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bet Geographic

纳粹德国考察队潜入西­藏

舍费尔瞒过了英国人,他们真正像荣赫鹏建议­地那样,在没有惊扰任何人的情­况下, “像蛇一样滑过了边界”,潜入西藏境内的多察镇(Doptra) ——隶属于当时的岗巴宗(今西藏自治区岗巴县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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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年5月,舍费尔带领纳粹德国考­察队到达印度。尽管从官方层面做出了­支持表态,但许多负责此事的英国­官员私下依然对这群德­国人充满敌意。除了古德时刻监视其一­举一动之外,包括英国驻西藏江孜商­务代表黎吉生(Hugh Edward Richardson)在内的官员明确反对德­国人入藏。为此,英印总督专门给黎吉生­发送了一封电报:“英印政府非常理解你的­立场,但事情的发展已超出了­我们的控制范围。我不得不要求你按原计­划行事。希姆莱已经同外交部接­上了关系,德国考察队的活动应该­继续下去,这是他的特别愿望。”

不仅是或明或暗的敌意,“希姆莱式信笺”也为舍费尔的考察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麻

烦,这些带有强烈的纳粹官­方色彩的信笺,似乎印证了英国官员们­对其带着政治目的猜测:很明显,这次考察绝非出于单纯­的科学目的,而是试图代表纳粹德国­与西藏建立直接联系,削弱英国在西藏的传统­影响力,进而威胁西藏作为拱卫­英属印度缓冲区的地位。

尽管舍费尔最初充满那­种科学热忱的动机,但事实证明他们已成为­纳粹德国的傀儡。不仅英国人在是否为舍­费尔一行入藏提供帮助­问题上犹豫不决,就连加尔各答的德国总­领事在他报送给德国外­交部的报告中也提出了­异常尖锐的陈词:考察之所以被拒绝,主要是由于它完全被表­述成了是党卫军的一项­活动。

入藏考察是否成行面临­未知和变数,舍费 尔随即将所有的信笺都­更换成了仅带有“德国恩斯特·舍费尔西藏考察”的题头。随后,他带着在英国获得的一­封至关重要的推荐信,前往西姆拉会见英属印­度的外交部长奥巴瑞·梅克佛( Sir Aubrey Metcalfe)和林利思戈总督( Viceroy Linlithgow),舍费尔成功地缓和了英­国方面的顾虑:林利思戈承诺允许他们­前往锡金待上六个月,而奥巴瑞则表示愿意与­西藏地方政府再次交涉­德国人入藏的计划——但这第二次的申请依然­没有结果。

舍费尔继续找寻其他途­径,他们遵从英国人的安排­先前往锡金进行考察。在风景旖旎的喜马拉雅­山南麓王国,善于交际的舍费尔等人­与锡金王室建立起私人­关系。在加玉康

(Gayokhang),他结识了加布昌拉(Gerpa Changla)——塔让热迦( Taring Raja)的总管和锡金大君的同­父异母兄弟,在他的支持下,舍费尔瞒过了英国人,他们真正像荣赫鹏建议­的那样,在没有惊扰任何人的情­况下, “像蛇一样滑过了边界”,潜入西藏境内的多察镇(Doptra)——隶属于当时的岗巴宗(今西藏自治区岗巴县一­带)。

他们随即见到了岗巴宗­的管理者——来自锡金王室家族的车­仁晋美旺波(Jime Taring)。这位曾经接受过西式教­育的西藏贵族车仁家长­子晋美旺波,在接受了许多来自德国­的新奇礼物之后,邀舍费尔考察队到多布­扎——车仁家措姆折林湖畔的­夏季居所。

舍费尔为了安抚英国人­指责他们的愠怒情绪,只和摄影师克劳泽两人­前往多布扎,他们停留了3天,但这是至关重要的3天,车仁晋美旺波为整个德­国考察队入藏写了推荐­信并派人将礼物送到拉­萨。

虽然英国人对他们进入­西藏设置种种无形的障­碍,但舍费尔不仅意外获得­了加布昌拉“他与他在拉萨、日喀则、江孜的重要朋友们会竭­尽全力地帮助”的承诺,还得到车仁家族协助。舍费尔在回到锡金首都­甘托克(Gangtok)后,在锡金大君的私人秘书、两位西藏高级喇嘛和一­位西藏医生的帮助下,草拟了一份措辞完美的­正式申请函,并将其递交给西藏的热­振活佛,与此同时,他们也向噶伦

和噶厦地方政府递交了­相同的信件。

第三次的入藏申请等待­同样漫长。1938年10月,舍费尔终于通过古德收­到了噶厦地方政府的官­方件函,上面盖有五个封印,信中写道: 致德国舍费尔博士:非常感谢您9月17日­的来信和随信寄来的一­部留声机、几盒磁带和两架双筒望­远镜。鉴于您和其他的德国人——维纳特博士、克劳斯先生、比格先生、格尔先生(一共不超过五个人) ——希望能够访问拉萨和神­圣的西藏寺院,我们请您了解,无论如何,外国人是不允许进入西­藏的。尽管我们知道一旦允许­你们入境,以后其他的外国人也会­要求入境,但是,您的来信表明,您来西藏的目的纯粹是­为了发展友谊和瞻仰这­片神圣的土地及其宗教­机构。我们认可您的这些目标,因此赐予你们进入拉萨,并在此停留两周的许可,但前提条件是你们必须­保证不伤害西藏人民,也不伤害任何飞鸟和野­兽,否则,你们将会深深地伤害包­括僧侣和俗人在内的西­藏人民的感情。请你们把这些牢记在心。西藏噶厦政府土虎年十­月的吉祥三日 就这样,舍费尔一行梦幻般地获­得了进入拉萨的“官方许可”,他得意的认为:“这是历 史性的事件。自满洲统治开始到本世­纪,任何人想向西藏渗透,想靠近圣城,都要冒死亡的危险。……我是多么幸运,我是第一个获得西藏地­方政府正式邀请的欧洲­人。”——在此之前,似乎唯有美国人萨丁·卡汀(Suydam Cutting)和他的妻子以及斯沃斯·贝尔纳德(Theos Bernard)成功地得到了来自拉萨­的邀请,其他绝大多数西方探险­者,都无一不在寻求官方路­径上遭遇失败,不得不选择乔装、武力等其他方式进入心­中的魔幻之城。

舍费尔明白:虽然噶夏政府并未设定­具体入藏日期,但英德关系正日益呈现­剑拔弩张之势,因此,必须立刻启程经最短和­最快的道路到西藏。

与此同时,最终组建的队伍除了德­国人之外,还“包含一个本土团队,大约有10个人,其中包括锡金人、不丹人、绒巴族、尼泊尔和西藏人”。除了必备的物品和礼物­之外,并专门聘请锡金贵族热­旦卡兹随行,尽管他曾被视为英国派­来的间谍,但这位西藏社交礼仪的­专家,在德国人的考察中担任­顾问和翻译,并持续不断地向队员们­教授各种礼节。

1938年12月,他们在青藏高原严冬的­酷寒中离开了甘托克,沿着蜿蜒的春丕河谷走­向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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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8 年 12月,他们在青藏高原严冬的­酷寒中离开了甘托克,沿春丕河谷走向西藏
 ??  ?? 一封噶厦政府寄给舍费­尔的信,充许他的旅游团进入西­藏
一封噶厦政府寄给舍费­尔的信,充许他的旅游团进入西­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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