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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桥战役:创造抗战中生俘日军最­高军衔军官的纪录

CHEQIAO ZHAN YI:CHUANG ZAO KANG ZHAN ZHONG SHENG FU RIJUN ZUIGAO JUN XIAN JUN GUAN DEJILU文/栾 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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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家滩里活捉日军

新四军第一师发起的车­桥战役,是华中敌后战场转入反­攻的标志,揭开了局部反攻的序幕。此次战役采取攻坚、打援并举的方针。新四军三旅七团远距离­奔袭,猛扑日伪军核心据点车­桥镇;新四军第一师第一团在­团长廖政国、政委曾如清的指挥下,预先在车桥镇以西的芦­家滩、韩庄地区构筑工事,计划堵击从淮阴县城一­带出发增援车桥镇的日­军。1944年3月5日凌­晨,进攻车桥镇的战斗打响。新四军三旅七团势如破­竹,横扫伪军。一个又一个胜利的消息­传到芦家滩,对埋伏着的一团官兵来­说像是“无上的兴奋剂”。曾如清政委回忆:“大家只恨鬼子不来,恨鬼子是怕死鬼,一群一群谈论着用什么­办法命令敌人出来才好。” 5日下午3时30分,一团发现阵地前出现了­分乘七辆卡车的日军。焦急等了大半天的官兵­们立即开始兴奋和活跃­起来:“来了,来了,这下鬼子倒霉了!”出现在一团官兵阵地前­的日军,是日军独立步兵第六十­大队的部队。该大队最初是于193­9年5月 7日在安徽省蚌埠编成。1943年7月底至8­月初,经过扩编的独立步兵第­六十大队,在大队长三泽金夫的率­领下从安徽省移驻到江­苏省境内,并参加了对于六塘河地­区敌后根据地的扫荡,以及援救伪军的战斗。1943年11月1日,三泽金夫的军衔从中佐­晋升为大佐,距离少将军衔只有一步­之遥。

3月5日中午,日军独立步兵第六十大­队接到援救车桥镇的军­令后,三泽金夫率领淮阴县城­的大队本部及直辖小队、第五中队两个小队、机关枪中队的一个小队、步兵炮中队的一个小队、救护班,另 加在淮安县城的第一中­队的两个小队,于下午2时许乘卡车出­发。而在芦家滩严阵以待的­新四军一师一团官兵,此时不仅决心堵住日军­的增援,也计划在战斗里多活捉­几个日军。今天,翻阅当时的历史文献,我们可以发现这次战斗­从头至尾都贯穿着努力“活捉”日军的部署。战斗打响之前,一团进行战前动员中的“总号召令”里就专门发出了“要活捉一个班的鬼子”的动员。这样的动员深入官兵的­心。当时,二连余排长说:“这次牺牲几个,也要活捉几个鬼子。”

战斗打响以后,一团多个部队也以努力“活捉”日军为战斗号召。一团四营各连当时喊出­口号: “多捉鬼子,多缴枪。”一营官兵比较兄弟部队­战绩后说:“四营、三营活捉鬼子很多。”随后一营一连向日军发­起进攻,连队发出豪迈誓言:“我们代表一营出击,多捉几个鬼子回来!”有连队发起冲锋之前,指导员讲话都会说:“捉鬼子缴枪的时候到了。”芦家滩和韩庄的激战里,有干部伤亡后,新四军官兵也提出了“复仇口号”:“多捉鬼子多缴枪炮来复­仇呀!”车桥战役最后战绩统计,共歼灭日军460多名,其中生俘日军24名。新四军代军长陈毅、政治委员刘少奇从延安­来电,嘉奖第一师车桥战役参­战部队,指出:“发挥了我第一师历来英­勇果敢的作战精神,首创了华中生俘日寇之­新纪录。”

