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nhuang chunqiu

电影《风云儿女》诞生记

- 吴海勇

1933

导语: 年,随着左翼文化逐渐成熟,中国共产党开始直接参­与和影响电影创作,在瞿秋白的领导下,组成由夏衍、钱杏 (阿英)、王尘无、石凌鹤、司徒慧敏五人参与的左­翼电影小组。在电影资本和进步知识­分子的推动下,左翼电影迅速占据市场。电通公司是左翼电影运­动的一个重要阵地,也与共产党关系最为亲­密,在短暂的存活时间里虽­然只拍摄了 部影片,但每一部都是出色的左­翼电影,其中一部就是《风云儿女》。电影《风云儿女》的主题歌《义勇军进行曲》,在新中国成立后还成为­我们的国歌。那么,电影《风云儿女》是如何诞生的呢?

4

首先要解决剧本荒的问­题,在司徒慧敏的张罗下, 1934年秋初在马德­建家举行恳谈会。田汉承诺自己要写一个­剧本来支持他们,并大体谈了自己的构思:以亭子间奇遇开始,以长城抗日结束,表现知识分子由象牙塔­毅然走向民族民主战场。后定名为《风云儿女》,它成为电通公司摄制的­第二部影片。

从田汉的故事梗概到夏­衍改写电影文学剧本,最终由许幸之实现电影­台本

当时田汉非常忙碌,既要躲避“通缉”,又要构思话剧《回春之曲》的创作,并拟将此与《水晶灯下》一起组织公演活动,还常为《中华日报 戏》周刊和《大晚报 火炬》副刊撰稿。尽管如此,田汉还是按计划于19­34年11月完成剧本。

田汉辗转送来的创作是“十来张直行的稿纸”(一说“写在几页十行纸上”),上面“不依行格、用毛笔细字写成,这仅能称作故事梗概”。司徒慧敏回忆当时的题­目是《凤凰涅

图》。这题名显然照应故事中­的《凤凰涅图》,故事有意借抒写儿女之­情,寄寓中华民族勇浴战火­去获取凤凰涅 似新生的希冀。这一创作灵感源自郭沫­若的诗作《凤凰涅 》。田汉在留学日本期间就­因为倾倒于郭沫若的才­华,而与其订交。他最初创作的话剧《梵峨璘与蔷薇》所写大雁从火中飞出的­台词,显然也是受郭沫若《凤凰涅 》的影响;为追悼亡妻写作的《荆棘之路》,又化用郭沫若创作的凤­凰新典:“谁不以为这朵病的蔷薇( sick rose)重向春风颤抖,涅 后的凤凰( phoenix)又从死灰中复活呢?”但是,这回凤凰涅 与民族新生勾联起来。女主人公叫阿凤,后改名为新凤,寓意为新之又新的意思;男主人公姓辛,辛者新也,叫辛白华,华是“中华”的华,均极具象征之意。这个故事梗概一度改名­为《凤凰的再生》,田汉最终又定名为《风云儿女》,这无疑更具奋勇抗战的­时代气息。

以故事梗概拍摄成影片,在无声电影时代是可行­的,但是拍摄有声电影绝难­运作。田汉

并非不知此理,只是他以往的电影经历­使其形成了如此创作方­式。据许幸之《〈国歌〉诞生前后—〈风云儿女〉拍摄追忆》手稿显示,当夏衍将田汉的故事梗­概文稿交给许幸之看后,许幸之“感到内容单薄了一些,几个主要人物的刻化还­不够生动,一些情节过于浪漫,因此整个故事内容还显­得单薄,不够充实。”他说出心中的忧虑,夏衍当即宽慰:“田汉原著的不足之处,我会在改写成电影文学­剧本时加以弥补,你尽管放心好了!”

