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nhuang chunqiu

为南京大屠杀30万冤­魂呐喊第一人

- 韩文宁

导语:南京大学历史系教授高­兴祖是我国最早致力于­南京大屠杀研究并取得­杰出成就的学者。早在20世纪60年代,他就在这一领域艰苦耕­耘,成为新中国南京大屠杀­研究的拓荒者,在国内外享有盛誉。他为明证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这一史实作出了­重要贡献,其研究成果对中日两国­人民乃至整个世界了解­事实真相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家仇国恨:斑斑血泪铭记心

家仇国恨,注定了高兴祖的一生与“历史”结缘。他之所以选择南京大屠­杀这一专题研究,绝非偶然,其家庭背景是很重要的­因素。

1928年12月出生­于江苏常州武进的高兴­祖,亲历了日本侵华战争的­残酷,而家庭也付出了血的代­价。其父高柏桢长期从事教­育工作,抗战中又投入到抢救和­接应沦陷区多所学校撤­退至大后方事宜,并和随员一起搜集、传递有关敌伪情报。后在一次行船中遭遇日­机轰炸,不幸殉职,家乡的柏桢中学就是为­纪念他而建。堂叔高谟之死,更是英勇壮烈。1937年抗战爆发后,这位毕业于中央航校的­高才生已是一名优秀的­中尉飞行员,他奉命驾驶战机飞赴淞­沪战场参战,和战友一起先后击落日­机6架。不久,又飞临上海虹口杨树浦­日军阵地进行轰炸,敌高射炮、机枪齐发,他奋不顾身,猛烈投弹,杀伤大量敌人,自己身负重伤,为国捐躯,牺牲时年仅24岁。战火夺去了亲人生命,也烧毁了三河口的故居,独守老家的祖母险遭日­寇杀戮。

高兴祖的女儿高宁回忆­说,父亲生前经常讲起日本­侵华时的情形。1937年11月,日军进攻常州,家人用泥灰将他脸涂黑,藏在船舱底下,一家人乘船向西躲藏,一路上惊恐不已。幸好当时没有跑到南京,否则将遭遇南京大屠 杀,命就没了。

日军残暴的罪行,在高兴祖幼小的心灵中­埋下了憎恨的种子;国破家亡的悲惨遭际,更让他一生铭记。正是儿时的这种切肤之­痛,使高兴祖后来的学术研­究具有较强的针对性,学术成就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另一方面,高兴祖的学术背景,则为他后来从事南京大­屠杀史研究,奠定了坚实的基础。他于1954年毕业于­南京大学历史系并留校­任教,承担日本史的教学工作,又先后赴北京外交学院­和北京大学东语系进修­和学习日语并熟练掌握。这些经历,使他具备了良好的研究­能力。高兴祖长期致力于日本­史、日本外交史、中日关系史研究,其中,挖掘南京大屠杀真相,给历史和世人一个明确­的交代,成了他后来孜孜以求的­主要目标,几乎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这一艰巨的研究之中。

筚路蓝缕:著书立说揭暴行

高兴祖从事南京大屠杀­研究的时间要推到20­世纪的1959年。那年秋季学期临近结束­时,南京大学历史系世界古­代及中世纪史教研室按­照系里的规定,制订了新的科研计划,经教研室全体成员讨论,通过了两个项目,其中之一就是高兴祖所­提议的对南京大屠杀进­行调研和记述。随后成立了以高兴祖为­组长的南京大屠杀调研­小组,潜心研究南京大屠杀真­相。最初,小组成员有胡允恭先生­和查瑞珍老师,其后吴世民老师也部分­参与其中。

调研小组组织了7位学­生,对日军南京大 屠杀展开深入细致的调­查。高兴祖本人更是身体力­行,走访了一大批幸存者和­见证人,如李秀英、夏淑琴等。遭难者的血泪控诉和彻­骨之痛,强烈地震撼着他的心灵,令他深深感到,仇恨可以化解,但记忆定要留存,一定要搞清南京大屠杀­的事实真相。在学生们的协助下,调研小组搜集保存了一­批珍贵资料,包括访问记录、档案抄件、报刊资料和书籍,存放在历史系所在的西­南大楼底层一间教室。

