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四十年中欧经贸关系回顾与思考
中 国与欧共体于１９７５ 年正式建立外交关系 ，１９７８年中国开。始实行改革开放政策四十年来中国与欧盟逐渐发展成为重要经贸合， ２０１８作伙伴 年不仅是中国改革开，放四十周年也是中欧建立全面战略伙伴关系十五周年以及中国欧盟。领导人会晤机制建立二十周年中欧经贸关系的发展在客观上正是以中国的改革开放与发展作为基础与； ，前提伴随中国开放步伐不断加快未来的中欧双边经贸关系仍具发展。潜力
一、 １９７８— ２０００ 年：起步与飞速发展阶段
１９７５年５ 月 ６日，中国与欧共体建立外交关系；１９７８年４月３ ， ，日中国与欧共体签订贸易协定规定双方在海关关税等方面相互给。１９７８ １２ ，予最惠国待遇年月北，京举行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确立、了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对内实行改、、革对外实行开放加快社会主义，现代化的基本路线标志中国改革。１０ ，开放政策的正式实施年后８１６中国进出口贸易总额达亿美， １９７９ ４ ５ ，元为 年的倍与工业、化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之间的贸３ ４３ 、 ２ ９２。易分别扩大了倍倍， １９７９《与此同时自 年颁布中外》１９９１ ，合资经营企业法至年年底４ ，累计外商投资项目达万多个 且 １０００外商投资 万美元以上的大中。 ９０ ，型项目开始增多 进入 年代１９９２ （
特别是 年邓小平同志南方）
谈话以及党的十四大召开 至２０００ ，
年我国确立建设社会主义，
市场经济体制的重要方针政策 由。
此步入改革开放的新时期
，
这一时期中欧高层领导互访、 ，
频繁政治磋商密切 双方关系在，
广度和深度上均取得重大进展 特别是经贸合作日益成为中欧关系的。
基础和核心中国的改革开放给欧洲各国提供了具有潜力的市场与广，
阔的合作前景中国也从对欧合作中获得了经济快速发展所需的资本。
和技术随着中国经济力量与需求， １９９３的巨大增长以及欧共体于
（年正式升级为欧洲联盟 简称欧） ， ，盟中欧经贸合作先慢后快 双
。
边经贸关系进入飞速发展阶段 此：间中欧经贸关系的发展轨迹表明双方经贸关系的发展始终与中国经。 １９７８ ２０００济的蓬勃发展同步 年至
， ＧＤＰ ＧＤＰ
年 中国的 以及人均 均提
２０ 。 ２０００ ， ＧＤＰ高了 倍左右 年 中国
６ ，在全球排名上升至第 位 由一个
落后的发展中国家变成了快速发展，
的新兴经济体为中欧双边经贸关。
系的顺利发展铺平道路
（一）双边经贸合作的政策基础保障不断夯实，
在改革开放的号角下 中国不１９９４断降低进口关税水平并于 年正 《
式颁布中华人民共和国对外贸易》， 、法对外开放从体制以及政策。
法律保障方面不断获得完善 欧盟１９９５
于 年发表第一个对华政策文， 、件主张全面加强与中国在政治； １９９６
经济等各领域的关系 年提出，
对华合作新战略强调对华政策的、 ； １９９８
全面性长期性和独立性 年“”通过与中国建立全面伙伴关系
，
文件提出将对华关系上升至与、 、 ，
美 日俄同等重要的水平 并支。 １９９８
持中国尽早加入世贸组织 年
４ ，
月中欧领导人在伦敦举行首次，
会晤并签署联合声明 宣布建立“２１
面向世纪的长期稳定的建设性” ，
伙伴关系 并决定每年举行一次， “领导人会晤标志中欧关系由 量” “” 。
变 到 质变 的飞跃
，
除了与欧盟的整体合作 中国、 、
分别与德国 法国英国等主要欧盟国家签署发展经济关系和合作的， 、
长期协定 与法国比利时等国签订政府间投资保护协定以及避免双，
重征税协定等为中国与其成员国。之间的双边合作打下坚实法律基础９０
（二）双边贸易在进入 年代以后增长迅速
１９８０ ，
年起欧盟给予中国普惠， （
制对中国部分出口商品 纺织品） 。 １９８６ ，
除外 减免关税 年 中欧双１００ ， １９８９方贸易总额突破 亿美元 至
２３５ ，