夏衍正是《风云儿女》电影文学剧本的创作者。他曾将其称为“电影台本”,后自我修正为“电影文学剧本”。电影台本,也就是分镜头剧本,是基于电影文学剧本改­编、更有助于导演指导电影­拍摄的又一文本。《电通半月画报》第2期刊发了《风云儿女》“原著”,题目下又有一行说明:“电影《风云儿女》,系据此原著改编”,田汉曾误认为这就是他­创作的剧本。事实上,该文本近1.1万字,绝不是十来页的十行字­纸所能写下来的;此外,该文本故事情节与电影­的成片近似,部分对话也为电影沿用,据此可以判定这应该就­是夏衍执笔的电影文学­剧本。问题是夏衍将自己写作­电影文学剧本的时间误­记为1935年“二一九”大逮捕之后,这就与电影台本的创作­时间产生了冲突。

1934年12月16­日出版的《青青电影》画报月刊第10期中报­导:“电通第二剧《风云儿女》已通过,导演许幸之往苏州分镜­头,已公毕返沪。闻新年后开始摄制”。该刊编辑正是“电通”人周伯勋,那期画报还报导了《桃李劫》在前一天开映,消息来源应该可靠。当时电影公司通行编、导合一,导演参与分镜头工作原­是份内之事。许幸之后来在《电通半月画报》第3期发表《〈风云儿女〉的自我批评》一文,也提到自己“从分幕到分镜头,从演出到剪接”注意把握影片主题云云。孙师毅1959年接受­电影资料馆访谈时追述­田汉的故事梗概经夏衍“分幕”后,由“许幸之写成剧本”,许幸之写的“剧本”应该就是电影拍摄剧本,也就是电影台本才是。

电影主题曲定名《义勇军进行曲》,由田汉作词、聂耳作曲

写作电影台本完毕,经过剧本审查程序,导、摄、演、美等一干人等配齐,电影也就进入实拍阶段。据许幸之回忆,执导开拍《风云儿女》是在1935年的早春。当时还是电通公司在南­郊斜土路租借的摄影场,与蔡楚生导演的《新女性》摄制组日夜轮班交替使­用摄影棚,并幸遇主演《新女性》的女影星阮玲玉。《新女性》在1935年2月2日­夜首映,因此《风云儿女》开拍不当迟于这天。其后,电通公司被迫搬迁至荆­州路405号,《风云儿女》在新改建的摄影棚续拍。

《风云儿女》的摄制,为一首经典永恒的歌曲­创作提供了契机。田汉有意要发挥“电通”录音器材的优势,在该片设置歌唱情节。听说电通公司选定的女­一号是擅唱的王人美,且要亲演片中的铁蹄下­的歌女,田汉还曾想过为她多写­几首插曲。但是,田汉最终只交出一首歌­词,且是否写在香烟纸上还­引起争议。因为田汉被捕后曾由其­夫人从狱中带出一张香­烟纸,上写狱方强迫其留指纹­而作的一首七律,就有人认为香烟纸写的­不是《风云儿女》主题歌歌词。其实,完全有可能田汉在不同­时间在不同的香烟

纸上分别创作了一首歌­词(田汉明言是写在被捕前)、一首七律(入狱后)。《风云儿女》主题歌歌词原作于香烟­纸上,此说至少有4位见证者:孙师毅、许幸之、夏衍,以及孙师毅的夫人蓝兰,前3位都有追述文字存­世。

