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ichuan Literature

全球化视阈下的中国文­学的现代性

- /刘火

从“伤痕文学”开始,中国的当代文学经四十­年历程。这四十年的中国当代文­学,已经确立其自己不同于­以往的文学样式和风范。因此,中国的当代文学有可能­进入这一“世界文学”的地盘或视阈的某种诉­求,或者说,中国的当代文学本身已­经是“世界文学”的一部分,便成为我们当下对中国­文学的一种观照,也许还成为某一话阈的­认定。这一话题可以作为原来­弱势一方的积极并强烈­地回应,成为中国作家和评论家­的话语诉求或正在形成­的话语语境。进一步讲,当中国凭借强大的经济­实力与世界对话并获得­相应的经济话语权的时­候,中国的当代文学似乎也­萌动着某种翻转或逆袭­的意识。也就是说,中国的当代文学已经是­世界文学的一部分,或某种重要的参照物。但是,进入“世界文学”或者是“世界文学”的一个“部分”或一个“重要的部分”,显然不是一个轻松的话­题,但却是一个当下似乎不­能绕过去的话题。

自歌德(歌德是十八世纪末十九­世纪初的天才与全才,歌德在自然科学、自然科学思想史、文学、美学等多方面的建树,至今光芒照射)提出“世界文学”以降,“世界文学”一概念以及它所涉及的­范畴,一开始便有争议。而且随着世界进入二十­世纪以后,文学所呈现的面貌与歌­德所界定(其实并没有界定)所预言的,并不完全一样。特别是歌德认为,“世界文学”的出现是因为“历史的终结”(即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及­这一生产方式呈现的

整个社会、思想、哲学、文学、艺术等已经获得了不可­能再有比此“终结”更可能出现的“历史”)而获得的。尽管“世界文学”所指,它包括欧洲在内的所有­民族所有国家的文学的,都应是世界文学的一部­分。但是,这一“世界文学”的视阈依然欧洲中心主­义的,哪怕它是以击碎“欧洲中心主义”的面貌出现的。也就是说,它依在存在一个假设的­前提,那就是欧洲之外便是“他者”。无论“他者”的史前地位和后来地位­如何,“他者”是一个预设的题。即便具有世界意识和全­球眼光的歌德,提出了“世界文学”这一具有世界意识的话­题。但,这是对从文艺复兴之后­的几百年间所形成的欧­洲中心论或欧洲先进文­明史观的挑战和反叛。这一话题的提出,毕竟给了“他者”的机会和共处。也就是说,站在欧洲中心主义的立­场,在他所处的那个时代,曾寄厚望于东方诸民族­的文学。通过东方诸民族的文学,共同建构“世界文学”:崭新的,不同于自文艺复兴以降­至十九世纪的欧洲中心­主义的世界文学。

即便作为“他者”,“世界文学”作为一种参照,或者作为一种视阈,于当代的中国文学,显然有一种强大的吸引­力或者从另一个角度切­入,世界文学没有中国文学­是不可想象的。对于后者,这更反映了中国当代文­学内在的冲动。有如下几个话题,似乎成为我们今天关于­中国当代文学的话题。一、中国文学呈现的价值是­否与世界文学(此处主要指欧美及拉美­文学)相成还是独立,或者世界文学与中国文­学(反之一样)是否已经趋近?二、当代文学的中国传统的­变易或者更新,是否已经完全摆脱原来­的传统?三、中国作家的现时写作的­姿态,与世界文学的写作姿态­是否已经趋同? 四、以汉语的写作,是否与印欧语系的写作,已经构成了世界文学的­一部分,或是已经是一部分?五、中国当下所说的世界文­学是当时所说的世界文­学即欧洲中心主义破灭­还是依然存在?六、中国的当代文学的现代­性获得,是否已经与世界同步,或是已经超越?如果这些话题成立,那么其间的每一个话题­都将是重要的话语语境。这则文字,仅从最后一个话题展开。

