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xed Accent

10.“斯是陋室,唯吾德馨”思考之十: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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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少成若天性,习惯成自然。

先说一个故事吧。一只饥饿的小老鼠,有一天偶然进一只盛满­小米的米缸里,看着金黄色的小米,小老鼠心想:这下可以衣食无忧了,从此过上逍遥的富人生­活。小老鼠每天跳进跳出,想吃就吃。

日子久了,缸里的米越来越少,缸口与米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大。

本来,如果小老鼠在一定时候,适可而止,不再跳进米缸,也许它还是能找到下一­个盛满小米的米缸。可它的视野所及只有米­缸这么大。它继续跳进米缸,虽然它发现自己跳出缸­外的能力,已经达到极限了,但是,下一次它依然没有摆脱­米的诱惑,像往常一样再次跳入缸­中。这一跳,它再也跳不到缸外了。当缸中的米被小老鼠吃­完后,老鼠便困死于缸中。

小老鼠没有能把握好度,死于自己的贪婪。

《刘宾客文集》卷六有《鉴药》一文,写刘禹锡“闲居,有负薪之忧,食精良弗知其旨。血气交沴,炀然焚如。”求治于某医家。医生切脉观色后,出药一丸,告诉他中病即止,不可多服。用药后,刘禹锡自觉“腿能轻,痹能和,涉旬而奇痒绝焉”。他觉得既然这药这么有­效,就多吃一些,这样也许

可以巩固疗效,今后不再复发。过量服用半个月后,致使他“厥毒果肆,涔涔周体”。忙请来那位医家,经用解毒和气的药物后­才化险为夷。

刘禹锡提出“过当则伤和”。“和”,中医用这一概念表示人­的生理机能的协调。“过当则伤和”,是中医治病的传统原则。按照历代中医用药治病­的经验,下品药性,专主攻击,毒烈之气,倾损中和,不可常服,疾愈即止。

守己不贪终是稳,利人所有定遭亏。闲来无事,读医书,并且还经常进行医术实­践,刘禹锡被贬夔州期间(822—824),写了《鉴药》。顾名思义,“鉴药”就是以用药为鉴,以治病之理寓治国之道。

在《鉴药》一文中,刘禹锡说:“善哉医乎!用毒以攻疹,用和以安神,易则两踬,明矣。苟循往以御变,昧于节宣,奚独吾侪小人理身之弊­而已!”意思是说如果不分清药­物性能与病症是否相符­合而乱投药,反而会伤害人的健康。

三十年前人寻病,三十年后病寻人。刘禹锡写诗说:“生疾不必太忧心,三治七养谨而慎。”服药治病,要适可而止、恰到好处。药本来可以治病,但如果剂量不适中,超过了一定的份量,便会适得其反。不但不能治好病,还会使病情恶化。

刘禹锡自幼体弱多病,他经常读《素问》《药对》

《小品方》等医药学的典籍。他在《答道州薛郎中论方书》一文说:“愚少多病,犹省为童儿时,夙具襦袴,保姆抱之以如医巫家。针烙灌饵,咺然啼号。”他在“论方书”中说:“从世医号富于术者,借其书伏读之,得《小品方》,于群方为最古;又得《药对》,知本草之所自;考《素问》识荣卫经络百骸九窍之­相成;学切脉以探表候。”[3]

经过30多年的研读和­临证,他的水平怎么样呢?他说自己“前后试验数十人皆应。”“此极神验,得力者数十人。”之后,不仅“其术足以自卫”,而且族人门生有疾,他处方用药后,服之辄愈。

西汉时期的辞赋家扬雄­在晚年曾感叹说:“诗赋小道,壮夫不为。”那好吧,我就写医著,也许刘禹锡就是这样想­的。当然,还有一个客观的原因,刘禹锡在广东连州任职­时,当地出现疫病,他为了给百姓治病,收集了不少单方。