既有歌词,于是就有了聂耳来抢任­务的一段轶事,见证者有夏衍、孙师毅,还有于伶。夏衍回忆,原歌词因被茶水濡湿,有几字看不清楚,他自己不作诗也不懂诗,就由“电影插曲作词的能手”孙师毅“把看不清楚的字根据歌­词内容,设法填补上,实际上也只不过改了两­三个字,即原词的第六句,‘冒着敌人的飞机大炮前­进’,改成了‘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这句话本身就有语病,既然原稿看不清,又何来修改前的原句?事实上,孙师毅是在聂耳谱曲创­作中帮助修改了歌词:“当时原歌词是‘冒着敌人的飞机大炮’。最后的‘前进’只有一次”(原歌词其实当为“冒着敌人的大炮飞机前­进”),这一句音乐不易流畅处­理,且收煞总觉得不够有力,聂耳就来找孙师毅商量。二人商议之下,便“将歌词加以更动”。于是,“冒着敌人的飞机大炮”改成“冒着敌人的炮火”,“前进”蓄积了爆发的力量,一个“前进”意有不足,遂复叠数次,将歌者一往无前的勇毅­与豪迈表现得淋漓尽致。但当聂耳向许幸之来试­唱他的创作时,许导演觉得煞尾还不够­有力,聂耳当即修改,将歌词结束部分由“前进!”凝炼

为一个“进!”字。

《电通半月画报》刊发的《风云儿女》原著最后便是主题歌歌­词,看似是两段歌词,但是田汉后来见了都认­为两段大同小异,没必要重复,其实前一段才是田汉的­原作,后一段是歌词的第三版­本,之间还有电影台本保存­的第二版本,以第三版本最接近定稿­的《义勇军进行曲》。前两版本均用“中国民族”一词,在第三版本改成了“中华民族”(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对于这一重要改动,虽无历史见证者,却可从田汉、聂耳以往的作品中寻找­解答的线索。聂耳为田汉《回春之曲》谱曲,就已将“中国民族”改成了“中华民族”。该剧《告别南洋》《春回来了》歌词分别采用“中国民族”“中华民族”。二词所指在民国有时混­用,但置于歌词语境却涵义­有别,前者(中国民族)专指中华民国疆域内的­华夏民族,而后者(中华民族)侧重歌咏的是在海外生­活的华夏民族。而1935年春聂耳任­职的上海“百代”将《回春之曲》等所作插曲灌制成唱片,《告别南洋》《春回来了》所唱的都是“中华民族”,不再有“中国民族”。正如将《告别南洋》之歌的“中国民族”改成“中华民族”,聂耳将《风云儿女》主题歌歌词也作相应的­修改。中国民族、中华民族,原本不必生分。日本侵华激发空前的民­族危机,无论是在祖国疆域之内­还是海外世界,不管是何种阶层,都能深切地感受到亡国­灭种的迫近。为此,能够包含“中国民族”的“中华民族”一词取代前者势所必然。

聂耳去日本前基本完成­了《风云儿女》歌曲的谱曲工作,赴日后不久便寄《进行曲》乐谱给孙师毅和司徒慧­敏。从歌词曲谱完整而言,这就算是定稿,但歌名未定,“进行曲”显然不是歌名。事实上,“进行曲”这三字,也是聂耳留日期间受日­本以进行曲为名的侵华­音乐的刺激而来。当时,孙师毅主编《电通画报半月刊》要发表此歌曲,需要拟定歌名。电影文学剧本称此为“军歌”,片中又提到东北有义勇­军,左翼电影多有表现关内­关外的抗日义勇军,于是,《进行曲》顺理成章地定名为《义勇军进行曲》。■

1930

导语: 年,由中国左翼戏剧家联盟­直接领导和组织的左翼­戏剧运动是国民党统治­区戏剧运动的主流,它在戏剧战线上粉碎国­民党文化“围剿”的斗争中立下了不朽的­历史功绩,在话剧创作和演剧艺术­上也有了迅速的发展,将我国的话剧艺术大大­地向前推进了一步。其间,在广场剧创作和演出上­影响最大、最深远的当推《放下你的鞭子》,从九一八事变后至 年抗战结束,这部剧在大江南北演出­次数最多,甚至到美国演出惊动了­罗斯福总统。本文为读者讲述这部抗­战名剧诞生的前前后后。

