ＣＰＴＰＰ 的成效、 前景与中国的对策
ＣＰＴＰＰ
本文立足于 生效一年来各成员国在贸易、 投资和经济增长方面的表现， 剖析了ＣＰＴＰＰ ＣＰＴＰＰ
协议对成员国以及中国所产生的影响， 并结合 目前存在的问题探究了其发展前景和中国的应ＣＰＴＰＰ
对策略。 从结论来看， 对于促进国际资本流动可能起到一定的效果， 但对成员国的贸易和经济增长未能发生明显的影响， 同时对中国经济未产生强烈冲击。 大国缺位所带来的主导力量欠缺和内部产业链闭环ＣＰＴＰＰ
能力的不足， 以及经贸活动惯性导致的区域割裂等是目前 面临的主要挑战。 中国在短期内不具备加ＣＰＴＰＰ ＣＰＴＰＰ
入 的可能性和必要性的情况下， 积极发展双边自贸谈判， 并借鉴 的部分规则推进国内制度改革是未来可行的对策选择。
ＣＰＴＰＰ
影响 前景 对策
内容摘要：关键词：
ＴＰＰ。 ＴＰＰ 的影响力大减，美国退出 此举不仅令 同时未来的不确定性也急剧增加①。 在美国退出后， 日本ＴＰＰ作为其余成员国中的最大经济体承担起继续推动的责任， ＴＰＰ “
在其主导下 更名为 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全面进展协定” （Ｃｏｍｐｒｅｈｅｎｓｉｖｅ ａｎｄ Ｐｒｏｇｒｅｓｓｉｖｅ Ａｇｒｅｅｍｅｎｔ ｆｏｒ Ｔｒａｎｓ－Ｐａｃｉｆｉｃ Ｐａｒｔｎｅｒｓｈｉｐ， ＣＰＴＰＰ），
并２０１８ １２ ３０ 日正式生效。
于 年 月
ＴＰＰ ＣＰＴＰＰ
美国的退出和 向 的转变使很多人重新看到了中国加入的可能性。 一些学者通过模拟分析ＣＰＴＰＰ （王宇， ２０１８； 杜永红，了中国加入 的利益
２０１７； 赵灵翡， ２０１８； 张珺、 展金勇， ２０１８； 兵、关梁一新， ２０１９ 等）； （ ２０１９ ）
苏庆义 则系统剖析了ＣＰＴＰＰ 下的规则变化以及中国加入的可能性， 并认ＣＰＴＰＰ，为中国应借美国缺席的历史机遇尽早加入 以获得经济、 改革和参与全球经济治理三方面的收益。然而， 上述的讨论无论是定性分析还是定量考察， ＣＰＴＰＰ
都只是在 尚未生效的情况下所进行的模拟推演， 缺乏事实层面上的判断； 同时对于中国对ＣＰＴＰＰ策选择的讨论也在很大程度上忽视了 自身的ＣＰＴＰＰ 。问题以及中国加入 在客观上的难度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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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的现状
ＣＰＴＰＰ １１ 个成员国，目前的 共包含了 经济总１３ ２％ １５％。量和贸易总量分别占全球的 和 在地域分布上横跨太平洋两岸， 是目前跨度最大的区域性自贸组织。 从开放深度来看， ＣＰＴＰＰ ＴＰＰ保留了原９５％的条款，
协议中 但也对富有争议的条款进行了（ １）， 其中主要为知识产权相关条款。冻结 见表 这ＴＰＰ
些条款多为 谈判时美国出于维持技术优势和垄断地位的考虑所制定， 但随着美国的退出， 除日本之外的其他国家在全球知识产权体系中的地位并不突出， 因此在新协议中对其作了最大幅度的冻结。这在一定程度上照顾了发展中国家的利益， 并降低ＣＰＴＰＰ 的准入标准。 ＣＰＴＰＰ
了 但新的 知识产权条款仍较之现有标准更为严格， ＣＰＴＰＰ同时新的 协议继续保留了国有企业和指定垄断、 劳工、 环境等条１ ＣＰＴＰＰ
１ ＣＰＴＰＰ ３
经济增长总体态势
