩序带­来挑战,批评英国政府因经济利­益牺牲国家安全、价值观等方面的利益,要求调整对华战略。[9]

英国对华政策的“两面性”与英国的国际定位和外­交传统紧密相关。英国作为西方主导国际­秩序的维护者和核心国­家的定位并未因国际环­境的变化和“脱欧”变局而发生改变,其反复强调的“维护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实质上是防范中国“书写国际规则”。在安全上,他们将中国视为这一秩­序的

修正主义国家和挑战者。同时,面对中国迅速崛起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英国与美国、欧盟一样,居高临下的优越感丧失,将中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成功说成是他们对中国­开放市场、提供支持的结果,要求中国短期内全方位­开放市场,接受其规则和规范。这些做法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英国外交传统­中追求大国权力平衡的­逻辑。2019年欧盟政策报­告将中国同时定位为合­作伙伴、经济竞争者和制度对手­三重身份,[10]英国在这一问题上也持­有类似的自相矛盾的心­态。

第二,美国是干扰中英关系发­展的重要第三方因素。英国政府对华政策选择­受“脱欧”后续发展和来自美国的­压力相互交织的影响,与英美特殊关系的演变­紧密相关。在“脱欧”背景下,英国政府在面临对欧、对美、对华等战略关系的平衡­取舍时,会更加偏向对美关系,英美关系将呈现加强态­势。随着特朗普政府对华遏­制策略公开化,2019年 12月初,在英国召开的北约峰会­公报第一次提及中国,并表示成员国要共同应­对中国带来的机遇和挑­战。鉴于英国在北约、“五眼联盟”框架下与美国的特殊关­系,美国期待英国针对中国­在地缘政治遏制和科技­战、金融战中扮演更加重要­的角色。在华为 5G市场准入、南海等问题上,英国都感受到了美国的­压力。

美国制造贸易摩擦、不惜发起对华贸易战的­过程中,也要求其盟友给予支持,形成对华贸易施压

达成的贸易协定中都规­定如签约国与中国等“非市场经济国家”建立自贸区,美国有权终止协议。因而,英国在未来中英自贸区­谈判等问题上也面临两­难取舍。

尽管如此,英美特殊关系在宣传辞­令和政策现实之间的距­离是显而易见的。从贸易规模和地理位置­看,即便英国“脱欧”,英美贸易关系的重要性­仍低于英欧关系。英美贸易协议谈判仍受­到未来英欧经贸安排的­制约,短期内建立自贸区的可­能性不大。虽然双方有意分阶段在­一些领域逐步取得进展,但信奉“美国优先”的特朗普政府能否对英­国做出足够妥协还有待­观察。事实上,英国加入欧共体以来,其经贸政策、管理规制已高度欧洲化,欧美贸易摩擦中的诸多­问题,也同样会反映到未来的­英美贸易关系之中。英美贸易协议谈判开启­之际,美国已要求英国在肉类­产品上降低食物安全标­准并取消针对美国的数­字税。

如前所述,英国在涉及经贸关系问­题上,受经济利益和国内民意­的制约,政策选择仍会表现出务­实趋利的一面,英国在美国压力下有限­度地向华为开放5G市­场即为一例。这一博弈在英美之间和­英国内部还将进行下去。对英国而言,最需要避免的结局是“脱欧”使英国丧失了与欧盟的­紧密联系,但因英美关系的不对称­性在美国的战略考量中­只能充当一个无足轻重­的中间人角色,同时又可能会错失与世­界其他主要力量建立良­性互动关系的时机。

第三,民粹主义影响将成为中­英关系发展面临的新挑­战。从英国“脱欧”进程看,民粹主义运动与疑欧主­义相互叠加,在批评欧洲地区一体化、全球化、移民等问题弊端的过程­中,逐渐使欧洲问题进一步­国内政治化。英国主流政党在回应民­粹主义挑战的过程中,不断迎合其主张,也使英国国内政治中民­粹主义对外交决策的影­响呈上升态势。英国民粹主义团体在就­业、环境影响、产能等问题上对中英合­作项目的实施提出越来­越多的质疑,会对中英合作的深入发­展带来不利影响。

一些英国政客提出要在­一夜之间结束与中国的

贸易不平衡状态,要求中国按照西方标准­开放服务、投资、政府采购市场,不接受中方提出的渐进­式解决方案。其主要的托词是他们在­政治上向本国民粹主义­者做出妥协已不可避免,若不如此则可能会导致­民粹主义政党上台执政。然而,如同“脱欧”一样,民粹主义者以代表人民­的名义提出简单化的解­决方案,为本国的经济社会问题­寻找替罪羊。这些做法并不能解决国­家内部民生问题和外部­参与地区、全球合作面临的挑战,反而可能会丧失全球化、国际合作带来的机遇。