1945

挨饿,过着流亡生活的罪魁祸­首。于是,预先安排在观众中的演­员领头高呼口号,演员观众打成一片,同声相应,全场沸腾。

最早的“剧本上并没有把口号具­体写出,以后在演出中,根据宣传场所的政治环­境、观众的觉悟水平,由演员机动处理”。也就是说,鞭子应该“指向谁”这个主题的点明,要看演出当时的具体情­况而定。

1931年,南汇县城将按例于10­月10日举行文娱庆祝­活动。陈鲤庭就去信邀请上海“左联”的熟人,利用节日来南汇作一次­宣传演出。很快,剧团派来了谢韵心(章泯)、梁耀南、卜洛和密司张。这三个人他都不认识,只是读过谢韵心写的戏­剧论文。在商量演出什么节目的­时候,他给谢看了《放下你的鞭子》。谢说:“就演你写的。”随即一齐从大团去南汇,由谢导演,在演艺会上作了第一次­演出。

剧本的生命在于演出,在不计其数的《放下你的鞭子》演出中,有三个演出本影响最大:一是陈鲤庭、王为一演出本;二是张瑞芳、崔嵬演出本;三是金山、王莹演出本。

1933年1月陈鲤庭­成立了骆驼剧社,他向剧联提出要王为一­马上参加剧社去嘉定县­演出。这次演出的组织者是瞿­白音(新中国成立后任上海电­影局副局长)和葛一虹(新中国成立后任中国戏­剧出版社社长),他们当时都在大同大学­读书,都是剧联盟员,在家乡嘉定有一定的社­会活动能力。于是想在家乡组织一次­进步戏剧公演,由骆驼剧社组织剧目,地点在嘉定公园内的广­场。同时,在公园的走廊上还举办­了胡一川的木刻展览会。

演出共三天,每天两场。剧社准备了七八个独幕­剧,其中有两个是新排的剧,一个是《谁是朋友》,一个是《放下你的鞭子》。《谁是朋友》是根据外国的木偶剧改­编的。

《放下你的鞭子》演出本初稿在浦东一所­中学试演,演员都是学校的教员。剧本修改后在嘉定作第­一次演出,又经过正式排练,导演是戏剧家左明,王为一演卖艺老汉,女儿由朱铭仙扮演。剧本内容是表现抗战前­北方某地遭受水灾,地主乘机与官方勾结,私吞灾款,迫使灾民逃奔他乡,靠卖艺为生,是一出以阶级斗争为主­题的戏。左明还教了几句老汉的­开场白:“小小鞭儿转悠悠,五湖四海皆朋友,南边收了南边去,北边收了北边有。南北两岸皆不收,大河两岸渡春秋。”这几句开场白是剧本上­没有的,王为一演这出戏时就有­了,王为一和闺女开场打了­一阵锣鼓后就念这个开­场白,念一句,敲一下锣鼓,很像那么回事。此为王为一演出本的第­二次演出。

抗战一开始,上海业余实验剧团改编­为上海救亡演剧第三、第四两队。王为一在第三队,《放下你的鞭子》成为该队的保留节目。演王为一女儿的,也由田蔚改为新入团的­顾敏书,她长得瘦小,演这个角色更加合适。因为三队沿着沪宁铁路­线工作,根据客观需要,女儿加唱了一段电影《马路天使》中的插曲《天涯歌女》。按说北方逃荒来的卖艺­姑娘,都会耍几套刀枪拳脚的,可南方姑娘不会,只能唱个小曲儿什么的。这时,王为一就拉起二胡来,小姑娘唱到高音时,嗓子给卡住了,咳得厉害。老汉生气了,骂了她,要她好好儿重头唱起,但姑娘只是咳个不停,蹲在地上站不起来了,老汉更加生气,正扬起鞭子要向姑娘打­去……“放下你的鞭子!”一声怒吼,震动全场,一个青年工人跳上台……

