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商投资撤资回流的趋向与对策
当前， 我国新增外资扩大与部分存量外资撤离回流并存。 外资回流的重点集中在高端制造业领域， 中国成为制造业外资主要流出国。 其中， 纺织服装业、 电气机械及器材、 金属制品业、 电子设备、 橡胶和塑料制品业、 运输设备制造业、 专用设备制造业是最容易从中国回流到美国的行业。 为此， 中国未来应重点关注高端制造业或者传统制造业的高附加值环节的外资流出。 同时， 优化制造业外商投资环境， 提升制造业竞争软实力。
外商投资 回流 高端制造业
内容摘要：关键词：
外商投资回流作为当前世界经济发展中出现的一种新型的国际生产转移方式， “在发达国家 重振制造业” 战略和新一轮技术革命推动下， 正愈来愈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 “而特朗普政府奉行 美国优先” 的单边主义贸易政策， 使得市场不确定性增大， 新一轮投资保护主义抬头， 跨国公司投资转移回流的问题更加凸显。 我们需要清醒认识的一点是，外商投资撤资回流是发达国家再制造业战略中的一部分， 目的是维持其在高端制造环节、 战略性新兴产业的优势地位， 延缓其高端制造业对外转移。 通过承接发达国家制造业转移并实现经济腾飞的中国，正处于产业转型升级与寻求新竞争优势的关键时期，面临发达国家制造业外商投资回流， 特别是高附加值生产环节回流的现实问题。 Ｆｒａｔｏｃｃｈｉ （ ２０１４ ）等的调研显示， 发达国家制造业跨国公司投资回流的５１％来自中国，
案例 迫切需要全面评估制造业外资回流的动态与演进趋势以及实施效果。鉴于此， ２００５—２０１７ １３本文收集整理了 年共年的案例数据， ２０１８ 年的情况，并结合 分析了发达国家制造业回流的特点与发展趋势。 这有助于我们准确判断制造业外资回流的发展趋势， 从而为改善，
外资营商环境 提升吸引外资的国际竞争力提供
支持。尽管当前制造业外资回流现象引起学术界越来越多的重视， （ Ｇｒａｙ 等，但现有研究缺乏公共数据
２０１３ ） ， 。无法准确判断制造业回流的真实情况 本ｔｈｅ Ｒｅｓｈｏｒｉｎｇ Ｉｎｉｔｉａｔｉｖｅ 数据库、文根据美国的 欧盟ｔｈｅ Ｅｕｒｏｐｅａｎ Ｒｅｓｈｏｒｉｎｇ Ｍｏｎｉｔｏｒ 数据库、 学术论文以及新闻媒体报道， 进行有关外商投资回流数据的收集整理。 将一个回流行为作为一个案例， 同一公司的不同回流行为作为不同案例， 回流数据的时间跨２００５ ２０１７ 年， ４３８
度为 年至 共收录 家制造业回流５１４ 次回流案例。 根据回流数据分析，企业 制造业外商投资回流呈现三大特征。
（一） 制造业外资回流呈大幅上升趋势
２００８ 年金融危机爆发， 美国产业空心化、 过度依靠金融服务业的经济发展模式弊端暴露无遗。 为应对国际金融危机的深度影响， 重拾经济增长， 增加就业机会， 美欧等发达国家提出了重振制造业战略， 修正制造业过度外包而引起的实体经济产业空心化等问题， 力争在新一轮产业革命中提升先进制造业的国际竞争力， 抢占全球产业布局的制高点。
美国等发达国家开启了经济战略和政策调整之门：一方面加强改进金融监管， 出台了严厉的金融监管法案； “重振制造业” 战略，另一方面提出 推动制造业回流， 对其产业链的全球空间布局进行重组，打破了全球生产体系的原有分工， 高端制造业重（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心向发达国家回流
２０１３）。 美国总统特朗普更是把推动制造业回流作为其施政的主要内容， 并谋求通过减税、 加征进施， 甚至对多国发动贸易战，口关税等措 吸引制造业回流。 统计数据①显示： ２００８
自 年金融危机以来， 发达国家制造业外资回流整体呈现出大幅上升趋势。 金融危机前， ２００５—２００７ 年， 发达国家制
６ 件， ２ 件案例。造业外资回流案例总计 平均每年
２００８ 年开始持续上升， ２０１４ ９０ 件，从 年回流案例
２００７ ９０ 倍； 之后虽短暂下降， ２０１７
是 年的 但 年继续攀升， ９７ （ １）。 ２００８—２０１７ 年，回流案例 件 见图
５０８ 件， ５１ 件。发达国家制造业回流案例共计 年均预计今后发达国家制造业回流案件数量每年至少超
５０ 件。
过
金融危机后， 美国等发达国家政府推出一系列激励政策和法规。 比如， ２００９ 《重美国于 年发布的
塑美国制造业框架》、 ２０１０ 《美国制造业促年通过的进法案》、 ２０１７ 《减税与就业法案》，年公布的 英国２０１４ 《回归英国计划》 （Ｒｅｓｈｏｒｅ ＵＫ）、 ２０１５年推出的《加强英国制造业供应链政府和产业行动计年发布的
划》， ２０１０ 《高技术战略２０２０》
德国 年推出的 以及法“工业振兴新计划” 等。国的 这些政策法规既有助于限制制造业外包， 同时又为制造业回流创造了条件。页岩气革命的兴起， 使能源成本下降， 又为美国制造业回流创造了更有利的条件。 在十多年的时间里， 美（ ３９３ 件），国一直都是发达国家制造业回流的主导国
７６ ５％。美国企业回流占全球企业回流的比重高达 其次是法国、 英国、 意大利， ４ ３％、 ４ １％、占比分别为
