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生态标签制度对中国的政策启示
（Ｅｃｏｌａｂｅｌ）盟生态标签 是欧
一种自愿性产品标志， 获得“贴该标签的产品和服务被称为
”，
花产品 意味着相对同类产品而言环境影响较小。 它作为一种新型环境管理手段， 通过对消费者市场需求的影响引导产业方向， 实现循环经济和可持续发展战略目标。欧盟生态标签制度的产生是基于消费者与生产者之间信息不对称。 尽管消费者希望购买环境影响较小的产品， 但对生产商和零售商声称的绿色产品存疑。 为此， 欧盟建立生态标签制度， 从设计、 采购、 生产、 包装、 运输、 销售、 使用到回收等产品生命全周期考察其环境影响， 并采用第三方认证将信息公开， 以赢得消费者信赖。 同时， 申请欧盟生态标签的企业也多：“贴花产品”方面受益 不仅可顺，利进入欧盟市场 受到消费者青睐， 还会吸引政府、 零售商及供应商关注， 树立企业形象， 并可借此改良产品结构， 提高自身竞争力。总之， 生态标签制度可激励生产商和零售商提供更多绿色产品。
一、 欧盟生态标签制度内涵特征
（一） 欧盟生态标签制度的运行机制
２００９ １１
年 月欧盟颁布的６６ ／ ２０１０ ／ ＥＣ 法规是比较系统的生态 标签法律文件， 明确欧盟生态标签主管机构的职责， 保证其中立性、独立性及透明度； 制定生态标签标准一般要求及修订程序、 宣传计划、市场监测、 使用控制规定等。欧盟生态标签主管机构是欧盟（ ＥＵＥＢ ） ，生态标签委员会 负责制定和修改生态标签标准并监督计划实施。 其执行机构负责评估申请人资质并定期进行信息交流。 为鼓励更多企业申请， 欧盟尽可能降低相关费用， 特别对小微企业和发展中国家中小企业提供费用优惠。２０１３ ８ ７８２ ／ ２０１３ ／ ＥＣ年 月欧盟推出
法规， 对成员国生态标签收费规定
１ 所示。
如表
（二） 欧盟生态标签产品类别及认证标准
２０１５ ９ 月，
截至 年 欧盟生态标４４７１１ 种产品和服务，签包含 分为家电、 服装、 １３旅游住宿服务等 类产（见表２）。
品组 在考虑产品是否纳入欧盟生态标签制度时遵循多项指标综合排序， 包括环境绩效排名、（ ＧＰＰ） 的协调度、与绿色公共采购生态设计要求的连贯性、 欧盟生态标签修订周期状态等， 进而评出环境性能较好的产品组优先纳入。欧盟针对每个产品组量身制定适宜的标准， 并随技术进步、 减排要求及市场变化不断更新。 欧盟生
３ ４态标签委员会每年举行 至 次会议， 讨论产品标准修改。 欧盟生态 标签的产品标准不仅体现对环境影响的要求， 还体现对产品能效的要求： 既包括降低有害物质含量、 提高生物可降解能力、 降低对生物栖息地和自然资源影响、 降低生产过程中水污染等环境指标， 也包括减少产品包装、 延长产品寿命、 提高产品耐用性和易拆卸、 鼓励使用可循环资源、 提高产品能源效率等产品性能指标。 欧盟生态标签制度格外重视标准制定和更新， 从根本上保证该项制度产生良好的资源环境效益。
（三） 欧盟生态标签制度重视宣传计划产品标准的制定是欧盟生态标签制度成功的基础， 而宣传计划的实施是该制度有效运行的关键。 通，
过不断宣传 提高消费者环境意识， 倡导绿色消费， 实现环境标签制度的目标追求。 欧盟特别注重生态标签宣传活动， 甚至通过立法，制定系统的生态标签宣传计划， 且途径多样、 手段灵活， 针对不同目标群体， 设计不同宣传手段。 此外， 欧盟还设立生态标签宣传奖和产品能效竞赛， 对企业进行激励。注重宣传是欧盟生态标签制度的一个显著特点。
（四） 欧盟生态标签与其他环境政策的协调一致性在更宏观的政策背景下， 欧盟生态标签制度是欧盟可持续生产和
消费计划中的重要一环， 它与该计划中的绿色公共采购制度、 生态设计制度、 能效标签制度、 零售商论坛制度等相辅相成， 发挥重要协同效应。 例如， 欧盟生态标签标准的技术要求可直接作为绿色公共采购的环境选择标准。 据统计， 基于绿色生态标签制度支持的欧盟绿色公共采购， ２
可使每年 万亿欧元的政府支出实现绿色化。 再如， 生态标签的产品标准是产品生态设计的重要依据， 使生态设计与生态标签制度彼此支持。 此外， 一直致力于绿色零售的欧盟零售商论坛业也与欧盟生态标签制度相互作用： 首先，零售商可选择具有生态标签的产品上架， 进而影响消费者和生产者的行为决策； 零售商还可鼓励或要求供应商为其产品申请欧盟生态标签； 零售商也可将欧盟生态标签的概念融入商品宣传和促销活动， 加“贴花产品” 的了解。深消费者对