从1931年至193­6年,上海剧联成员将《放

下你的鞭子》一剧前后演出过六次。1933年5月,法南区委以纪念国际劳­动节为名,举行庆祝工农红军第四­次反军事“围剿“胜利的报告会。地点在南昌路雁荡路某­小学操场上。参加者是与民权保障大­同盟有密切联系的滨海­中学、南光中学、泉漳中学的党员和进步­学生。报告会结束后,由剧联所属的剧社联合­演出了《放下你的鞭子》《王三》《婴儿杀戮》等三个独幕剧。

北平演出轰动一时

1937年4月,张瑞芳和崔嵬一起演出­了《放下你的鞭子》,谱写了张瑞芳演剧史上­难忘的一页,也在北平学生中产生了­极大的反响。这次演出活动是北平中­共地下党领导的,以刚成立的中华民族解­放先锋队(简称“民先”,是党的外围群众组织)为核心出面发动和组织­的。当局调动大批军警在演­出地北平香山四面包围­学生,如临大敌。张瑞芳对这次终身难忘­的演出作了深情的回忆:

“学联”主持人见机行事,采取果断措施改变行动­步骤,把七千多名学生立即在­广场上分成若干小组,分发事先准备好的一纸­袋一纸袋的面包食品。学生们边吃边做游戏,分散为一堆堆,围圈子玩丢手帕、”碰球“和唱歌。荷枪实弹的军警看到学­生在玩,没见其他活动就放松了­监视,他们麻痹了。

这时,我和老崔以及两位扮演­青年工人和小伙计的清­华大学的学生,从附近农民那里借来几­件衣服就开始化妆了。崔嵬扮演卖艺老汉,穿着老乡的旧棉袍,一根麻绳系在腰间,戴一顶无檐毡帽,用旧报纸折成方块遮在­额前当作帽檐。我扮演香姐,穿的短袄和花裤子也是­借来的。刚好附近有人在耍把戏­卖艺,我们把他那副挑担租来­了。一敲响锣鼓,七千多人围起一个大圈­子。在广场上,我们的《放下你的鞭子》就开演了。

我曾经在家里按照一些­歌舞团的照片自编一套­形体训练,练过踢腿、劈叉、弯腰的功夫,这回全用上了。戏一开始,随着锣鼓声,我弯腰,踢腿拉架子,弄得自己倒蛮有自我感­觉的,先唱“凤阳花鼓“,事先布置好4的观众带­头叫好;又唱“九一八”小调:“高粱叶子青又青,九月十八来了东洋兵……”香姐因为饥饿和内心苦­痛唱不下去了,观众喝倒彩,卖艺老汉忙让香姐练武­术,她因为气力不支摔倒了,老汉气得抽出腰里的鞭­子鞭打香姐,一个青年工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高喊:“放下你的鞭子”,戏进入了高潮……

《放下你的鞭子》虽然台词写的文绉绉的,但观众和演员都很动心。华北危在旦夕,我们不能做亡国奴,亲眼见到许多东北流亡­同学没有了家乡,受尽了苦难。我们不是演戏,这是活生生的现实,我越演越动情,眼泪刷刷不停地流,许多观众同学也是流着­眼泪看。当青年夺下老汉的鞭子­把卖艺老汉推倒在地后,崔嵬躺在地上也真的哭­了起来。当我大段叙述我们的苦­难生活时,忘了词,就跑到躺在地上的崔嵬­身边哭着叫爸爸,感情始终没有中断,眼泪稀里哗啦,说不出半个字,崔嵬就躺着给我提词……戏的末尾,青年弄清楚他们是父女­关系,向他们讲了团结抗日的­道理后,转而对观众说,请大家帮一帮他们父女­的忙吧……话还没说完,围观的同学就掏钱往我­们场地上丢,一下子满地都是铜板,还有银元和钞票。大家帮忙收捡起来,最后把崔嵬那个装化妆­用品的广东藤箧塞得满­满的,我们把钱交给了“学联”。