年增至 亿美元比上年同期增长８３％。 ２０ ８０ ，
世纪 年代末 欧共体国
“制裁”，家同美国对中国实行所谓中欧贸易水平骤降。 １９９０ １９９１年至年连续两年中国与欧盟的双边进出６％ ４８％。口贸易额分别同期下降 和
１９９２ 年起， 出于自身利益考量， 欧洲调整了对华政策， １９９４特别是 年年底欧盟正式宣布取消除军售外的所有对华制裁措施， 中国与欧洲国家关系重新走上正常化轨道。 １９９５年， １５
欧盟 国同中国的贸易总额突４００ 亿美元大关， １９９８
破 年攀升至４８９ 亿美元， １９７５ ２０ 余倍。为 年的
９０ 年代，整个 中国与欧盟的年均贸３５％ ，易增长幅度保持在 以上 至２０００年中国与欧盟双边贸易总额达６９０ ，
亿美元 占我国外贸总额的１５％， 欧盟成为我国第三大贸易伙伴。中国贸易结构在这个阶段获得实质改善。 １９８５ 年， 在中国出口商品中， 初级产品占到一半以上； １９９５ 年， 初级产品的比重下降至１４％， ８６％。 ２０００制成品上升至
年， １０％，初级产品比重降至 工９０％。业制成品比重达 这种比例关系也同期反映在中国对欧贸易中。 与此同时， １５在当时欧盟 个成员国中， 德国是中国最大贸易伙伴。 ２０００ 年中德双边贸易总额为１９６ ９ ，
亿美元 占中欧贸易总额２８ ５％。
的
（三） 欧盟对华投资使双方均获得巨大收益
１９８６ 《年中国发布 关于鼓励外商投资的规定》， 对外商投资企业， 特别是先进技术企业和产品出口企业在税收、 生产经营条件等方面予以更加优惠的待遇。 在此基础上， ９０外商对中国的投资从 年代。 １９７９—１９８２ 年，起加速 外商在
５０中国的合同外资金额总计为 亿美元， ８０
整个 年代这一数额也仅
４５ 亿美元的水平。保持在年均 进
９０ 年代，入 外商对中国的投资开始大幅增加， 欧盟企业在这个阶段成为中国吸引外资的主要对象。２０００ 年， １５ ４４ ８欧盟 国对华投资亿美元， ４３ ８超过了美国的 亿美２９ ２ 亿美元，元和日本的 占中国１１％。 １９８７全年实际吸引外资的
２０００
年至 年中国利用欧盟外资情况， ２。 同期，详见图 欧盟在中国投资企业数比重以及实际利用外资， ２０００ 年，金额比重大幅攀升 至
１９８７ ２ ８这两个比重分别是 年的、４ ８ （ ３）。
倍 倍 详见图通过对华直接投资， 欧盟企业绕过中国当时仍然相对较高的进口关税， 大幅降低了企业成本， 提高了欧洲产品在中国市场的竞争力，同时亦赢得较大市场份额和高额技术转让费。 对中国来说， 由于欧盟投资涉及的领域大部分属于资金相对短缺以及技术相对落后的行业，因此， 通过这些投资企业获得了与 发展阶段相适应的资金与技术， 为中国经济发展作出了直接贡献。 近
２０ 年间， 近一半的中国技术引进来自欧盟， 欧盟成为累计最大技术引进来源地， 不仅直接推动中国研发， 更促进了中国产业结构的调整与升级。
（四） 欧盟对华反倾销等贸易摩擦愈演愈烈
１９７９ 年欧盟首次对华发动反倾销， 这同时也是中国在世界上遭。 １９７９—１９９８受的第一例诉讼 在
２０ 年间，年的 欧盟对外反倾销总体上呈下降趋势， 年均立案数从前
１０ ４２ １０ ３３ 起。年的 起降至后 年的然而， 欧盟对中国产品的反倾销却， ２０ ８０
不断上升 世纪 年代立案数
２９ ， ２０ ９０
量为 起 世纪 年代增至
５５ 起， １９９９
其中仅 年一年就多达
１３ 起， 从而使中国成为欧盟对外反倾销立案与调查数量最多的国家。 欧盟对华反倾销的主要背景“是中国是所谓 非市场经济国”。 １９９８
家 虽然欧盟已于 年宣布不再将中国列入非市场经济国家
名单， 但也未明确承认中国是市场经济国家。 直到今天， 这个问题仍是中欧经贸发展所面临的主要障碍。
二、 ２００１—２０１２ 年： 调适与稳健发展阶段
ＷＴＯ 为标志，以加入 中国对外开放开始进入全方位、 宽领域、多层次的新阶段。 这个时期， 我国国民经济持续高速增长， 与世界经济的互动性不断增强， 欧盟则连续发布第四、 第五和第六份对华政策文件。 其中， 《第五份文件 走向成熟的伙伴关系———欧中关系中的》
共同利益和挑战 强调双方已步“成熟伙伴关系” 阶段；入 第六《 —中国：
