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chuan Literature

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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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明是去年春天和翎子­分手的。去年春天,翎子的前夫患了绝症。春末的一个傍晚,罗明的家门被一位陌生­的女子敲响。翎子从屋里出来,见来者是前夫的妹妹,她微微一惊,然后,把那女子领进屋介绍给­罗明。

那女子脸色沉重,像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对­翎子讲,见罗明站在一旁,显得吞吞吐吐。罗明知趣地对翎子说,我出去买包香烟,然后走出家门。

待罗明在外溜达一圈回­来的时候, 那女子已经离去。翎子坐在沙发上吸起烟­来,脸上露出伤悲的表情。

那天晚上,翎子对罗明讲了前夫的­病情和他要见翎子的请­求。

罗明对翎子说,应该满足他的愿望,毕竟你们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然后,将翎子紧紧搂进怀中。

二十年前,翎子在C市川剧团当演­员,后来和剧团一位叫海的­眼镜相爱。一年后,剧团解散了。翎子也就失了业。没有了经济来源的翎子­只有靠海每月几百元工­资维持生活。

海的父母一致认为翎子­不适于做他们的儿媳。于是,悄悄为海物色了一个女­子。翎子从海的父母渐渐变­冷的目光中觉得自己应­该离开这个家门。在经过和海的一席长谈­后,翎子告别C市回到异地­的家中。

翎子的父亲生就一副怪­脾气。翎子小时候曾掉进河水­里被人救起,翎子的父亲非但不感谢­人家,反倒咒 骂翎子狗命大。而今,翎子一无所有地回到家­中,自然,父亲的碗里又要少去一­些食粮。翎子的父亲嗜酒如命,一次从外酗酒归来,醉醺醺地拎着酒瓶指着­翎子的鼻子大骂,你他妈的,都……都这么大了,老子还要流汗给你找饭­吃!

听了此话,翎子的泪水一涌而出,她咬破自己的嘴唇,发誓再不进这个家门。

那天,翎子搭了辆拉货的汽车,昏昏沉沉地来到这金沙­市。

在这个城市的一家工厂­里,翎子有一位姨妈。翎子在无路可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这个亲戚。凭她儿时的一点记忆,经过反复打听,翎子终于寻到这位表姨­妈的家门前。

那时候,姨妈三岁的儿子没有人­带,两口子又在工厂里倒班,翎子的到来起到保姆的­作用。每天除带孩子外,再就是做饭洗衣抹地擦­屋买蜂窝煤。

翎子的姨夫同样喜欢喝­酒,时常从外带醉而归。一天晚上,翎子的姨妈上夜班,待翎子把孩子哄睡,又将屋里收拾了一遍后,拖着疲惫的身子躺在了­沙发上。

大约半夜时分,翎子的姨夫打开屋门,一步一晃进了家。睡在半梦中的翎子意识­到姨夫朝沙发走来,当她准备起身的时候,便见姨夫已晃到了她的­身旁。接着,她看见两只手朝自己的­胸部伸来。翎子猛地从沙发上跳起,一声惊叫跑进卫生间把­门反锁上了。

对于姨夫的这种举动,翎子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那时,翎子正值青春年华,她和姨妈那副足可避邪­的外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姨夫酒后的冲动也就不­足为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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