此外， 欧盟生态标签制度还与欧（ＥＣＡＰ）盟中小企业环保援助计划相协调。 获得生态标签可作为中小企业进入欧盟市场的第一步， 中小企业可在履行生态标签制度时发现自身产品和服务的竞争优势， 获得发展机会并改善环境绩效。 为此，欧盟主动降低了中小企业进入生态标签、 生态设计等行动计划的门槛，通过降低费用并提供技术支持来扶持中小企业发展。 这使生态标签制度不仅有益于资源环境的保护， 还可促进欧盟增强企业竞争力。
二、 欧盟生态标签制度实施效果
（一） 欧盟生态标签制度已取得积极效果
该制度实施以来， 在社会认可 度、 消费者意识及市场渗透度方面。 ２００６ 示，已发挥作用 年调查显看到、 听到或购买生态标签的消费１１％ ， ２００９者比例仅为 而在 年调查中， ３７％ 。 ２０１４该比例已增至年欧盟委员会一项研究发现， ６５％的消费者知道并信任欧盟生态标签。 其社会认可度和消费者绿色消费意识不断提高。 欧盟生态标签的市场渗透率也随生态标签产品销量。 ２００１—２０１２持续增长而提高 年（ ３），欧洲晴雨表调查显示 见表获得欧盟生态标签认证的公司数量、 持有生态标签许可证的数量都在增加。 ２０１２认证的产品数量从１７１７６ ２０１５ ９年的 个增加到 年 月４４７１１ 个，的 欧盟生态标签呈现良 好发展态势。
（二） 欧盟生态标签成为 “绿色壁垒” 影响国际贸易欧盟生态标签制度也有负面影响， 主要表现为对发展中国家出口。 ２０１６
贸易的影响 年中国跃居欧盟最大进口来源国， 然而在欧盟生态标签制度下， 中国的家电、 纺织品、 食品、 家具、 海洋生态产品、加工纸制品、 陶瓷碗、 鞋类等行业“绿出口企业进入欧盟市场面临
”。 以服装行业为例，色壁垒 中国苏南一家服装厂出口到欧盟的服装“含锡过高”因拉链用材 被买家退货， １０ 多万美元，损失 最终导致企业破产。 （ ２００５ ）学者李昭华运用差异减污模型研究发现， 发达
国家政府对生态标签的战略性操，
控 使发展中国家企业的市场份额。
显著下降
，随着人们对环保日益重视 欧、盟生态标签制度的市场渗透度 社，会认可度和消费者意识越来越高在改善环境绩效方面做出很大贡。 ，献 但同时环境标签制度的盛行使国际贸易中的绿色壁垒越发严。
重 欧盟生态标签制度成为中国对。欧贸易的新挑战 不仅需要中国相关出口企业从欧盟生态标签技术标，
准上做好应对 也需要中国政府的。环境标志制度有所改进
三、 中国环境标志制度与欧盟的异同
（一） 中国环境标志制度的基本背景
１９９２中国环境标志制度是在年联合国可持续发展理念和国际生。 １９９３态标签运动背景下提出的
３ ， 《
年 月 国家环保局发布 关于在我国开展环境标志工作的通》， ：知 确立中国环境标志的宗旨， ；倡导可持续消费引领绿色潮流跨越包括欧盟在内的发达国家设置；
的绿色壁垒 鼓励企业选择环境标， 。 ２１
志 提升自身竞争力 进入 世，
纪以来 在大力发展循环经济背景， 、
下 环境标识 环境认证和政府绿。 ２００６色采购等制度得到较快发展
，
年 财政部和原国家环保总局联合《
颁布关于环境标志产品政府采》，
购实施的意见 规定政府优先采，购环保清单中的环境标志产品 此后不断扩大环境标志产品政府采购， “范围几乎每年都会更新 环境”。
标志产品政府采购清单 截至２０１７ ７ ， １０３
年 月 环保部共发布 种 ，环境标志产品标准 主要包括办公、 、 、
用品 机动车辆 家具 建筑材料（ ４）。
等大类 见表
（二） 中国环境标志制度与欧盟的差异
１
认证程序和费用
，从认证程序看 欧盟生态标签制度与中国环境标志制度大体一。
致 欧盟生态标签执行机构对应的，是中环联合认证中心有限公司 负。责接受企业申请及评估 欧盟生态标签委员会对应的是中国认证机构，
技术委员会 对认证结果有最终决。
定权 欧盟和中国认证收费项目都、包括认证申请费 产品检查费和年， ６费 但欧盟的申请费用是中国的
（ １ ５）。
倍左右 见表 和表 与欧盟，生态标签收费制度显著不同的是欧盟各项费用区分收费对象采取不，
同标准 小微企业及来自发展中国家的中小企业和运营商申请认证欧，盟生态标签的成本相对较低 从中，可看到欧盟对中小企业的扶持 而中国的环境标志收费设计尚无这样。
的政策考虑
２
宣传计划和实施效果
，对比欧盟生态标签制度 中国，环境标志的宣传力度较低 且缺乏，系统性宣传计划 多是短期的大规。 ，模宣传活动 就实施效果而言 中国消费者对环境标志和绿色产品的 。 ２００２ ２认知度较低 根据 年 月的“” ，中国公众绿色消费调查 结果能够辨别环境标志真伪的被调查者１５％ 。
