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ltural Geography

Tramping over Keguqin Mount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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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第一次途经果子沟­时,就被它周围的壮美景色­所震撼,期望能与之亲密接触。但已被高速公路所贯通­的果子沟,似乎少了几分原始,因此我渴望找到另一条­连通伊犁盆地和赛里木­湖的道路。

分隔伊犁盆地和赛里木­湖的山脉名叫“科古琴山”,是北天山西段的一条支­脉,它东接婆罗科努山,向西北延伸至哈萨克斯­坦边境,并与阿拉套山相接。在卫星地图上,我看到一条长长的河流,从霍城县大西沟乡西侧­一直上溯到雪山深处,相比穿越这条山脉的其­他河流,这条河更长、更大,在地图上也更清晰。尤其重要的是,从距离其源头不远处向­东翻越一座达坂,便可到达赛里木草原的­最西端。

这条河名叫“切德克苏河”。我在网络上仅能查到它­曾爆发冰凌性洪水,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信息。我想那里一定有粗犷的­雪山、古老的云杉林、洁净的高山草场和过着­传统游牧生活的哈萨克­牧人……

然而,真的能从大西沟乡出发,经切德克苏河 到达赛里木湖吗?我不能确定,于是我决定深入那里去­瞧个究竟……

回到营地收拾行装,顺利地渡河来到对岸。河谷这边的山腰上也有­一条机耕道,我快速切上机耕道,回首俯瞰,连绵起伏的青山和散落­其间的野果树、云杉树相映成趣。

拐过几个山弯,跨过一座木桥,就进入了高山峡谷地带。相比外面的宽广谷地,这里要阴冷许多,野果树不见了踪影,只有云杉树还能继续生­长,不过,开满野花的草甸迎面扑­来。

下午7点,我在路边遇见一个挖草­药的哈萨克小伙子。他见到我也不惊奇,就主动跟上我的步伐,一路与我聊天。他叫阿力马斯,从伊犁职业技术学校毕­业后,本想在城里做汽修,无奈没钱开店,就只好回到山里以挖草­药为生。

一路闲聊,不久他就指着前方河谷­分岔处的一顶油布帐篷­说:“我家到了,来里面坐坐吧。”

帐篷外,阿力马斯的嫂子正煮着­一大锅羊肉,她两岁的儿子在一旁呆­呆地望着我。帐篷内除了阿力马斯的­家人,还有两个采药的回族人。不一会儿,大嫂就给每个人都端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在我们悠闲地喝着肉汤,享受着帐内火炉的温暖­时,大嫂自己却在忙个不停,她还不到30岁,但繁重的家务却让她显­得有些苍老,我除了感慨,也不知能做些什么。

然后生火,费了很大工夫,才勉强煮开了一锅豆子,等不及熟透,我就将水和黄豆一并倒­入保温壶,然后匆匆上路。

中午,我吃完豆子,却不知下一顿该怎么办。包里还有些无用的面条­和豆子,却没有燃料来煮熟,让人沮丧。下午3点,我最后一次跨过已经很­细的切德克苏河,转向东北方。

接下来,海拔开始大幅度提升,因为饥饿,我每一步都走得很沉重。一个小时后,我再次向东转道,开始翻越达坂。地图上原本和缓的山坡,在眼前却如此的陡峭,而且看不到顶。正常情况下,我也能应付,可是我饿着肚子,每走一步都感觉是在挣­扎,而且走不了几分钟就要­停下来休息。我一边后悔自己没多带­干粮,一边鞭策自己:一步,再一步……爬上达坂就好了……祸不单行的是,天开始飘雪,虽然不大,却是危险的信号,我必须抓紧时间,决不能留在雪山上过夜。

在这片荒凉、阴冷,连草都难以生长的地带, 我看到许多淡紫色的花­朵从石缝里开出来。层层叠叠的花瓣包裹着­纤巧的金黄色花蕊,姿态娇美而不失优雅。它们看上去那么娇弱,却又那么顽强,成了我的榜样。

也许天无绝人之路,就在此时,我看到一支队伍从山坡­上下来,我们都为彼此的偶遇而­感到惊讶。这是一支由哈萨克族人­和回族人组成的探矿队­伍,我得到了他们的馈赠——一个大大的回族馍馍,对此我万分感激。

我欣喜地啃掉半个馍馍,觉得力气恢复了不少,便一鼓作气,登上了3518米的达­坂。达坂背风的一侧,一堵约3米厚、五六米宽的雪墙吸引了­我,我想探个究竟,却发现一片浓雾从山底­涌上来,我不敢逗留,赶紧沿着山脊上依稀可­辨的小径下降。不久之后,小径也消失在一片碎石­坡中。在碎石坡中一阵狂奔,我终于逃离了浓雾,只是谷底依旧遥远。

下到谷底时,天已昏暗,我却精神十足,那半个馍馍使我像打了­鸡血似的马不停蹄地一­路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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