３ ７％， １％ （ ２）。而德国占比约为 见图从制造业外资流出的区域来看， 亚洲地区是外， ２００５—２０１７ ３４０资回流的高发区域 年回流案例件， ６６ １％； 其次是欧洲和美洲，占全球 占比分别１７ ９％和 １５ ０％。 其中，为 中国是全球制造业外资回（２８６ 件），流最高的流出国 从中国撤出的制造业外资５５ ６％， （９ １％）、回流案例占比达 其次是墨西哥 加（４ ７％）、 （２ ７％）、 （２ ３％）、
拿大 德国 印度 日本（２ １％）、 （２ １％） （ ３）。
意大利 见图
２ ２００５—２０１７
（二） 中小企业是制造业外资回流的主力军
“重振制造业”美欧 战略将中小企业作为实施的主力军， 通过普遍性的减税政策、 融资支持以及科技创新重点扶持等措施引导国外的制造业中小企业回流本国。 《２００９
美国 年美国复苏和再投资法案》 提高了小企业管理局的担保额度， 加， 扩大了小企业的融资，大了对中小企业的扶植为中小企业贸易融资提供了便利。 ２０１６英国 年公布了下调企业所得税率计划， 大幅削减了企业所得税， ，提高了中小企业可以扣除的研发费用 为中小企业提供了融资便利。 欧盟支持中小企业开拓国际市场， 实施强制性原产地标识， 压制了一些传统产业的外移意愿。 法国政府加强对中小企业进行重振制造业资金支持， 引导金融机构加大对制造业的贷款， 扶持中小企业上市融资， 并大力推进中小企业参与欧盟研发项目。 在这些政策措施的引导下， 美欧发达国家制造业回流的企业以中小企业为主力军， ５１４ １６３件回流案例中有 件小型企业回流， １５５ 件中型企业回流， １９６ 件大型企业回流， ６１ ９％ （ １）。中小型企业回流占比约为 见表 统计显示， ６５ ７％，美国中小企业回流占比为 西欧国５２ ８％。 虽然南欧、家中小企业回流占比为 北欧以及中欧、 东欧以大型企业的回流为主， 但这些地区回流的案例较少。
（三） 回流的重点领域是电气机械、 电子设备、汽车等高端制造业
“重振制造业”美欧发达国家提出的 战略绝不是简单的回归传统产业， 而是依托科技创新， 对部分传统制造业进行产业升级， 重点发展高端制造业和新兴产业， 以数字化、 网络化、 智能化为特征的先进制造为其产业政策的主要突破口， 实施了明显的产业倾斜， 以实现制造业价值链的重构。 据统计，发达国家制造业回流发生的前十大行业依次发生在（１３ ４％）， （１１ １％），纺织服装业 金属制造业 电（１０ ９％）， 计算机、气机械和器材制造业 通信和其（８ ６％）， 铁路、 船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 航空航（８ ０％），天和其他运输设备制造业 汽车制造业（６ ０％）， （５ ８％），橡胶和塑料制品业 通用设备
（４ ７％）， 文教、 工美、
制造业 体育和娱乐用品制（５ １％）， （３ ７％）。 ２０１１—造业 家具制造业 从
２０１７ 年来看， 回流行业主要集中在电气机械和器材制造业， 金属制品业， 计算机、 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 汽车制造业， 铁路、 船舶、 航空航天和其他运输设备制造业， （ ４）。纺织服装业 见图
从母国回流的行业情况来看， 美国制造业回流（１２ ５％），发生的前十大行业依次为纺织服装业 电（ １２ ０％），气机械和器材制造业 金属制品业（１１ ７％）， 计算机、 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１０ ２％）， 铁路、 船舶、 航空航天和其他运输设备（７ ４％）， （６ ９％），制造业 橡胶和塑料制品业 汽（６ ６％）， 文教、 工美、车制造业 体育和娱乐用品（６ １％）， （４ ６％），制造业 通用设备制造业 家具（３ ６％）。
制造业
欧洲国家制造业回流主要发生在纺织服装业（１６ ５％）， （ １３ ２％）， 、 舶、食品制造业 铁路 船
（９ ９％），航空航天和其他运输设备制造业 金属制（９ １％）， （９ １％），
品业 汽车制造业 电气机械和（７ ４％）， （５ ０％），器材制造业 通用设备制造业
（４ １％）， （３ ３％），家具制造业 医药制造业 化学（３ ３％）， 计算机、原料和化学制品制造业 通信和（３ ３％）。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借助于物联网、 大数据、 、 ３Ｄ人工智能 打印和虚拟现实等科技， 美欧发达国家将这些回流的行业升级创新为先进制造业。 ２０１８ 年后， 电气机械和器材制造业、 金属制品业、 计算机及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 汽车制造业、 交通运输设备制造业以及纺织服装业仍是制造业外资回流的重点行业。
（一） 中国是制造业外资回流最高的流出国，流出行业以电气机械、 金属制品、 电子设备为主
２０ ９０ 年代后， 随着东欧剧变和苏联解体，世纪
冷战结束， 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国家两个对立的阵营不复存在， 两个平行市场消失， 人类迎来新的和平与发展时期。 信息技术革命与互联网时代到来， 经济全球化得以快速发展， 美欧日等发达国家制造业大举对华投资， 中国成为承接发达国家制造业的最重要基地， 凭借充裕的劳动力、 土地、 资源等要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