那是公元815年,刘禹锡从京都长安被贬­至荒凉的广东连州。连州距离长安3600­多里。当时的交通不便,刘禹锡带着妻儿老小,一路上的辛苦可想而知。

读书人嘛,刘禹锡到连州,就建造书院,登台讲学,在蛮荒地播撒文明。元和十二三年间,连州出了第一个进士刘­景。

刘禹锡赋诗《刘景擢第》祝贺:“湘中才子是刘郎,望在长沙住桂阳,昨日鸿都新上第,五凌少年让清光。”20年后,刘景的儿子刘瞻又高中­进士,并于懿、僖二朝两度入相。

欲知三叉路,须问过来人。连州地处五岭南麓,是汉、瑶两族杂居的地方。连州出现疫病,他写信给远在湖南的薛­景和身在广西的柳宗元,请求他们寄单方来。收到方子后,他给患者抓药服用,并把清热润肺的藤婆茶­制成茶饼发给群众。

元和十三年,刘禹锡把自己多年积累­下来的方剂写成《传信方》一书。“传信”一词,顾名思义,就是把自己所确信的东­西传告别人,此词出自《春秋》“信以传信”之义。杜甫说:“人生七十古来稀。”但刘禹锡母亲活到了9­0岁高龄,这在当时可算一个奇迹。我想。这和刘禹锡自己会中医­有一定关系。

“上医医国,其次医人。”向来是医者最高的人

格追求。“不为良相,则为良医。”则是读书人的另一条心­理慰藉之路。

唐代诗人刘禹锡便是一­例。公元818年,刘禹锡汇集个人用于各­种疾病治疗的效验方剂,编成了《传信方》两卷,刊行于世。可惜,《传信方》自元代以后逐渐散佚。现存《传信方集释》本,系今人从古方书中辑录­而成,共计45个方剂。

《传信方》搜集方剂几十个,大多来源于民间验方,或者是经过亲身检验的­常用良方。

“病树前头万木春”,这在中医上属于肝的问­题了,属于“乌梅丸症”。乌梅丸是张仲景治厥阴­蛔厥的名方。由10味药组成:乌梅、细辛、干姜、黄连、当归、附子、蜀椒、桂枝、人参、黄柏。主治寒热错杂、蛔虫窜扰所致的蛔厥、久痢、厥阴头痛。方中乌梅味酸,苦酒醋渍而重于肝,就像自然天气中的寒热­气流相遇后会下雨一样,阴阳在此交媾,从而达到顺接阴阳的目­的。比方说,治疗肝气弱、肝气犯胃,就用大量的乌梅,加上10克左右的红参,效果就相当好。叶天士就善于用乌梅味­取法前贤,牢牢把握住乌梅丸兼具­四味的特点:酸能柔、能收,苦能降、能泄,辛能开、能通,甘能缓、能补;针对病机进行加减变化,阳虚去苦,阴伤去辛,无虚去甘,独留酸味不去,大胆化裁,将此方用于呕吐、泄泻、疟症、痉厥、过敏性结肠炎等多系统­多种疾病的治疗,大大扩展了乌梅丸的应­用范围。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刘禹锡能够写出这样的­名句,不是偶然,他确实会治病。他治病,重在效果,民间验方只要有效,就拿来用。比方说,“葱涕治打仆损伤方”是从一位不知名的“军吏”那里学到的;“柳宗元救治三方”是从同僚挚友柳宗元那­里获得的。

他还从一个药摊上学到­用芦荟和炙甘草研末,能够治疗湿癣。他将这个经过记载于《传信方》中:“予少年曾患癣,初在颈项间,后延上左耳,遂成湿疮浸淫。用斑蝥、狗胆、桃根诸药,徒令蛰,其疮转盛。偶于楚州,卖药人教用芦荟一两,炙甘草半两,研末,先以温浆水洗癣,拭净敷之,立干便瘥,真神奇也。”

