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国加州邂逅“丹麦小镇”
几年前的暑假，为完成中美现当代城市比较课题研究，我在美国西部进行了为期的考察之旅。一路上惊喜不断，其中就包括在加州邂逅“丹麦小镇”。
小镇名叫索尔万，位于加州南部，三面环山，北部是加里恩特丘陵，东边紧挨着洛丝帕德里斯国家森林公园。全年气候湿润，将种植业及旅游业作为支柱产业，周边遍布葡萄酒庄，是加州主要的葡萄酒产区基地。或许正因此，这里成
为电影《杯酒人生（Sideways）》的拍摄取景地，当
地出产的黑皮诺葡萄酒，也便更出名了。
这里的旅游业发展得益于大部分居民都属丹麦裔移民或其后代。他们在此生活了上百年，把丹麦的生活方式、传统文化与当地的地形及气候条件融合起来，造就了独特的生活品质及人文氛围。我们很难找到关于小镇的正式官网介绍，就连美国人去过的也不多，但它确实是一个名副其实的“丹麦小镇”，一个充满童话般故事和慢节奏生活的地方。
7月上旬，我一大早就告别了蒙特雷，迎着
清晨的骄阳和海面上尚未散透的雾气，顺着加州一号公路向南行驶，穿过洛斯阿拉莫斯河谷地带，途经比尔顿后再阿尔法酒庄向东一直开。道路两侧蔓延伸展的住宅越来越密，小幅起伏的丘陵逐渐在视野中消失。没看到指示牌，但墙面红蓝色搭配的教堂，还有那熟悉的黄色大 快餐连锁店标志牌
M
都在暗示着，小镇到了。
镇区人行道上铺砌的红砖一尘不染，沿街停靠的小汽车玻璃窗上还残留着昨夜的露水。早晨的阳光从街边梧桐树叶间透进来，在深灰色的马路上留下了长长的影子，叠合成斑驳的图案。街角处是敞开的绿色公共庭院，人们慵懒地坐在树下，就连旁边小推车里的孩童都一声不响，自顾摆弄着小玩具，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声鸟鸣偶尔打破这清晨的宁静。
道路两侧北欧风格的建筑错落有致，暗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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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屋顶高低起伏，浅黄色墙面配合深色的宽带线条。建筑底层橱窗中或摆几件小摆设，或挂一件当地装置艺术品，或放一盏古老煤油灯，都在讲述着橱窗后的生活故事。顺着花草点缀的台阶拾级而上，推开半掩的木门，一位戴着老花镜的老妇人坐在店铺的角落，抬头见有人进来，微笑一下后低头继续整理面前的手工艺品，没有闹市中店家商业化的推销套路，反而让人轻松许多，可以静静地欣赏那些被赋予了艺术灵魂的小物件。到处溜达时，小店侧边小窗里探出个小圆脑袋，一个小男孩两只手扒着窗沿，头戴白色厨师帽，白色衣领上系着个歪
陈飞作者供图
歪扭扭的蝴蝶结，揉揉眼睛向我道一句“
good morning（早安）”。
出了店门，远远看见几匹枣红色的马和身着古代盔甲的“骑士”，问了才知道，小镇的中央大道上将进行每年一次的国庆日庆典活动。这时，街道两边参加活动的人陆续多了起来，肤色及着装不尽相同。
对面临时搭建了主席台，戴着西部牛仔帽的主持人手拿麦克风，戴着墨镜的他先用严肃的表情扫视一周，以类似足球解说员的腔调热情洋溢地问候着各地前来参加互动的观众，时不时还拉长音调，台下人群挥舞着手臂报着自己的国籍或城市，有欧洲人、亚洲人、南美人以及土生土长的当地人，我挥着手用中文高喊，“中国，上海”，对，面的主持人向我比着 字手势回应道：“China
V
！ ！” sofarWelcome
主持人活跃气氛的开场白刚结束，由枣红色混血马混编的仪仗马队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来了。仪仗马队既源于北欧人的历史，也是他们的文化符号和象征。“国之大事，在祀与戎”，世界上所有国家均不例外，只是形式和内容上存在差异。和平时期的仪仗马队不再展示肌肉，更多的是“追终慎远，怀念先古”。紧随其后的木偶小队中，“小精灵”和“哥布林”是丹麦木偶文化的象征，由技术高超的木匠手工制作，可以拿来当摆件或纯粹把玩，它们是丹麦工匠精神的具象。游行中的“木偶人”虽然制作有些粗糙，但仍然能感受到它们的异国童趣。“小美人鱼”也不示弱，额头鱼纹及肚皮上用颜料涂抹的花瓣或蜘蛛图案清晰可见，她们摇曳身躯，用身体及服饰语言讲述着安徒生《海的女儿》故事中所透露的理想与信念、奉献与付出。
世界上各个国家中不同的纪念活动都是展现自我的舞台，在舞台的中央，我们既是演员又是观众，在标榜现代文明进步的同时也在唤起已经模糊的文化记忆。在这“丹麦小镇”，大量欧洲移民保留了他们的本土传统文化，开放的生活观念、节庆狂欢以及精加工的红酒业，催生了当地的旅游产业的繁荣，吸引世界各地的人踏上这片土地。
伴随着远去的马队，落日的余晖也洒向了喧闹后重归宁静的小镇。看着街道上渐次离去的行人，我找了个小店，悠闲地喝了杯咖啡，在异国他乡享受这难得的平和，隔着橱窗欣赏残阳下起伏的丘陵。
待到傍晚时分，我重整装备，趁着夜色向洛杉矶的郊外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