生俘大佐三泽金夫

实际上,车桥战役不仅俘虏日军­人数创了华中纪录,还俘虏了日军大佐三泽­金夫,创造了整个抗日战争中­活捉日军最高军衔军官­的纪录。3月5日下午,日军独立步兵第六十大­队对新四军一团阵地的­进攻以失败而告终。三泽金夫又设下诡计,下令白天不再进攻,当夜对新四军进行夜袭。他妄图利用夜色冲出阻­击线后援救车桥镇。随三泽金夫实施夜袭的­日军 机关枪小队的小队长中­村贞治,战下呈现出兵败如山倒­的局面。而下后回忆了夜袭被新­四军粉碎时的战令“向左转”后不久被击伤的三泽况:金夫大佐,随即成为了新四军的一“冲啊! ”三泽队长喊。敌人名俘虏,从此溃散的日军再也没­有的枪声变得更炽烈了。然而突袭看见他们的大­队长。受挫,又被困住了。那是因为韩庄三泽金夫­被俘后,因伤势过重周围有很深­的沟渠,所以被它挡住而最终毙­命。新四军的战报资料为了。这时部队长大喊:“向左转!”此将其作为“击毙”战绩进行记士兵迂回前­进。于是眼前出现了大录。但是有很多史料可以证­明三泽水洼。军人们默默地在水中前­进。金夫是先被生擒然后才­毙命。水洼越来越深,正中间居然漫到了时任­新四军一师副师长、负脖子。那时候后方传来枪击声……责车桥战役战场指挥的­叶飞,后来此后,中村贞治再也没有听到­在《叶飞回忆录》一书中记述道:他的“部队长”三泽金夫的声音,“十时许,三营俘虏的日军军官中,也再也没有见过三泽金­夫。有一名身负重伤而又狂­呼乱叫的军新四军一师­司令部编写的《车官,身挂银鞘指挥刀,战士们把他桥战役详报》里对于粉碎日军此次抬­到包扎所时,已经死了。经俘虏夜袭有详细记录。新四军是以迅猛辨认正­是三泽大佐。”的反击,一举彻底击破了日军的­夜直接指挥芦家滩战斗­的一团间攻势:团长廖政国有同样的回­忆:“十时(3月5日夜)八时许,敌集结许,二营即将俘获的日军送­来了。主力向我猛攻,企图突破三营阵其中有­一名重伤的日军军官,身材地。我亦开始从敌侧背进行­反击,矮小,满脸横肉上沾着血污。在首先六连突破敌军阵­地,进占韩庄送来的路上,他躺在担架上,还西头;四连及特务一连分别由­北及挣扎着翻滚吼叫,但此时已毫无西两个方­向攻入,进行白刃战,刺声息了。经俘虏辨认正是山泽(三死敌六十余……(敌)又企图向我泽)!”防御阵地右翼草荡突围,却遭受时任廖政国警卫­员的张富根,我猛力突击,将敌在草荡边切成三也­曾经回忆过1944年­3月5日晚亲眼段,另一部窜回小韩庄,为我火攻目睹了在韩庄­重伤被俘的三泽被送解­决……到廖政国处后才毙命。三泽金夫下令“向左转”之后现仍在世的新四军­老战士封日军遇到的“大水洼”,即是《车光,是芦家滩伏击战的亲历­者,70桥战役详报》里记述的新四军防御多­年后他对于三泽金夫被­俘仍有印阵地右翼的“草荡”。新四军以猛象:“他矮矮的,胖胖的,身上穿烈的冲锋粉碎三­泽金夫亲自率领的着一­件呢子大衣,负伤抬在担架上这次夜­袭后,“草荡”里的日军一还狂呼乱叫。”并且,封光在回忆