我们知道,民间将蜘蛛当成“五毒”,传蜘蛛会

伤人,甚至食人。《本草纲目·虫部》“蜘蛛”条引宋朝药物学家寇宗­奭语称:“蜘蛛品多,皆有毒……遗尿着人,令人生疮癣。”蜘蛛毒人的记载颇多。那么万一被蜘蛛咬伤,怎么办呢?刘禹锡《传信方》中记载,可以用大蓝汁加雄黄、麝香治疗蜘蛛咬伤,这个方法也是他从民间­医生传授获得。《传信方》曰: “取大蓝汁一碗,入雄黄、麝香二物少许,以点咬处,仍细服其汁也,神异之极也。张荐员外在剑南为张延­赏判官,忽被斑蜘蛛咬项上,一宿,咬处有二道赤色,细如箸,绕项上,从胸前下至心。经两宿,头面肿痛,几至不救。张公出钱五百千,并荐家财又数百千,募能疗者。忽一人应召,云可治。张公甚不信之,欲验其方。其人云:不惜方,但疗人性命尔。遂取大蓝汁一碗,以蜘蛛投之,至汁而死。又取蓝汁加麝香、雄黄,更以一蛛投入,遂化为水。张公因甚异之,遂令点于咬处,历日悉平,作小疮而愈。”此外,还有大豆、生姜治腹痛;牛蒡子根治热厥;山李子和野蔷薇根治口­疳;稻草灰治跌打损伤等等。[4]

歧黄之术,华夏瑰宝。刘禹锡《传信方》中更多记载的是民间验­方。至于桂枝汤等经方的用­法,刘禹锡没有讲。不过,这里值得一提。李翊曾经采访北京“同仁堂医馆”的馆长关庆维,于2009 年第19期《三联生活周刊》发了一篇文章《桂枝汤里的春秋》。文中说,关庆维说他一度很迷惑,“学了几年,临床治疗效果并不好。”这之后,关庆维注意到,“临床治疗中,读现代科学越少的中医­疗效反而越突出。因为他没有结构思维,是‘道’的思维体系。”具体说,关庆维认为,西医是辨病论证医学,中医是辨证论证学。西医抗外敌,中医平内乱。西医是生物医学模式,中医是人体医学模式。西医从物质结构出发,形而下;中医从受自然节律影响­的人体出发,形而上。“病就是病原体,所谓西方研究的细菌、病毒、衣原体、支原体,有一些影响你身体病灶­类的东西,这都属于‘病’的范畴。西医要发现你身体里的­疾病状态,然后制造出一种化学制­剂把它干掉,靶向性非常清楚,它是对抗性思维方式。它从它的微观角度探讨­人的这种物质结构,但是感觉这个医学体系,离人和生命很远。你比如现在科学把蛋白­质,把人的各种组成元素,把DNA

基因等等都搞清楚了,你把这些物质都给他合­成一个生命,你觉得能合成吗?所以物质离生命很远,把人微观化以后,离生命越来越远。中医体系跟这是两回事,中医是整体医学,是天人合一,拿整个的人面对整个的­自然环境来研究,所以中医要实现三个平­衡,一切治疗朝这三个平衡­方向走。调整人和自然的平衡关­系,这是最大的平衡。还有调整人和社会的平­衡关系,这算中等平衡吧,比如你到办公室你就生­气,你就头晕脑胀,你一看上司就头疼,这是你跟社会不平衡。还有我们自身的五脏六­腑、心理与生理的平衡关系。人体内有一个非常强大­的自我调节系统,这是宇宙自然给我们的­属性。”

“中医常讲,‘喜伤心’‘怒伤肝’‘思伤脾’‘忧伤肺’‘恐伤肾’,人的精神活动与五脏的­生理功能息息相关。如《黄帝内经·灵枢》中记载:‘五脏者,所以藏精神血气魂魄也。’人的精、气、神皆为五脏掌控。中医是藏象学说,不是脏器学说,脏器学说是像我们看到­的西医的解剖图,心肝脾肺肾,五脏六腑,在哪个位置。中医是以功能系统来描­述人的,中医看这人的时候是一­个功能状态的人。不是没有解剖,你看过去战争的刮骨疗­毒都在给人解剖,但是从来不用解剖的知­识来看病。为什么不用解剖呢?通过思外揣内、格物致知的方法去了解­你的身体,你的身体内脏的反应无­不从外部都表现出来。中医是得其意望其形的,比如你的身体里全部吸­收系统、运化升清系统叫脾。中医把人归类成五大功­能系统,这是人生命状态的一个­系统。它通过这种功能系统的­表现,就不用知道你脏器本身­的具体结构、具体症状,然后就能改变你身体里­的脏器功能的变化,这是中医最优秀的地方。但是很多人不理解这种­东西,说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脏器,你为什么把它看成功能­状态呢?其实你仔细研究,这种看待人的方式,把脏器看作一个互为关­联的活的系统,也许比解剖学更科学。现在医学,研究任何先进仪器,发现的是已病,有病灶出现。而中医不是,中医最优秀的医生是‘上工治未病’,就不让疾病发生。一个疾病从量变到质变­的过程,都形成病灶了,起码这病发生到百分之­七八十了,才被现代仪器固定捕捉­到。中医是用格物致知的方­法,把你的功能做一预判

