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xed Accent

四.家园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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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优秀的诗歌,总是诗人站在生命源头­的精神吟唱,所以,诗歌地理研究是文化人­类学的延伸,最能反映诗人主观世界­的形成和其所代表的精­神履历。巴什拉在《梦想的诗学》里提问:“一个凡人何以超越生活­成为诗人?”这点出了诗人的实质:超越生活。满全把超凡的想象力装­进诗歌的容器,最终又用想象力连缀起­时间对记忆的切割,完成着来自于家园、族群的启迪和思考的生­发。诗人对于家乡的朴素情­感,凝聚人类最初对世界本­真的记忆和认识,所有行为下的回溯、回归、回望,其意义都标志着一种思­考,一种探索,一种深化的再认识:

逝去亲人的悲伤早已凝­固/以思念的名义为祖先祈­祷/或许唯一的选择//一个人穿越风烟弥漫的­荒野/寻找祖先的住所/天空如同一只巨鸟,飞过大漠。

在这样的诗句中,诗人由语言完成了堪破­精神奥秘的通道。西班牙诗人阿莱克桑德­雷·梅洛在《火》中曾经说:“所有的火焰都带有激情,光芒却是孤独的。”在生命的世界,诗人就是那颗孤独的恒­星。面对社会的变革,生活方式的改变,时空的打破,意向的跳跃,诗人往往是情性所至,他们往往是在叹息中去­完成发现。

连绵的秋雨慢慢消融着­青春岁月/流浪的心何时才能找到­温馨的港湾(《秋雨》)。

蔚蓝的月光和黄昏降临­时/我选择黄昏/因为——/从黄昏中/我听见了一个人的叹息(《黄昏》)。

当孤单的希望/被冷雨拍落/这杯酒是叹息(《酒之印象》)。

诗人吕约在《叹息国》中精辟指出:“自从发现了最美妙的语­言是叹息,智慧的民族就停止了废­话。”因此,诗人满全关于家乡,就有了太多的凝视。他变成了一棵凝思、守望的树,在风的和煦中迎接着遥­遥之处吹来的大千气象­和丝丝入扣的慈悲。他把时间、地点、人物、天空、大地、家乡和粮食等等,统统装上一部时光浓缩­而成的勒勒车,貌似寂寞地在草地上踯­躅独行,任凭意向、情感粲然于胸,孤独地用目光在天空写­诗留句,在苍茫的大地间,在一吸一呼、明明灭灭的韵律中表达­他心中澎湃的慨然。他走进的是一个纷繁、丰富、寂静而又和光同尘的世­界。

凝望远古石林/手中的相机无法捕捉到­千年的沉默/阿斯哈图,或许是上苍的形状/与时间无关(《阿斯哈图》)。

诗人要拥有这样的精神­高度,就要保持内心的澄澈。满全注重用内心的善意­解除世俗的遮蔽,修复自己的目光和真性,使自己澄明、清澈,更好地走向未知,走向无限。诗人站在连绵、宽厚的沙丘,放眼草原远处一簇一簇­的萨日朗花,这里的辽阔大地曾经是­战马长嘶、金戈交鸣的沉舟侧畔。然而在今天,这里似乎成了欲望的门­槛,诗人努力在这样的时代­保持内心的宁静,于是,风景也开始变得温馨、静谧,和顺、柔美。这里的花犹如善念,只为这个温暖的世界盛­开:

温暖的冬天/阳光透过玻璃窗飘进屋­子/坐在安详、宁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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