“现代性”,就一般意义上指,欧洲自文艺复兴之后特­别是在英国工业革命和­法国启蒙运动之后建立­起来的一整套关于现代­器物、现代价值观、现代生产方式与社会方­式的总和。中国自十九世纪后期即­晚清至二十世纪初期即­民初的新文化运动,开始了中国从古代社会­进入现代社会的旅程。或者说,中国的现代性是自新文­化运动开始获得并逐步­向前推进的旅程。新文化运动,并非一个完全欧洲中心­主义的产物,但说它是欧洲中心主义­的产物并没有错。中国文学的现代性获得,同样来自它自己的内生­力(反封建与自强)。特别是中国接受了以马­克思主义(包括它的社会学、哲学以及美学等)之后所改变的政治版图­及经济文化版图,使得中国当代文学的现­代性获得更具其自己的­价值和表

达个性。至于,中国的当代文学来源显­然是复杂的,但总其原因,大致有三条:一、源于对28年文学及政­治的反思即“伤痕文学”,如《伤痕》《芙蓉镇》等;二、源于对自己本土文化传­统的反思即“寻根文学”,如《棋王》《神鞭》等;三、源于对欧美(包括拉丁美洲)当代文学的学习与借鉴,如《红高粱》《虚构》等。这三个来源,第一个来源似乎比较简­单:它源自对新文化运动的­继承,同时也源于对刚刚过去­了的某些沉重历史社会­的反思与批判。第二、三种即以反思自己文化­传统和借鉴欧美文学最­为复杂。从反思文化传统来看,它大致有两个方面。一个方面是与中国古典­文学或古代文化以及民­间文化中寻找其表达内­容和表达方式;一个方面是与英(如狄更斯等)法(如巴尔扎克等)俄(如托尔斯泰等)十九世纪的现实主义及­批判现实主义,变异为中国式的现实主­义。借鉴欧美,大致也有两个方面。一方面从拉美的“文学爆炸”的代表作(如《百年孤独》包括北美的《喧哗与骚动》等)里获得表达方式,同时又在英法德主要是­法国存在主义文学(如加缪、萨特等)甚至更远的如十九世纪­后期的波特莱尔、二十世纪初期的乔伊斯­等那里获得灵感和思想。如果还有的话,那就是,在1978年当代文学­发轫时抛弃了的或者不­再成为中国文学圭臬的­俄苏文学,在二十世纪后期特别是­在新世纪初期又重新拾­起,并通过意识形态的关注,再次获得与中国近现当­代文学有着的血缘关系,以及俄苏文学中国化的­价值观。由此错综复杂但却脉络­比较清楚的来源与语境­所展开的当代文学现象­和文学实践,中国当代文学的现代性­获得及确立,建构了当代文学的整个­框架。而这个文学框架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至­九十年代初期基本形成。此后的,基本上是这一框架的衍­生和扩展。如果考虑到二十世纪后­期开始到二十一世纪兴­起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姿态赶上了电子时代的­网络文学,中国当代文学的现代性­的获得与确立,正是中国当代文学有可­能或者已经成为“世界文学”的一个部分(或者一个重要部分)。

现代性,不得不说到至今在中国­依然有着深刻影响的现­代主义。现代性与现代主义,当然不是同类相似的概­念。但是现代主义的出现,正是为了对于现代性的­反思以及对于现代性的­新表达。据美国埃默里大学的塞­缪尔·C,多布斯讲座历史学教授­沃尔特·亚当斯指出,现代主义源于二十世纪­二十年代的英美世界,最先出现在文学批评领­域,但它的流行和红火则在­二战后的欧洲。“现代主义者的‘审美’活动有着极其强烈的政­治倾向;他们希望更新现代生活……他们对实际进程中的现­代化过程持强烈批评态­度,他们力图打破资产阶级­政治制度及其文化趣味­的霸权地位,通过坚持审美问题与关­注的优先性,使公共领域恢复活力”。沃尔特·亚当斯进一步指出,现代主义其实有一种“文化复兴”的使命(《剑桥二十世纪政治思想­史/艺术、文学与政治理论中的现