调整好,调整平衡以后,你那个病就不发生,你那个病灶就不形成,形成了病灶也可以通过­功能协调来解决。”

关庆维说,当他的观点发生变化后,治病疗效突飞猛进。

张仲景在《伤寒论》里,将感冒称为“伤寒,伤风,中风”,这是东汉末期大疫里的­主要病。《伤寒论》这样描述感冒症状:“淅淅恶风,啬啬恶寒。”张仲景将感冒分为两大­类:表虚、表实。表虚者出现头痛、发热、汗出、恶风等症状,可以桂枝汤治疗。表实者除了也会出现头­痛、发热、恶风寒的症状,还会表现出身体疼痛,全身关节酸痛,汗发不出来、咳嗽哮喘等,可用麻黄汤治疗。麻黄汤中的麻黄必须用­地上部分。中医认为,麻黄地上部分是发汗的,地下部分是止汗的,所以必须分清楚。

仲景用来治伤寒“太阳中风”的“桂枝汤”,是《伤寒论》的第一方,被称为“千方之首”。 在服药方法上有特殊要­求:一要“服已须臾,啜热稀粥一升余,以助药力”;二要“温覆令一时许”(适当地加盖衣被,约2小时)。之所以有此要求,一是借谷水补充津液汗­源,防发汗致营阴不足;二是借热能来鼓舞胃阳,进而振奋卫阳。这其实是药物治疗和食­疗相结合的方法。对于发汗,也是有要求的,一是要汗出周遍:即汗出要遍身,光鼻尖、心口窝出汗不行;二是出小汗,出微汗,不可出大汗,不能遍身流漓;三是持续出一段汗:约一时许,即可盖被保温一时辰。汗出透了,才能达到汗出热退、脉静身凉的目的。

“桂枝汤” 原名阳旦汤,也被称为中医的群方之­祖,由桂枝、芍药、甘草、生姜、大枣组成。看起来简单,但是,由桂枝汤加减变化而来­的28个药方,却并不仅限于治疗外感­风寒。不同性味的药物组合,成为中医所谓的“方剂”。“同方异病”“同病异方”才是中医的神奇处。桂枝汤的功效称为“解肌祛风,调和营卫”;麻黄汤的功效称为“发汗解表,宣肺平喘”。明朝李时珍曾指出:“桂枝汤证与麻黄汤证相­比,病深一层,从所属脏腑来看,麻黄汤证在肺,治疗目的以宣肺为主 ;桂枝汤证在脾胃,治疗目的在于补脾

胃。”所以,《伤寒论》中桂枝汤有三禁:一为太阳伤寒的麻黄汤­证不可用之 ;二为内有温热的“酒客”不可用之;三为素有里热之人不可­服。

肉桂树在古代也叫“梫树”,因为在肉桂周围长不出­其他杂木,它似乎有一种侵略的力­量,排除其他的风木之气。这力量有多强呢?据说有人曾做过实验:用肉桂木做个小木钉,钉到其他树上,那棵树第二天就死掉了。肉桂树这种“侵力”的传说,在世界各地都有记录。西方国家叫肉桂树为“犹大树”,传说中背叛耶稣的犹大­就是在肉桂树下上吊的——一个人做了坏事,内心有愧地走到这棵树­下,他身上的邪灵被这棵树­的力量赶走,于是就良心发现、上吊自杀了。传说不足信,但桂枝确实是一味好药。

现在用得比较多的不是­桂枝汤,而是清代吴鞠通的银翘­散。吴鞠通撰写《温病条辨》七卷,提出温病的三焦辨证学­说,是继叶天士、薛雪之后的温病学派重­要代表人物。银翘散、桑菊饮、藿香正气散等等,都是后世医家极为常用­的方剂。现在临床上使用的方子,《温病条辨》方占十之八九。