份文件 欧盟 更紧密的伙伴， 扩大的责任》 “提出 更加密切而牢固的战略性伙伴关系符合，欧盟与中国的利益 但随之而来的， 是更多的责任和对开放的需要”。 ２００３ 年， “中欧建立 全面战略伙伴关系”； 中国政府发表首份对欧盟政策文件， 表明中欧对彼此关系的重要性得到战略性提升。这个阶段中欧经贸关系取得突飞猛进的发展。 ２００４ 年伴随欧盟东扩成功， 欧盟开始成为中国最大的贸易伙伴， 中国也开始稳居欧盟第二大贸易伙伴地位， 同时欧盟继续保持中国吸引外资最重要的来源地之一和第一大技术引进来源地， 这为双方持续健康。发展奠定了坚实的物质基础 这２００８个阶段也是经历 年全球金融２０１２
危机以及 年欧债危机的特殊时期， 中欧关系不可避免地受到影响， 中欧经贸合作进入到调适与稳健、 成熟发展阶段。 （一） 中国加大 “走出去”，中欧合作机制不断完善
２００１ “五年我国发布第十个年计划纲要”， “走首次提出实施出去” 战略； ２００６ 年党的十七大“走出去” 战略；提出要加快实施
２０１０ １２
年 月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进一步要求深入实施 走出去” 战略， 对外直接投资在我国经济发展战略中的重要性不断提 高。 《财富》 ２０１０
在 杂志 年世界５００ 强排名中， ５４中国上榜企业达家， 在国际竞争中开始初具资金和技术优势。
这个阶段， 中欧逐渐建立起了“大小双边” 合作机制， 即中国分别与欧盟及其各成员国之间的合作。 除了中欧领导人年度会晤机制１９９８ 年，建立与起步于 中欧工商（ ２００４ ）、
峰会 中欧经贸高层对话
（ ２００８ ） ，
机制 以及中国与欧盟在主要领域的磋商与对话机制均建立并蓬勃发展于这个阶段。 ２０１２ 年，双方还建立了中欧高级别人文交流机制， 成为继政治、 经贸之后的中欧关系第三支柱， 中欧合作机制更加完善。
（二） 双边货物贸易稳定增长， 新兴服务贸易行业增长显著在中国入世问题上， 欧盟委员“第三条道路”会创造性地提出了的办法， 有效缩短了中国入世进程。 １０ 年间，而在中国入世之后的中国经济的持续快速增长为欧盟带来了可观收益。 与此同时， 欧盟作为最大的发达经济体， 其广阔的市场与先进的管理经验也是我国经济发展过程中所必不可少的， 技术合作更是成为重中之重。 事实上， 正是广泛的共同经济利益使得双边经贸关系的发展保持良好势头。 ２００４年， 欧盟成为中国最大的贸易伙伴， １７７２ ９当年贸易总额达 亿美元， ３３ ６％。同比增长 同时中国成为欧盟的第二大贸易伙伴， 仅次于美国。
２０００—２００８ 年， 中国与欧盟６９０ ４的双边贸易从 亿美元增长至４２５５ ８ 亿美元， ２４ ５％，年均增长与中国同期的整体对外贸易年均增速保持同步。 其中， 中国对欧盟出３８１ ９ ２９２８ ８口从 亿美元增长到亿美元， ６ 倍，增长超过 年均增长２７ ５％，
率为 快于同期中国对外出口增速。 伴随双边贸易总额的不断攀高， 中欧在各自贸易和出口中２００８ 年达到新高。 ２００８的比重在年中国对欧盟贸易总额占中国整体１６ ６％，对外贸易的比重为 其中中国对欧盟出口占中国对外出口比 ２０ ５％。
重达 中国对欧盟货物贸易继续保持顺差， 且有不断扩大趋势（ １）。
见表工业制成品是中欧双边货物贸， ９０％。易的主体 占比达 机械及运输设备、 杂项制成品是欧盟从中。 ２００９国进口的主要商品 年受全球性金融危机影响， 欧盟从中国进口的机械及运输设备、 杂项制成品１１％ ７％，
分别下降 和 但明显小于整体下降幅度。 与此同时， 中欧双边服务贸易以传统服务贸易为主，新兴服务贸易行业增长显著。 运输和旅游两大传统服务贸易行业占据重要位置， 在中欧服务贸易总额中５０％。 、的份额超过 保险 通讯和金融服务等新兴服务贸易行业增速２０％以上。
保持在
（三） 中国对欧投资 “跳跃性” 增长， 并购成为主要投资方式
２００４ 年之后， “走随着中国出去” 战略的进一步推进以及欧 盟的东扩， 我国对欧投资进入快速发展阶段， 特别是在金融危机以来“跳跃式” 增长模式。呈现出 根《２０１２