时特地说,在将伤员抬往医务室的­过程中,有几副担架抬的都是日­本伤兵。在一副担架旁,有人看见几个日本兵走­过来啪地立正,向担架上的人敬了一个­军礼。“我们就怀疑可能是这个­人,后来经过俘虏辨认,果然是三泽。”当时在一团团部工作的­王昊,后来在《传奇人生》一书中则有更详细的细­节记录:夜10时,第二营送来七个血污满­身的日军俘虏,其中一人手臂负伤,用三角巾挂在颈脖里,三个轻伤的步行,还用三副担架抬着三个­伤势很重的鬼子。指挥所和附近的军民欢­呼起来:“看活鬼子!看活鬼子!”负责押送的是营部通信­班长,一见毛奇新就说:“毛参谋,这个负伤最重的,是个大‘太君’,送来的路上还在担架上­翻腾吼叫,现在不响了。你看看是不是那个三泽”。毛奇新一看,这鬼子大“太君”已气息全无,魂归东洋岛国了。这人身材矮小,留着短髭,双眼微睁,露出一片眼白,盖着一件呢子军大衣,臂章、领章都已撕去。看不出军衔军阶。毛奇新派人请师政治部­敌工部一位姓郑的干事,带两名日俘来辨认。两名日俘走到担架前,啪地立正,敬了一个军礼,这负伤已死的日军军官­正是三泽。

英勇战绩彪炳史册

通过作战俘虏敌军重要­军官,是军队战绩的重要组成­部分。抗日战争之中,因为中日军队之间武器 闪烁其词。军史作家萨苏先生此前­收集日本史料中对于车­桥战役的记述时发现,“日本文献的描述非常古­怪,这个大队长是‘负致命伤’”,并且说看了这一记录“到底是打死了呢,还是负伤呢?让人没法弄明白”。从日本文献对于三泽金­夫下落如此含糊其辞的­叙述可以看出,三泽金夫被俘后毙命的­事实被日方掩饰了。

三泽金夫率部发动夜袭­时,第五中队的部队被要求­留守在公路上保护车辆。担任第五中队长的长谷­川恒雄少尉因没有参加­夜袭而逃脱。他日后回忆战况时,为了掩饰三泽金夫被俘­后毙命的情况,曾在回忆里罔顾事实宣­称:“本部的中村副官、横地少尉和其他兵二三­名,护卫三泽大队长的遗体,整个晚上都在这个村落­和进入的敌人交战。”他回忆里的庄是指三泽­金夫被活捉的韩庄。但是,长谷川恒雄根本没有进­入过韩庄,也了解不到村庄内的实­际情况。长谷川恒雄的回忆里又­记述3月5日当夜战斗­后“韩庄村落之中保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既然村庄里处于沉寂状­况,日军官兵又如何能够整­夜都与新四军进行战斗­呢?从这些完全自相矛盾的­记述里,可以看出长谷川恒雄是­说谎了。并且,长谷川恒雄甚至不知道­随三泽金夫夜袭的步兵­炮小队长日向胜少尉(被俘后参加新四军,改名为山本一三)在战斗里被新四军俘虏,在其回忆录里宣称看到“日向少尉倒下了”。这一细节又一次显示出­长谷川恒雄

回忆里有关内容是无稽­之谈。而让长谷川恒雄不惜编­造细节而进行掩饰的事­实,无疑即是三泽金夫成为­新四军俘虏的这一日军­眼里的“耻辱”了。三泽金夫的被俘后毙命,创下了十四年抗战里两­个战绩纪录。他不仅仅是十四年抗战­里中国军队作战中俘虏­的日军最高军衔军官,也是抗战里毙命后尸身­没有被日军抢回的最高­军衔军官。在十四年抗战里,中国军队虽然曾经在地­面作战中击毙过不少日­军大佐以上军衔的军官。但迄今为止披露的敌我­双方史料显示,除了三泽金夫,其他战斗因为未能完全­控制战场,日军被击毙的大佐以上­军衔的军官尸身都被日­军直接带回。三泽金夫最后被新四军­安葬,显示出了此次战斗里日­军彻底失败,战场控制权完全被新四­军所掌握。三泽金夫毙命时,臭名昭著的战犯东条英­机正担任日本首相兼陆­军大臣。当时出现了这一怪现象:陆军大臣东条英机向首­相东条英机打报告,要求追晋三泽金夫的军­衔。首相东条英机同意了陆­军大臣东条英机这一报­告。于是,三泽金夫被追晋为日本­陆军少将,从而成为了新四军战果­里的一名日军将官。而车桥战役里创造出的­抗战中通过战斗俘虏日­军最高军衔军官的纪录,将和这一战役的伟大战­绩一起,永远彪炳新四军英勇抗­战的史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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