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中共中央在陕北
陈布雷女儿、女婿“涉共”
陈融生是北平情报小组成员,其掩护身份是保定绥靖公署外事处副处长。但是,与孙连仲这样的统战对象接触,不是北平情报小组职责范围之内的工作。我党一直有着严格的保密规定,在敌占区绝对不允许未经批准自行建立横向关系。
周恩来看到这封密电后,立即找来时任中央社会部一室主任罗青长,要罗马上发电报严厉批评北平情报小组,嘱咐他们以后要特别谨慎,严格遵守秘密工作纪律,万勿轻举妄动。为了严肃保密纪律,也为了安全起见,要求立刻采取紧急措施,将陈融生调离北平,并责成造成这一事件的直接责任人李政宣作出深刻检查。
然而,周恩来最担心的事情几天后还是发生了。原来,国民党保密局北平电检科的一个报务员,因为与老婆吵架睡不着,半夜起来戴上耳机,侦听到了一个没有登记的电台在发报。第二天,他便向上司北平行营电检科科长赵容德报告了这一情况。
当时,中共中央正在转战陕北的过程中,迫切需要有关国统区的各类情报,要求北平情报小组尽可能多地提供秘密情报和公开信息等。设在北平的秘密电台每天都要向中央发报,有时发报时间长达7个小时之久,而长时间高频率地发报,很容易被敌特监听。
赵容德接到报告后,立即下令把无线电侦测台架到美式吉普车上,开始对北平进行全天候监测。敌特使用的无线电侦测台由美国提供,技术在当时是最
先进的,可以通过雷达技术侦测秘密电台的方位。电台侦测车很快确定了秘密电台设在王府井大街、南池子、北池子间方圆500米内,发报时间约在每日清晨6点钟。这一范围内居民密集,一个院落有多户人家,电台侦测车不可能精确定位到哪一具体住户。即便是确定了某个院落,如果直接挨家挨户搜查,也会惊动电台操作人员,很可能失去线索。
当时侦测秘密电台位置有两个常用的办法:一是在一定范围内分区停电,如果秘密电台发报时电台的信号突然消失,就可以判定其大致方位;另一种方法是在判定的大致范围内逐户查电费。当时电灯、收音机是主要的耗电电器,而秘密电台功率一般为50瓦或100瓦。哪家的电费明显超高,很可能就设有电台,但这种办法也难以把电台发报人员当场擒获。怎样才能查出秘密电台的准确位置呢?保密局北平特种工作组组长谷正文起用了一个具备特殊本领的特务人员,人称“草上飞”的段云鹏。
段云鹏擅长轻功,能飞檐走壁。谷正文命令他每天清晨登上可疑地区内
刘统
的最高点,仔细观察。几天后,段云鹏就有了发现,他在交道口京兆东公街24号院内看见一个男子,每天大约在6点10分开灯,刷牙洗脸后,从床底下提出一只木箱,把它摆到桌上,然后戴上耳机。不过因为屋中人背对窗户,无法看清他的双手在桌上做些什么,大约在7点钟又把箱子放回床底下。北平秘密电台就这样暴露了。
1947年9月24日清晨,保密局北平特种工作组突然采取行动,对交道口京兆东公街24号院进行紧急搜查。段云鹏悄无声息地攀上了房顶,当时屋子亮着灯,屋内的男子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仍然继续拍发电报。然而待他收拾设备时,段云鹏发出了信号。一帮特务破门而入,当即抓捕了两对夫妇,分别是电台负责人李政宣及妻子张厚佩(译电员)、报务员孟良玉及妻子李毓萍(译电员)。更令特务们欣喜若狂的是,在查获电台和刚发出的电报稿的同时,还从李政宣卧室床下的一个柳条箱里查抄出大量电报原始文稿。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我党北平地下情报人员的亲笔手稿。按照党的秘密工作保密纪律规定,报务人员接到要报送的情报后,在发报之前,要变换成精练的电报文稿;发报后必须立即将情报文稿和电报稿全部销毁。然而,李政宣没有严格执行保密纪律规定,将本该销毁的文稿随意存放在床底下。就这样,敌特组织很快破获了我党北平地下情报系统,缴获了我党大量电报原始文稿,加之李政宣等人在审讯时先后叛变,出卖了地下组织的秘密信息,成为中共北方情报系统遭敌破坏的爆炸点。
李政宣被捕后,经特务连夜审讯,首先供出了董剑平等人。特务随即逮捕了董剑平、董肇筠、余心清等人。后来特务又突击审讯,董剑平供出自己联系的情工人员。在保定绥靖公署任职的5位重要情报工作人员相继牵连被捕入狱。
案情之大超乎预料,众多国民党将校级军官涉案,让保密局北平站不敢自专,当即密电南京。南京也为之震动,保密局局长郑介民先是派行动处处长叶翔之立即飞赴北平,随后亲自飞过来坐镇指挥案件审讯工作,部署下一步行动,试图进一步扩大战果。
叶翔之到达北平后,立即召集北平特务机关所有负责人开会,研究深挖、抓捕、审讯工作,要求继续扩大战果。李政宣又供出了北平贝满女中的田仲英,还说记得有个姓袁的中共党员。特务人员立即逮捕了田仲英,从田的住处搜查出一张袁永熙的名片,随即又将袁永熙、陈琏夫妇逮捕。陈琏是陈布雷的女儿,陈布雷任蒋介石侍从室主任,被称为蒋介石的“文胆”。陈布雷女儿、女婿“涉共”被捕,这一特大新闻立即引起社会轰动。周恩来惊觉事态严重,尤为关键的是,陈琏和袁永熙属中共上海局直接领导的学运系统,袁永熙是北平学运的负责人。与此案相关的人员相继被捕,很可能意味着国民党要发动更大的抓捕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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