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办公室的灯又亮了
住校的小儿子,心中涌起一丝歉疚。这一晚晓!!!!!!!!!!!!!!!!!!!!!!!!!!!!!!!!!!!!!!!!!!!!!!!!!!!!!!!!!!!!!!!!!!!!!!!!!!!! "艳又没睡踏实吧,她说我一出差她夜里就常常会醒。两个孩子应该睡得正香,都是马上要满 岁的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155点20分。随着排队办理登机手续的人群, 他又往前挪了几步, 右腿还是疼得厉害。大概是在候机楼里着了凉,痛风的老毛病犯了,坐久了痛,站久了也痛。“痛风,痛风,痛起来要人发疯”,每次发作起来他都喜欢这么自嘲。
他下意识地摸了下衣袋,衣袋里有几张小卡片,密密麻麻记着各种待办事项,他从里面抽出一张。这是他多年的习惯,每做完一件事就划去一条, 事情做完纸片就扔了,做不完的誊到下一张卡片上。他迅速把当天要做的几件事在脑子里捋了一遍,又在卡片上加上几条。
时间真不够用。这些年,他一直有一种紧迫感:高原反应的危害可能要5到10年后才显现,希望老天再给我10年时间。
2015年底,大病初愈的他,第三次向组织递交了继续担任援藏干部的申请书,成为中组部第八批援藏干部。 家人对他生病后“变本加厉”的工作节奏很担心,80多岁的老父母打电话,希望他能减少一点工作,他每次都说,我没事,好着呢。每次电话说不了几句就要挂,要么是马上要上课了,要么是马上要开会了,要么是马上要登机了,急得母亲只好写信劝他。
张晓艳看他回到家后疲惫的样子很是心疼, 可几次劝说无效也就不再言语了。“他这人挺难改变的,我们能做的就是不给他加重负担。”张晓艳懂他,默默地数着他一次次往返的日子, 仔仔细细记着他说过的话:“希望老天再给我10年, 把人才梯队真正带起来。 等到西藏的事业能够可持续发展,那时我会考虑留在内地帮助西藏。”
连 载
(六)
2015年5月6日,长海医院重症监护病房
。入院第5天, 还没有度过危险期。担心出现意外, 说话还含糊不清的他一字一句艰难口述, 请学生记录下一封给党组织的信:
我是复旦大学的一名生物学教授,也是西藏大学校长助理、 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及中组部第六、 七批援藏干部。 我刚获得了2015年度全国先进工作者的荣誉并上台领奖, 亲耳聆听了习主席的重要讲话,干劲倍增。
在过去的14 年间,我走遍了西藏的山山水水,考察当地的生物资源,成了西藏生物多样性和生态环境的 “活地图”。我们共建的西藏大学生态学博士点已改变了西藏高等教育的历史, 为培养高水准的生态学人才奠定了基础。近年来,我们在西藏的各方面工作也取得了长足进步。但我深知,这些工作还需加大力度。
路漫漫其修远兮。14年的援藏生涯对我而言,既有跋山涉水、冒着生命危险的艰辛,也有人才育成、一举实现零的突破的欢欣; 既有组织上给予的责任和荣誉为伴, 也有窦性心律过缓和高血压等疾病相随。就我个人而言,我将矢志不渝地把余生献给西藏建设事业……
他的身上集合了多重身份,他是科学家,是援藏干部,是人民教师,是科普大家,是研究生教育领导者……而无论何时何地 他的第一身份始终是共产党员。
,这条不知疲倦的鱼儿, 此刻动弹不得,却无比渴望奔腾的浪花。5月15日,入院第13天,他就出院了,几乎创造了这家医院脑溢血康复的最快速度。
那些天,右手还不灵便,连餐盒都打 不开, 他倔强地坚持自理。 右脚还没有知觉,在病房的走廊里,他扶着墙一点点练习走路。住院十多天,他还“顺便”审改了好几本学生论文,把一本书的译稿校对了出来。
5月18日,他一步一挪从家走到了复旦大学的办公室,正式恢复工作。
包晓明看到,深夜,钟院长办公室的灯又亮了。
他就像一盏灯,给予了很多人光和热,点亮了一颗颗年轻的心。 他的乐观积极带动着身边所有人, 他的高尚和纯粹感染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他始终把党放在心中最高位置,始终牢记第一身份是共产党员、第一职责是为党工作。 他要用一生写就一本顶天立地的“大书”,书的扉页是四个闪光大字:共产党员。
2017年5月4日,凌晨4点。天色微明,黑夜渐渐隐去,太阳还在积蓄力量。成都双流国际机场候机大厅里,已经响起稀稀落落的脚步声, 伴着行李箱轮子划过地面的声音。
钟扬扫了一眼笔记本电脑右下角的时间,合上电脑,连同一沓稿纸塞进身旁一个老旧的双肩包,起立,抡包背上,一系列动作熟练流畅。起身后,才发觉右腿关节疼得 厉害,脚趾也痛。原地活动两下,他便一瘸一拐地往机场柜台走去。 进出西藏的机票有时非常紧张, 为了买到最早航班的机动票,他要早点去柜台等着。这天运气不错,买到了6点多起飞的航班。
这些年,钟扬的生活由“上海”和“西藏”两部分组成:他是复旦大学党委委员、研究生院院长,生命科学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教学科研和管理岗位“双肩挑”;他还是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受聘到西藏大学工作,是中组部援藏干部、西藏大学生态学一流学科带头人。 在哪里他都是出了名的工作“疯子”。
5月3日 前一天刚过完53岁生日的钟扬,在复旦大学忙完一天的工作,便马不停
,蹄地到上海浦东机场赶最晚一班飞机前往成都,落地已是次日凌晨1点多。成都到拉萨的最早航班早上5点左右开始办理登机手续,中间也就3个多小时,他习惯就在机场候着。一来需要处理一天的邮件,二来继续完成手头的一大堆工作。困了,就在机场的候机楼里找个座位打个盹。
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睡在机场候机楼椅子上了。看着午夜稍显冷清的候机楼,他想起上海家中熟睡的妻子和大儿子,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