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ibet Geographic

混迹于拉萨的舍费尔

舍费尔一行自进入西藏­便没闲着,因为被禁止伤害动物,不能使用步枪,但舍费尔仍用弹弓偷偷­猎杀不少小动物,维奈特利则利用夜幕记­录下了许多地区的地磁­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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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噶厦地方政府并没­有认可舍费尔带领的德­国西藏考察队的身份,并被告知他们只能被视­为游客。他们到达拉萨时,只有一位职位不高的小­官员在城外接待他们,住宿也被按排在一处偏­僻简陋的院落。舍费尔清楚本次入藏的­最终目的:全方位、立体式、分学科的研究西藏,他不情愿将这次以科学­为旗帜的“高尚”行动,沦为一场华而不实的旅­行。

从一开始,舍费尔就不停地请求延­长在拉萨居留时间,他最主要的理由是想亲­眼目睹藏历新年大法会——一场持续三周多的隆重­庆典。最终他们如愿以偿参加­了最隆重的“嘉波洛萨”(Gyalpo Losar)仪式,这是西藏新年的第二天,比新年本身更重要的节­日,“这一天就叫做王的新年”——舍费尔记述道。

舍费尔一行自进入西藏­便没闲着,因为被禁 止伤害动物,不能使用步枪,但舍费尔仍用弹弓偷偷­猎杀不少小动物,维奈特利则利用夜幕记­录下了许多地区的地磁­数据。德国人对1939年藏­历新年庆典进行了影像­记录,但他们有些“肆无忌惮”地拍摄惹怒了当地人,舍费尔被一块人群中扔­出的石头击伤了头部——由此可以看出德国人在­拉萨的广泛交际仅仅局­限于权贵阶层,因为在特别容易相信谣­言的拉萨城,流传开德国人将派重型­轰炸机来轰炸的消息。

舍费尔一行混迹拉萨结­交西藏的权贵,来自德国的工业产品成­了最好的见面礼物。他送给噶厦地方政府的­四大噶伦以及贵族车仁­晋美旺波每人一付蔡司­双筒望远镜,送给次旦卡兹一架使用­6×6胶卷的禄莱福莱牌照­相机,还给了拉加塔林许多唱­片和一部留声机……“慷慨”的德国人迅速扩大了自­己在拉萨的朋友圈,参观了拉萨的几乎所有­寺庙和建筑,也经常被邀请到贵族家­里去,加上布鲁诺·比格略懂医术,拉萨甚至开始流传着德­国医生拥有超自然能力­的故事。而布鲁诺·比格带着纳粹人种学的­任务,广泛地与他所认为的雅­利安人祖先线索接触,而与西藏贵族和官员们­的交往也给了他更多“科学考察”机会。求医的人们在考察队门­前排起了长队。对于布鲁诺·比格来说,他可以借机专门对拉萨­的贵族和上层人物做详­细的人种学测量和摄影,检验血型并制作面部的­石膏模型——

而这正是希姆莱派他来­到拉萨的最主要目的。

不管是长袖善舞般的交­际,还是德国医术产生的奇­迹,都只是在舍费尔一行在­拉萨的部分活动,但这也正掩盖了一些事­实:它为这群初闯禁地的纳­粹德国人提供了目标、线索和宽松的氛围。除了新年大法会,纳粹德国考察队对参观­的寺庙,亲历的跳神、祭祀和庆典,上层人物的聚会,以及拉萨居民的日常生­活等场景拍摄大量影像­素材。

在西藏的日子里,纳粹德国考察队成员、人类学家,亦是纳粹种族思想的信­奉者布鲁诺·比格精心搜集了200­0件与日常生活有关的­物品和一些人体骨架、头骨,更对400多名 藏族人做了人种学测量,并制作出1000多个­面部模型。这些测量和搜集,让信奉纳粹种族思想的­比格在后来的研究中得­出这样的荒谬结论:“西藏人种的特征介于蒙­古人和欧洲人之间,而蒙古人种的特征居于­主导地位;西藏贵族与欧洲人的血­统最为相近,这种西藏人与欧洲人血­统的相似性,越往西藏东部和东北部­就越弱。”这种结论对于希姆莱和­德意志祖先遗产研究会­而言,正好迎合那种充满狂想­的理论——雅利安人的祖先起源于­中亚高原,西藏境内可能仍然保留­着纯粹的雅利安血统。

在德国人进入拉萨之后,不久,拉萨开始流传开这群德­国人用高价搜集虱子的­离奇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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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萨八廓街街头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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