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烫手山芋纾困协议
到 2018 年11月,季伟和季维东两人也坐不住了。
通过造假而来的业绩增长仅仅是“纸面富贵”。虽然2017年和2018年金通灵的营业收入皆呈现大幅增长,但其销售商品、提供劳务收到的现金并未随之出现增长。至2018年底,金通灵的应收账款已经飙升至10亿元。同时,金通灵在这两年的经营现金流净额和投资现金流净额皆为负值,公司仅能够靠筹资维持流动性。
如何甩掉这个“烫手山芋”,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2018年11月28日,季伟和季维东与陕西金资基金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金资基金)、中陕核工业集团公司(以下简称中陕核集团)签订了《框架协议》,拟将金通灵的实际控制权转让。
当时,金通灵公告称,在控股股东及公司均面临流动性问题的情况下,引入有实力的产业战略投资者,将有利于纾解控股股东现阶段的流动性困难及解决上市公司项目资金需求,并有利于公司未来的长远发展,进而扩大公司的业务规模、改善公司的财务状况与盈利能力。
金资基金系陕西省国资委下属陕西金融资产管理股份有限公司全资子公司,中陕核集团为陕西省国资委全资子公司,如果该交易完成,金通灵的实际控制人将变成陕西省国资委。
2018年12月6日,金通灵公告披露了进一步的细节。框架协议约定,金资基金和中陕核集团拟受让金通灵8%股份并认购不超过2亿元金通灵前次重组募集配套资金。季伟和季维东将所持有的金通灵股份的表决权委托给金资基金和中陕核集团,委托后金资基金和中陕核集团合计持有的金通灵表决权达到29.99%,委托期限为三年。
然而,合作戛然而止。2018年12月18日,金通灵公告称,上述各方对本次控制权转让的最终方案及交易条件未能达成一致,从而导致不能在《框架协议》约定时间内完成相关交易事项,致使《框架协议》签署的目的不能实现。
前后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季伟和季维东的第一次控制权转让尝试以失败告终。就在2018年12月18日,金通灵公告季伟和季维东控股权转让终止的当天,公司还发布了另外一份公告。
季伟和季维东与南通产业控股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南通产控)签订了《纾困暨投资协议》,若据此约定的股权转让、表决权委托事项完成,金通灵的实际控制人将变更为南通市国资委。
按照上述协议,季伟和季维东转让8405万股(彼时约占金通灵总股本7.18%)金通灵股票给南通产控。同时,南通产控接受季伟和季维东的表决权委托、参与上市公司再融资,并承诺2019年第一季度向上市公司提供6亿元资金借款、授信或担保,在2019年至2023年之间对上市公司进行融资帮助及资金支持累计不低于60亿元。
至 2019 年 6 月,上述 8405万股转让事项完成,季伟和季维东也将22.8533%的金通灵股份表决权委托给南通产控行使,金通灵的控股股东变更成了南通产控。
季伟和季维东在此次转让中获得了约3.75亿元。
2020年11月,季伟、季维东与南通产控之间签署股份转让协议,约定季伟、季维东合计向南通产控转让7028万股金通灵股票。季伟和季维东在此次转让中合计获得约3.15亿元。
2021年1月,南通产控耗资8亿元通过定增的方式将其对金通灵的持股上升至了27.88%,季伟、季维东的股份比例被稀释到7.10%和7.06%。
2022年9月至2023年3月期间,季伟和季维东通过大宗交易、集中竞价方式减持金通灵股票,减持完成后对金通灵的持股*分别下降至6.25%和 5.30%。这次减持,季伟和季维东合计套现金额约1.3亿元。
与此同时,另外一位重要人物邵耿东也在大肆减持金通灵。
由于邵耿东并非上市公司的董监高,其减持股份获得的具体金额无法精确计算,仅能够通过金通灵季度股票价格的均价进行估算。
邵耿东是从2020年第二季度开始减持金通灵股票。2020年第一季度末,邵耿东持有金通灵约4037万股,占金通灵总股本比例为3.28%。至2021年三季度末(此后邵耿东不再出现在金通灵的前十大股东名单当中),邵耿东持有金通灵约815万股,占金通灵总股本比例为0.55%。
按照金通灵股票价格均价估计,从 2020年第二季度开始至2021年第二季度,邵耿东累计减持金额约1.34亿元;期末还结余股票815万股,市值约0.42亿元。这两个项目合计,邵耿东从金通灵并购上海运能案当中获得的收益约1.76亿元。
2月21日,记者向金通灵发出《采访函》,希望就邵耿东收购上海运能之前邵耿东的持股情况、邵耿东等人之间是否有代持关系未披露、相关项目进度、邵耿东累计减持数量和金额等问题进行采访,但截至发稿未获得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