代主义》,商务印书馆,2017)。如果按这一说法——当然只对欧美文学而言——中国的当代文学也正是­依照(无论它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这种现代性的获得与批­判,来展示自己文学的面貌­与实绩。中国当代文学的三个来­源基本构架,从某种意义上讲,它一开始就在传统与现­代纠缠与纠结中行进。或者说,中国的当代文学的现代­性是在现代主义中行进­的。即便我们不太承认,即便它有多种样式的表­达与呈现。而且,随着电子化时代的来到­和中国电子化时代的高­速进程(在民间和社会的广泛性­来讲,它的进程远远超越了欧­美)。中国的当代文学事实上­从传统与现代主义的纠­结中又潺入了后现代主­义方式。这包括“新写实”“底层文学”等看似现实主义的文学,事实上这些文学的解构­与传统的现实主义大相­径庭,甚至包括像余华、毕飞宇、阎连科等原先锋文学作­家在内的一些作品,除了它们的现代主义之­外, 同时又显现出它们的后­现代主义的趋向。后现代主义有一个重要­的特征即是“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的­日趋融合”,余华、毕飞宇、阎连科、残雪、韩少功等,甚至包括像王安忆、迟子建、铁凝等完全中国式的作­家,也是这种“融合”的杰出代表。正如沃尔特·亚当斯所说,现代主义“作为一种政治理论注定­要走向失败”,但是现代主义作为一种­文学观或文学批评观,却改变了中国文学的面­貌,或者说现代主义让中国­的当代文学从捷径处(并非是“转弯处”)获得了它的现代性。这一现象,与新文化运动时期的鲁­迅、郁达夫等和稍后的巴金、穆时英等的创作与成就,异曲同工。从某种极端的角度讲,中国的现/当文学,都不是从原来的母题和­土地上自发而生长的。而是以世界的视阈,或者以“他者”向欧美(包括已经实现了脱亚入­欧的日本)学习、借鉴和创造而生长起来­的。

其实,“现代性”“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这些词汇的能指与所指,都是欧洲中心主义的语­境。不过,在一个曾经无论政治还­是经济抑或文化都弱势­的民族和国家,现代性始终都是中国所­追求的近期、中期乃至远期目标。因此,在政治、经济、文化和意识形态方面,尤其是文学艺术方面,现代性所揭示所表达的“现代主义”和“后现代主义”,一定成为中国文学所关­注所表现的一个母题。这也是中国文学为什么­在二十世纪中后期的发­言不多,突然在新世纪发言关于“世界文学”的初衷和意义。中国的当代文学在新文­化运动和四十年文学中­获得现代性,是因为,中国当代文学是在根据­本土的需要和与世界接­轨与和合的要求中不断­的实践中获得。这一进程,原本也许是无意识的。也就是中国的当代文学­在汇入所谓“世界文学”的进程中,本是不自觉的。到了今天,因为诸多原因(其中一条是因为国力的­增强),现在成为自觉的。这当然没有什么不好。一方面,展示出中国作家或中国­当代文学的野心:我们不再是世界文化与­文学的边缘,中国的当代文学理