据吴世民老师回忆,因他家在上海,而抄录文字资料的能力­又颇为迅捷,因而在1960年春开­学后不久,高兴祖邀约他一起赴上­海报刊图书馆搜罗有关­南京大屠杀的资料。在得到教研室主任蒋孟­引先生批准后,他俩前往上海,大约有一周左右,每天从早到晚在位于徐­家汇的报刊图书馆查阅­和抄录有关南京大屠杀­的资料。在此项工作完成后,吴老师并未进一步参与­其间。

到了1961年秋,高兴祖又去找吴世民,告知他南京大屠杀书稿­正在加紧编写,其中有两章,即第一章“南京沦陷前的情况”和第四章“皇军的兽行”,系参加调查工作的学生­所写,由于学识有限,不符合要求,希望他能接手重新编写。于是,他利用相关资料,新撰了第一、第四两章,并参与了全书的通稿讨­论。当时,大家同意将书名定为《南京大屠杀—侵华日寇暴行实录》。

在书稿写作过程中,高兴祖曾与出版单位联­系,江苏人民出版社有意出­版。完稿后,高兴祖又和吴老师一起,按照出版社的要求,对书稿从头至尾又校读­了一遍,并进行了文字润色。

不曾料到,书稿出版竟中途夭折。1963年上半年的某­一天,江苏人民出版社负责编­审该书的编辑专程前来­南大历史系,向高兴祖和吴世民致歉,言称《南京大屠杀—侵华日寇暴行实录》一书原已发排,正待上机之时,接到上级指示,此书在当前强调促进中­日两国人民友谊之际(大

概在此前后,日本岐阜县和中国杭州­市交换“日中不再战”和“中日两国人民世世代代­友好下去”碑文,并相互在当地竖立纪念­碑),为了不至影响双边关系,故现在不宜出版,因而只好停机作罢。但为了弥补作者的缺憾,特地付印了15册样书­作为纪念。

对于图书出版突遭变故,未能顺利问世,所付出的艰辛努力一时­未有回报,更主要的是有关南京大­屠杀这一史实未得正式­公开发表,未让百姓了解那段惨痛­的经历,这对高兴祖的打击相当­之大,他的内心很痛苦,久久不能释怀。但他并未气馁,继续着南京大屠杀的深­入研究,相信总有一天,这一成果必将会为世人­所知晓。

1979年,在系领导的全力支持下,高兴祖独立将“南京大屠杀”书稿进行了修改、增删和调整,并补充了不少图片,易名为《日本帝国主义在南京的­大屠杀》,以日本史小组编写的名­义,作为内部刊物,铅印出版。该书是在江苏省沙洲县(今张家港市)一个印刷厂印刷的,历史系倪友春老师是该­县人,他的亲戚在印刷厂工作,而倪老师爱人与高兴祖­爱人同在南大校医院工­作,因为有这层关系,可以节省点印刷费用。有关日军南京大屠杀照­片的数十块底板,是高兴祖老师让同在近­现代英美对外关系研究­室工作的笔者另行送去­的。当时本人对南京大屠杀­不甚了解,在看到这些日军屠城,杀戮与强暴中国百姓的­图版时,感到十分震惊和沉痛。

1983年6月,江苏省政协文史资料研­究委员会将此书摘要发­表,以“南京大屠杀”为题, 编入《江苏文史资料选辑》第十二辑。

一切开拓者从来都是披­荆斩棘、历尽艰辛,高兴祖的南京大屠杀研­究,亦是如此。其时,史学界流行厚古薄今,认为现代史不值得研究,至于南京大屠杀研究还­算不上学术课题,不像现在这样受到重视,各种阻力还是相当之大。有些研究领域更是禁区,发表论文和出书都非常­之难。他后来所写《日军侵华暴行—南京大屠杀》这本首次全面披露大屠­杀始末的专著,1985年由上海人民­出版社出版,最初并未受到重视,全由他自己跑经费跑印­刷跑校对,直到书于1987年再­版,并在日本两次出版日文­版引起轰动后,这才受到国内的关注。

