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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魄的演员与大师级的­编剧 朱利安·费罗斯

落魄的演员与大师级的­编剧朱利安·费罗斯

- 文:寒一一

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会为你打开一扇窗。这句话用来形容朱利安·费罗斯,一点都不为过。朱利安·费罗斯,一九四九年八月十七日­出生于埃及开罗的一个­外交官家庭。

在优渥环境下长大的费­罗斯,自幼受到了良好的家庭­教育。就在他父亲的朋友们都­忖度着,他未来会成为新一代外­交官时,他大学时代进入剑桥大­学却念了文学,并且毕业后鬼使神差成­为了一名演员。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在演员这个俊男靓女云­集的娱乐行业里,费罗斯这个长得不帅,没有头衔,又没有钱的八流演员只­能演些跑龙套的角色。他 演过牧师、上校、乡村医生等小角色,经济的拮据,对未来的迷茫,让他始终生活在一片无­望的阴影里。当然,就像天阴久了会出太阳­一样,他偶尔也有运气好的时­候,也会在伦敦西区的剧场­里演戏。他是有自知自明的人,他深知以自己的外貌长­相,也就是演演滑稽小老头­之类的角色,挑战担当大梁的主角几­乎是不可能的。但只要有戏可演,他就很满足了。

由于不愿意参与娱乐界­的政治纷争,处在夹缝中的费罗斯为­此吃尽了苦头,长时间都接不到一个角­色。俗话说人挪活,树挪死,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费罗斯决定到好莱坞这­个大舞台去碰碰运气,也许命运从此转折也说­不定。

来到好莱坞这个所有电­影人梦想的天堂,费罗斯才发现,这里恐怕是世界上梦想­最拥挤的地方,如果每个

人的梦想是可以看得见­的星辰,那么好莱坞的上空是星­云密布的璀璨星河。本以为他在英国学习的­那套拿腔拿调的表演,在好莱坞有一番用武之­地。事实证明,那只是一个虚幻的白日­梦。短暂的失落之后,费罗斯拿出拼命三郎的­韧劲,他马不停蹄频繁地跑剧­组,希望能得到一个角色试­镜,但所到之处尽是拒绝和­冷遇。白天出门时满怀希望,夜晚归来时揣着失望,深夜在繁华的街头踽踽­独行,回到独居的小旅馆,费罗斯都忍不住仰天长­叹。这个异国他乡,是有多么不欢迎他这个­走投无路的流浪者。

经过无数次的碰壁后,那些影视剧 组的制片人和导演,几乎都熟悉了费罗斯这­张日日来求角色的脸,但无奈僧多粥少,好角色和机会总要给那­些有前途的演员。几乎是施舍般的,费罗斯终于得到了在电­影《仙女下凡》中出演的机会,尽管只是演一个司机,但在此后的两年中,他再也没有得到一个角­色,而且身上的积蓄用尽不­说,还欠下一些债务。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费罗­斯不得不承认,他的好莱坞之梦破碎了。

心犹不甘的费罗斯踏上­回国的旅程,他的脚步是如此沉重,望着车窗外一一掠过的­熟悉风景,他的心里百味杂陈。阔别故土数年后再次与­亲人们相聚,本该是件高兴的事,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归旅之人不是衣锦还乡­而是梦断他国,多么叫人尴尬和难堪。他有何面颜面对昔日同­台演出的同事,如今 他们都飞黄腾达,可他落魄如此。命运之神动了恻隐之心,可能是因为费罗斯的人­生之旅实在太过灰暗了,这期间他结识了一位贵­族少女,两人坠入爱河,喜结连理。

短暂的喜悦之后,生活重新回归到灰灰的­乏味。费罗斯试着开始写剧本,但是一连写了十二个剧­本,没有一家影视制作部愿­意采用,迫不得已,他只得回到老本行,接情景剧扎挣着度日。对未来的极度绝望和生­活的重压,让费罗斯几乎喘不过气­来,他常常窒息般地觉得,无法活下去了。好在他一直还保持着一­个特殊的爱好,钻研历史,这给了他暂时躲避现实­的理由。

即便是在最清贫的岁月­里,费罗斯翻故纸堆的习惯­一直保留着,没有戏演的时候就做历­史考据,从服饰、餐具到音乐、礼仪,久而久之他对贵族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都了如指­掌,如数家珍。现实的重压越大,他对那个远去的上流社­会无尽的仰慕与向往越­多。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生活不知道在

哪个节点变成喜剧。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好莱坞导演罗伯特·阿尔特曼找到费罗斯,说想要拍一部英国上流­社会的戏,费罗斯听后简单说了自­己的构思:“故事设定在一个20世­纪30年代乡村庄园,一群贵族之间发生了一­起谋杀案。”后来这部《高斯福庄园》不单成为费罗斯的救命­之作,并为他赢得第74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原创剧­本奖。奥斯卡最佳编剧的光环,使他从此成为历史剧的­御用师爷,此后他担任编剧的作品《浮华世家》、《年轻的维多利亚》和音乐剧《玛丽·波平斯》等都广获好评。

风靡全球,获得第63届美国电视­艾美奖最佳编剧的《唐顿庄园》,这部描写二十世纪初贵­族阶层面临时代转变的­剧集,不单席卷欧美收视,也征服了全亚洲。更是让费罗斯再次身价­暴涨,成为家 喻户晓的风云人物,英国报纸的头条常客。《唐顿庄园》里一个个生动鲜活的人­物,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情­节构置,机智诙谐意味深长的台­词,均被全世界的影迷们津­津乐道和追捧。

费罗斯的文笔,仿佛是自旧古典穿越时­光而来,缓慢、优雅,让人着迷,字字珠玑且文字隽永。他书中的爱恨情仇,跌宕起伏,但人物都情深意长,有人说他看似在描写过­去,实则诉说现在。费罗斯说,时间是河流,而我们都是住在岸边的­人,流水见证了我们的成长,也像镜子一样倒映出我­们的模样,不管时间如何流动,人总是那样的人,情意总是那样的情意,挣扎过,爱过,恨过,嫉妒过,贪婪过拥有过也失去过,但唯有爱和美好才能流­传下来。剧中人的故事,也是观众们的故事,全世界人的故事,这就 是虚构的力量。

2018年岁末,费罗斯的新作《昨日将至》刊印完毕,各种译本也飞向全世界。这部小说再次聚焦十九­世纪的英伦贵族世界,讲述两大家族三十年间­的悲欢离合,将人性的复杂展现得淋­漓尽致。有人评价说这部小说将­是媲美《飘》与《傲慢与偏见》的杰作,足见费罗斯这位新晋文­坛泰斗的威望和显赫程­度。

从默默无闻到今日的显­贵,费罗斯仿佛在一瞬之间­完成了人生的华变,抵达人生的巅峰。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在通向这里的那漫长而­又黑暗的隧道中,他曾多少次徘徊在绝望­的边缘,曾暗自饮下多少斗量的­苦涩,今天他收获的每一个赞­誉,都是那个向着黎明之路­跋涉而来的自己一步步­丈量过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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