参加这次广场演出,对我来说,像开辟

了当政的罗斯福总统。1945年3月15日­晚,她应邀赴白宫演出了抗­战戏剧《放下你的鞭子》。观众席上坐着罗斯福总­统夫人、华莱士副总统、诺贝尔奖获得者赛珍珠、白宫高级官员以及驻美­各国使节。演出获得了巨大的成功,剧终掌声不断。

随着抗日形势的发展,《放下你的鞭子》在北平、上海、汉口、成都、重庆、昆明、福州、华北和华中抗日根据地­以及中国香港、新加坡和美国纽约等地­相继演出,崔嵬、金山、赵丹、陶金、吴雪、王莹、张瑞芳、章曼苹等许多著名演员­都演过此剧。

该剧出版过很多不同署­名的演出本和改编本。有署陈鲤庭著、王为一改编,有署崔嵬著,也有署一群作者,或署佚名。初刊于1937年6月­上海戏剧出版社版《1936年最佳独幕剧­选》(阿英编)。改编本有:《放下你的鞭子》(王为一改编)、《香姐》(张逸生改编,国立戏剧学校演出本)、《齐心打日本》(卢荻改编)等。

1937年12月初,国立戏剧学校(后升格为大专,即国立剧专)在长沙举行第三次公演,由曹禺率领演出街头剧《疯了的母亲》(曹禺二届毕业生骆文宏­编)、《香姐》(张逸生改编)、《警号》《东北之家》四个小戏,公演三日,曹禺同学生一起高唱抗­战歌曲,高呼抗日口号,备受广大观众欢迎。

2009年,经众多专家学者研究和­考订,这一弘扬中国人民爱国­主义精神的街头剧《放下你的鞭子》原著作者为陈鲤庭,剧本收入由中国话剧艺­术研究会编的《中国话剧百年剧作选》第3卷。2007年4月由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公开­出版。

注释:

[1]张瑞芳:《难以忘怀的昨天》,学林出版社1998年­版,第21 — 22页。

[2]孙瑞珍:《中华女杰—记艺术家王莹》,《中国话剧艺术家传》第四辑,文化艺术出版社198­7年版,第28页。■

1935年,而立之年的冼星海结束­了在法国的音乐求学之­路,回到祖国。在目睹祖国危难四伏、遍地疮痍后,他义无反顾地投入到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抗日救­亡运动中,创作能够鼓舞人民及将­士的救亡歌曲和积极进­步的电影音乐。1938年,应延安鲁迅艺术学院(简称鲁艺)师生的盛邀,冼星海前往延安,担任鲁艺音乐系主任。延安的革命精神和氛围­极大地激发了冼星海的­创作热情,他不但在这里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更在此创作了大量优秀­的进步音乐 作 品。1939年3月, 他 读 到好友光未然在病床上­口述完成的四百余行以­母亲河—黄河为描写对象的长篇­诗作,巨大的思想

冲击和强烈的精

神共鸣,促使他迸发出丰富的创­作灵感,西方的音乐形式与作曲­技法同他脑海中中国的­民族音乐血脉与战斗精­神盘绕交织。他在延安鲁艺山坡的小­窑洞宿舍中,废寝忘食,昼夜不分,以满腔的激情和驰骋的­想象,仅用6天6夜的时间便­创作完成了大合唱《黄河吟》的全部音乐部分。

事实上,这并不是冼星海和光未­然的第一次合作。此前,二人已经联袂创作过抗­战歌曲。光未然曾经这样形容冼­星海的音乐创作:“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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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上海电通公­司出品的《风云儿女》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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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陈鲤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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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王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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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 月,崔嵬和张瑞芳在北平街­头演出《放下你的鞭子》
 ??  ?? 1939年,冼星海在延安指挥鲁艺­合唱团排练《黄河大合唱》(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与­文献馆藏)
1939年,冼星海在延安指挥鲁艺­合唱团排练《黄河大合唱》(中国艺术研究院艺术与­文献馆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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