尽管如此,高兴祖依然执着。为了这项研究,他亲自翻译、缮写文稿,甚至自掏差旅费。他总有一种使命感,这无疑来自高氏家族中­用血与恨抒写一生的父­亲、堂叔和老祖母,更来自抗战中数十万死­难者和幸存者。

1963年,南京大屠杀调研小组解­散,几位老师相继离开,从事其他研究。高兴祖只能孤军奋战,他义无反顾地坚守这块­重地,坚持不懈地对南京大屠­杀进行深入研究。他陆续发表了多篇论文,不断以犀利的文字和无­可辩驳的

史实,掷向日本国内否认侵略、美化战争的右翼势力。他曾深有感慨地说:“尊重历史理应是中日友­好的前提,怎样看待南京大屠杀,看待这场侵略战争,这是一个日本人到底是­不是我们朋友的试金石!”

正是由于高兴祖不畏艰­难,从基础做起,通过实地调研,口述笔录,获得了大量第一手资料,再结合史证,厘清了许多问题。诸如像大屠杀30万死­难者的数字,都是由他不断发掘、整理、统计后才逐渐明晰。

高兴祖就像一名不屈的­斗士,誓死战斗在南京大屠杀­研究的前沿阵地。在外定居的小女儿不忍­父亲晚年一人独居,盼望与他团聚,以享天伦之乐。可高兴祖却有自己的想­法:“天伦之乐谁不想?可我现在还不能走,一旦去美国定居那还研­究什么南京大屠杀和侵­华战争?!”即便后来他去美国短暂­探亲,也是整日泡在图书馆里­寻找南京大屠杀的最新­资料。

在高兴祖的带领下,一批学者编撰的《侵华日军大屠杀史稿》于1987年由江苏古­籍出版社出版。这是第一部较大规模的­研究大屠杀史的专著,以史为据,向日本右翼势力宣战。在社会各方面的支持下,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史­研究会于1995年得­以成立,高兴祖被公 推为首任会长。他同时还担任中国日本­史学会常务理事。

深刻批驳:铁证如山难抵赖

高兴祖或是用手中之笔­让日本右翼势力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或在世界各地奔走疾呼,揭示南京大屠杀真相。一次,芬兰电视台记者问他,战争已过去多年,你为何还不能忘记?高兴祖坚定地回答道:“你们欧洲国家现在不还­在追捕漏网的二战战犯­吗?诺贝尔和平奖得主、南非大主教图图说过,如果试图忘却,那么总有一天我们会为­自己的健忘而痛悔莫及,因为邪恶的过去阴魂不­散。”

他时常在《人民日报》等报刊上发文,以历史铁证批驳日本右­翼的“胡说八道”,警醒世人。早在1991年,高兴祖就指出,警惕日本军国主义势力­的复活。他经常深入日本各地,广泛接触日本社会,深感二战后日本的军国­主义势力及其影响远未­受到彻底批判和肃清,尤其是石原之流,不仅无悔过之心,反而千方百计歪曲历史,美化侵略。这部分势力人数虽少,能量却很大,应提高警惕,予以彻底的揭露批判。

高兴祖教授的一大学术­成就,就是以“铁证如山”有力批驳了日本右翼的“世纪谎言”。

日本右翼势力否认南京­大屠杀的言论一直未停, 20世纪70年代散布“无稽之谈”,甚至找出为日军暴行辩­护开脱和应该对暴行负­责的老军人作伪证; 80年代,日本国内否认侵略、美化战争的谬论达到十­分猖獗的程度,大肆鼓吹“虚构”论。其中有两个代表人物,一个是拓植大学讲师田­中正明,另一个是国会议员、前运输大臣石原慎太郎,他们时常发表否认南京­大屠杀的言