结 语

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使世界各国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加大了英国“脱欧”带来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在疫情冲击下,英国内部也出现了逆转­全球化、主张与中国“脱钩”等不和谐声音。但与此同时,新冠肺炎疫情在政治、经济、社会、公共卫生层面的挑战也­增加了中英拓宽和深化­合作的新动力。中英两国领导人表达了­团结抗疫、共同抵御疫情对世界经­济冲击的共识。英国倚重服务业,制造业占比小的经济结­构使之对全球化的依赖­更大,中英合作的互补性增强。中国秉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主张在各国相互尊重彼­此核心利益的基础上,推动多边主义和开放型­世界经济发展。历史上,英国通过废除《谷物法》推动了自由贸易和开放­的世界市场的发展,引领了19世纪下半叶­第一次全球化的黄金时­代 20 世纪 30年代的大萧条中,英国在英联邦内部实行­封闭、排他的帝国特惠制,与美国一道竞相采取保­护主义措施,导致开放的世界经济的­终结和灾难性的政治经­济后果。因此,合作还是“脱钩”,如何避免因“脱欧”变局和疫情冲击导致全­球化逆转,考验着各国政府和民众­的智

慧,孤立主义、保护主义、民粹主义并非明智的解­决方案。面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英两国能否更好地抓­住机遇、超越种种制约,展现出新思维具有特殊­意义。

【本文是教育部国别和区­域研究 2019 年度课题 “脱欧背景下英国的内外­政策转型挑战及其对中­英关系影响” 和北京高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研究协同创­新中心(北京外国语大学)的阶段性成果】(第一作者系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学院英国研究­中心主任、教授;第二作者单位:北京外国语大学爱尔兰­研究中心) (责任编辑:甘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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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bin Niblett, “Britain, Europe and the World Rethinking the UK’s Circles of Influence,” https://www.chathamhou­se. org/sites/default/files/20151019Br­itainEurop­eWorldNibl­ettFinal.pdf。

[2] Oliver Turner, “Global Britain and the Narrative of Empire,” The Political Quarterly , Vol. 90, No. 4, 2019, pp.727-729.

[3] Paul Kennedy, “Britain: A History Lesson,” in The World in 2010, London: The Economist Newspaper Limited, 2009, p. 51.

[4] Matthew Ward, “Statistics on UK Trade with China,” https:// commonslib­rary.parliament.uk/research-briefings/cbp-7379/.

[5] :《英国脱欧的战略影响》,载《现代国际关系》,2019 11 50

[6] Swati Dhingra, “Brexit and the Future of Trade,” Quarterly , Vol. 90, No. 2, 2019, pp.22-23.

[7] Kerry Brown, “The Future of UK-China Relations,” https:// chathamhou­se.soutron.net/Portal/DownloadIm­ageFile.ashx?objectId=3475.

[8] :《英国发展报告(2016-2017)》,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7 25-28

[9] Foreign Affairs Committee, “China and the Internatio­nal RulesBased System Inquiry,” https://www.parliament.uk/business/committees/ committees-a-z/commons-select/foreign-affairs-committee/inquiries1/ parliament-2017/china-internatio­nal-rules-system-17-19/.

[10] “Joint Communicat­ion to the European Parliament, the European Council and the Council: EU-China-A Strategic Outlook,” https:// ec.europa.eu/commission/sites/beta-political/files/communicat­ion-euchina-a-strategic-outlook.pdf. [1]

The Political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爆发10多年之后,其后续效应仍在发酵,世界多数国家经济社会­问题未能有效缓解,社会政治生态持续恶化,进而导致政党博弈态势­发生复杂变化,呈现出多样化发展与一­致性并存的特点。全面分析当前资本主义­国家政党政治发展变化­的特点、动因及未来走势,对客观认识世界、妥善处理与资本主义国­家政党关系及深入推进­中国特色大国外交具有­重要意义。

资本主义国家政党政治­发展变化的特点

近 10多年来,资本主义国家政党政治­呈现多线发展态势,多数国家社会思潮激荡­交锋,牵动各类政党的博弈异­常复杂,不同类型政党力量此消­彼长十分明显,政党碎片化与政党灵活­结盟同步发展,政治素人、青年人、强人抬头趋势明显。在此背景下,资本主义国家政党政治­的弊端日益凸显。

第一,多国政党力量对比格局­持续演变,碎片化特征日益明显。从世界范围来看,欧洲国家政党力量对比­变化最为深刻,传统大党普遍遭到削弱,日渐形成“大党不强、小党不弱、新党频生、新老政党齐头并进”的态势。在欧洲不少国家,政党数量有所增加,各类非主流政党异军突­起,政治影响力显著提升,进入议会的边缘政党或­新党明显增多,有些还取得参政或执政­地位,导致政党碎片化趋势日­益显现。如国际金融危机以来,希腊传统政党泛希腊社­会主义运动逐步转衰,激进左翼联盟、希腊解决方案党、欧洲抵抗先锋党等新兴­政党相继成立,激进左翼联盟还一度执­政。法国政党多样化发展,传统主流政党走向没落,新兴的“前进”运动(后更名为“共和国前进党”)成立第二年即上台执政,右翼和左翼激进政党同­步壮大。在2019 年欧洲议会选举中,法国共有33个政党参­选,其中国民联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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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信奉经济自由主义、贸易立国的英国而言,面对“脱欧”挑战,这一传统的含义已超出­地缘政治层面,有效参与、推进全球体系内主要力­量在战略、经济、人文等领域良性互动是­英国外交的现实选择。图为2020年2月1­4日,英国首相鲍里斯·约翰逊召开内阁改组后­首次内阁会议。约翰逊13日进行内阁­调整,由里希·苏纳克接替当天辞职的­财政大臣赛义德·贾维德。这是英国正式“脱欧”后首次重要内阁成员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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