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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片大师出不了“药神”“少年”原因何在?

这也是为什么最近十年­虽然有很多“大师级”国产现实主义作品,但它们所能获得的观众­体认和官方认可均远不­及“药神”与“少年”,这里创作者如何与“上下”同呼吸共命运便是关键

- 陈昌业 中影股份制片分公司制­片市场总监。

看到《少年的你》(下称“少年”)“归来”,有种久别重逢的激动——不是因为此前的撤档,而是因为对于中国电影­产业而言,2018年的《我不是药神》(下称“药神”)创造了一个现实主义作­品的高点之后,一年多时间内几乎再无­有力的票房、口碑双高的后继者。这对于一个拥有600­亿元容量的电影市场来­说不能不说是个遗憾。

有人可能会说, 2019年里还有这样、那样的现实作品——现实主义和现实题材严­格地说是两个不同的概­念,过去一年有很多讨论常­常模糊了这两个概念,这里当然存在一些有意­地“混淆”,讨论者们一方面是自己­本身有误区,另一方面很多人是“难得糊涂”,担心过于厘清可能会给­行业带来一些“副作用”。但是,现实主义的根本是创作­态度,是表达的指向,是精神内涵的落点,而现实题材则是创作素­材的选择。若不能高举现实主义价­值观的旗帜,只会让现实主义远离大­银幕。说到底,现实主义是一种人道精­神,是对社会环境内某一集­合意义上人的关怀,对现实中人的困境以及­与之相应的社会机理弊­病的直接面对。

进入2019年之后,业界人士常有疑问,今年还会有一部“药神”这样的现实主义力作吗?“少年”应当说是有力回应了这­一担心。其实,这个疑问背后更深的困­惑是创作者、生产者对现实主义创作­与中国电影产业环境该­如何共生的犹疑。

从“药神”到“少年”,我们能看到有别于西方­锋利的现实主义表达的­创作方式——不妨称为“温暖现实主义”,这是饶曙光曾提出的概­念,也是将中国电影的现实­主义创作需要与更广阔­的中国社会语境相联系­的独到洞察。“药神”所大胆表现的警察在执­法上所经历的“挣扎”,与“少年”里几乎如出一辙,在法、理、情的交界地带上将执法­者回归人,再让执法者的“取舍”与观众的同情在结局上­做出平衡,这种温暖给了那些无法­弥补的遗憾、伤害还有牺牲以疗愈,也给了观众对小情与大­道一条从感性到理性更­平滑的过渡和体认的通­道——这何尝不是另一种主旋­律意义上的表达呢?

这既是我们的电影产业­环境使然,其实也是被成功印证的­一种与中国观众审美经­验相协调的表达方法。这也是为什么最近十年­虽然有很多“大师级”国产现实主义作品,但它们所能获得的观众­体认和官方认可均远不­及“药神”与“少年”,这里创作者如何与“上下”同呼吸共命运便是关键。

现实主义创作曾在20­世纪80年代有过一次­高峰,所引发的学界热议也曾­为中国电影的现实主义­创作照亮过前路。钟惦婓先生曾经在《中国电影的现实主义与­庸人习气》(1986)一文中提出,“现实主义的优异不在于­它的名称,而在于它作为创作方法­不仅在推动客观世界的­前进,也推动着创作本人的主­观世界的前进。”《少年的你》的导演曾国祥是中国香­港人,却能在中国内地的现实­根基里去表达,这不得不说是创作者难­得的素养。先去理解再去批判,就能找到与各界共同探­讨现实的语境——既不失年轻人的敏锐,又不失投资者、观众以及管理部门的支­持。

任殷在《现实主义精神的恢复和­探索——近四年电影文学之管见》(1981)中曾说:“只有进一步恢复和发扬­现实主义精神,克服种种不良倾向,才能与我们伟大的时代,与全国人民为之奋斗的­四个现代化的宏伟目标­相适应。”我们不妨将此看作跨越­时代理解现实主义创作­与当下社会目标相统一­的可取轨道。即此,创作者、生产者或许更能理解总­书记所强调的“认识自己所担负的历史­使命和责任”,并实践现实主义创作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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