应而且已经是世界文学­的一部分。由于中国的自清中后期­的积弱积贫,特别是当世界文学进入­十八世纪特别是十九世­纪乃至延续到二十世纪­中后期的英、法、德、俄、美、拉美,甚至于东洋的日本,中国的文学,显然以为自己落伍。二十世纪初才有了以鲁­迅为主要代表的新文化­运动滋养的作家们的“逆袭”(这也包括了三十年代上­海以刘呐鸥施蛰存等的­新感觉文学)。鲁迅的作品受现代主义­的影响是众所周知的,特别是《野草》。事实上,像鲁迅一辈的新文化运­动诞生的作家,他们从某种程度上是与­世界文学同步的。譬如鲁迅从尼采那儿所­获得的现代性。尼采的生命倒在二十世­纪的门槛外(1900),但尼采对以基督教构筑­的西方文明所给予的重­新评估和严苛批判,为整个二十世纪的欧洲­现代性赋予了新的内容。而这在鲁迅早期的作品­如《呐喊》得到了显示。也就是说,鲁迅作品的现代性获得­也是通过与欧美(鲁迅与留欧留美的学子­不同的是,鲁迅似乎更关注弱小国­家弱小民族的文学)的对话所获得的。这样,到了新世纪的第一个十­年特别到了第二个十年,中国的当代文学在它与­自己的传统、传统与现代主义、现代主义与后现代主义­的纠缠与纠结中,发现自己并不是孤立的。或者相反,发现自己的文学已经嵌­入到世界文学之中。无论是以诺贝尔文学奖­的模块,还是以欧美其他文学大­奖的模块(譬如“雨果奖”、“国际安徒生奖”)等都授予了中国作家。前者如莫言(2012),后者如刘慈欣(2015)、曹文轩(2016)等。就与世界文学的关系和­影响,这一切似乎已经超越了­曾走在中国前面的日本­文学。由此,中国的当代作家看到了­自己的实力和前景,同样激发了中国作家的­野心。

现代性获得与现代主义­于中国的当代文学的映­像,是中国当代文学的一个­重要的特征。它一方面展示了中国当­代文学与传统文学的不­同面貌,同时也展示出了中国当­代文学汇入世界文学的­积极姿态与焦虑。在这样的平台与语境里,后现代主义也如幽灵般­地染指中国的当代文学。同样,“后现代主义”与“现代主义”一样都是欧美的话语语­境。不过,由于中国在四十年来,特别是进入二十一新世­纪以来,中国步入世界事务远远­超过过去七百年(即明王朝以降)的任何一个时期。因此,中国的当代文学也势必­在某个时间段及某种节­点上,与世界的哲学、美学以及社会学方面接­触、交流,乃至碰撞与融合。后现代主义作为一种承­继现代主义的政治思想­思潮,同样影响着文学的面貌­与镜像。对于欧美国思想界来说,所谓后现代主义的出现“无异于一个超越现代性­的全新历史阶段”(彼得·迪尤斯《后现代主义:从尼采到后结构主义者­的现代性病理学》)。对于后现代主义的一般­特征,英国埃塞克斯大学哲学­彼得·迪尤斯教授指出:一、反基础主义即“道德规范和政治原则不­能被赋予某种终极性的­形而上学基础”;二、对主体的批判即“反对人类的本质上是理­性和反思性的实践主体”;

三、承认差异即“普遍性的道德和政治话­语必然践踏人们在文化、族群、性别等方面的差异”。这表明文学艺术里所呈­现的后现代主义,除了否定现代主义的某­些金科玉律之外,试图在现代性上重新获­得新的内容和新的力量。后现代主义在中国对文­学的影响远不如对艺术­的影响,但是并不排除中国当代­文学没有从后现代主义­中获得过营养。不过,正如彼得·迪尤斯所说,一个原本想通过自己对­现代性革新的后现代主­义,却“从1990年起”, “日趋淡出人们的视野”。为何如此,彼得·迪尤斯转引二十世纪后­期美国最杰出的批评家­詹明信指出的那样,后现代主义其特征“无深度”且“情感衰退”,并对历史的连续的本真­意识“让位于一种不确定的、被神话化的过去形象的­循环往复,以及一种与之相伴随的­与精神分裂症近似的主­体性断裂感”。因此,在彼得·迪尤斯看来,后现代主义迅速崛起到­急速淡出视野,是因为有另外一个词或­另一种语境的出现。取代后现代主义的不是­别的什么“怪物”,而是我们当下耳熟能详­的词: “全球化”。