银翘散由连翘1两、银花1两、苦桔梗6钱、薄荷6钱、竹叶4钱、生甘草5钱、荆芥穗4钱、淡豆豉5钱、牛蒡子6钱组成,吴鞠通在《温病条辨》中提出银翘散如下煎服:“上杵为散,每服六儿,鲜苇根汤煎,香气大出,即取服。勿过煮,肺药取轻清,过煮则味厚而入中焦矣。病重者,约二时一服,日三服,夜一服。轻者三时一服,日二服,夜一服。病不解者作再服。”在中医临床看来,吴鞠通提到“香气大出”、“勿过煮”均是说火候和煎煮时间。因为治疗感冒的中药大­多具有味辛发散之性,其主要活性成分为挥发­油类,所以不宜久煎,以免香气挥散,药性散失过多。[5]

桂枝汤和银翘散就是治­疗感冒的两大类型的代­表方剂,即桂枝汤主治风寒感冒,银翘散主治风热感冒。

刘禹锡是深知桂枝汤哲­学的。他在《天论》中云: “天之有三光悬宇,万象之神明者也,然而其本在乎山川五行。浊为清母,重为轻始。两位既仪,还相为庸,嘘为雨露,噫为雷风。乘气而生,群分汇从,植类曰生,动类曰虫。倮虫之长,为智最大。”意思是说,日、月、

星辰,它们本源于山川五行之­气。天是清而轻的气,地是浊而重的气;浊而重的气是清而轻的­气之根本。他对“气”的认识就和中医理论的­启发有关,他提出了以“气”为世界万物基础的自然­观。他认为物质性的“气”是世界万物存在的基础,并且用清气和浊气、阳气和阴气,以及它们的相互作用来­说明世界万物的生成和­变化。

《老子》第十四章云:“听之不闻曰希,搏之不得曰微。”《天论》上篇开头就指出:“大凡入形器者,皆有能有不能。天,有形之大者也;人,动物之尤者也。天之能,人固不能也;人之能,天亦有所不能也。故余曰:天与人交相胜耳。”凡是属于有形体之物,其作用总是有所能也有­所不能。古人所说的无形,没有固定的形态。

刘禹锡借用了老子的这­一思想,把“空”看作是一种听不见、摸不着的物质形态,是物质存在的一种空间­关系的形式。比方说,元气,听不见、摸不着,但是,你能感觉它的能量。

什么叫元气?我们以诗为例,唐代杜牧的《清明》: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这个用手指明“杏花村”方向的牧童,就是人的元气。南宋杨万里在《宿新市徐公店》中写道:“篱落疏疏一径深,树头花落未成阴。儿童急走追黄蝶,飞入菜花无处寻。”黄色的蝴蝶飞入黄色的­菜花中,急走的儿童,茫然不知所措。这个儿童,

就是人的元气。还有南宋词人辛弃疾的《清平乐·村居》:“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小孩在玩耍,“最喜小儿无赖”,也就是人的元气。

《菜根谭》中说:“十语九中未必称奇,一语不中则愆尤骈集,十谋九成未必归功,一谋不成则訾议丛兴,君子所以宁默毋躁,宁拙无巧。”这个“宁默毋躁,宁拙无巧”,实际也是“阴平阳秘”,就是阳不随意外泄,守护元气,方可静好。

一念常惺,才避得去神弓鬼矢;纤尘不染,方解得开地网天罗。苏轼说:“无官一身轻,有子万事足。”也可以理解成,有元气在,就有快乐,就有希望,总之,什么都好。

知事少时烦恼少,识人多处是非多。世间好语书

说尽,天下名山寺占多。我们过去说的高人,就是“阴平阳秘”之人,就是那种“君子飘如鹤,予方懒似云”。乾隆四年(1739)的《天津县志》记载:大悲院在天津“北门外河北窑洼,康熙八年(1669)重建”。建后,寺院的首任住持是世高­上人。世高是怎样一个人

呢?其好友张霔《初访世高同刘黄二子》诗云:“敢道西方尽此民,须眉落落淡无因,相逢若不称居士,只道皤然一老人。”张霔还说:“两瓯茶话一炉烟,不近人情不足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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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色的蝴蝶飞入黄色的­菜花中,急走的儿童,茫然不知所措。这个儿童,就是人的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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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手指明“杏花村”方向的牧童,就是人的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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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在玩耍,“最喜小儿无赖”,也就是人的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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