ＣＰＴＰＰ １０ 个成员国① ＧＤＰ除越南之外的 总额在协议生效后的第一季度止跌回升， １ （ｃ） 所示，如图
２０１９
这几个成员国 年前三个季度实现了环比的持续增长， １ ９４％、 ０ ７３％其环比增长率分别达到了 和１ １７％。 １０ ２０１９ ＧＤＰ ２０１８
国 年前三季度 较之 年同比增长率分别为－０ ８２％、 ０ ３６％和 ３ １２％。
４
成员国个体的经济走势由于各成员国之间存在着经济规模和经济发展水平上的巨大差异， ＣＰＴＰＰ
各国在 框架下所取得的经济发展效果也不尽相同。 ２
对比表 所示的各国经ＣＰＴＰＰ 生效后一年内的表现，济在 可以得到如下进一步的认识：
首先， 从贸易方面来看， ＣＰＴＰＰ 确实未能给各国的对外贸易带来显著性的扩张效果。 除了经济总量最小的文莱和越南之外， ２０１８各国进口相对于 年都有不同程度的下跌， 其中澳大利亚、 智利与马来５％；西亚的进口跌幅甚至超过 出口方面也仅有澳大利亚、 文莱和越南出现了较为明显的增长。 而从，
动态比较来看 所有国家的贸易增长率相对于ＣＰＴＰＰ ２０１７—２０１８ 年都有显著的下滑，未生效的
（如智利） ２０ 个百分点。部分国家 的跌幅甚至超过
其次， 从跨境投资方面来看， ＣＰＴＰＰ 协议下的资本流动呈现出由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转移的倾向：一方面， 以智利、 马来西亚和越南为代表的发展中国家大都出现了引资规模的显著扩大， 智利的引资增幅１００％； 另一方面， 以加拿大、甚至接近 日本为代表的发达国家则出现了对外投资的增长， 其中日本的对外６８％。
投资增长率高达 由此表明成员国的国际分工结构和产业链体系初步呈现出一定的重组倾向。最后， 从经济增长情况来看， ＣＰＴＰＰ 协议的增长效果并不是一个普遍性的现象。 成员国当中仅有日本、 马来西亚、 ＣＰＴＰＰ墨西哥和秘鲁四个国家在协议生效后实现了经济总量的正增长， 经济增速最２ ４８％；高的墨西哥增速仅为 大部分成员国经济相ＣＰＴＰＰ 未生效前有不同程度的萎缩。对于 成员国总体经济增速的改善则可能源自经济规模较大的日本的拉动， 但经济增长利益的分配并不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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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协议对中国的影响
２ 显示了中国的贸易、图 投资以及经济增长三ＣＰＴＰＰ 。 直观来看，方面在 生效前后的变化情况
ＣＰＴＰＰ 协议生效一年来我国的对外贸易活动尽管受到了中美贸易摩擦等不利因素冲击， 但仍维持了与上年大体相当的规模。 ２ （ａ） ， ２０１９如图 所示 年全年， ２４９７０ ４９中国分别实现出口和进口总额 亿美元２０６８７ ４８ 亿美元， ２０１８ ０ ２％和 较之 年分别下跌 和３ １％； 而随着中美贸易争端的缓和， 在年末甚至出现了相对于上年较大幅度的上升， ２０１９ １２
年 月进出７ ４１％ １６ ２４％。口同比增长率分别达到了 和 对比全
球范围内贸易流量萎缩的情况， ＣＰＴＰＰ中国在 协议生效后的一年内在国际贸易方面的表现可圈可点。从跨境投资的发展情况来看， ２０１９ 年我国利用外资和对外投资延续了此前的下滑态势。 ２ （ｂ）如图所示， ２０１９ ９６９ ８８利用外资总额在 年前三季度仅为亿美元， ２０１９ ６９３ ３３对外投资在 年前三季度约为 亿美元， ２０１８ 。
