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自己一些独处的时间
见到阿Sam的时候,他刚结束一趟十多天的欧
洲中部之旅回到上海。“因为是坐游轮,所以一
次去了好多国家”。他随即开始列数此行的目的地,匈牙利、奥地利、捷克CK小镇、德国边境小镇帕绍……几天前,尚在行程中的他发了一条微博,感叹自己在七年前来过同样的地方,但心境已经不太一样。“刚工作的时候去哪都觉得特别新鲜。现在也很好,但不会像第一次去那样激动了”。对如今的阿Sam而言,旅行依然是生活的常态,一如朋友们为他写的新书推荐语,他还是“那个常年旅行不停歇的人”,令很多人羡慕。
从2011年的第一本书《去,你的旅行》到最新的《孤独远行》,四部作品让阿Sam的旅行作家身份广为人知。在他看来,旅行作家和普通旅行者其实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他会在过程中记录下一些时刻,“因为我的书其实都跟旅途中发生的事情有关。”而最终会被他记录下来的,大多是一些小小的感触。“比如我今天刚好在船上看了一次夕阳——这种很即兴的,我会在书里把自己即兴的感受融入进去。”
回忆自己几乎所有的旅途,阿Sam发现,回来后跟朋友聊的,恰恰都是这些或搞笑,或悲伤,或窘迫的细节。2015年,他与朋友在美国66号公路自驾,“我们车开出去两小时,同行的朋友问我们去哪?我说不知道。”这才在慌乱中开始查下一个目的地。他享受旅行中不按部就班的小慌乱,也爱用写作记录下来。在他的书里,一个个小故事取代了旅行攻略,曾有读者因为读到他笔下的旅行故事,问他:“你会不会随时哭?你是不是个特别悲伤的人?”他自认是一个喜欢两面性地表达自己的天秤座,“确实我的书并不是文字特别开朗、看完像看了开心麻花一样的,但它是积极的。”
阿Sam觉得自己特别适合一个人旅行,他的大部分旅行也确实都是一个人,但他会去当地的集市,去酒吧,去咖啡馆,这是他融入城市的方式。在那里,他可能与当地的朋友相聚,可能与酒吧的服务生聊天,也可能只是观察当地人在吃什么、喝什么、玩什么、穿什么样的衣服……“我觉得这样的旅行并不缺乏陪伴感。有时候我理解那些不婚主义,我想是不是大家都过于孤独了。一旦你掌握了这门‘孤独学’,其实你会发现自己更享受孤独带给你的快乐。”
《孤独远行》出版后,很多人喜欢引用那句“我在这个世界中慢慢行走,我看见有些人孤独得很明显”——这句被他印在图书封面上的句子,想表达的意思是每个人都是孤独的。“比如我在北海道看到的一个老爷爷,他的工作就是登记大家上下车。他工作了几十年,每天都做一样的事。我相信他每天面对这样的大雪,同样的美景已经看了一万次,就像我们看东方明珠一样。”
在阿Sam看来,人与人之间的区别不是孤独与否,而是是否愿意留给自己一些与孤独相处的时间。8月初,他去了一次法国,工作结束后独自在巴黎待了几天,用他的话说,自己每一天的安排都很松散又很满,“一天最多给自己去安排一个地方,购物或者瞎逛,以酒店为出发点大概5公里的路途我都能走。”对阿Sam而言,即便是亲近的朋友,一起旅行也总会有需要克制自己的地方,而他喜欢有自己的简单计划,以几个博物馆或咖啡馆为中心开始逛起,“不会固定我一定要去哪里,我也不是景点控,这次不看还可以有下次。”
而即便是不爱写攻略、看攻略的他,也依然有喜欢分享给读者的体验——通常是酒店、餐厅、咖啡馆。“酒店是你在旅途中的第二个家。你去的目的地可能特别糟糕,但当回到酒店后,酒店是很美的,你就会觉得心情还不错。”他也永远是朋友中为大家挑选餐厅的那个人,同样热衷于把这些美好去处分享给大家。
“其实,我也是怕我自己会忘记。”阿Sam认为有些情绪是没法简单分享的,只能记录下来,它们可能会变成书里的故事。而旅行中一定要分享给读者,也一定提醒自己不要忘记的,就是那些美好的、值得去体验的东西。
Q:有没有真的觉得特别孤独的时候? A:一个人去塞舌尔岛,在那边待十几天,刚开始觉得挺美的,但当时快到元宵节了,我朋友圈的朋友都在聚会,而我一个人在那个岛上,那一刹那还挺孤独的。美好的东西需要分享,大家在社交媒体上其实是寻求一种孤独的认同。当然这个情绪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后来我想:好,那就开始写作吧。
Q:你有什么特殊的旅行tips吗? A:如果不是一个人出去旅行的话,一定要为同伴制造一次小小的浪漫惊喜。无论是你定了一个位子,或者突然开了一瓶香槟,都是很值得去让大家记住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