据 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 数据， ２０１２ 年全球外国直接投资流量较上年下降近两成， ８７８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却创下亿美元的历史纪录， 成为世界第三。 ２００５大对外投资国 年中国对欧盟直接投资的流量和存量仅为１ ９０ ７ ６８ 亿美元， ２０１２亿美元和
６１ ２年则分别达到了 亿美元和３１５ ３８ （ ４）。
亿美元 见图从这个时期开始， 并购开始成为我国对欧投资的主要方式。 中国对欧盟投资的快速增长， 一方面反映出中国企业实力的不断增强， 另一方面则是由于欧债危机所提供的遇。 ４ ， ２００８难得机 图 数据显示年以后， 我国对欧盟直接投资存量几乎每年增长一倍， 这无疑对欧洲“阴霾”企业尽快走出欧债 起到了积极作用。
（四） 欧盟对华政策立场趋于强硬， 双边经贸摩擦加剧入世后随着中欧经贸合作的不断深入， 双方在合作中的地位发生了根本性变化。 ２００６ １０ 月，年 欧———盟发布首份对华经贸文件
《竞争与伙伴关系： 欧中贸易与投》， “欧资政策 提出中国已经成为盟对外贸易政策的一个最重大的挑”。 这表明， 对欧盟来说：战 中国“受惠方”已由最初的经贸合作
“竞争者”，变成不可小视的 故中。欧间的经贸摩擦不断升级 据ＷＴＯ 官方网站统计， １９９５仅从 年ＷＴＯ ２００９ 年，成立至 欧盟累计对
９１ 起，华反倾销调查达 成为同期对华反倾销调查最活跃的国家之一。 欧盟对华发起的反倾销数量占欧盟全年发起量比重也在不断增加， ２００７ ２０１０
其中 年和 年的占比均超过一半以上。与此同时， ２００４ ５欧盟从 年
１ 日起取消全部优惠安排，月 意味着欧盟自此终结单方面给予中国产品的优惠待遇， 中国产品进入欧盟市场的关税大幅提高。 此外， 由于欧盟东扩后纳入的新成员原本在与中国的贸易中就处于逆差状态， 因此， 中欧贸易逆差问题进一步扩大， 贸易摩擦事件日益增多。
三、 ２０１３—２０１８ 年： 务实与深化发展阶段
２１ 世纪的第二个十年，进入世界经济增速放缓， 贸易保护主义抬头， 全球化发展面临挑战。 面对复杂的国际形势， 中国经济发展步入新常态， 由进一步巩固贸易大国地位过渡到推动贸易强国进程。 在这个过程中， 中国政府高层多次表 态： 中国开放的大门不会关闭， 只！“一带一路”会越开越大建设以及自由贸易区建设均是这一时期我国构建全方位对外开放新格局的重大举措和重要内容。伴随中国经济实力和全球治理能力的不断提升， ２０１３ 年中欧共同《 ２０２０ 战略规划》，发布 中欧合作确定了中欧在和平与安全、 繁荣、可持续发展、 人文交流等领域加强合作的共同目标。 ２０１４ 年， 中国政府发布第二份对欧政策文件， 明确了新时期对欧盟政策目标以及合作蓝图。 ２０１４ 年年底， 欧盟委员会（容主席容克提出欧洲投资计划克计划）， 并积极推动其与中国“” 国际倡议相对接。一带一路
２０１６ ６ 月，年 欧委会发布第七份对华战略文件， 强调继续加强欧中关系， 推动中欧基于开放规则的基础设施、 贸易、 数字经济、 人员交流等合作平台建设等。 此外， 中欧２０１４年启动的中国－欧盟投资双方于协定谈判取得积极进展， 中欧经贸合作进入务实与深化发展阶段。 （一） 中欧领导人会晤为双方关系稳步前行提供制度保障中欧领导人会晤机制建立于１９９８ 年， 是中欧最高级别的对话机制， ２０ 次会晤。至今已举行 通过该机制， 双方领导人对中欧关系未来发展做出指导和规划， 并就共同关心的问题和重大国际议程交换意见， 对中欧关系发展起重要引领作用。 特别是这一阶段， 中欧均处于各自发展的关键期， 合作需求日益增多， 经贸摩擦显著增强， 中欧领导人会晤机制的重要性更加凸显。 ２０１３
针对 年以来欧盟对华经贸诉求聚焦于扩大市场准入， 中国政府根据自身发展实际， 通过中欧领导人会晤机制予以了积极回应。２０１３ 年第十六次会晤期间， 双方不仅宣布启动中欧投资协定谈判，还签署如知识产权、 能源等联合声明以及合作意向书等， 并共同制定《 ２０２０ 战略规划》； ２０１７中欧合作
《 ４０年第十七次会晤发布 中欧 年》 联合声明，合作后的前进之路
“一带一路”决定对接 倡议和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