较之 年水平均有一定的距离 对比ＣＰＴＰＰ 国家的表现， 中国跨境资本流动方面可能遭２ ＣＰＴＰＰ ２０１９遇一定的负面冲击。
， ２ （ｃ） 所示，从经济增长情况来看 如图 在ＣＰＴＰＰ 协议生效后的一年中， 中国经济克服了外部环境恶化和国内经济转型等诸多不利因素的影响， 实ＧＤＰ １４３２４３ ４３ 亿美元，
现 总额 在人民币对美元汇率３ ２８％，大幅贬值的影响下仍同比增长 仍然高于所ＣＰＴＰＰ 成员国以及世界其他主要国家，有的 经济增ＣＰＴＰＰ 协议生效的太多影响和冲击。长并未受到
总体来看， ＣＰＴＰＰ 的政策效果以及对中国的冲击都未及预想的程度， ＣＰＴＰＰ
而探寻 存在的问题以及效果不佳的原因， 并据此对其发展前景做出判断也由此成为我们所关注的另一重要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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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的问题
１
时间尚短
ＣＰＴＰＰ 协议生效迄今为止刚满一年， 由于国际贸易活动往往具有一定的时滞性， 而成员国之间的产业布局调整更是需要较长的周期， 政策效果短期内无法发挥亦属正常， 其具体成效可能需要在更长的时间段内予以追踪和观测。
２
大国数量不足大国的参与程度是决定一个经济合作组织是否会产生足够吸引力和影响力的先决条件。 但随着美国的退出， ＣＰＴＰＰ 协议中出现了明显的大国缺席状况。 ＣＰＴＰＰ （见从 成员国贸易与投资伙伴结构情况
３） 可以看出， ＣＰＴＰＰ 各国对于美、表 中等国的贸易和投资依存度较高， ８
美国是其中 个国家的前三大出口伙伴国， ６ ＣＰＴＰＰ
且是 个 成员国的首要外资
５个国家的首要投资目的国；来源国和 中国在其中
１０ 个国家位居出口前三位。 在这种高依存度的情况下， 美、 ＣＰＴＰＰ中等大国的缺席使得 很难在内部建立完整的价值链闭环， 成员国的生产和贸易仍严重依赖区外的中间品供应和外部市场， 其贸易创造和贸易转移效应相对有限。
３
主导力量的缺乏对于多边协定而言， 有效地协调各成员国之间的目标分歧， 平衡谈判各方的利益往往是协议获得通过并得到具体落实的关键， 这就要求有一个足以超越各方力量的国家来充当实际的领导角色。 在美国退出后， 日本虽然承担起领导责任， 但显然仍缺乏足够的权威。 ＣＰＴＰＰ
这也可能导致 协议在现实中无法得到彻底的落实， 从而影响了其效果的发挥。
４
成员国分化明显国际经济合作实践多次证明， 成员国经济发展的均衡性是保证共同经济区成功发展的重要条件。 然而ＣＰＴＰＰ 成员国中显然并不具备。这一条件在目前的
ＣＰＴＰＰ 成员国不仅包括日本、 加拿大等发达经济体，也包括墨西哥、 马来西亚等一些中等发展程度的经济体， 同时也容纳了如文莱等一些经济体量极小， 发展程度不高的经济体。 这些经济体有着不同的发展诉求和差异极大的发展条件， ＣＰＴＰＰ
使得 很难完全兼顾所有国家的共同利益， ＣＰＴＰＰ由此导致 的政策效果在成员国之间存在着巨大的分化。
５ 地理格局局限使各国目标与政策重心分散化亚太地区经济一体化进程面临着经济依赖性增强（Ｗｅｓｌｅｙ， ２０１５）。 ＣＰＴＰＰ和自贸区战略竞争的矛盾尽管试图打造一个环太平洋的经济圈， 但由于原有区域经济格局的惯性， 这一集团目前仍然存在着美洲和亚太地区的割裂———以加、 墨为代表的美洲国家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