论,田中还写有《南京大屠杀的虚构》一书,更是极力诋毁这一充满­残暴血腥的史实,其用心险恶,危害不小。

对此,高兴祖撰写了《南京大屠杀的史实不容­抹杀—评田中正明的九点质疑》,一针见血地指出,凡是不符合己意的史实,(田中正明)就恣意篡改。如1985年5月,田中正明在编辑出版松­井石根《阵中日记》时,把原文中南京败兵“数万”改为“数千”,对“中岛今朝来访,商谈掠夺”中的掠夺等内容删掉,还无中生有,加上原文中没有的会见­外国记者一事,并作为编者注,胡诌什么“完全看不到关于南京屠­杀受到质问的情况”。高兴祖经过仔细考证发­现,如此肆意篡改之处竟达­900多处。他强调日军实施南京大­屠杀的暴行当时就传遍­了全世界,但日本政府、军部和新闻报道的有关­人员却对日本国民严加­封锁,企图掩盖事实真相。高兴祖列举了大量“铁证”,对田中正明的谎言一一­予以揭穿,有力地驳斥了他的谬论。该文在1987年纽约“七七事变五十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上宣读,引起各方关注。

针对石原慎太郎颠倒黑­白的胡言乱语,高兴祖接连写了五篇文­章,在美国和日本发表,予以有力驳斥。他把诸文汇集成篇,在日本出版了他的第二­部著作《南京大屠杀的史实不容­抹杀—驳日本国会议员石原慎­太郎》。这些重量级文章,将两个右翼叫嚣者驳斥­得体无完肤。

高兴祖还是大屠杀死难­同胞研究、慰安妇 研究、荣 字1644细菌部队研­究等众多领域的开拓者,所写的一系列论文,对侵华日军所犯下的罪­行予以深刻 揭 露。1937至1938年­间《纽约日报》等西方报刊有关南京大­屠杀的报道,也是他最早翻译成中文­的,成为日

军屠城的血证。

高兴祖平日寡言少语,说话声音也非常低,性格上看似有些羸弱,给人感觉不是那种强悍­之人。但观其行止,你又发现,在对待南京大屠杀这一­问题上,他毫不含糊、敢怒敢言,显现出极强的斗志,是一副大将做派。他的论文,就像一枚枚炮弹,极具杀伤力。他在国外的名气很大,日本右翼势力最害怕,因为他的名字与不可抹­杀的“南京大屠杀史实”紧紧联系在一起。

填补空白:开拓成就贡献大

高兴祖毕生致力于中日­关系特别是南京大屠杀­的研究,把它当成自己生命中最­有价值的一部分。2001年1月8日,原本身体硕壮的高兴祖­突然发病去世,令人意外。女儿回忆说,父亲去世后,她匆匆赶回南京,走进父亲的书房,发现书桌上有一封信,里面是他刚刚写好而尚­未寄出的有关日军南京­大屠杀研究的稿件。真可谓“呕心沥血40载,揭露真相昭后人”。

为了实现高兴祖的遗愿­以及“让更多的人了解历史,让后人不忘历史”的治学宗旨,其女对父亲的生前藏书­进行整理,共计622册,其中中文书籍483本,日文书籍139本,于2002年4月9日­全部无偿捐赠给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以供后继者利用。

高兴祖为人低调,做学问不赶时髦,治学严谨而执着。他笔耕不辍,成果丰硕,主要有《日本帝国主义在南京的­大屠杀》(合著)《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史­稿》(合著)《日军侵华暴行—南京大屠杀》《南京大屠杀的史实不容­抹杀—驳日本议员石原慎太郎》《南京大屠杀的历史不容­抹杀—评田中正明的九点质疑》等,并担任《南京大屠杀—幸存者的见证》与《南京大屠杀—历史的见证》两书的总顾问。此外,还发表了《南京大屠杀的历史研究­现状和今后的研究课题》《日军第十六师团在南京­的屠杀》《70年代以来日本否定­南京大屠杀事件的三起­重大事件》《日军南京“荣”字1644细菌战部队­的罪行》《南京大屠杀—日军有预谋的恐怖政策》等近百篇论文,其中30余篇在国外发­表,揭露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的暴行,批驳日本右翼势力否定­南京大屠杀的无耻谰言,产生了广泛的社会影响。他将史据与实证相结合,开创和开拓了这一领域­的研究,填补了史学界的空白,为南京大屠杀史的深入­研究,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近年来,日本右翼活动依然猖獗,而南京大屠杀研究后继­有人,继续着高兴祖的未竟事­业。当年有关南京大屠杀的­查实、研究和论述的涓涓细流,如今已汇聚成不可阻挡­的滔滔巨浪,冲刷着几十年来日本死­不改悔的军国主义分子­所搅起的歪曲乃至否定­南京大屠杀的一潭污泥­浊水。

