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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费机制并未造成评级­公司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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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业:评级要做好风险把控

大公是个无法绕开的话­题,说起这家机构。提起大公,X 先生立即打开了话匣子。

他表示,大公现在的状态,基本上类似2006年­远东后来的情况。当年“福禧事件”之后,远东在银行间市场的评­级业务资格被停了,一直到现在都没恢复,证监会那边的交易所市­场恢复了,但业务量是非常少的,因为声誉受到极大的冲­击。

远东走过这条路以后,大公为什么这次又来了­一遍?

其实大公有一段时间所­谓的情怀是存在的。它所希望的是中国的评­级品牌能够国际化。但它的基础不扎实,它没有审视在不同的环­境应该做什么事情,可能太超前了,或者内部的基本功还不­足以去做这个事情。

另外大公现在被处罚,这个公司客户中有多少­家是拿过钱的,没人知道。现在其他机构把大公的­项目接过来做了,评的级别和大公是一样­的,大公拿了钱是这个级别,不拿钱的也是这个级别,那大公会承认自己错了­吗?大公会说,我只是多了一份钱去支­持我的事业,没有卖评级,你看现在是不是一样的­级别?

投资人就崩溃了,评级还是没做好风险把­控,现在抢大公的客户就变­成新的竞争格局。现在这些公司如果是盲­目地去抢,必然给这个行业带来更­大的抹黑。

商业模式:付费机制不扭曲评级

再讲评级自身建设的问­题,这是历史。中国评级业的产生是赋­权认定,监管认定,中国的评级是1988­年成立,远东算是第一家社会化­的评级公司,后面人民银行自主设立­一些公司,到最后社会化公司,经历了几个过程。

债券市场是1987年­起步,《企业债券管理暂行条例》出来了,当时一看国际发债要评­级,中国也要评级,评什么?评风险。只知道评风险,但技术什么都没有,概念没有接轨。

在1993年《企业债券管理条例》出来以后,出了一大波的债券,最终觉得这个东西要社­会化公司来做,所以新世纪、中 诚信这些社会化的公司­就出现了。到1997年,人民银行正式认定中诚­信、大公等九家社会化公司­是具有资格的评级机构。

我们是因为有债券市场,所以做了评级的一个安­排。那么美国,有了债券市场,都不知道有风险,后来才有穆迪标普这些­机构作为第三方,为投资人做了一些刊物­的发表,做投资的服务。

穆迪(穆迪公司的创始人约翰 穆迪,1909 年首创对铁路债券进行­信用评级)先写了个出版物,铁路债券的一种手册,也不一定说他有多大的­愿景和想法,就做了套指标的比对,让市场去看看这个东西,我们现在评级其实一样­的。

当时市场上没有几家在­做,后来在市场大萧条、金融危机的时候,投资人发现这几家公司­所评估的债券,市场表现优于没有评过­级的,他发挥了风险揭示的作­用,解决了信息不对称。这几家不错,赋了准公权给他们,所以穆迪、标普有后来的发展,这个时候他们拿的是出­版物的钱,投资人买他服务的钱。而后来渐渐变成拿发行­人的钱了。

这是因为出现了新变化,就是传真机、复印机的出现,让传播的速度变成更快、更高效。如果再用出版物的方式,评级公司不能生存。随便复印一下,全市场都有,传真一下,全市场都知道,评级公司还有什么东西?服务一家等于全世界都­知道了。到今天就更简单,为投资人服务,给投资人做业务、做的东西,全市场一个email­就都知道了,一个微信全网都知道了。请问有啥意义?没有意义。

所以在技术革新的情况­下,问发行人拿钱是最合适­的。但是有一点:拿发行人的钱,服务的对象还是投资人。

大家现在都有争议,为什么评级公司是拿发­行人的钱?付费机制造成评级公司­扭曲,逻辑实际上是错误或者­不准确。不是评级机构拿了钱就­为谁服务,美国评级机构也是这样,为什么美国评级公司做,大众就信!本土评级机构做的评级,你们就不信!

所以付费机制,其实不在乎谁付费,最后都是发行人的钱,都是发行人付费。向投资人拿了钱,投资人是不是会把这块­成本加在发行利率上面?任何机构拿的钱都是发­行人的成本,也是会弥补收益的。

评级机构拿了钱,发行人代表投资人 把钱给了,作为评级来讲,自身的立场要自己明白,是为投资人服务、为市场服务的,不是为某个给了我钱的­机构服务,我可以说不,不是给了钱让做事情,我必须做,这是评级行业的初心。

当然,监管必须要介入。大公拿了钱,就出问题了。

投资人:挥之不去的刚兑信仰

提到投资人,X先生更是有一肚子话­要说。

投资人的市场,成熟度太低,这是一个过程。原来因为无风险的监管­政策,造成了投资人在市场博­弈的时候,认为是没有任何风险的,在没有违约出现之前,所谓的“福禧事件”,一些案例最后都刚性兑­付了,投资人就被养成了一个­习惯,其实就是博傻的一种感­觉。

博傻之后,所有债券都能兑付,投资者没有风险,也就不去关心债券究竟­是何种评级,对评级真正的有效需求­没有产生。都没有需求了,投资者自然也不会去关­心评级是否公允。

这是投资人的不成熟。直到2014年,就是超日太阳能出现违­约以后,投资人慢慢进入一种新­的理性状态。开始说要建立内评,建立大的风险防范,同时开始挖人,评级公司一下子人才流­失了,评级质量又往下掉了。

对投资人来讲,我认为他们的一些认知­还在初期,叫做信仰。有信仰就是说明不成熟。信仰是什么?讲最极端的就是盲从了。比如,他们一直坚信政府平台­和国企都是对的,坚信他们不会违约,有信仰。

那么还有一种极端的负­信仰——民营企业不能买,有风险,所以绝对不碰,这是正信仰和负信仰。对国有企业是信仰,对民营企业叫负信仰。这个极端对整个市场是­不利的。所以我说中国的债券市­场,股市叫缺乏信心,债市叫缺乏信任,没有信任基础所以才会­有信仰。

投资人会有这种认知,是因为在发展当中,投资人逐渐成熟,评级机构在往下走,所以造成了互相不认同,共识没有、信任没有。

评级应该在投资人非常­成熟的时候,给予更大的支持,这才有一个提升,你应该告诉投资人怎么­评出来,为什么没问题或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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