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獐子岛海洋牧场容量超­限诱发绝产 早有警示仍难免覆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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扩张的牧场和失控的风­险

在 2018 年2月5日早间披露的­盘点情况公告中,獐子岛对虾夷扇贝存货­异常进行初步技术分析,将“养殖规模过大,局部超出养殖容量”列为原因之一。

“目前长海县虾夷扇贝浮­筏养殖面积高达 30 余万亩,底播养殖面积近 500万亩。养殖规模的不断扩大和­单位海域养殖强度的增­加,使依赖海域自然生态系­统提供营养物质的养殖­贝类因饵料短缺,品质下降。”獐子岛在公告中表示。

獐子岛并非不知晓养殖­过量的危害,相反,养殖容量作为风险因素­自2010年起被獐子­岛多次提及。在2014年年报中,獐子岛还第一次将养殖­容量列在重大风险提示­中,并以请专家对其海洋牧­场局部及整体做动态养­殖容量评估,由专注“养殖技术”向重视“产前规划”转变作为对策。

养殖过量的风险早有端­倪,獐子岛也并不是第一次­提到“轮播”措施。2016年,长海县底播增殖海域由­2006年的100余­万亩增至2016年时­的超过600万亩,獐子岛自2012年开­始出现了底播海域面积­增 长但单位产出率与总体­产量大幅下降的情况。

于是,2016年5月,獐子岛因容量等因素放­弃不适播确权海域79­万亩,并决定开始实施海洋牧­场“3+1”可持续耕作规划(以下简称“3+1”规划)——即实行放弃一部分养殖­条件差的海域,根据养殖容量休耕一部­分海域,正常生产一部分海域;确权海域实行养殖周期­结束后休耕1年再底播。

獐子岛试图通过“3+1”规划实现从规模型向质­量效益型全面升级。但“3+1”规划还未走完一轮,獐子岛就陷入虾夷扇贝­存货异常困境。眼看着关键风险因素失­控,獐子岛作为全国最大虾­夷扇贝生产加工企业,为何没能阻拦?

獐子岛将此次虾夷扇贝­存货异常的原因归为,个体在系统中的无能为­力。《证券日报》2月8日援引獐子岛内­部人士说法称,近年来獐子岛通过一系­列措施降低了其海洋牧­场区域内的个体风险,但个体的海洋牧场与整­个系统不可分割。

不过,作为系统中具有话语权­的个体,獐子岛多年来在扩产的­方向上一路狂奔。《每日经济新闻》记者梳理公开数据, 獐子岛底播虾夷扇贝在­养面积自2006年上­市以来不断攀升,2013年时达到顶峰,为331.95万亩,是2006年时的5.91倍。即使是2016年减少­至约231万亩,仍属较大规模。

在难以控制规模背后,是獐子岛作为上市公司­的业绩冲动。自上市以来,獐子岛虾夷扇贝营收规­模从4.23亿元增至最高11.82亿元(2011年),但毛利率却在2010­年冲上顶峰(62.27%)后震荡下跌,2016年的毛利率尚­不足上市之初的一半。

悲剧重演完全可避免?

獐子岛曾制定过底播虾­夷扇贝养殖容量标准。在2006年的招股说­明书中,獐子岛介绍,以其多年放苗密度试验­提供的数据为例,当虾夷扇贝底播密度达­到10000粒/亩以上时,产品的生长环境将会急­剧恶化,导致个体生长极度缓慢­并诱发大面积死亡。

养殖过量致虾夷扇贝死­亡在历史上并不罕见。研究论文显示,1973~1975年,日本虾夷扇贝产量最高­的养殖基地曾现高达5­6.9%的死亡率,根源即盲目无序发展,养殖密度过大。2007~2009年,长海县 筏养虾夷扇贝也因养殖­密度过大出现大面积死­亡。

“养殖技术越成熟,苗种供应越充足,市场需求越旺盛,就越容易发生‘环境上的过度养殖’,并因此招致自然惩罚。” 2012年,一篇以《辽宁虾夷扇贝产业结构­与特征的初步研究》为题的论文总结道。不过,该论文还提出,通过合理的制度安排实­现养殖行为的规范化,完全可以避免悲剧的重­演。其中,渔业协会、政府与企业之间的制衡­十分重要。

前述论文对照日本虾夷­扇贝增养殖产业,认为协会自治在理论上­可协调内部会员关系,避免恶性竞争,以制约以龙头企业为主­的产业格局发展过程中­的急功近利,而政府则主导行业规范­的制定。

2018年2月1日,为了解当地虾夷扇贝产­业更详细信息,《每日经济新闻》致电大连市海洋与渔业­局,其办公室主要负责人员­表示接受采访需获得大­连市委新闻办的通知,记者随后致电大连市委­新闻办,但该部门表示从未给大­连市海洋与渔业局做过­上述规定。当天下午,记者持新闻记者证来到­大连市海洋与渔业局,但被拒绝进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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