只占
四、 对中国的政策启示
中国环境标志与欧盟生态标签，制度建立时间相差无几 认证程序。 、也大致相同但在产品标准制定、
环境标志宣传 与其他政策协调等，
方面 欧盟生态标签制度有可借鉴。
之处
（一） 建立科学的环境标志标准体系， 提高环境标志实施效果
，科学的环境标志标准 有利于引导企业按照标准提高环保技术水，
平 而目前中国环境标志在考虑纳入新的产品组方面缺乏有效评估程，
序 产品标准修订和更新频率相对。 ：滞后 有两个值得改进的方向
，
第一 绿色标志产品范围确定，
方面应制定更为完善的评估程。 ，
序 借鉴欧盟经验 可根据环境绩、 、效排名 与政府绿色采购协调度产品设计是否纳入环境因素等多个。
指标综合评估 同时建立产品全生（ ＬＣＡ），命周期评价体系 加大力，度支持重要技术标准的研究 从产品设计到最后回收全过程考查产品。 ，对环境的影响 此外 应积极参与，
国际合作 加快国外先进标准向国
内转化， 实现环境标志标准与国际接轨。 推动公众及利益相关方参与，环境标志标准的制定 包括生产商、 、 、
供货商 零售商 消费者代表、 政府代表、 环保组织、 行业协会、 新闻媒体等。 公众及利益相关方参与程度越高， 环境标志计划越能反映市场需要并发挥应有作用。第二， 产品标准更新方面， 努力确保环境标志站在环保最先进领域。 申请环境标志的企业要有能力达到环境标志标准， 但也不能使标准太过宽松而失去社会认可度； 符合环境标志标准的产品和服务， 还有一定的产品性能改进空间； 环境标志产品能占市场份额一定比例，增加产品标准更新频率， 紧跟市场最新发展， 使更多环境标志产品供消费者选择； 通过立法将产品标准制定、 修改程序确定下来， 建立相关部门经常性讨论产品标准修改制度。
（二） 制定系统的环境标志宣传计划， 扩大环境标志的社会影响制定系统的环境标志宣传计划， 提高消费者和企业的认知意识和认可度是中国环境标志制度取得成功的关键。 欧盟生态标签制度不仅将标签宣传计划明确在法律文件上， 还区分不同群体制定有针对性的宣传计划。 例如对消费者， 可进行线上、 媒体宣传， 线下发放免费样品、 宣传册， 重点强化中青年和学历较低市民群体的绿色消费宣传教育； 对生产商可通过环境标志咨台、 专业期刊、 ／询热线平 会议 博览会、 新闻媒体进行宣传； 对零售商可通过零售商组织活动进行宣传。 还可建立公众对环境标志的反馈机制， 在环境标志标准制定时邀 请社会各界参与， 建立环境标志咨询热线平台等采集企业、 公众反馈信息， 完善环境标志制度。
（三） 将环境标志与相关环境扶持政策相结合， 更大程度地发挥环境标志的作用目前中国环境标志与政府绿色采购制度结合较好， 但与其他环境扶持政策结合度较低。 若将多项环境政策进行整合， 可发挥政策间的协同效应。 可将中小企业扶持计划、政府绿色采购、 环境标志计划、 能效标签计划、 生态设计、 绿色零售等计划整合考虑。 可为中小企业降低绿色标志门槛并提供技术帮助，实现国家对中小企业的扶持。 可激励零售商在宣传和促销活动中对消费者进行引导， 提高消费者对绿色产品的认知和消费。 还可将上述计划所涉及的产品标准实现基本统一，协调推动环保产业发展。
（四） 加快环境标志国际互认， 跨越绿色贸易壁垒中国环境标志目前已与德国、日本、 韩国、 澳大利亚、 新西兰等多国签订合作互助协议。 加快环境 标志国际互认， 可为中国企业对外贸易产品环境标准的争议提供解决方案， 有利于中国企业跨越发达国家设置的绿色壁垒。虽然中国环境标志在政策层面， ２００６
有所推动 年后主要围绕“绿色政府采购” 展开， 但后续推动力度不够， 尚无专门针对环境标志的法律法规。 相比之下， 欧盟已出台多部专门法律并不断更新完善， 紧跟市场最新发展， 保持与环保技术发展的同步先进性， 使欧盟生态标签制度充满活力。 中国应借鉴欧盟经验设立专门的、 系统性的环境标志法律法规， 明确环境标志申请条件、 审查标准和程序、 产品标准、 使用要求和期限、 主管机构职责， 还要有相应的奖惩规定激励企业创新。 需要特别考虑产品标准的制定、 环境标志的宣传、 与其他环境政策的协调以及与国际环境标志对接等问题， 保障中国环境标志制度更有效发挥积极作用。
（作者单位： 中国农业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责任编辑： 王勇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