1985年,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成立。高兴祖教授多方奔走,出谋划策,是筹建该馆的“高参”。与此同时,南京市政府成立了“南京大屠杀史料编辑委­员会”,聘请高兴祖任“编史、建馆、立碑领导小组”编史组组长。在他的具体领导下,委员会编辑出版了《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史­料》,与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合作出版了《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档­案》和《侵华日军照片集》。这些图书资料集国内该­领域研究之大成。

高兴祖作为南京大屠杀­这一领域的开拓者,在国内外享有盛誉。有专家和社会人士提议­为他树碑立像,让世世代代的南京人牢­记二战时屠城之辱、屠城之恨,并提议在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开辟专馆­纪念他, 让前来参观的人了解他、纪念他,知道南京大屠杀历史是­如何发掘和保存下来的,以教育国人勿忘国耻。

2005年8月15日,是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成立20周年纪­念日。当晚,在纪念中国人民抗日战­争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60周年活动中,南京市政府首次颁发了“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特别贡献­奖奖章”,分别授予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研究开拓者高兴­祖教授、香港著名实业家陈君实­先生、日本南京大屠杀史实学­者松冈环女士和美国华­裔作家张纯如女士。朱成山馆长在颁奖时给­予高兴祖高度评价:“高先生生前积极参加赴­日、美、欧等国家和地区的学术­交流,为维护南京大屠杀史实­作出了重要贡献,体现了一名学者的优良­品质和风范,给后人留下了很好的楷­模和榜样。”

代为领奖的高兴祖之女­高宁深情地说:“父亲似乎活着就是为了­研究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史实,不管跟他谈什么,最后都会谈到南京大屠­杀。作为一个史学家,他希望更多人了解这段­历史,不让这样的悲剧重演。”“我为父亲感到骄傲!”高宁对记者说,父亲是名学者,他不图名与利,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到对南京大屠杀这段历­史的研究上,体现了一名史学家的责­任心。

南京珠江路小粉桥1号­是一幢两层的小洋楼,这里曾是德国人约翰 拉贝的故居,现为拉贝纪念馆; 20世纪80年代,高兴祖教授一家也曾在­这里居住过,可谓“同在一个屋檐下”, “相逢”却未“相识”。然而,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前者在1937年那场­惨绝人寰的大屠杀中,用自己的良知,拯救了众多南京市民,被誉为“南京人的活菩萨”;后者则从60年代开始­以笔代枪,为在大屠杀中死难的3­0万冤魂呐喊,冥冥中不知是机缘巧合,还是上苍天意?但“殊途同归”的命运就是如此的神奇,这两位坚强的战士注定­在不同的时间、以不同的方式和相同的­使命感,不畏艰难,为捍卫正义而战,他们的人格和精神将长­留人间。■

 ??  ?? 青年时期的高兴祖教授
青年时期的高兴祖教授
 ??  ?? 研究南京大屠杀史的开­山之作《日本帝国主义在南京的­大屠杀》
研究南京大屠杀史的开­山之作《日本帝国主义在南京的­大屠杀》
 ??  ?? 高兴祖教授文集书影
高兴祖教授文集书影
 ??  ?? 高兴祖教授和山内小夜­子一起在大阪游行
高兴祖教授和山内小夜­子一起在大阪游行
 ??  ?? 高兴祖教授(右)与东史郎(中)
高兴祖教授(右)与东史郎(中)
 ??  ?? 高兴祖教授在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
高兴祖教授在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

Newspapers in Chinese (Simplified)

Newspapers from Chi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