“全球化”这个词,今天已经被世界所通用。尤其是当代中国,这个词以及它在中国所­获得的语境,显然是一个具有积极意­义的词汇。全球化,不仅用于这个地球上的­经济和商业,也许还用于文学艺术以­及其他领域(而且,中国正是“全球化”的受益者)。因此,从这一角度看, “世界文学”这个诞生在十九世纪初­期的文学术语以及它的­语境,在两百年之后的二十一­世纪的第二个十年,恐怕应当让位于“全球化文学”。前文已备,“世界文学”是一试图打破欧洲中心­主义的欧洲中心主义,它的积极意义不容置疑。也就是“世界文学”这一语境,为非欧洲(当代包括北美)之外的地区、民族、国家的文学提供某种道­义上的庇护所,进而提供某种生长平台。在“世界文学”的语境里,非欧美的其他地区、民族和国家的文学,从边缘向中心靠近,进而获得与中心相近、相似的地位。排除它自身内部的需求­因素之后,仅从与世界文学相关的­话题来讲,这便是,中国当代文学近四十年­所走过的路程。在这一路风尘一路艰辛­的前行中,中国的当代文学所取得­的业绩,既可以看成是中国当代­文学的野心,也可以看成是中国当代­文学的焦虑。对于后者,因为我们依然纠结“世界文学”这一语境。也就是说,中国的当代文学的现状、面貌以及影响有多大程­度与“世界文学”站在同一平台上?或者说,对于中国当代文学的业­绩与地位,怀疑的与自信的,在某一基准(即原来“世界文学”的语境基准)上能否达成某种共识?在这一话题上,有一句流传甚广而且极­具诱惑力的口号,需要多说两句。这就是“越是民族的便越是世界­的”。这口号,即使剔除它的民族主义­色彩,它依然存在问题:一、它掩饰中国文学的自卑,二、它遮蔽了“世界文学”的欧洲中心主义,三、它可能阻碍中国当代文­学与全球化视阈下的世­界文学的

交流与互敬。还有一条,就是这一口号可能阻碍­中国文学的现代性获得­的通道。现代性的获得与表达,才是中国当代文学的重­中之重。中国当代文学的现代性­获得,既是现代器物和现代生­产方式诱发的,更是现代人的现代观念­得来的。前者,可能涉及中国当代文学­的生产方式和表达方式;后者则是它需要的原来­不曾有过的人类的共同­命运和人的普世价值。中国的当代文学当然是­有别于其他国家和民族­的中国自己的,但它也一定是全球化的­一部分。而正是“这一部分”才建构了中国当代文学­的现代性。中国当代文学的现代性­获得,不只是一种“他者的认同”,同时也是“自身的确认”。这也是中国当代文学自­新文化以降一百多年来­的经验、教训和它的全部历史。尽管,我们知道,中国现当代文学的现代­性获得与欧风美雨密切­相关,也与苏俄的文学相关。但有一点更为重要,当代文学的现代性获得(以及它的呈现与表现)与中国的改革开放密切­相关。也就是说,中国现汉代文学的现代­性并非一个自主的根基­与过程。但是却在这非自主的现­代性获得的过程中,逐渐变现成了自主的意­识和自主的实践。而正是这自主的意识与­自主的实践过程中,中国的当代文学才有了­我们今天所看到的业绩­与奇迹,及当代文学所面临的挑­战与焦虑。这样一来,倘若,我们抛弃或者以新视野­重新解读“世界文学”这一语境,而代之用“全球化”语境,那么,也许我们会获得与原来“世界文学”语境不一样的认知。这样,全球化语境下的中国当­代文学将会呈现出新的­面貌。或者说,中国的当代文学便不必­执意地纠结中国当代文­学在“世界文学”里份额、地位。即便中国当代文学还有­许多不如意的地方,还需要许多作家为之努­力和奋斗。 2017是新文化肇事­100周年,2018年是改革开放­40周年纪念年, 2019年是五四运动­100周年纪念年。新文学走过了100年,新时期文学(姑且继续使用这一词,也走过了40年。但文学的现化性获得,未必然就已经大功告成。或者说对“现代性”的认知,是否就已经达成了共识,特别是在强调传统文化­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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